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凤霸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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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凤霸业-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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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肃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垂头不敢言。一旁的吕布拱手道:“禀大人。我姓吕,名布,本县人。李肃与周牧赌我和闫刚武艺高低。谁料我失手一棍打死了他,特来认罪。”

    庞统在大堂门外观望着,看这吕布一番坦言,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李肃左顾右盼,暗思:“那庞统怎还未请得黄维来,若诓我俩,怎个是好?”

    县令丁鹏闻言摇了摇头,正色道:“杀人者偿命,你可知?”

    吕布答道:“小民知晓,特来认罪,请大人发落。”

    庞统窃准时机,阔步上堂,左右衙役忙挡在身前。

    衙役道:“小子快退出去!”

    庞统嚷声道:“我在小巷里见命案,怎么也是局内人。”李肃一瞄,只见庞统,却不见黄维,心想完了,低头不语。

    衙役放行,庞统入堂下跪,道:“小儿庞统本县人,在巷内目睹了四人打赌的事情。吕布并非故意杀人,此事只因比武而起,刀剑毕竟无眼,请大人明察。”

    李肃心想:“你哪见过全过程?小小年纪,撒如此大谎面不改色,够大胆的。”

    丁鹏嬉笑道:“小小年纪也来唬人?”忽然脸容如虎,怒道:“如实招来,谁让你来撒谎的!”

    庞统装作无知的表情,摇了摇头道:“没人啊。我确实看到了,就是这样的。”

    丁鹏仔细看着他一脸的平静,倒吸了口冷气,又看了看吕布和李儒。他思索片刻,点头道:“吕布,你错手杀人,能自愿领罪,我念你年少初犯,打二十大板,赔死者家人千铢了事。结案。”

    三人齐拜,同声道:“谢大人明判!”出了县衙,只见闫刚家里人扑到尸体上哭个不停。吕布刚挨了二十大板,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步,却不敢上前。他心如刀绞,轻叹道:“哪来千个铜板陪人。”而一旁的李肃也面如土色,虽未判他,此事因他而起,回去定不好受。庞统看这局面,心想:“碰到你们两个笨蛋,我还是帮人帮到底吧。”他走到李肃身旁,低声说了两句。李肃听完心宽了许多,昂首阔步走到了尸体旁,对闫刚家人道:“比武之事,拳脚无眼。事与我有关,那吕布的钱我来出,更多赔五百铢,望众息怒。”

    秋风习习把人寒,冷意飕飕抽人心;

    少年为女闹人命,同窗为义挽人德。

    此事便此了结,由于李肃处置妥当,回家诚恳认罪后,并未被责骂。反而那个当场跑路的周公子被人说为不义之人。李肃与吕布从此对庞统十分信服。三人多有来往。不过庞统对此二人区别对待,实因李肃早就不服管教,乖张滑头的没办法了,且不久后李肃就不读私塾了,跟着家里人做生意,来往的机会也少了。可是吕布不同,他年纪轻,还能灌输大义大德。庞统特地请求黄维,让吕布来听课。黄维见他帮人心切,便同意不收钱。此后,吕布除了平日里习武外,一有空就来学堂听讲。

    不过有段时间,庞统发觉吕布很久没来了,便去找他,谁料他住的那间大院人走屋空。还有人不时的把桌子之类的东西往里面搬。庞统心中一沉,觉得没什么好事,就问了那搬运工:“叔叔,这家人呢?”

    搬运工擦了擦汗,把一个小柜子放到了地上,答道:“屋主换人了。”他回答的含糊不清,庞统也不好多问。

    庞统心中疑惑不解,回去的路上,看到李肃在一家酒楼的二楼上和人喝酒说笑,便走了进去。上了二楼,李肃看到庞统,便欣喜道:“呀!庞士元,难得你进酒楼啊!”他招呼庞统过去。庞统也不见外,就坐了过去。李肃正和一个卖貂皮的生意人吃饭,介绍了一番,庞统也就客气的交谈了几句。不过他可不是来叙旧的,探问道:“李大哥,那奉先家好像搬了?你可知此事?”

    李肃轻笑道:“早给人轰出去了,是六天前的事情。他师父把房子给输了,那吕布都成了赌注,抵给了别人。”

    庞统本是拿起一杯茶水,闻言连杯子都脱手而出,水花一溅,茶杯从桌上又摔到了地上,碎了个彻底。小二忙来打扫,庞统只顾追问吕布的事情。李肃漫不经心地用筷子夹了块羊肉,咀嚼了几下咽入腹中,叹声道:“投胎也是个本事,这吕布一直很倒霉的。”他慢慢地把吕布的事情全盘拖出。

    原来吕布是孤儿,还在强襁褓中时就被扔在了街上,一名老寡妇捡到了他。在他七岁时,寡妇病故,留了一间破屋给他。那时的他也没什么本事,年纪太小,只能随一些乞丐流落县城街头,以乞讨为生。他在八岁时便勇力过人,能将马驹举起。就被武夫袁魁领养了。袁魁收徒营生,门下富家子弟不少。但此人生性好赌,老是把积蓄输光,这回倒好,把屋院都给输了,欠了一屁股债,只好用吕布抵债。

    庞统闻言怒气满腹,道:“岂有此理!人怎可为赌资?他被抵给了谁?”

    李肃慢悠悠地喝了口醉,道:“城南绸缎庄李老板那里。”

    庞统问清方向后,就寻了过去。他找到了那家绸缎庄,里面人来人往,倒也忙碌。那穿着光鲜的必然是老板,看庞统东张西望,就走过来问:“小兄弟,要买布匹、绫罗?”

    庞统摇了摇头道:“我找个朋友,他在你这里,叫吕布。”

    不说还好,说后那老板脸孔一板,道:“那种没信义的人走了。”老板说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庞统见他气愤,不好多问,就去店里的小工那里套近乎,得知吕布刚刚和老板吵架后离开了,扬言要去其他郡县谋生。
………………………………

第5章 勇武过人任都尉

寒风凛冽,刺破薄衣。风卷尘沙滚滚而起,路人匆匆四处赶路。

    庞统心中郁闷,心想:“这天气又快冷了。奉先他无依无靠的,吃什么?住哪里?要是落草为寇了,我的用心就全功尽弃。”庞统一路跑到城外,看看行人匆匆,也不见吕布,唯有叹了一声。刚要转身回城,只见远处茶铺有一人身形和吕布颇像,猛地松了口气。他走了过去,那茶铺的小二正要赶吕布。庞统上前道:“这是我朋友,请来一壶糖水。”便把一个铜板放到了桌面上,小二拿了就走。

    吕布看着庞统坐下,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庞统苦笑道:“去过那个绸缎庄了,几经询问才晓得你要出外创业。我便来送你一程。”

    吕布闻言不悦,没好气地说道:“士元为何挖苦我?我能去哪里?正犯愁呢。”

    小二把土黄色的水壶和杯子放下,庞统亲自提壶给吕布斟满水,道:“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商量。”

    吕布拿着水杯子摇晃着里面的糖水,叹道:“人生怎能如此多难,师为父,却将我当赌资,我是何等凄凉。”

    庞统正色道:“非师即为父,哪有父将子卖的?此等丧尽天良的行径千万不能当真,你不能把这种人当榜样。袁魁甚为可恶,天下人知而唾弃。但昔日你也食他饭粒,为其卖力倒也应该。你去绸缎庄当小工就当还他人情债。”

    吕布沉思半响,道:“士元兄一语令我茅塞顿开,可是那家主李剑甚是可恶,竟然要我给他养马,且语重伤人。”

    庞统饮下一杯水,轻笑道:“我来为你做主,叫他不得不任你自由。”

    吕布虽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却也没什么好办法,唯有一试。他领庞统到了那绸缎庄。老板李剑见他来了,走出铺子便骂道:“回来干啥,没信义的东西。”

    吕布怒上心头,却被庞统一把拦住。庞统上前拱手笑道:“老爷息怒,吕布一时语错,望你见谅。我是他兄弟,劝他来你这把债还了。”

    李剑冷眼道:“何来不知好歹的小儿,敢为他说话。”

    庞统问:“老爷,吕布何时卖于你家为奴?”

    李剑答道:“袁魁输于我的!”

    庞统厉声道:“我乃无知小儿,也晓得汉朝不许聚赌,私赌是罪!”

    李剑哑口无言,左右看了看,几个路人正在旁听。他慌忙拉庞统进店铺里,打发了一名客人。吕布跟进,只听那李剑小声道:“你这孩童,欺人太甚。袁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以吕布代偿也是正常。”

    庞统不惧这中年人,不卑不亢大声道:“欠债人抵不错,私赌怎能罢休?”

    李剑听得汗流浃背,几个手下只好忙把门板竖上几块,怕传了出去。李剑道:“如此小儿,竟敢欺我。哎,也罢,你想怎么办?”

    庞统严肃地说道:“吕布为师抵债,不为过。但你等私赌为罪。吕布就当你店里小工,以一年为期,可以没有工钱,但要包吃包住。一年以后得任他去留。”

    李剑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岂能如此,袁魁欠我两千铢,小工一年最多三百铢工钱。不行。”

    庞统做出一副理解他的表情,点了点头,叹声道:“老板这么说,真让人没办法。这样吧,我请尊师黄老夫子评理,若不行就找县令丁大人做主。”

    李剑闻言捶胸顿足,脸红耳赤,哀声道:“好,好,好!你这小儿气……哎!”他气得往后倒退,店里人忙搀住他。

    庞统对吕布是真心付出,常来帮他一起做事情,招待客人。李剑看这孩子机灵,会讨人喜欢,引了不少生意,便也时常给他几个铜板。一天晚上,吕布和庞统在店铺内喝起了小酒,庞统起初不喝,后来被逼得两杯下肚,火辣辣的一烧,那酒劲就上来了。两人喝着喝着,吕布耳朵灵敏,听到了声音,竖起食指,双眼眯成一条线,寒芒毕露道:“嘘!有人。”庞统心中一惊,咽了口唾沫,但似乎没什么声音,过了一会,他算是听清楚了,在上面,有人踩着瓦片在走。吕布马上吹灭了烛火,他拿起一根门闩,走到后门的位置。庞统迅速躲到了柜台后面。不一会,有人落到了后院里,然后把店铺的后门慢慢地往内推开了。

    只见一人入内,还往后招呼道:“快!”吕布就在门后,他细细地数着,一共是六个人。这群贼人摄手摄脚的走着,在一旁的绸缎架子上摸了一阵,就开始用臂膀夹起一捆捆的绫罗绸缎。吕布深吸一口气,如黑暗中善于突袭的猛兽似的两步上前,“嚯”的一棍子砸倒一个,其余几人发觉异样,心惊胆颤。吕布已经迅速地瞄准他们的头脑,棍影没入室内浓浊的墨色之中。棍击声连续三下,打倒三人。只见剩下的两人丢弃了绸缎,亮出匕首。吕布不惧,在那人一刀刺过来的时候已经避开,他猛地一棍下去,那人的颈椎都发出了骨裂的声音,自然是倒地不起。另一人刚想扑过去,岂料被走到后面悄悄靠近的庞统一脚踹得往前飞扑,吕布顺手一棍子打下去,发出了一种湿润的声音。

    等两人把灯点起来,只见一人颈椎断了,脖子扭到了一个不自然的位置,已经毙命。有三人被打得头破血流,也已断气。只剩两人还有微弱的气息。

    当晚,两人就把县令给吵醒了。县令得知是这等情况,忙叫衙役去看,岂知到现场后,那有气的两人都断气了。庞统心叹道:“吕布瞄得准,力气大。只是一下子打死了六个人,我心里还有点发颤呢。谁让他们是窃贼呢,在古代被活活打死都是正常的。”

    次日,绸缎庄老板李剑称赞吕布守店有功,赏了一百铢钱。吕布没要,他就免了吕布半年的工期。如此一来,吕布便是能早早地脱离这个地方了。

    那天,他收拾好东西,走出铺子,店里的人忙和他挥手告别。他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地方去了,心想:“还不如在这里继续干的,今后又有工钱拿。”刚要转身,就被庞统一把抓住肩膀。吕布人高,低头看那庞统,道:“士元怎么来了?”

    庞统接过他的包袱,笑道:“我可是算准了这个时间的。今日你还债期满,我怎能不来。”

    吕布也笑了起来,心情不错,他说道:“我看就留这吧,有口饭吃。”

    庞统双眉一斜,正色道:“堂堂勇武之人,在这里当个小工,没出息。跟我学兵法去,一定会有用的。黄老夫子答应你同住了,我那床榻已经叫木匠加宽,三个人睡都绰绰有余。”

    吕布心中感激,泪水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他心想:“活了这么大了,还没人对我这么好。”

    庞统欢天喜地的把他迎到了私塾,黄维准备了点酒菜,三人便就吃了起来。吕布先敬黄维,坦言道:“蒙老夫子收留,有何用的到我的,随便吩咐。”

    黄维闻言大笑了起来,两人对杯一饮而尽。他笑道:“有奉先在,我这里定不会有小偷来。”他这话引得两人连连发笑。吕布又敬了庞统一杯,感恩道:“若不是士元,我今天还不知道在哪里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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