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我的族人可有救了!”这个时候,只见那位凌霄子道长喜滋滋地说道:“可怜我那些后辈,为我扫墓守灵守了四五百年,要是全死了那可怎么得了……”
“什么?”听到他的话,野利苍鹄惊得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什么叫死了四五百年?难道您……不是活人?”只见野利苍鹄难以置信的向着这位凌霄子道长问道。
“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明白,这叫兵解……”
只见凌霄子抬头看了一眼野利苍鹄,随即晃了晃头:“死的那个是我的肉身……那个……就像是蜕下来的蛇皮,懂了吗?”
“明白!明白!”只见野利苍鹄和李万吉立刻连连点头。即使他们没听懂,现在也不敢再向下追问了。
这个时候,李万吉的心中还不免有些暗自疑惑。对这个凌霄子道长的来路,他还是有些心存警惕。
可是,就在他一抬头之间,却看见那位凌霄子道长的道袍领子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一闪!
“道长,您脖子上戴的,这是什么东西?”只见李万吉好奇的向着凌霄子问道。
“你说这个啊?”只见凌霄只听他问起,他随即就从自己道袍的领子里,拉出了一个奇怪的项圈。
野利苍鹄和李万吉在旁边一看,只见这个项圈制作得晶莹剔透,在阳光下烁烁生辉,上面泛出一片黄绿颜色、透着极为清亮的晶莹光泽——这明显就不是人间的物事!
这个项圈一拿出来,立刻就引来了周围所有人一片惊奇的目光。
就见凌霄子心不在焉地说道:“这是我的法宝……可惜摘不下来,要是能摘下来,我就送给你了也没什么……”
当李万吉听到这里的时候,只见他叹服的摇了摇头。
这位凌霄子道长不愧是个世外高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十句中倒有八句似乎是隐含深意。还有差不多有一半的话他听都听不懂,真不知道这位高人是从哪儿学来的本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名亲兵终于捧着一匹白绢,远远的向这边跑了过来。
凌霄子一见之下,脸上顿时就是大喜。然后就见他把这匹白绢抢过来之后,随手就撕下了一丈长的一大幅,然后就将它平平整整的地铺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李万吉和野利苍鹄,加上周围的士兵,全都在用惊奇的眼神相互对望着,不知道这位凌霄子道长,准备用这块白绢如何做法?
只见这位道人撩起了自己的道袍前襟,然后就一把一把的从地上抓起沙土,连抓了十几把土放在了道袍里兜着。
随后,就见他两手抻着道袍站起来之后,转身朝向了正南方,仰首向天闭上了眼睛。
就见他嘴里面念念有词,一股低沉雄厚的声音,从他的胸腔里发了出来。
野利苍鹄仔细听来,只听这位凌霄子道长念诵的似乎是一首诗词。
“要离生灭。把旧习般般,从头磨彻。爱欲千重,身心百炼,炼出寸心如铁……”
“放教六神,和畅不动,三尸颠蹶。事猛烈。仗虚空一片,无情分别……”
“好家伙,一句都听不懂!”
这时候的野利苍鹄和李万吉,相互之间交换着异样的眼神,心里都是惊讶莫名。
正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那位凌霄子道长忽然“嗷儿!”的一嗓子,吓了他们两个人一大跳!
正在这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又接着念道:
“关结。除缧绁。方遇至人,金口传微诀。顿觉灵风,吹开魔阵,形似木雕泥捏……”
“既得性珠,天宝勘破,春花秋月。恁时节。鬼难呼,唯有……神!仙!提!”
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顷刻之间念完了咒语,就见他猛然一张口!只听“噗!”的一声!就见阳光下,一片血雾霎时间就喷在了他道袍里的那片沙土上!
这时候,就见那位道人用手提着道袍的前襟,忽然间就撒开腿,向前跑去!
周围的人就看这位凌霄子道长一手提着道袍,另一只手从道袍中不断的抄起那些喷着鲜血的沙土,一把一把飞快的向着地上的白绢上扬去!
只见他顷刻之间,就绕着地上铺了一丈长的白绢跑了一大圈。等到他绕完圈回来之后,就见他道袍里面的兜着的那些沙土,已经被他撒了个干干净净!
“他这是在干什么?”
这个时候,野利苍鹄和李万吉还在惊疑不定的看着凌霄子。
就见这个时候,凌霄子一下子就像青蛙一样趴在了地上,瞪大了双眼,聚精会神的向着地上的那匹白绢上看去!
当野利苍鹄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也跟着道人一起看到了白绢上之后,只见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霎时间同时就是一激灵!
第668章:尺素之内天地远、泥丸一握、江山万里
就见此刻,地上铺的那幅白绢上面,撒着的那一片片沙土,居然离奇的绘成了一副……山川地理图!
等到野利苍鹄朝着那上面看了一眼之后,他发现自己对于这上边的河流走向和地形地势,再是熟悉不过了!
这上面绘出来的,分明就是他曾经被敌军挫败,让黑甲军杀了他一千多名儿郎的……汉江谷地!
……
只见这个时候,那位道长趴在地上,正在一寸一寸的盯着白绢上,汉江的南岸那一片地方寻找着。
忽然之间,就见他猛的一拍地面,声嘶力竭的“啊!”了一声!
等到野利苍鹄也向着白绢上那个地方看去的时候,就见白绢上的有一块方寸之地,在汉江和一道河流的交叉口三角部位,赫然间有几排极其细密的沙粒,整齐的排列在那里!
“这里是云亭山,我的老家!”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喜笑颜开的指着另一边,云亭山南麓的一个地方说道。
然后,就见他又把手指向了刚才那个两河交汇处的整齐小点:“这里是另一伙人,也有500多人!”
然后,只见凌霄子指着那几排整齐的沙粒说道:“看起来到时候,应上这刀兵之祸的人并不是我的后代亲族,而是这帮家伙!哈哈哈!”
只见这个时候,李万吉和野利苍鹄也走到了地上这幅白绢的面前,此刻他们两人都是心潮澎湃,已经被这位凌霄子道长的法术,震得目瞪口呆!
这家伙,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
这个时候,野利苍鹄的心中暗自想道:“在他念咒施法之后,居然真的在转瞬之间,就找到了躲藏在云亭山中,那500黑甲军的具体位置!”
只见这个时候,野利苍鹄意味深长的和李万吉对视了一眼,在他们两个人的心中,同时都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细封文虎大帅命令他们不以攻城略地为要,而是无论如何都要歼灭这支500人的黑甲军。那么此时此刻,他们不是已经得到了黑甲军的详细位置了吗?
只要他们能赶在黑甲军转移之前,摸到这个河流三叉的地方。然后向着敌军猝不及防,来不及列阵射击的时候,向他发起骑兵冲击……
那么这支曾经跟他们作对,残杀他们千余儿郎的黑甲军,就一定会全部死在他们的手上!
——这位凌霄子道长,必须把他牢牢控制在自己这边!
此时此刻,只见这位李万吉心念电转,眼神飞快的一闪!
随后,就见他笑嘻嘻的对着凌霄子说道。
“道长刚才施法辛苦,想必是累了……不知道您喝酒不喝?吃肉不吃?”
……
于是这支前锋军队伍就在真符城东20里远的地方,因为这个奇怪的原因停了下来。
随即他们就在原地摆下了酒宴,一皮袋一皮袋的美酒随即被拿了过来。
在周围,自有士兵去野外射猎新鲜的野味。只见轻骑兵手持着弓箭远远的兜了出去,还没等地下的篝火升起来,几只鲜血淋漓的黄羊野鹿就已经被扔到了火堆边上。
“等会儿!我先把法术收了!”
只见凌霄子手脚麻利,飞快的把地上那那幅一丈长的白绢拉了起来,他在反复拍干净了上面的沙粒之后,随即就将它投入了火堆之中。
“好了!”
眼看着这幅白绢在火焰中化为飞灰,凌霄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后就见他羊毛毡上坐下,拿起一个皮袋来灌了一口酒。
“道长?”这个时候。就见李万吉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在他手上捧着一张羊皮。
等到凌霄子把头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同样画的是一副汉江地图。
只不过,刚才那个出现500黑甲军的位置,已经被人新添上了那条河道的支流,同时还重重的标上了黑甲军的驻地。
“我们想去这个地方,不知道这一路上好走不好走?”只见李万吉笑着对凌霄子问道。
“嗯~~”这时候,就见凌霄子晃了晃脑袋,然后指着地图说道。
“这条是汉江、这条是汇入汉江的卑水。两条河形成了一个刀尖一样的夹角……他们就在汉江南岸,卑水之西的这个尖锐夹角里面。”
“如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平整的河滩,他们明显是坐船过去的。”
“所以你们要是有船还好办,要是没船,要想翻越山岭过去可就麻烦了!”
“怎么个麻烦法?”听到这里,只见野利苍鹄立刻凑了过来,一脸热切的问道。
“此地山高林密,道路陡峭,如果要想从陆路过去的话,只怕是艰险难行,你们过不去的。”只见这位凌霄子道长一边像拨浪鼓一样晃着脑袋,一边一边咕嘟咕嘟的灌着酒。
“道长!”这个时候,就见李万吉猛然拉下了脸!
“依我所见,道长刚才明显是算错了。”只见李万吉阴沉着脸说道:“一会儿等咱们喝完了酒,我就派一支千人队赶到西乡县,把那里面的男女老幼杀个干干净净……先让他们应了这场刀兵之劫再说!”
“啊?”听了这话之后,只见凌霄子立刻就被惊得目瞪口呆!
就见此刻,他的身子一动不动,还保持着喝酒的姿势。可是从皮囊里倒出来的马奶酒,正在咕嘟咕嘟的朝着他的衣领子里面灌……只见凌霄子猛然间从地上火烧屁股一样跳了起来!
“能过!能过去!”
只见这个时候,这位凌霄子就像火烧屁股一样说道,“你们要想过去的话,我给你们带路!”
“那里有一条小路,正好可以供人马通行……只要你们不杀我的族人,我就给你们带路!”
“好!好!哈哈哈!”
这个时候,只见李万吉和野利苍鹄交换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两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趁人不备,袭取卑水河滩。迅猛突击,绞杀黑甲军!”
此时此刻,野利苍鹄就觉得喉间美酒,竟是如此的香甜。
经过了那一场无比憋屈的阻击战之后,这一次终于让他看到了希望,那支跟他仇深似海的黑甲军,如今就要死到临头了!
第669章:云间名将战书来、一夕血战、斩敌千余
与此同时,沈墨的部队早已经离开了汉江南岸,飞一般的向着西方行进而去。
在汉江与卑水交界的那个地方,是他早在通州时候,就给党项铁鹞子设计好的埋骨之地。
这一次沈墨再次故伎重施,像他对付宋军大帅杨正吾一样,沈墨利用道士凌霄子使了一出反间计。
对面的那些党项铁鹞子绝对想象不到,在黑甲军的队伍之中,居然会有凌霄子这样一个神棍。还有一位假如去做神棍的话,会比凌霄子更加成功百倍的领军统帅——沈墨!
……
与此同时,大帅杨正吾正在一路领军向东撤退。
他不但接连后撤两百余里,放弃了他原先驻军的石泉县,甚至还越过了汉水上的重镇汉阴,大踏步的退到了利州东路的最东端——金州!
这一次,杨正吾算是想明白了。如果要是党项铁鹞子就此撤军回到西夏,那么他的大军驻扎在哪里,其实都是一件无所谓的事——虽然还是离得远点更安全。
可是万一,铁鹞子要是再一次向东卷土重来的话。他就可以远远的在墙高城厚的金州坐山观虎斗。
反正在汉江饶风岭这边,还有沈墨的一支黑甲军,干脆就留着他们在这里,和西夏人拼命好了。对方就算立下再多的战功,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所以杨正吾一路毫不犹豫的向东逃窜,直接带领着饶风岭下的六万人,汇合了石泉县的官兵,共计十几万大军,龟缩到了金州城内。
……
十一月二十五日,临安的朝堂上,再次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这一次还是沈墨送来的捷报,只不过这一次的战绩和上次相比,更加的耸人听闻,越发让人难以置信!
如今那些厚重的西夏铁甲已经实在是太多了,要想运回去,那就连船都不够用了。所以沈墨这一次随着报捷的军报带回去的,就只有一项物品——1447颗党项铁鹞子的人头!
这一回,沈墨递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