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是,就权当是。你坚持住。”
“……”我斜了他一眼。
他额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这家伙装得到挺像的啊,连大魔头宫归艷都被唬住了。
倘若待他明白我们这二人都是半吊子的话,那岂不是……
“宫归艷生性多疑,你若想活生生地逃出去的话,就千万别回头。待过了树林,我们就跑……”
我瞪他,看清他眉宇间的认真,方明白他不是开玩笑,身子也僵硬住了。就在这惴惴不安之际,突然他的俊目变得从未有过的犀利,拉着我便要往旁边躲。
可是此番,想跑都跑不成了。
背后一阵阴戾的杀气,有人伴着嗖嗖地破风声飞驰而来,我一瘸一拐地被拽着跑了几步,跌倒,扭头撑起身爬了几爬,漫天飞舞的柳絮之中隐有人影,紫衫一闪,掌风袭来,我牢牢吃了一记,一股子阴柔之气蛮横霸道地冲入的的五脏六腑,顿时翻江倒海闷疼不已,仿若被揉搓的面团往后撞向古树,幸而被温文誉适时挡住了,跌入柔软躯体的那一刻,我乏力痛苦地跪于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怎么样?”温文誉俯身问我,抱住。
“……疼。”
“疼那就对了。”声音仿若珠玉击荡,在风中朗朗响起,“你中了紫瘴阴掌,不知百家天师的弟子白少鹫肯不肯出手相救。而宫某一向很是没耐心,登门拜访就免了,不过倘若尊上改日到府上来求我一求,或许还有得救,记住,这伤可过不了七日。”宫归艷眼神里的不忍一闪而逝,一张脸恢复了妖娆。
毒啊毒。
这位公子不愧是邪派之首,行事做派狠戾,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果然名不虚传。
“谢宫主点拨提醒,老宝铭记在心。”
他微微一笑,
这神情与柔和的脸,仿若与我我相处甚欢,不曾有过恩怨,那一掌也不是他击的,好得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我脸一憋,委委屈屈地趴在温文誉的背上。
难怪宫归艷的妻子亡得早。江湖之人果然说的没错,邪派的人碰不得。哪家小娘子这么惨嫁给了他,遇上这种人,就算不亡也早该跑了吧。
颇为惆怅地叹息一声。
我歪着脑袋,耷拉在温文誉的肩头,眼皮也舍不得合上,扭头忿忿然地回望了一眼。
宫归艷一人站在那儿,紫衫垂杨里,双眼痴痴贪看。步辇扛在他一旁,任凭四位少年催着,也依然固执地站着不动,身影无限寂寥。
树叶遥,风萧萧。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柳絮飘,只是近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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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你猜死了没
我趴在温文誉的背上,很乖很温顺。
没想到温公子看似消瘦,却也能背我行这么久,他的肩膀宽厚,步伐急却稳当有力。
那一抹颠荡于风尘之中的紫衫消失在柳絮深处,叱诧江湖的宫归艷今儿个真真是让我有些恼怒,如此客套地赠来的这一掌,委实能让我记他一生。
不过当下,
隔着单薄的布料传递而来的带着点书生香气的温度是那么的暖那么真实,我眯起眼,嘴角忍不住上扬。
就这么看着温公子的侧脸,愈发觉得眉宇间坚毅,有股说不出的俊朗之美。
原来,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也不尽全对。
起码如今这位书生和我家落跑的小枣红马有着一样的用处,更何况他还不吃草。
“……宝儿。”
我怔了怔,睁大了眼,好半晌才察觉到温文誉的那声宝儿是在唤我。
“莫睡,陪我说会儿话。”
我眉一皱起。方知扯动了伤处。喉里有些腥甜。“私以为。让一个患伤地人陪一个赶路地人聊天。是十分吃力不讨好地事儿。”
他轻笑。似乎放轻松了不少。“还忍得住么?”
“嗯。”我下巴抵在他肩上。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也不晓得宫归艷拍地那一掌用上了几成功力。胸口处那种疼。就像是被一柄钝齿地刀子。慢慢地划拉出伤痕。不知疼痛何时会犯。但晓得它会一次比一次深刻入骨。连带着手心全浸冷汗。
温文誉放缓了步子。颇为在意地瞅了眼。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我能感觉得到他地神情之中惆怅里夹杂不安。不安里头还透着些莫名地焦虑。
他这股莫名且不隐藏地复杂情绪让我怔愣。
诚然,我还没到死的地步,他委实不该这么焦虑。
他一弱柳书生放下身段背我不算,还背负着这么大的心理负担,让我也有些不安了。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事纠结,但我觉得我此刻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彼此的情绪。
“温公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俊俏。”
说实在的,我想拍些马屁。
但这句话也是诚心诚意说的。
却不料当下精神疲乏,且话又被这略夹杂了低喘的声音说出来,拿捏之下,竟比示好热忱了些,相较求欢又低调了那么一点点,别有一股居心不良。
更何况,我还有前科在身。
他静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嘴角微微弯起。
我莫名的心慌气促起来,闷闷地别开了头。
这个笑容在他脸上很常见,客套又疏远地给人礼遇,不会让人陷入难堪,却不是我所想要的。
我只觉胸口一窒,闷得慌,吸了口气压抑直涌上喉咙的腥潮,艰涩地笑了一下,趴在他肩头,低声说,“你说我会不会死?”
“不会。世间那么大,总有高人能医治好你。”
“眼前就有一个。宫归艷能救,可前提——我必须是尊上。我一介凡夫俗子,又哪儿来的能耐请得动尊上为了我去求他。”我望了眼他的玉容,视线在他脸上停滞了片刻,手禁不住抚上了,“……如果你真是白少鹫该有多好。”
“你有些发烧。”温文誉隐隐愁绪的眉宇,止步荡了几荡,将我背牢,“得快些带你去看大夫。”
“大夫怎能治好我。”我悲戚一笑。
他不再多言了,背着我,脚步轻快,慌不择路,一脚深一脚浅地踏入泥泞,走得愈发地快了。
我别脸,望着无数破碎的阳光和斑驳掠影,在他肩头趴着,颇感郁积不畅快,悠悠地叹息了一声。
却没料胸腹间,一股子气往上冲,
嘴里一腥甜,血渍滴落在他的衣衫上,仿若红梅……
接着便呆住了,眉拧起,捂住嘴,闷声咳嗽了数声却总也止不住。
弄脏了温公子的衣衫,这可怎么是好。
这会儿他明显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不过也是,空气中弥漫的腥甜气味与他左肩处的星星点点的温热湿润,想让他不察觉也难,我忍住痛,不停地给他擦拭,喘着粗气,“劳烦温公子慢些走,我……其实我有些受不住了,你走慢点,颠得我好疼。”
“只是,你的伤不能再耽搁。”
“不打紧儿。我想慢一些,与你多呆会儿。”
温文誉默默无言。
虽然天气暖热,但心却一点点冷却了,我不再敢直视他,低声道:“蝶公子一直想着我房里的古董,其实我不该都占着,这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东西。”
“……回去后,你便跟他说,他爱拿多少尽管拿。算我送他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多少有些疲惫,眼皮也耷拉了下来,我的手却用劲余力捉紧了他的衣襟。
温文誉身形一震,背着我快也不是,慢又不敢。
“我也没什么送你的。你若看上了什么喜欢的也尽管拿去,只是当日赠我的破琴不要动,算是留给我作纪念,以后不论是埋或是烧好歹也有个想头。”
话俨然有了效果,温文誉身形一震,静了半晌,一言不发。
我望着他的玉容,心像被无数根细线越勒越紧,勒得我手脚发凉,胸口陡然一松,大起大落之下,闷痛涌了上来,心里落空,此番我一动不敢动。
“文誉……”
我有气无力地枕在他的肩窝出,渐渐垂下了眼脸,只觉得就这么靠着也好。闻着他体内的清香,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宫归艷要找的风笛匕与你盼的可是同一人。”复又软软说了句,“你们寻的都是妻子,很巧是不是……”
他背僵硬,没再说多说什么。
只怪我太倦了,眼皮渐渐合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是想笑。
或许他当时说了,却很是遗憾,没能被我听入耳,也没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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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惊险,终于更了。
一直有人问我需不需要虐一虐,可我没打算虐啊。
换了新封面了,也做了个投票调查,惊诧地发现趁乱殴打偶的人居然多于正儿八经做调查的人。
抚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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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销魂解毒术
记忆里有个地方,花永盛不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好看的小说)
一个男人遥思站立于高山之巅,“我新创了一道招式,虽说不是天底下最毒的毒功却能称之为最**的掌。笛儿,你这么爱紫色,取名紫瘴阴掌可好?”
“此招有何妙处?”
他说,“倘若哪天你负了我。你定会尝尽它的妙趣滋味。”
“凰儿你舍得伤我么?”
他轻笑将我拉入怀,敛藏了眉宇间的愁绪,温柔地拥着,“现在还不舍得,以后舍不舍得就说不定了。你得罪这么多人,总有人狠得下心。”
空中飘着栀子花香的,香侵衣袖,人微动情。
他对我如是说:“而你……就会来找我。”
因为,
在这世上,只有我薛凰寐擅解此毒。
不管你离得有多远,终究会回来与我重聚。
※※
我被吓得一惊。
才恍然发现这不过是场梦。背已经汗涔大片。
梦中地那个男子。面容不清晰。再想细究。无奈思绪总是集中不起来。
“做恶梦了?”有人枕在我耳边说了句话。
想回应,却无奈发不出声,连带着眼皮也睁不开。
一只手按住了我的被褥,一股子清香又夹杂着药味顺着他的动作荡到我的鼻尖,我皱了皱眉头。
疑心莫不是来了个大夫。
此人的动作很是明确,一上来便撩起了被褥,手抚在我的前襟处,往下摸索着,便要解我腰间的衣带。
“蝶公子,还是让我来吧。”默采的声音传来,有些焦急,“您这么做有些不妥当。”
是啊……
不妥当。
好歹男女授受不亲。
我可不想以后娶个床笫之事还要借助催眠术的相公。
“没什么不妥的,我要看看他究竟被人伤了何处。我有些药可以治外伤。”
默采急得声音都变调了,“这种事自是下人来做。我看完之后再告诉你,由您来掂量要不要用药。”
“何必又多此一举。”辛召扇子一挥,拦住了她,“老板吐了这么多血,屋子里一股子腥气,想必你是没胆量看,还是让他来做吧。默采你去打一盆热水过来。”
“那你们不能轻举妄动。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
“好好好。听你的。”
门吱的一声合住了,默采当真被支走。
我眉心一抖,大叹一声不妙。
屋里静了静,便听到辛召笑着说,“这默采一着急便露出了小女人的憨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个姑娘家家。”
“这勾栏里就只有你偏爱去逗她。女儿家打了耳洞也罢了,却不晓得拿发遮它一遮。这好端端的女儿家混入勾栏是为哪般。”望月悠悠地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了他那死去的心上人,怔了怔道,“大夫请了这么久,怎还不来。”
“若等大夫来,只怕是没得救了。老板这次受的是内伤。”蝶公子语气低沉,“你们把门守好了,别再让默采进来了,这家伙护主护得紧。”
说毕,蝶公子的手摸了摸我的脸,撩起袖子一路往下探,毫不含糊。
一股透心凉沁入脖颈以下,他的指很凉,衣襟被抖开,
眼见着一只手钻了亵衣内,便听到一声咦。
蝶公子语气里好不疑惑,“谁给他胸口上绑了绷带?”
“不是我。大夫一直没来,我不敢轻举妄动。老板只说疼,我就单给他揉了几揉。”望月上前一步,声音离我近了些,“绑了绷带么?让我瞧上一瞧。”
两道视线聚在我身上,万分的热切。
我只差没泪流满面。
倘若按照当下的律例,我怕是要娶夫或者浸猪笼了。只是不知,夫能娶三妻四妾,女子又是否能娶三男四男。
那两人似乎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