《怀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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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 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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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圆脸色微白,身子摇晃一下。

    暮明姝没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站在木栏柱子旁的徐清圆匆匆忙忙地打开那画纸,仔细查看。徐清圆脸色发白,抬头时眼中湖波流转,乱发拂面。

    徐清圆对暮明姝匆匆道:“我有事,殿下先回吧。”

    她十分着急,都没有等暮明姝回复她,就提着裙裾扭身跑入了军营中。

    ……

    徐清圆一颗心七上八下,心中惊惧万分。

    晏倾的身体,让她牵肠挂肚!

    她多希望他留在长安,不要奔波。风若明明说过晏倾需要静养,不宜再离开长安了。

    徐清圆之前一直担心晏倾不听劝阻,服用了第三次“浮生尽”,才能平安走出长安。她之前一直盯着晏倾,便是想看晏倾的身体状态……

    服了“浮生尽”会在短期内身体健康,之后才会抽走他的生机。

    徐清圆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然而如今画纸上的淡淡血味,让徐清圆确定他没有服药,他是撑着病体出来的……舟车劳顿,他一路赶路,身体撑得住吗?

    ……

    黄昏时,晏倾坐在李固安排给他的营房中,整理他带来的书卷。

    他是有些毛病的,其他人都能和别人同处一室、同房而居,只有他不行。李固鄙视了好几番,脸上对他的嫌恶不加掩饰,晏倾皆看在眼中。

    晏倾并不在意这位李将军看不上他的表现。

    一会儿夜里会开宴,他们即将见到云延。晏倾打算趁这极短时间补一补眠,若再不休息,他恐怕会出丑于人前。至于其他的,他暂时没有精力多问多管。

    毡帘在外打了一下。

    晏倾猜是风若。

    他握拳咳嗽两声,头也不回,只疲声:“我没事,还撑得住,你不必……”

    毡帘被掀开。

    这么没礼貌的直来直去的人,只有风若了。

    晏倾抬手揉眉,回头正要说风若,却看到进来的人不是风若,而是他那许久未见的妻子。她似是一路小跑着来的,额发被吹乱,面颊因跑动而绯红,发鬓在簪子下摇晃,快要散乱。

    晏倾与她乌黑的眸子对上。

    他面容如雪般冷淡,道:“徐清圆,出去。”

    徐清圆喘着气,怔怔看他,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向他走来。

    晏倾:“我没有精力处理我们之间的事,你先出去……”

    他话没说完,这个女郎竟不听他的话。他目中生恼,徐清圆已经到了他面前,跪在床榻上,伸手就来抓住他冰凉的手腕。

    晏倾一愣。

    他没反应过来时,她端望他一息后,竟对他上下其手。她直接摘他腰带,手从他衣襟中伸入里衣,整个人依偎过来,几乎要和他贴上。

    晏倾震住。

    他从来受不了他人无缘无故的靠近,哪怕是徐清圆。他和她之间的事尚未说清楚,她这么投怀送抱死缠烂打,算什么?

    晏倾心中生怒时,手便想挣住。

    可是不知是他太弱,还是她突然变成了大力士,他非但没有挣开她,且在后退躲避她缠入他衣襟中的手时,被她整个人推倒在了床上。

    晏倾愕然。

    她低头,呼吸擦过他下巴,他衣领被她扯开,衣带缠上她衣摆。

    晏倾反手制住她的手,不让她乱动。他胸膛起伏,白玉般苍白的肌肤被这般无礼而弄得染上绯意,面上同时红了。

    他推开她:“做什么?走开。”

    他到底是男子,哪怕被她压在身下,她纤薄的身子落入他怀中,也无法彻底压住他。

    可是徐清圆急得不得了,眼中波光粼粼,声音哽咽:“你放开我的手,让我看看……”

    晏倾更加不明白。

    二人在床榻上一番争斗,谁也不服谁。晏倾看不懂她眼中噙泪是何故,她也压根不想看他的羞赧。纠缠间,他的腰带终于被她摘下,纱一样的衣袍被她层层掀开。

    晏倾:“徐清圆!”

    他抬手来捂她眼睛,另一手扯住她两只手。徐清圆侧过头,在他来抓她的手腕上咬了一口。晏倾惊怒之下手颤一下,她的手便落入他衣襟下的肌肤上。

    而在这番争抢中,徐清圆摇摇欲坠的发簪终于“叮”一声落了地,砸到了两人腿下踩着的木砖上。

    青丝如瀑,呼吸如碎光,将二人罩在床榻间。

    晏倾别过脸,眉目间神色隐忍,下巴被她唇擦过。

    这般被撩拨,躺在榻上的青年喘息间,面容薄红,秀色可餐。他忍无可忍,觉得她过分得超乎他想象时,听到女郎的声音——

    徐清圆喃喃:“哪里有受伤?哪里流血了?伤口在哪里?”

    晏倾微怔。

    如瀑的青丝下,她抬起眼,与他目光对上,再次问他:“你们一路上是不是遇到贼人强盗了?怎么我没在你身上看到伤口?还是在我来之前,你已经包扎好了?或者,你吐血了……”

    晏倾目光微摇晃,搭在她肩上推她的手颤了一下,明白她为什么表现得这么急切了。

    他垂下眼:“我没事……”

    然而徐清圆凑来,伸手抚摸他唇角。她什么也没看出来,竟然侧过脸来亲他,睫毛刷过他面颊。

    晏倾:“你莫要过分……”

    张口便被舌抵上,齿被擦过。

    他呼吸一滞,扶在她肩头的手不禁用力,玉颈上仰一分,喉结滚动。

    黄昏的光照入室内,迷乱而荒唐,带着暖融融的感触。

    晏倾失神片刻之际,怀中温香软玉让他动情之际,他唇齿间想要回应之际,徐清圆离开了他的唇角。她望着他,非常肯定的:

    “你吐血了,所以才有血腥味。”

    她生气:“你怎么这样?你何时吐血的,为什么我们都没有看到?”

    晏倾压抑着呼吸,冷淡下去:“我没事,你出去。”

    徐清圆:“你总说没事,你要是不出长安自然没事,你真是、真是……”

    她生气又担心,疼惜又迷惘,眼中流波与他对上。她低头要和他吵,他侧过脸不理会她。二人拧着之时,毡帘再次一晃,床榻上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端着一碗药的风若高大魁梧,站在屋内空地上,看着二人的眼神,渐渐呆滞。

    晏倾和徐清圆同时扭头看去。

    晏倾一下子将身上的女郎抱入怀中,对风若低斥:“还不出去?”

    风若心情复杂地背过身:枉他一直替郎君生气,一直讨厌徐清圆误了郎君养病,郎君又要被拖累。谁知道一眨眼的熬药功夫,郎君就能和徐清圆滚到一起去。

    原来傻的人只有他。

    风若喃声:“天还亮着啊,你们这是……白日宣、淫?”

    晏倾和徐清圆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给他人造成的误会。方才生猛地压着晏倾的徐清圆此时脸燥红,慌乱地要站起来,却磕绊一下,又扑在了晏倾身上。

    晏倾闷哼一声,闭目间,睫毛颤抖,呼吸乱一瞬。

    徐清圆心慌,又来摸他:“你怎么了?我太重了是不是?”

    风若习武出身,比他二人反应快多了。根本不等他们解释,屋中桌上便只剩下一碗冒着热气的药汁,风若不在了。

    毡帘外传来风若尴尬的声音:“那个,我提醒一下你们,李将军说晚上办宴,时间也没多少了。二位就是老房子着火,是不是也顾忌一下时间,不要太过分?”



    血观音9(没想过她这样聪明。。。)

    

徐清圆拉不下脸; 又见他掩饰不住的疲色满满,便不好意思和他继续争下去。

    左右他不想在此时和她吵二人的事,徐清圆便郁郁寡欢地出门。临去前; 她忍不住望他一眼,心中怅然他如今待自己的冷淡。

    也许在晏倾眼中,自己真的十分过分。

    他这样脾性好的人,都不如以前那样待她温声细语。

    徐清圆郁郁回到暮明姝那里; 暮明姝瞥了她好几眼; 她只捏着一根簪子在手中把玩,心事重重。暮明姝便觉得有趣:自从晏倾到来,徐妹妹的魂儿都飞没了。

    既然如此; 暮明姝便不再为这对新婚夫妻担心。

    晚上将军办的夜宴; 算是宾主尽欢。云延王子出席,看到韦浮和林雨若时,诧异了一下。但是云延看到晏倾,眼中的笑意就多些; 放松了很多。

    李固则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几个年轻人。

    只有那个叫“若若”的小娘子看着单纯好欺; 其余人,无论是公主这边; 还是以商人自居的新客; 说话都在不动声色地打着哑谜。李固试图打探,却不能从聪明人的嘴里听出消息。

    李固又观察徐清圆和晏倾,实在看不出什么,而他已经快被云延的灌酒弄得烦得不得了。

    李固找了借口出席,将席面让给那几人。将军这边的人刚撤退; 云延便倏地起身,贴在毡帘上。他鬼魅一般的动作将闷头吃菜的林雨若惊得咳嗽; 其他人则都冷静非常。

    云延听了外头动静半晌,回头对堂中几人笑道:“我的人寻借口把将军那边监察的将士弄走吃酒了,短期内应该没有人会折返,偷听到我们对话。我看那李固也是个不想惹事的,想来应该把人撤得很干净。咱们就抓紧时间说话吧。”

    韦浮和晏倾都没什么反应,暮明姝则晃着酒樽,慢吞吞道:“夫君费这么大功夫挟持徐妹妹,把韦府君和晏少卿都弄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但夫君的理由若是让我不能信服的话……”

    公主目光轻飘飘,看似没什么力度,云延则胸口隐隐闷痛,似能感觉到她直接当胸踹来的一脚。

    他入座后,两手肘抵桌撑着下巴,非常诚恳地看着诸位:“不知几位如何想我父王?”

    韦浮目光微微晃一下,客气道:“莫遮王是西域王者,眼光毒辣格局深远,以和止战,与我大魏建立长久盟约,便于两国各自发展。如此胸襟,我等一向是敬佩的。”

    云延笑一下,他慢慢说:“徐固……徐大儒身在西域,你们基本都是确定的对吧?”

    徐清圆睫毛轻轻一颤,努力维持着镇定,不被云延牵着走。

    晏倾落在案前的余光微微抬,看了徐清圆一眼。其他人则没有说话。

    烛火摇晃,将南蛮王子的面容映得魅惑模糊:“我不瞒诸位,我身上有一个我父王交代的任务,他让我带回徐娘子。将徐娘子带回南蛮做什么,诸位随便猜,身为南蛮王子,我只能告诉你们这么多。”

    徐清圆声音轻柔,终于抬了眼:“但是王子中途反悔了。”

    韦浮眼皮低垂,唇角似噙着一抹笑:“王子中途反悔,不怕莫遮王生气哦?我猜,一定是有其他利益,让王子觉得足以应付莫遮王……或者说,新的利益,未必不如将师……徐娘子带去南蛮。”

    林雨若不参与这些聪明人的讨论,她一知半解也听不太懂,便默默当着隐形人。只有韦浮失口的那个“师”,让她心口无名地颤了一下,她却仍是低着头扮演隐形人,不打扰他人。

    云延以手盖脸,戏谑:“没办法啊,徐娘子不愿跟我离开大魏,王妃又武艺高强,我这个人不爱强迫人,只好迂回些,找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借口。”

    他望向晏倾,问:“少卿可记得,我在长安时,曾说有一个悬了多年的旧案,希望少卿能够调查,翻供?”

    晏倾望他片刻,平静陈述:“这便是你要我来甘州的原因。”

    徐清圆微妙地瞪了云延一眼,云延当不知,只对着晏倾点头。

    说起正事,云延便收了那副轻慢的嘴脸,眸子幽邃起来:“我在长安时的行踪,瞒不过诸位。诸位想必都清楚十分,我经常去茶楼酒肆,听说书传奇,对你们大魏的蜀州科举案,非常感兴趣。”

    韦浮颔首,他确实清楚云延没有说谎。前半年,这个案子到他手上时,他就一直很奇怪云延对这个案子这么感兴趣做什么。

    韦浮甚至一度怀疑南蛮和蜀州官员有什么私下交易……最终因没有证据而搁置疑问。

    云延对晏倾笑:“我感兴趣的不是蜀州科举案,而是晏少卿抽丝剥茧的断案之能。我挟持林娘子时……”

    林雨若肩膀颤一下,飞快抬头看云延一眼,云延对她挑眉一笑,她赶紧别头。

    云延继续:“我藏在梁园,又和林斯年谈条件,就算不至于环环相扣,也不至于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就暴露。若非晏郎君一针见血迅速锁定我,我南蛮也不至于要出那么多血……

    “从这时起,我便对晏少卿生了兴趣。之后半年,晏少卿去了蜀州,办了一个足以震动你们整个官场的大案子。我听着这案子都咂舌,心想若是同样的事发生在南蛮,那群蠢货们根本不可能从奏折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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