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双生子最怕的便是这个,若是有一个胎位不正,两个孩子都很难顺利生下,不过,如何矫正胎位,至今还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东陵弈桀贵为摄政王,在朝中的地位,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只有她一个王妃,并且膝下没有任何子嗣,总有些不好的传言散布出来。
幸而他不是皇帝,没有繁衍皇储的压力,而那些朝中元老,也不可公然插手他的家事,自从王妃传出有孕,那些不实的谣言就消声觅迹了。
云沁雪知道东陵弈桀为了巩固实力,政事繁忙,便嘱咐琴儿,为东陵弈桀熬了一盅燕窝粥,自己亲自送到了他的房内。
书房内灯火通明,外面有数名侍卫看守,侍卫们见云沁雪来了,正要进去通报,云沁雪摆了摆手,侍卫们知趣地退了下去。
云沁雪让琴儿和书儿在门外等候,自己拎着食盒悄然走了进去。
东陵弈桀坐在披着白裘的紫檀木椅上,身着一身红黑相间的锦袍,高大的身躯端坐其上,垂首看着书册,俊美的脸上,皆是一派凝重的表情,此时的他,看上去俊美而沉静。
他看的极其入神,连云沁雪进来也不曾发觉,她不禁微微叹气,悄然转到他身后,想要看看他在看什么书籍,竟这么出神。
待云沁雪看清了他看的书,双颊不禁微微脸红了起来,他看的竟然是一本医书,而且,还是关于女子怀孕注意事项的医书。
云沁雪轻咳一声,将食盒放在桌案上,东陵弈桀微微抬首,凝眸看向云沁雪,眼瞳幽暗深邃,盈盈笑意自眸间流泻而出。
东陵弈桀眯了眯眸,伸手便揽住云沁雪圆滚滚的粗腰,低声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云沁雪知道他担心她,心底溢满了甜蜜,淡淡笑道:“我怕你处理政事,又忘了用膳,给你送了点粥来,你快尝尝……”
东陵弈桀点头一笑,云沁雪打开食盒,小心的拿出燕窝粥,舀了一碗,递给东陵弈桀,他伸手接过,笑道:“雪儿,我问了萧轻寒,他说双生子,临产时,会很辛苦,我真的很担心……”
云沁雪想起孩子的胎位,心内隐隐有些不安,微微抬首,安慰道:“没事的,请来的稳婆,听说有接双生子的经验,加上这些日子,我每天适当的运动,体力上,我能应付得来!”
东陵弈桀微微眯眸,纵使听到她这么说,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她的不安,放下手中的瓷碗,手指抚到云沁雪的腹部,轻声问道:“有心事吗?”
云沁雪摇摇头,决定暂时隐瞒这件事,等找到合适的时机,再向他说明。
过了没几日,萧轻寒风尘仆仆的赶到了王府,云沁雪已经好些日子没见他了,自然是满心欢喜,见他走了进来,她笑意盈盈的迎了上去。
萧轻寒穿了一件极其普通的玉绸衫,伫立在门口,高大的身躯沐浴在阳光,温润如玉的微笑挂在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惆怅,以及一路风尘的疲惫。
云沁雪看到这样的他,忍不住心疼道:“轻寒哥哥,好一阵不见,你又瘦了……”
萧轻寒只是微微一笑,千言万语似堵在喉口,无法诉说,他十分清楚,那些关心惦念的话,说出来,也只会造成她的困扰。
前段时间,他帮她诊出胎位不正,心中甚是担忧,这才寻遍三国,终于找到一名大夫,会矫正胎位的推拿之术,他诚心求拜,总算是学会了那套指法。
云沁雪见他不说话,笑着问道:“轻寒哥哥,这次过来,会在天玥待多久?”
萧轻寒淡淡一笑,低声回道:“待到你生产为止,先前诊出胎位不正,幸好才七个月,还有希望矫正过来!”
云沁雪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又惊又喜的问道:“真的吗?”
萧轻寒点了点头,低声道:“首先要用针法,畅通血液,外加每日指法按摩,就可以纠正过来,至于需要多长的时间,暂时无法断定,快可能一月足以,慢则三月……”
东陵弈桀低沉磁性的嗓音,忽然从门口传了过来:“什么慢则三月?”
他刚下朝,就听到内侍禀告,说是萧轻寒到了王府,想必,已经和雪儿见了面,所以,他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虽然知道雪儿只是爱他一个,可是,看到两个人单独相处,心中还是免不不了醋意翻腾。
萧轻寒见到东陵弈桀,姿态优雅的拱了拱手,云沁雪心想有了治疗的办法,正好能借此机会向他道出实情。
东陵弈桀听到云沁雪说胎位不正,他整颗心,差点跳了出来,他这些日子,天天看医书,胎位不正,很容易造成难产,难产极有可能让产妇丧命,这可不是小事!
当萧轻寒说有医治的方法时,他的心,才稍微放松了一下,可是,听闻萧轻寒说出治疗的方法,他当下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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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灸倒是没什么,但是,让萧轻寒为雪儿按摩腹部,这一点,他怎么也无法接受,两个人仅是倾心交谈,就已经让他很不高兴,再让他去碰雪儿的身体,他非疯掉不可!
思及此,他深幽的眸子一眯,正色道:“萧兄,这正胎之术,能否传授给我?”
萧轻寒闻言,惊异地望着他,微笑道:“若是东陵兄想学,我自当全力相授,不过,这按摩之法,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学会,恐怕时间来不及……”
萧轻寒明白东陵弈桀的心情,要是换了自己,也不会允许别的男子触碰妻子的身体,可是,为了沁雪和腹中孩子的性命,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云沁雪好笑的看了东陵弈桀一眼,淡淡道:“轻寒哥哥是天下有名的神医,他来帮我正胎,当然要比你这个外行好多了!”
刚说完,她就接收到东陵弈桀投递过来的幽怨的眼神,心知他一定是吃醋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笑,这个大醋缸!
半是甜蜜,半是羞涩的转过头,对着萧轻寒一笑,低声道:“轻寒哥哥,既然每日都要按摩,你就在府中住下吧,我命人准备好房间,你直接过去就好。”
萧轻寒眉目舒展,瞥了一眼东陵弈桀黑沉的脸庞,笑着摇头道:“不必了!”他若是答应住到府上,恐怕有人会寝食难安了!
东陵弈桀听到他的回答,这才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萧轻寒起身施礼,淡淡道:“今日过来,就是告之这件事,明日,我再来拜访,告辞!”
云沁雪静静的目送萧轻寒远走,想到他每次到王府看她,都不会待很久,她知道,他是不想让她和东陵弈桀,因为他,而生出矛盾。
回想过去种种,只要她有困难,他总是及时的来到她身边,倾尽全力地帮助她!
如今,她终于得到了幸福,可是他,依旧是孑然一身,她多希望,轻寒哥哥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想到这,她的脸上露出凄婉之色,东陵弈桀的声音闷闷地在云沁雪耳畔响起,“雪儿,你真的让萧轻寒为你按摩?”
云沁雪点点头,低声道:“轻寒哥哥是正人君子,你信不过他吗?”
。 东陵弈桀英挺的眉峰微微蹙起,沉声道:“不是信不过,可是,你明知道,他喜欢你……”
云沁雪闻言,心里忍不住涌出一股恼意,低声道:“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现在把我当妹妹一样看待,何况,这按摩是隔着衣服,你就这么小心眼?”
东陵弈桀看到云沁雪发火,赶紧露出讨好之色,紧拥着她水桶般的粗腰,讨饶道:“娘子,别生气了,是为夫不好,是为夫小心眼,这件事都依你,好不好!”
末了,他暧昧一笑,贴在她耳畔低声道:“所以,晚上千万不能赶我睡书房,为夫现在不抱着娘子就睡不着。”
云沁雪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骂道:“色胚!”
东陵弈桀见她笑了,这才松了口气,怜惜地看着她庞大的肚子,心疼地说道:“真是让你受苦了,生完这一胎,我们不要孩子了,好吗?”
说实在的,随着产期越来越近,他心里也渐渐感到害怕,怕孩子会危及她的性命,因难产而丧命的产妇,屡见不鲜!
而这些日子,不仅仅是云沁雪受苦,他也倍受煎熬。
随着孩子越来越大,害得他日日抱着云沁雪,却什么也不能做,如同过着苦行憎的生活,漫漫长夜,他最多能吻她一下,就被她无情的推开!
现在的心情,就好像是面对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不能吃一样,他挫败的闭上眼眸,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孩子,他必须忍耐,他这一辈子呀,早就被她吃定了!
就这样,萧轻寒每天按时为云沁雪针灸、按摩,而每一次治疗,东陵弈桀都会在旁边观摩,虽然知道,萧轻寒对云沁雪没有丝毫的邪念,但他还是提心吊胆了两个多月。
他在外人面前,是魄力非凡的寒王爷,从来不会这般小气,但是,一涉及到云沁雪的事,就会变得小鸡肚肠,改也改不了!
看到云沁雪的肚子越来越大,他就忍不住心疼,那么纤柔瘦弱的她,挺了那么大的肚子,其中的辛苦,就算没有体会,也能了解,可是,他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待萧轻寒一走,东陵弈桀便拉过云沁雪吻了起来,一吻结束,他的唇贴着她的面颊,心疼的喃喃道:“雪儿,你受苦了,我真是混帐!”
云沁雪好笑的望着他,道:“干嘛这样骂自己,生孩子是女人这一生,必须经历的事,我想给你生,有你、我、孩子,这才是完整的一个家。”
东陵弈桀心中一片感动,手轻轻的放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就在这时,腹中的胎儿忽然狠狠踢了一下,那一脚,恰好踢到了他手上。
他惊讶的缩回手,脸上的神情有些紧张,还有些兴奋,这不是他第一次感受胎动,但是,每一次,都带给他不同的感动,“啊,雪儿,女儿在踢我!”
说罢,他抬起眼眸,看到云沁雪笑得那样甜蜜,深凝着他,道:“你好夸张!”
她脸色白晳中泛着红晕,让她看上去,显得更加娇美可人,因为刚才的亲吻,小嘴也是娇艳欲滴,东陵弈桀心神一片荡漾,缓缓倾身向前,继续刚才那个意犹未尽的吻。
但是,还没有碰到她的唇,忽然,云沁雪眉心紧皱,清澈的眸子痛苦的眯了起来,大声的叫了起来,“好痛,御憬,我肚子好痛……”
东陵弈桀目光猛地一震,慌乱无措抱住她,叫道:“雪儿,你不是要生了吧?”
云沁雪小脸痛得纠结成一团,断断续续的说道:“御憬,快、快叫产婆过来,我、我要……”一波阵痛来袭,接下来的话,她都痛得没力气说了!
东陵弈桀疯了似的冲了出去,见到人就揪住对方,嘶喊了起来,“雪儿要生了,雪儿要生了,快来人啊……”
那样模样,简直就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吓得所有人都退避三尺,没多久,慕芸霜也闻寻赶来,与产婆和嬷嬷们一同进了房间。
而东陵弈桀的心像是吊在悬崖边,像是快要爆炸一样,焦虑不已,只觉得双腿酸软,所有的力气,都好似被抽干了。
他多想进去陪在她身旁,可每次都被她赶了出来,他紧攥着手,在门前来回不停的踱步,都快要把台阶给踩碎了,雪儿在里面受罪,他在外面怎么呆得住?
要是他能代替她痛该有多好,他曾发誓,不让她再受一点苦,可是,他却没做到!手死死的抓着门栏上的柱子,只听到一声噶蹦脆响,那木柱被捏碎了一边。
就在这时,房内传来产婆紧张的声音,“王妃,吸气……用力……吸气……再用力……”
慕芸霜心中虽然担忧,但是,毕竟是过来人,比任何人都要镇定,她轻声的安抚道:“清儿,你不要急,一步一步来……”
突然,房内传出一阵凄厉的哀嚎声,“啊……好痛……”
东陵弈桀听到这一喊,再也忍耐不住,凶猛如虎的踢开门,冲进了房内。
里面好几个丫鬟和嬷嬷,看到东陵弈桀又闯了进来,都跑过来拦他,“王爷,您不能进去啊,要是沾染了血气,会不吉利的!”
东陵弈桀吓得脸色发青,毫不留情的推开她们,怒斥道:“滚开!”
近年来,他们何时看到王爷,如此凶残冷酷的的表情,那寒冽阴鸷的语气,吓得她们噤若寒蝉,只能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东陵弈桀疯了似的冲到床榻前,望着正疼得死去活来的女人,心都快要碎了!
只见她泪水汗水在脸上到处窜流,头发凌乱不堪,浑身湿漉漉的,为了克制发出痛苦的惨叫,她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上都已经是血污一片,苍白的小脸因痛苦变得扭曲,全身都在极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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