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主要的是,蔡婠是什么时候怀得孕?
不过事已至此,刘协也来不及多想,赶紧迈开大步,径直就出了书房,直奔蔡婠所居住的院落走去,从头至尾也没再看桥氏父女一眼。
婢女见刘协走了,既然也就跟了上去。
桥蕤看着刘协远去的背影,眨巴站巴眼睛,显得有些发懵。
一句话也没有交代,抬腿就走了,这是让我们继续等着呀,还是怎么样啊?
不过考虑到是蔡妃小产,桥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在书房里继续等着。
虽然天子没说让你留下,但同样也没说让你离开,那也就只能乖乖候着。
妹妹桥婉嘟着嘴,耷拉着小脸,有些不满得说道:“哼!爹爹!这天子好生无礼,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走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呀,难道就要我们这么等着?”
“噤声!不要胡言!”桥蕤严厉的目光看过来,同低沉的声音说道,“天子言行,岂是你们能够议论的?”
桥婉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不置可否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书房内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姐姐桥妍忽然开口说道:“其实女儿倒是觉得,这天子担忧妻子,重情重义,倒是位好郎君。”
桥婉顿时笑了,拉着姐姐的胳膊说道:“怎么姐姐,觉得天子是好郎君,莫不是想要入宫嫁给天子?”
“婉儿你瞎说什么,真是讨打!”桥妍的脸上顿时泛起一丝红晕,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就要去掐桥婉。左右书房里也没有人,姐妹两个不由得就闹在了一团。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桥蕤听了桥婉这话,忽然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大女儿,眼中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
对于刘协而言,蔡婠有着一种特殊的意义。
她不但是刘协两世为人第一个女人,更是第一个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
所以在刘协的心中,蔡婠始终都处于一个重要的位置,没有人任何人能够取代。
所以在听到蔡婠小产的消息后,刘协的脑海中除了蔡婠的安危,再没有其他念头,对于大小乔的那点隐隐约约的小想法,更是直接抛诸了脑后。
刘协脚下一步也不停留,直接一口气就走到了后宅,刚一靠近蔡婠的院子,刘协就见院子里面早已是乱作一团,那些打水、倒水的丫鬟婆子,忙得是脚不沾地,给人一种极为紧迫的感觉。
见到这一幕,刘协更是焦急万分,直接迈着大步走进院子,推开房门就进了屋子。
与外面嘈杂的景象不同,屋内倒显得非常安静,蔡婠在床上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太医吉本和贴身婢女绿柳站在床边,余下还有几个婢女垂着头陪侍在一旁,气氛显得极为压抑。
刘协咽了一口吐沫,直接走了床边,蹲下来轻轻握住了蔡婠有些发凉的手,两眼深情而担忧地看着蔡婠有些苍白的面庞,头也不回地问道:“吉太医,婠儿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蔡妃娘娘除了小产之外,身体并无大碍。臣开了一副安神补气的药,娘娘吃了下去,现在已经睡下了!”吉本赶紧回答道。
第261章 隐瞒不报
0261 隐瞒不报;
听吉本这么一说,刘协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拜托吉大人多费心了!”
“职责所在,陛下何谈谢字,真是折煞老臣了!”吉本连连施礼,眼神有些躲闪,不太敢去看刘协。
当日蔡婠有了喜脉,正是吉本查出来的,却依照蔡婠的意思,并没有上报给天子。
如今蔡妃小产,天子却连蔡妃有孕的消息都不知道,这要是真的追查起来,吉本绝对是难逃干系。
若是能料到有今日,吉本打死也不会同意蔡婠的要求。
刘协心中想着事情,显然没有注意到吉本的神情,而是扭头过,用那对已经发红的眼睛看向绿柳,沉声说道:“绿柳,你跟朕出来!”
说这话,刘协轻轻把蔡婠的手放回被窝里,猛得起身就像屋外走去。
绿柳跟随在蔡婠身边这么久,见刘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却头一次见到了刘协脸色如此难看,心中不由得畏惧异常。
但天子有命,绿柳身为奴婢,又怎敢不从,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刘协的身后,到了院落里。
不过刘协虽然心中有气,但还没有失了理智,并没有在院落里直接发作,而是带着绿柳出了跨院,直到了没人处,刘协才停下脚步,沉声说道:“绿柳,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不是出门逛街了吗?婠儿为什么会小产?”
被刘协这么一吼,绿柳也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而是畏惧害怕,眼泪直接就流了出来,但还不敢直接哭出声来,只能抽泣道:“陛下,今日婢子陪着娘娘上街转了一圈,又在街边找了间酒楼吃了一顿饭,娘娘毕竟有了身子,感觉有些累了,我们就提前回来了。”
“回到府中之后,途径前面的园子,娘娘就看见孙家那位姑娘在园子里面的玩耍,便想上去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没想到话还没说两句,那孙家姑娘就猛得一推娘娘。”
“娘娘本就有些劳累,被孙家姑娘这么一推,脚下不稳,就直接摔到在了地上,当时就流了血。
婢子赶紧叫人把吉太医找了过来。后来是陛下也都清楚了,娘娘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陛下的血脉却保不住了!”绿柳说得半真半假,让人难以分辨真相。
“孙家姑娘?”刘协一皱眉,神情间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孙尚香?是孙尚香推了婠儿一把,这才导致婠儿小产?”
绿柳不敢与刘协对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嘶……
刘协暗吸了一口凉气,心中升起了一丝怀疑。
如果说这府内任何一个女眷对蔡婠下手,刘协都不会有丝毫怀疑,唯独说是孙尚香动得手,刘协是真的不敢相信。
孙尚香是为什么来到襄阳的?
最重要也最直接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要维护江东孙氏与朝廷之间的和平。
关于这一点,刘协有理由相信,在孙尚香临行之前,孙策一定会对孙尚香说清楚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
一个打着和平旗帜到来的人,会主动去做推搡皇妃这种极具挑衅性的行为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那么最不可能做这件事情的人,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这件事,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刘协一时间有些想不通,也静不下心去想,便沉声说道:“好!孙尚香那边,朕回去了解情况!抛开这一点,朕且问你,婠儿有身孕这件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朕?”
呃……
绿柳神情一滞,就像是被人猛然间掐住了脖子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才好。
原本在绿柳的心中,还有些沾沾自喜,以为天子已经完全把怒意转移到了孙尚香的身上。
可却没想到刘协突然话锋一转,谈起了蔡婠何时有喜这件事,顿时就让绿柳感觉有些搓手不及。
“这个……”绿柳有些支支吾吾,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刘协怒哼一声,有些烦躁地说道,“罢了,你就说婠儿的喜脉是谁诊的,是不是吉本?”
刘协猛然点出吉本的名字,绿柳下意识就是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竟是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刘协硬邦邦地丢下这么一句,拔腿就往园子里面走,径直就进了屋内。
刘协压了压胸中的怒意,来到了吉本的面前,淡淡说道:“吉太医,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朕说得?”
吉本原本还在整理药箱,一听刘协这话,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就跪在了刘协的面前,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那你说说,你何罪之有?”见吉本如此果断地认了罪,刘协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毕竟隐瞒不报,算不上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
“臣……臣……”吉本跪在刘协的面前,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白毛汗,紧张地说道,“臣不该再得知蔡妃娘娘喜脉之后,故意隐瞒至今,致使蔡妃娘娘小产!臣有罪,请陛下发落!”
“哼!吉本,算上你诚实,没有继续欺瞒朕!但你隐瞒消息不报,已是却又其事,今日不罚你,朕难以服众。你这个太医令的位置,就……”刘协话还没说完,却直接被床上的蔡婠打断了。
原本处于睡梦中的蔡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声音有些虚弱地说道:“陛下,此事是臣妾自作主张,不让吉太医告诉陛下,陛下如果要怪,那就要怪臣妾吧!”
看到蔡婠倒在床上,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刘协心都快碎了,哪里还有心思追究吉本的责任,直接就摆了摆手,示意让吉本离开。
吉本顿时如蒙大赦,向蔡婠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就赶紧退出了房门。
“婠儿!你怎么这么傻啊!”刘协赶紧凑上前去,再次抓起了蔡婠有些冰凉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
“陛下,都是臣妾不好!本来臣妾是想要给陛下一个惊喜,没想到竟有了今日之祸,让陛下失了血脉!臣妾有罪,还请陛下责罚!”
蔡婠说着话,挣扎着就要起身,一副要强行给刘协施礼的样子。
第262章 重整水师
0262 重整水师;
刘协本就是心疼蔡婠,现在又见这蔡婠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哪里舍得让蔡婠起身,赶紧扶住蔡婠的胳膊,让蔡婠重新躺了下来。
“婠儿,你这刚刚小产,身子虚,就不要起身了,好好休息!”
刘协在蔡婠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便坐在了床边,满是柔情地看着蔡婠。在刘协的目光之中,蔡婠似乎都要化了。
在刘协含情脉脉地注视下,蔡婠心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涌动。
但蔡婠很快就把这种情绪压制了下,头微微往旁边一偏,避免与刘协进行对视,淡淡地说道:“陛下,不知道孙家妹妹怎么样了?”
刘协目光顿时一沉。
虽然对于孙尚香就是凶手这件事,刘协依旧是心存疑虑,不愿意彻底相信,但这并不代表刘协不反感这个名字。
毕竟无论真凶到底是谁,孙尚香推搡蔡婠,确实不争的事实。
“婠儿,好好的,咱么提她干什么?”刘协寒声说道,似乎是在心中恨急了孙尚香。
蔡婠见刘协是这个态度,不由得心中一喜,但脸上却故作愁容说道:“陛下,千万不要责怪孙家妹妹,她也不是有意的,是臣妾自己没有站稳,这事也不能全怪她!”
“唉!你呀!你呀!”刘协全然没有察觉到蔡婠的套路,反而伸出说来,宠溺地揉了揉蔡婠的头发,有些恨铁不成刚地说道,“真是个傻丫头,孙尚香这么伤害你,你愿意为她说话。这要是遇到什么歹人,只怕是给你卖了,你还要帮人家数钱。”
“陛下!”蔡婠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白莲花一般的笑容,“孙家妹妹年龄毕竟还小,办事没有那么多的分寸,这些臣妾都能理解。虽然这次臣妾没能保住陛下的血脉,但臣妾相信陛下怜惜臣妾,早晚还可以为陛下诞下龙子的!”
“你呀!就是太善良了!”刘协有些无奈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刘协原本还想仔细调查一下,再考虑怎么对待孙尚香。
可是听了蔡婠这一番话,心中竟真的有一种将孙尚香查办,好好为蔡婠出一口恶气的冲动。
“不过你可以宽宏大量,但你是朕的女人,受了别人的欺负,朕绝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这口气,朕一定要为你出!”鬼使神差之下,刘协竟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陛下!”蔡婠微微摇头说道,“孙家妹妹的兄长,听说是坐领江东四郡的孙伯符,若是处置了孙家妹妹,只怕孙伯符不会答应。陛下千万不要为了臣妾,就轻易挑起站端啊!”
“哼!无妨!真以为朕会怕他孙伯符吗?孙伯符若是敢兴兵犯境,只叫他有来无回!”
话赶话说道这里,刘协自然是不会认怂,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地说道。
“可是……”蔡婠眉头微蹙,似乎是有些犹豫地说道,“陛下,臣妾记得兄长曾经说过,江东孙氏水师天下无对。若是孙伯符调动水师,顺江而下,只怕是我军难以抵挡,还望陛下三思,臣妾不值得陛下这么做!”
蔡婠的一番话,就像是一根刺一样,直接扎进了刘协的心房,顿时让刘协感到浑身都不怎么自在。
刘协松开了蔡婠的手,站起身来,沉声说道:“婠儿,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好好休息,朕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这话,刘协直接就转身出了房门。
蔡婠扭头看去,见刘协真的离开了,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喃喃道:“爹爹,为了蔡氏,婠儿已经尽力了!爹爹泉下有知,就请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