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聪慧不也落榜了？”王思恒没好气的给李晟泼了一盆凉水。
第51章 飘香楼
马车停在一间叫做“楚馆”的瓦舍门前，二人还未下车，就有小二上前招呼，“客官来消遣一下吗？”
还未进去，就听见瓦舍里面熙熙攘攘，又是唱戏的，又是说书的，王思恒顿时就头大了，说：“李晟！不是去喝酒吗？怎么来这种地方？”
李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这里也可以喝酒，还能让我那个相好的陪我……”
“滚！”王思恒火大的不行，这是喝酒的地方吗？
如果是安安静静听相声也就罢了，这瓦舍至少隔了十几个勾栏，简直吵的要命，他转身上车，头也不回的说：“要么换个清净的地方，要么回家！”
“好嘞！”李晟死皮赖脸的回答，“走，咱们去飘香楼！”
飘香楼？这一听就不是正经地方！“你就不能去个干净点的地方？怎么总是这些少儿不宜的场所？”
“妹夫，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大宋宵禁，晚上只有这些地方能喝酒啊……”
李晟装出一脸无奈，心想：“瓦舍那么便宜你不去，非得找这高级场所，我不坑你坑谁？”
王思恒无奈的叹了口气。
马车到了飘香楼的时候，刚刚好进入宵禁时间，车夫将马车停到了飘香楼后院，被小二安排了房间吃饭休息去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大妈，手中呼扇着往下掉粉的手帕，招呼着王思恒和李晟，“二位爷，来玩啊？有没有相好的姑娘呀？”
“把红儿叫来陪着！”李晟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让王思恒打心眼里鄙视他。
“好嘞，这位爷呢？要不我给您选一个如何？”
“不……我不需要……”王思恒四下环顾，一个个长得都挺奇葩，或者是因为化妆画的奇葩，着实提不起胃口来。
“妹夫，没事，我不会告诉我妹妹的！”李晟悄悄在王思恒耳边说。
王思恒用手挠了挠被李晟吹痒痒的耳朵，说：“我可保不齐会告诉你老婆！”
“男子汉大丈夫，岂会怕她不成？”李晟一副大男子主义的样子，“告诉你，妹夫，咱们今天可是来着了，这飘香楼新晋的花魁，今晚第一次接客，要是能拔得头筹，嘿嘿嘿……”
“嗯？拍卖吗？”王思恒问道。
“什么叫拍卖？什么意思？”李晟一头雾水，不过也没想着知道这“拍卖”究竟是什么意思，接着说：“想要参加竞选，你得先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你得有钱，第二，你得有才！你可知这飘香楼是咱们开封府最大的青楼？
这里姑娘分了三六九等，站在这勾栏上迎客的，都是最低等的，坐在大堂里陪酒的，算是中等的，雅间里陪酒的，都是有固定客人的，算的上是上等的，只有这每隔一段时间园子里举办的夺魁，这众人争抢的花魁才是上上等，低等的这些，给点银子，你随便想干嘛就干嘛，中等的，你至少得请一桌中档酒席，高等的当然你就是在包间里吃一桌高档酒席，中等的至少得会唱曲儿，高等的不仅会唱曲儿，还会吟诗答对，这花魁啊，就厉害了，不仅模样长得漂亮，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你了解的好深刻……”王思恒嘴角抽了抽，跟着那大妈往二楼走，这飘香院修的很漂亮，木质的房屋结构，梁上，柱上，都雕了花，一楼大厅的喧闹声回荡不绝，二楼的雅间就显得安静多了，在二楼的栏杆上，能看到一楼的大厅的景象，正中央，是个略低于二层的台子，李晟指着那个台子说：“一会儿花魁就在那里，先是拼谁出的银两多。然后，就是上台比才艺了。”
王思恒对这完全没有兴趣，跟着李晟到了一个雅间里，房间中陈设很简单，一张圆桌，四把椅子，一张带幔帐的床，墙角还摆了个小桌子，小桌子上放着一个花瓶。
门帘是垂下来的，粗蓝布，二人刚刚坐下，刚才那个大妈便带着一个姑娘进屋了，李晟热情的招呼姑娘在他身边坐下，也不顾王思恒就在对面，伸手就搂住了姑娘的腰，“妈妈，上等酒席！”
“好嘞！”那大妈满脸堆笑的走了，桌上摆着一碟花生米，一碟瓜子，被称作小红的姑娘给三人倒了酒，说话了：“这位大爷面生的很，想必是头一次来吧？”
王思恒点了点头，感觉有点窘迫，浑身的不自在，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真难喝，这是什么酒？”
李晟可怜巴巴的看着王思恒，说：“全大宋也没有你的酒好喝啊！”
“瞎说！我在素衣派喝的那个桂花酿就不错……”说起素衣派，王思恒就想起了寒江雪，“宫里的酒也不错。”
“妹夫……”李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思恒想了想，把手伸进怀里，从系统商城买了一瓶汾酒，掏了出来，“你们喝那个，我自己喝这个。”
“分我一杯！”李晟着急着就来抢，王思恒敏捷的避过，翻了翻白眼，说：“想也别想！”
酒菜端上来了，一条鱼，三个荤菜，两个素菜，还有一个凉菜，王思恒问：“这就是上等酒席？”
“咱们就三个人，三个人的上等酒席就这样。”李晟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肘子，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边嚼边说。
“哦，这还是挺节约的。”王思恒也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这做菜的佐料可是从我的杂货铺买的？”
“那当然！”李晟喝了一口酒，将嘴里的肉顺了下去，说：“全大宋，但凡上档次的酒馆茶社，用的可都是你杂货铺的东西。”
王思恒点了点头，“嗯，这味道还行。”
刚喝了两杯酒，一个小二过来，将门帘掀开，别在了一边，从屋里就能看到外边了。
“花魁马上就要出场了！”李晟激动的说，旁边的小红给了他一个卫生眼，不满的说：“官人怎么可以这样……”
果然，整个青楼顿时安静下来，两个弹古琴的女子开始奏乐，先是那个大妈走到台子上，大声说：“各位客官，大家最期待的时刻到了，废话不说，有请花魁！”
第52章 花魁
一个身着红纱的女孩缓缓走上台子，脸上也用红纱蒙着，但是丝毫不难看出这女孩长得极为精致，虽然略输于李婉儿、赵婷婷和寒江雪，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青涩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愁容，我见犹怜。
此女子一上台，大堂里的客人便开始喧哗了，看样子想要夺魁的人是不少，那大妈脸上都笑开了花，“诸位别吵，我们今日的花魁，名叫淑娴，规矩还是老规矩，先钱后才，五十两银子起，过得了比拼，我们淑娴花魁便是您的了，诸位可以出价了！”
果然是拍卖环节啊，王思恒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喝酒吃肉。
很快，价格叫到了三百两，李晟似乎被小红灌酒灌得有些醉了，冲着大门外喊了一句：“三百五十两！”
王思恒瞪了他一眼，“你有银子付吗？你别忘了，你今天在这里吃喝玩乐，可都是我掏钱！”
李晟打了个酒嗝，说：“妹夫，我知道你对我好，对我们全家都好，你看这花魁，长得多水灵，而且看着楚楚可怜，难道你就不想怜惜一下吗？我可是为你叫的价，嗝……”
“不需要！我也不想怜惜谁！我只想怜惜我的银子！”
王思恒没好气的说，这时候，隔壁包厢里喊了一声：“四百两。”
王思恒刚松一口气，就听李晟喊道：“五百两！”
要不是他是李婉儿的亲哥哥，王思恒真想用他四十码的鞋，踹在他三十八码的脸上。
王思恒本以为还会有人叫价，没想到这五百两成了极限，顿时恨得他咬牙切齿。
“二楼香月阁的李公子叫价五百两，本场最高！有请李公子上台来！”
外边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李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拉着王思恒的手，说：“妹夫！咱拼到了第一筹，拿银子来，看我给你拔得头筹！哈哈！”
“没有！”王思恒没好气的说。
“怎么可以没有！”李晟着急了，酒顿时醒了一半，“这里来的都是达官贵人，拿不出银两，明天飘香楼会去李府找我父亲要，我父亲非打死我不可！”
“关我什么事？”王思恒喝了口酒，夹起一片肉，准备吃。
“哦，没有也行，明天我就说我请你来喝花酒欠的帐，到时候，不知道妹夫在我父亲和妹妹眼里会是怎么个形象。”
“你真是无赖！”王思恒咬着后槽牙，从怀里摸出十锭五十两的银子，旁边的小红都看呆了，他怀里不像揣了东西的样子呀！怎么又是酒，又是银子的……
李晟挂了一脸无赖的笑容，抱起那一堆银两晃晃悠悠往外走，将银两往那大妈怀里一塞，说：“今日，我来拔这个头筹！哈哈，请淑娴姑娘出题吧。”李晟站都站不稳，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打扮的像是丫鬟的样子，赶忙上前扶住他，李晟竟然恬不知耻的摸了摸人家的小手，气的小姑娘直跺脚。
淑娴看着李晟醉醺醺的样子，有些厌恶，但还是叹了口气，温柔的说：“那便我提上句，官人对上下句便是了。官人请听好，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我对……”李晟摇头晃脑答对不上来，坐在包厢里的王思恒心中一惊，这特么的不是蒲松龄的名对吗！
这难道是蒲松龄也穿越了？他不禁脱口而出，对上了下联：“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好对！好对啊！”人们纷纷赞叹。
那大妈笑盈盈的说：“既然也是香月阁的客人，想必是李公子的朋友吧，这对子由您这位朋友对上了，按规矩，花魁今日便属于您那位朋友的了，不知道李公子意下如何啊？”
“哈哈！无妨，无妨，我本来就是帮他拔这头筹的，这不是正好吗？哈哈！”
李晟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他心里还有一个小九九，如果王思恒在这飘香楼也觅得知己，今后自己来还用自己掏银两吗？而且还有人给打掩护，这好事哪里去找。
淑娴伸着脑袋向香月阁看去，只见王思恒一人独斟独饮，而且人也生的斯文，心中不免欢喜了很多，心说：“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这样的公子，倒也没什么遗憾了。”
淑娴被丫鬟搀扶着，进了香月阁，二楼包厢门口的门帘又被小二一个一个放了下来，王思恒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对淑娴说：“坐吧。”
看了看她身边的丫鬟，又说：“你去找一张凳子来。”
丫鬟依言出去搬了张凳子回来，王思恒让她坐下，她死活不肯，王思恒假装生气，恶狠狠的说：“我命你坐下，你敢不从？我坐着，你竟然高我一头，信不信我差人打断你的双腿，让你永远站不起来？”
那丫鬟一听，“哇”的一声就哭了，赶紧坐下，王思恒心中窃笑，让小红出去多取了一份碗筷，并嘱咐她将凉了菜肴换下，上新的。
本想给二人倒酒，可看看二人的年龄，还是算了，又装模作样的从怀里掏出一大桶果汁，对面的李晟也看呆了，“妹夫，你这怀里还揣了啥？”
说着就上前来摸，王思恒一把将他推开，指着他的凳子，说：“你给我安稳的坐着！”
“竟然敢和你大舅哥如此说话……”李晟小声的嘟囔着。
这时候，小红拿了碗筷、酒杯进来，王思恒接过，放在了淑娴和那丫头的面前，说：“你二人就不必饮酒了，不知道你们喝过这个没有？”
“倒是见过，但不曾品尝。”淑娴回答说。
那丫鬟还在哭，王思恒哭笑不得的说：“好了，小丫头，别哭了，我就是怕你站着累，还吃不上，饿肚子，才吓唬你的！”说着，他拧开果汁，给二人倒上。
“真的吗？”那小丫鬟泪眼蒙蒙的问道，这丫头长得倒也清秀，五官也很精致，是个美人坯子。
“那当然是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王思恒问道。
第53章 夜宿飘香楼
那丫鬟掏出手帕，擦干净眼泪，说：“谢谢您，我叫小霞，今年十二岁了，因为家里穷，原来便跟着小姐，小姐被卖到这里，我便也跟着过来伺候了。”
“哦？被卖到这里？”王思恒好奇的看着淑娴。
淑娴被看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小声说：“官人，奴家今年十三岁，本是前朝重臣之后，现如今成了奴籍，父母得了重病，无钱医治，最终病死，家中只有爷爷一人，已经无法劳作，小奴家只好将自己卖到这飘香楼，拿了银两给爷爷生活……”
淑娴哭的说不下去了，刚刚被哄好的小霞也跟着哭泣起来。
“哎……我是来这里寻欢作乐的……”李晟一脸苦相，松开了搂着小红的手。
王思恒心软了，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先吃饭吧，你爷爷那边，我倒是可以帮着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