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了怔“咦你知道的可真多。”
“虽然我被关在这儿可并不见得是孤陋寡闻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不过你似乎变了许多……”他笑着摇摇头脸上有些轻快的神色。
我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际。
“尊上许久不见了。”他轻声说。
他微笑的样在在月光下仿若隔世。
突觉被人耍了。
不知为何……
听他唤这么一声尊上我很是别扭不舒服浑身像是被爬了些虫蚁。
“你不该如此惊诧鸣剑派里上上下下谁不认得尊上。
年纪尚轻便能击败薛凰寐统领全派武功盖世独领风骚令世人敬仰。”
他嘴角轻抿。
“……就算在这地牢里我也如雷贯耳。”
他打开扇子视线移至到扇面上注视良久。
我脸上有些懊恼。
他不露声色和我闲扯了这么久竟是一早便认出了我。倘若是我将害他成这副模样而他又有心寻仇刚才乱侃七聊八聊的那些时机足够我死上千百回了。
我正处于深深的自我唾弃中不可自拔
另一处他却早将我抛之脑后单手撑在轮椅上推着轮子缓缓来到了石案前一路上锁链声哗啦啦不断。他只是不管手里捧着扇子宝贝儿似地对待着。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白净如玉一看便知曾经是个被人伺候贯了的公子哥儿。
“你既然还称我一声尊上为何不坦诚告之究竟是触犯啥了不得的派矩被关在这儿无人照料不算还要遭此虐待?”
※※
唉小笛笛。
你这娃娃真欠扁自己做的事偏要装做不记得如今真的全忘了个光报应啊报应。真不记得也好假忘掉也罢还要往人家伤口上撒啊撒盐。
我这里还有胡椒粉你要不要也一起撒撒?
………………………………
第二十七章 佛经修身心
“听了不该听的做了不该做的。(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懂得太多又错信了他人。我本是已死之人却没料想死又死不了只得苟且活在地窖密室内生生世世不得出去。”他掀起袖袍手一扬搁下了扇子摊开宣纸左手拿起了一支笔眸光一闪“还是谈谈尊上您自己吧似乎不忆得以往的事了。”
“没错何止不记得。”我愤愤然倚靠着他的轮椅坐在地上抱膝叹了一叹扭着脖子很是诚恳地望着他“你说怪不怪他们都说我武功盖世神功了得只手遮天风骚得不得了。其实都是个屁我现今一点儿内力都使不出来。”
悠悠月芒照在他身上
脸上也有了层朦胧柔和的光。
“当下这些话可切莫与旁人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他眉毛抬起沉思片刻。
“如果我没猜错派里还有些旧翼未除若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弱点暴露给旁人那可不是我所认识的尊上。”余音止他的笔就落下旧黄的纸上瞬间便沾染墨虽看不清写了什么但行云流水笔锋苍劲有力。
他用的是左手。
我怔了眼波流转“你说的话倒是极有趣了。那么只不知在你的眼中本尊又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派外的人皆说您是一个心思慎密惯用阴毒伎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枭雄少年郎。”他字字铿锵语气很柔软地诉说着我的罪行。
不过眼里却含着笑意。
我憋得慌却又气不起来委实觉得这个人还实在没有昧着良心拿好听的话来吹捧我光用外边的传闻来填我的嘴。(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想来我的事迹确实有些不堪……
枭雄还好理解一些只不过——
“少年郎?”
“无论您是身处剑鸣派里还是游走于江湖都爱用男装示人还曾闹得外人皆以为薛凰寐有断袖之好。”他突然一怔止住了口“对不住了我不该提起他。”
“无妨你尽管往下说。”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角淡淡含笑“您还一度夸口说若生得一副男儿身定是数一数二的美公子天底下再无人能比您更风流倜傥更玉树临风。”
我脸红上一红。
没料到他说的会是这个诚然换回这身好皮囊以后我私底下也揽镜照了不下上百次次次欢欣可这些臭屁的话被别人说出来还真有些受不住。
如此想来俺这闷骚的品性还真是与生俱来的。
他细细瞧着我眼角微微上扬。
我也扑哧忍不住笑了。
笑完心里却一阵紧他方才是无意一提还是有心点拨不得而知。但就像他所说的那样倘若派里其他人晓得我没了内力又失忆只怕我会落得像薛凰寐一样既被篡位又保不住性命。
爱穿男装么?
有趣。
青纸从未与我说夜里当着玄砚的面为我披上的却是一件女袍。
我稳住心神再瞧向他时
纸面上已然被他写了许多字。烛火很暗照到他周围时已然看不清什么了那白纸黑字密密麻麻令人心惊。
“公子好雅兴豆大的灯火也能照着你写这么多长篇大论。”
“佛经修身养性临摹了这么多年已不用目看早已铭记于心下笔来神。”他抿一口酒很是心满意足。
烈酒很是暖身烛火下他的脸不似方才那般苍白略有些红润。
只是苦了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现在早已凉得我麻了腿。
举目望了望周遭。
一座设在女人床底下的密室。
一床光溜溜的石榻。
破旧佛经摆放两三叠案上置着缺了一角的铜狮香炉和几欲要灭的灯火。
这间死寂的地方唯一的活物就是一位心境平和处事淡然靠着轮椅才能行动的废人。
……愈看愈觉得异常诡异又辛酸。
我委实觉得他定不是简单之人得好好巴结才是。
※※
巴结?
好也宝妈支持你。
只是别让他吞入肚才好。
………………………………
第二十八章 究竟谁调戏谁
对于如何巴结人这件事我委实没什么经验。正当我无计可施之际见他眉目轻拧手触在膝头腿间微微收拢。
似乎有些熬不住坐了疲乏之色渐显。
“我扶你上榻。”
他在轮椅上撑了几下见我来搀扶也没推拒“有劳了。”
相较男人却过于瘦弱的躯体倚了过来脑袋靠着我的肩头右手悄然地环上了我的腰。我一愣他咬牙羞赧笑了。
我也没太在意揽着他身形晃了晃踉跄地朝榻边摸去。他头一歪细细地看着我眼角弯弯。
墨色的长倾泻了我一肩膀。
令人恍惚的香味混杂着别的气息拂在鼻尖让我心里漏跳一拍。
“来慢慢地……坐。”
他依言低眉照做手也顺势从我腰间撤离若有似无地蹭上了某处我像是被人挠了什么穴道一般滂湃汹涌的战栗袭来身子一软便往榻上栽去还未来得及反应我头低着已吻上他的唇。
我睁大眼满是惊愕之情。
只觉被压着的地方实在是柔软沁香。
接触之地仿若是电击袭来酥麻感顿时爬上了背脊。
身下这个男人沉稳的脸面上闪过一丝妖娆之色青丝铺开在蜿散在榻上被我抓了一手。
他的眼清澈明亮泛起了雾气。
我有些禁受不住了舔了下他的唇手仿若不受控制般就往他系着的带子上摸去。岂料他秀美的眉一拧脸色惨白柔软的唇边荡起了压抑的细碎呻吟如破玉碎璃。
我心紧住眯眼望着他甚至一度以为他方才挠我腰的那一下是故意的可现今看来他这副快要疼哭的样子不像是装的忙翻身撤离。
石榻上他蜷缩着手扶着腿额上涔出细细密密的汗珠眉头轻蹙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
像是很难受……
“是不是方才压着你的腿了?”
“不碍事。”他吸了口凉气胸脯起伏得很剧烈“忍一片刻……就会好。”
他咬唇就这么隐忍着佝偻着身子卧在散乱着枯草的石榻上手颤抖地虚握着腿部朝我挤出了抹笑笑得很勉强。
我却更觉自己罪孽深重。
那枯草想必是拿来御寒的别说现在夜里有些寒意倘若是到了冬天岂不是更难熬。
“我去给你找些药来。你别乱动。”
他眼神里有很温暖的东西。
后来我才醒悟过来他脚踝上绑着锁链这会儿就算想动能动到哪儿去。
机关拨弄了几次倒也熟能生巧待我从床下爬上来后吐了口憋在胸处的闷气才觉得清醒了不少。
这番光景已不敢在屋里多停留当下便搜出了藏药的地方。
红瓶、白瓶、黑瓶玉瓶好些都贴上了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些瞧着像是解毒、提升内力或是补气养神的丹丸我统统都不敢拿。寻思再三只捡了些寻常的金疮粉和简单的治外伤药。
这年头需谨慎行事目前尚不知此人有没有内力倘若有也只怕丢入这地牢前就被旁人把功卸去了大半倘若我误打误撞拿药解了他的毒恢复了内力。
便宜了他吃亏的便是我。
把瓶瓶罐罐兜好。
想着那硬巴巴的石榻硌得背疼又冷得人牙齿打颤心陡然又软了些。
床上的被褥我自是不拿怕让人生疑。
翻箱倒柜找出了
:一床龙凤合鸾的想了想又添了个枕头皱眉记忆了一下他的脚还赤着脚踝处似乎也链锁被磨坏了皮不过我没这么大的鞋子。
把一切打包收拾妥当了便一点一点地往地底下搬。
他已撑起大半个身子半躺在石榻上迎着烛火巴巴地瞅着我。
眸子明亮如点漆般衣袍散乱襟口处显露出大半夹杂着红印鞭痕的胸膛袍子下是那修长的腿青丝散了一身说不出的……诱人……
“你竟拿了被褥?”他的眼盯着龙凤合鸾。
“夜里寒你身上本就有伤莫再冻出病来了。”
他浅浅一笑手摸着松软的被褥很低地说了声谢自言自语近似呢喃“真暖和能闻到阳光的味道。”
莫名的有些心酸。
他许是有很久没出去了这张脸在烛火下明暗细细看来他的眉宇间隐有股傲气想必在身子没被废之前定傲立于众人之上夺目得令人不敢直视。
可现今呢?
落魄得让人心生不忍。
我压住了心里涌来的异样情愫俯身从他手里将被褥展开掖了掖铺好。
“你身子不方便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与我说。”
“平常我偶尔也能起身的虽说不上来去自如但脚还是略微能感到些知觉只不过今年……”他不再吭声了手撑在腿上握紧“连你也把我当废人了吗。”
不知为何我尤为听不得他说这种博人怜悯的话。
只恨不能堵住他让他再不能说这些。
光这么想着视线下移停到了他的唇边顿觉眸光柔软靡靡起来。
手收紧撑在他身旁不知不觉便凑了过去。
他眼弯弯。
烛芯结了一个花儿扑的爆了开。
凉意习习透重衣。
我一下子回了魂哐当一声只觉大感不妙今儿是第几回了竟次次想亲近他。
吸口气别开脸咳嗽声强作镇定“我这有些药。你看哪些对你有用处。”
他望着我笑态度稳和仍是一副谦逊的模样也不挑明我方才无礼之举。
我脸烧得慌垂头做鹌鹑状忙就着掏药的动作掩饰方才的冲动与尴尬。岂不料一掏哗啦啦三四个瓶子滚了一床。
他诧异地望着我。
“快些挑啊。”我脸皮厚到极致后便不觉烧了把那些白瓷瓶全数一推堆在他面前笑眯眯道“你若不选那我就自己动手了。”
他忙捞起一个握在手里。
我看了下是里头最朴素最不起眼的一个瓶子。
他的身材算是高大欣长。
就算躺在轮椅上那双腿也是欣美修长的只是太瘦了。
如今被他搬挪到榻上微屈着膝。
单薄的袍子下那轮廓愈的纤细削瘦。
仿若是长年累月的坐轮椅导致这两腿完全不能用了。
他当下缓缓背着我。
埋头将指沾了一丁点小心翼翼地抹在了脚踝的伤处。
淡淡的香味传开了。
他动作很快。像是小孩好不容易在大人处才讨要了糖。那一小瓶子药捧在他手里很是金贵一点儿也不舍得浪费。
“你别光弄这没用的地方”我若有似无往他膝下处一瞄“腿伤得这么重怎么也不一道涂涂?”
※※
捶胸吐血要票票。
………………………………
第二十九章
略有些犹豫。(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手捉着药瓶怔愣了片刻。
“你若不方便”我闻了下从他身上荡出的幽幽清香挽起着手袖笑得更加和善了“要不干脆换我来伺候你?”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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