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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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君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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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妶在打量山上男子,嬴朕同样也在观察,其脸上戴着青铜面具,身上透着行伍人所特有的血气。
  赤峰镇住司马欣,带甲男子自山峰上消失,眨眼间出现在山脚,龙行虎步,来到嬴朕二人面前,单膝下跪,道:“霍骠骑拜见君上,拜见主母!”
  嬴朕面带微笑,连忙上前将其扶起:“骠骑,你成熟了不少!”能见到他又找回曾经的状态,嬴朕很是欣慰。
  二人在山脚聊将起来,嬴朕谈吐自若,霍骠骑却始终保持着应有的尊卑,略带拘谨。
  嬴朕拉着他来到白妶身前,介绍道:“妶姐姐,我给你介绍一个奇才,霍骠骑霍冠军。”白妶道:“好名字,将门之后?”
  霍骠骑道:“回禀主母,家父曾征战沙场。骠骑之名,幸得君上所赐。”白妶莞尔:“不必拘谨,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些许小节不必在意!”
  霍骠骑道:“诺,谨遵主母之命!”
  白妶听到回答,又想开口纠正,嬴朕抿嘴微笑,上前阻拦道:“妶姐姐不必跟他计较,他自小在行伍中长大,就是这般脾性,改不了的。”
  白妶无奈,只好作罢,低声向嬴朕询问:“我一直跟在你的身边,什么时候认识的?”嬴朕回应,声音也很小,仅白妶方能听清:“功法!”
  白妶闻言惊喜道:“你成功拉?”原本威武矜持的沙场女将军,此时开心的不得了,要不是有霍骠骑在,她恨不得抱住嬴朕,挂在其身上。
  嬴朕伸手刮了一下她的琼鼻:“要不成功,我能清醒?”白妶闻言,方才明悟。
  嬴朕上前,向霍骠骑道:“下面的那个小贼如何了?”霍骠骑抱拳道:“魂飞魄散!”似乎又怕嬴朕怪罪,临了补充道:“当年主上所命乃是镇杀!”
  嬴朕嗯了一声:“将赤峰收起来吧!”
  赤峰收起,现出一摊肉泥,唯有脑袋偏平,估计是其拼命护住,想籍此逃生。司马欣的想法是好的,可惜他低估了霍骠骑的姓氏图腾,兵家图腾,自带业火,有噬魂残躯之能。
  嬴朕上前,一脚踩住司马的头颅,往山巅道:“如今你心愿得逞,还不出来吗?”
  “九公子目光如炬,老朽雕虫小技果然瞒不过你的法眼。”嬴朕方说完,一道沧桑的声音响起,只见嬴朕身前的土地上,一棵绿芽破土而出,在他面前迎风成长,抽枝吐新,呼吸间成为苍天大树。
  那是一株茂盛的香樟树!
  白妶和霍骠骑见状,迅速将嬴朕护在身后。
  嬴朕示意道:“故人相见,不必剑拔弩张!”接着对霍骠骑道:“骠骑,张桌!”霍骠骑闻言应诺,抬手,两块巨大山石出现在嬴朕面前,被无数杀气切割成桌。
  杀气纵横,石桌、石垫俱全。桌上有铁壶,壶中自有茶水。
  香樟树上,下来两人,正是高山之上的章邯父子。
  “请坐!”嬴朕道,章邯父子在对面石桌后坐下,嬴朕也带着白妶坐下,霍骠骑护卫在侧。
  白妶给嬴朕斟上茶水,嬴朕端起道:“多年不见,以茶代酒,我们干上一杯?”
  章邯一口喝下:“百年未见,公子容颜如故,章邯却已迟暮,所求不多,为司马、董翳人头,望公子成全。”
  茶水饮罢,章邯开门见山。
  嬴朕道:“云兽受惊,误落长庚,九曲黄泉,章彧递帖,你章邯一路算计我,你又凭什么觉得本公子会成全你?”
  章邯道:“司马欣不止是邯必杀之人,公子更想杀之而后快!邯虽有算计,却不过助公子一臂之力。”
  “不,本公子更想杀之而后快的人,是你,章邯!”嬴朕猛然抬头,目光凌冽的望着其父子。
  章邯闻言,身子轻微颤抖,随后很快恢复:“辜负公子和将主栽培,邯无话可说。时孤立无援,进退两难,章邯无力回天!”他本无意旧事重提,见到昔日故人,又不自觉的诉说心中愤懑,俄而又道:“公子如今潜龙升天,自是不会甘于平淡,邯愿意配合收取三秦故地,只求司马、董翳人头。”
  嬴朕望着他道:“一番栽培,三年征战,你章邯并不欠我们的,也不欠大秦的,这颗人头如你所愿,二十万甲士被杀,二世有推脱不掉的干系,算是嬴氏欠他们的,董翳人头随后也将奉上。”
  “章邯替二十万袍泽,谢过公子!”章邯起身拜谢:“彧儿!”
  章彧闻言起身,自霍骠骑脚下收起司马脑袋,以匣装之。
  嬴朕再次举杯:“此杯之后,你我恩怨两清,沙场再见,各凭本事。”章邯回应:“如公子所愿,希望公子能谨记当日所言,此乃吾儿章彧!”
  “有你当年风采!”嬴朕赞道。
  章邯再次举杯:“此杯之后,各走一方,愿无再见之日,愿公子大业早兴!”
  “我醒之后,血从三秦始!”嬴朕望着章邯,但是所有人都觉得那双眼睛盯着的是整个十州三岛。
  山路崎岖,路途遥远,章邯父子未以云兽代步,行走在羊肠小道上。
  章彧道:“他嬴朕想要复兴大秦,嬴章必有一战,父亲为何不趁机杀了他?”章邯闻言叹息:“若他未醒,或许尚有机会,他既已醒,这天下能刺杀他的人已是寥寥。”说着章邯回首望了一眼后方:“嬴氏的养马人可不是吃素的,若我们方才有半分枉动,此刻必定身首异处。”
  章邯道:“养马人真有传说中的那么神?不是说当年已经清洗干净了吗?”
  章邯闻言,冷哼道:“寒氏先祖不过蕞尔小民,又如何了解此等千年家族的恐怖。若不是当年寒氏勾结赵高等六国余孽以及火奴族,使得秦朝内外受敌,你以为一小小亭长能染指至尊宝座?”
  章邯接着,又黯然感慨:“若我章氏是嬴氏逆族,他寒氏就是天下人的逆族?”
  “想当年,蒙将军却火奴七百余里,如今却要依靠女人来维护天下太平!”章彧亦是表露不满!
  “父亲,你说他能复兴大秦吗?”章彧问道。
  “能!”章邯斩钉截铁。
  “父亲对他就这么有信心。”章彧问道。
  “为父不是对他有信心,而是相信秦皇陛下。”章邯道:“赐名为朕,取字少帝,朕、帝皆有违常理,嬴朕必有过人之处,令始皇也为之动容!”
  事出反常,必然有妖!


第十三章 白蟒玄袍,咸池厩苑

  瀛渊大陆,帝州,长安。
  长安乃帝州中央,大寒王朝都城,有八水环绕,为天下枢纽,十州三岛之心,龙气氤氲,拥崤函之固。
  长安皇城,卫央宫。此卫央宫非彼未央宫,非指一宫一殿,乃是此间统称。
  卫央宫戾园内,一个身穿玄袍的男子,端坐高处,袍上绘有八条白蟒,手中一卷竹简,在昏暗的灯光下正缓缓展开,男子读的津津有味。
  其下方跪着一位平民样男子,其腰间挂着一枚青铜牌,其上篆文:“亭卫!”
  下首男子恭敬道:“属下拜见亭长。”
  白蟒玄袍男子手不释卷,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起来吧,有何事禀告?”白蟒玄袍男子很是随意。
  下首男子道:“嬴州传来消息,塞王被杀,其中有嬴氏后人的踪迹。”
  白蟒玄袍男子立即放下手中竹简,皱眉道:“嬴氏后人?!”他思考片刻,吩咐道:“传下命令,周边大寒亭卫,凡无任务者,皆入嬴州,不必回来述职,密切监视嬴州,有任何风吹草动,立时回禀。”
  下首男子应诺而退。
  白蟒玄袍男子来回踱步,竹简不停的敲打手心。
  少焉,他对外道:“通知陛下,三更后,未央宫议事,据,有要事面禀。”
  戾园外,传来声音:“诺!”
  嬴州之西,雍国国都废丘,雍王章邯闭目在王座之上,黎明时分的朝会,让他精疲力尽,倚靠在椅子上不想枉动寸步。
  朱红大殿,空荡荡的,大臣们早就想散朝回家,仅剩章邯一人。
  朱红色殿门忽然被推开,军师章彧走了进来。
  章邯挣开疲惫的双眼,询问道:“消息都传出去了吗?”
  章彧随手关门,道:“启禀王上,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扩散开,大寒亭卫应该也嗅到风声。”章邯瞥了他一眼,道:“现下无人,不必那么谨慎。”
  章彧道:“雍国鱼目混珠,难保隔墙有耳,还是谨慎为好。”他回应后,向章邯询问:“王上其实是感念他的,为何却主动将此事散播开来?”
  章邯起身,端坐王座上,望着章彧:“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章彧道:“还是希望听到王上的见解。”
  章邯将身横躺在座位上:“其一,嬴章自此再无瓜葛,沙场再见,生死有命;其二,司马身死,就是当今寒帝弗陵也不敢说能将此事压下,早晚都会为天下人知晓;其三,这天下民不聊生,寒帝初登大宝,也是该起些波澜了;其四,他于我有知遇栽培之恩,既已出山,那邯就助他搅动这天下风云,称量称量天下英雄的成色。”
  嬴州之南,南越国,国都番禺。
  王宫内,南越武王赵佗正在处理政事,顺便听取大臣奏报:“据前方传来消息,嬴州极西之地,出现嬴氏子弟身影,司马欣被人镇杀分尸。”
  南越武王赵佗在听到嬴氏字眼后,其表现和卫央宫戾园中的那位异曲同工,皆愣在当场。
  赵佗起身望着嬴州之西:“他回来了,这天下也该动一动了!”
  说完,转身吩咐:“传我命令,所有士兵,厉兵秣马,随时准备披甲出战,所有藏于民间的耕战士兵,以村落为单位,时刻准备归队出征。”
  身后的人,应声称诺。
  嬴州,某处不知名的地界,一块山石上雕刻着玄鸟图腾,其旁篆文:咸池。
  咸池内,一处辽阔的地界,马鸣风萧萧,清风徐徐,一面旗帜猎猎作响。
  旗帜上,篆文曰:厩苑。
  厩苑内,一个白发老者正喝着小酒,脑袋不断的如小鸡啄米,昏昏沉沉。只见他眉、须皆如发长,鼻梁上戴着一玄鸟图腾面具,面具青铜铸造,极为渺小,仅仅遮挡住整个鼻子。
  此时,一名马夫走了进来,原本昏沉的老者,眼眸睁开,显露一缕精光,见是自己的马夫,又继续昏沉。
  马夫进来后,并没有任何迟疑,单膝下跪道:“启禀大厩长,九公子不日前天醒,随后镇杀司马欣,又见了章邯。”
  “何时能到咸池?”大厩长饮了一口小酒。
  下跪马夫道:“养马人一直沿路护卫公子安全,不过公子答应章邯要取董翳人头,公子并没有直接回转咸池。”
  大厩长闻言,扶着座椅起身:“十三啊,养马人沉寂的太久了,董翳的人头寄存在其身上的日子不短了,也该到期了。”
  大厩长转身进入内堂:“就不要让九公子涉险了,嬴氏出息子孙所剩不多,让他折道,直接回转咸池,就说烈伯祖想他了。”
  名曰十三的马夫应声道:“诺!”十三起身,出了厩苑,牵着一匹马,向远方迤逦前行。
  嬴州最北方,翟都高奴,董翳正在房内和妃嫔嬉戏,坦胸露乳,胸毛上洒满酒渍,肚腩肥厚,俨然是富甲天下的豪商,毫无行伍之人该有的血气。
  董翳兴致正浓,对着一名宫女上下其手,只听外面一道声音传来:“禀告翟王,属下有要事相见。”
  一男子在宫殿外躬身道。
  “姝黎吧,你到议事殿等候,孤王随后就来。”董姝黎话音方落,殿内董翳立即回道。
  董姝黎应诺退下。
  殿内,董翳推开宫女,连忙穿衣,此时一个妃嫔上前道:“大王,臣妾再陪您玩玩嘛,让那董姝黎在议事殿候着。”
  董翳闻言,大怒:“起开!”他拾起地上衣物,穿将起来,连续套了几次,愣是一件都没穿对,怒吼道:“玩玩玩就知道玩,还不赶快过来伺候孤王更衣!”
  董姝黎是项寒争雄时他招揽的佐将谋臣,也是天下最懂他的人,如果说要有人能了解他董翳,不是他老子,而是董姝黎。
  董姝黎若不是遇到重要事情绝不会叨扰自己,董翳知道,这个名字很女性的男人,不仅武功卓绝,更是有非凡的智慧,自己有今天的地位,离不开他的谋划。
  议事殿,董姝黎坐在下首,董翳端坐王座上。
  董翳难以置信道:“姝黎,你说嬴氏后人在雍国现身,扬言要取我脑袋?”董姝黎道:“据我们埋在雍国的探子回报,章邯在祭奠二十万秦军的时候,就是如此祷告的,当时祭拜用的是司马欣的项上人头!”
  “你说什么?司马欣死了?”董翳吓得差点跌落王座。
  “不错,估计嬴氏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董姝黎道。
  董翳毕竟是自沙场摸爬滚打出来的老兵油子,很快镇定自若:“传令下去,加强防卫,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接近王宫。”
  “不用麻烦,我已经进来了。”一个声音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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