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低笑着,雪隐次郎突兀地打断了副官的话语:“看起来很像是日本人吗?”
“的确是这样!如果不是在本土有过长时间的生活,一般人是不会知道本土的风土人情的!而且从他们的对话中判断,或许他们真的是德川家和大久保家的后裔?”
“是啊。。。。。。一般人没有在本土生活过的话,的确是不会知道一些本土生活的细节!可如果他们并不是特高课的情报人员。。。。。。敢于直入宪兵司令部的人,肯定不会是一般人呢!”
“那么,要加强对他们两个人的监视吗?”
“没有这个必要了!身处宪兵司令部,虽然他们身上都携带着武器,也是不可能强行闯出宪兵司令部的!在电话线抢修完成之后,立刻就能核实他们的身份,到那个时候,做好相应的处置就是了!需要准备的物资,现在也就开始准备吧!”
“阁下,在没有最终确定这两个人的身份之前,就要开始物资的征集吗?万一他们不是。。。。。。”
“万一他们真的是特高课的情报人员呢?虽然我也不喜欢那两个家伙趾高气扬的模样,但是耽误了特高课部署的行动,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的啊!”
“完全明白了!阁下,我这就去准备需要的物资。。。。。。”
眼见着副官转身要走,端坐在黑暗中的雪隐次郎却又再次开口叫道:“按照他们要求的物资数量,我们应该是要派出至少七辆大车,是这样的吧?”
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副官赶忙朝雪隐次郎应道:“的确是这样!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略作思忖,雪隐次郎微微朝副官摆了摆手:“从那些东北垦荒团出身的士兵当中,挑选一些人充当车夫吧!即使当真是特高课进行的秘密行动,至少也要叫我们知道大致的情况才好。否则的话,一旦出现了任何的意外,我们就会是最合适的替罪羊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仅仅几个装扮成了车夫的士兵,恐怕还起不了什么作用吧?阁下,要不要在大车后面准备一支精锐的小部队呢?”
都不等雪隐次郎开口回答,摆在办公桌上的电话,却是猛地铃声大作,顿时便将雪隐次郎与站在办公桌前的副官吓了一大跳!
飞快地朝着电话机伸出了巴掌,雪隐次郎猛地抓起了电话听筒朝耳边凑去。但在电话听筒刚刚接触到了耳朵的一瞬间,雪隐次郎却又伸手将电话听筒递给了站在办公桌前的副官。。。。。。
疑惑地接过了电话听筒,副官很有些不由自主地咳嗽着清了清嗓子,这才将朝着电话听筒开口说道:“让您久等了,我是。。。。。。”
几乎像是狂风骤雨一般,电话那头的叫骂声顿时将接电话的副官骂得断了话音:“混蛋!你们这帮家伙是怎么回事?!电话全都打不通!遂平县是这样,宫南县是这样,清乐县也是这样!命令的传达出现了延误的话,这样重大的责任,即使是叫你们剖腹也不过分!简直是。。。。。。。”
声嘶力竭的臭骂声中,副官情不自禁地将听筒拿得里自己的耳朵远了些。直到那咒骂的声音总算是告一段落之后,方才再次将听筒凑到了耳边:“实在对不起,我是清乐县。。。。。。”
恶毒而又粗鲁的喝骂声,再次打断了副官的话头:“现在这个时候,雪隐次郎那家伙已经睡着了吧?马上把那个只会偷懒的笨蛋叫来接电话!猿太郎阁下非常生气,如果雪隐次郎不想被猿太郎阁下勒令切腹的话,那就叫他跑得快一点!”
忙不迭地伸手将电话听筒递到了雪隐次郎面前,副官刚要开口说话,坐在黑暗中的雪隐次郎却是猛地站起了身子,朝着副官比划出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才慢慢地接过了电话听筒,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沉默着抬起了胳膊,雪隐次郎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看着手腕上戴着的手表,直到时间过去了三四分钟之后,方才慢慢地将电话听筒凑到了耳边:“我是雪隐次郎!”
或许是顾忌到雪隐次郎好歹也是一地驻屯军的指挥官,电话那头的声音总算收敛了几分粗鲁,但傲慢的意味却依旧显而易见:“雪隐阁下,保定驻屯军司令部命令,近期将有保定特高课情报人员,前往你之驻地,执行秘密任务。你部需尽力配合其完成,不得推诿延误!”
习惯性地微微一欠身,雪隐次郎低声应道:“像是这样特殊的命令,是由猿太郎阁下亲自下达的吗?”
很有些肆无忌惮的冷笑一声,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很是不屑:“命令当然是由保定驻屯军参谋部进行下达,难道雪隐阁下连这点军律都已经忘记了吗?驻屯军的日子,看来过得很轻松啊?!”
“那么猿太郎阁下,对下官有怎样的训示呢?”
“雪隐阁下,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能够直接接受猿太郎阁下下达命令的人当中,恐怕还没有你的名字出现过吧?”
像是对自己尖酸刻薄的语气感到很是满意,电话那头的声音禁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雪隐家的人,好像都是这么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呢?太郎是这样,次郎也是这样!地方驻屯军的干部,都想要从地区驻屯军司令那里获得直接的命令,难道猿太郎阁下在本土的家臣当中,也有姓雪隐的人吗?”
直到电话那头的狂笑声乍然间变成了一阵夹杂着嘈杂电流声的忙音,雪隐次郎这才轻轻将电话听筒搁到了电话机上,长长地吁了口气:“看来。。。。。。保定特高课的两个家伙,身份应该是准确无误了!”
显然是听到了电话内容,站在办公桌前的副官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既然是保定驻屯军参谋部下达了命令,那么我们只要遵令。。。。。。”
话没说完,坐在椅子上的雪隐次郎已经猛地站起了身子,伸手抓着电话机上的手柄猛地摇动了一阵,大声朝着刚刚接通的电话叫道:“这里是清乐县驻屯军宪兵司令部,请立刻接通保定特高课值班电话,有重要情报,需要立即与保定特高课进行核实!”
很有些紧张的将电话听筒举在了耳边,雪隐次郎几乎是竖着耳朵聆听着电话听筒中传来的任何一丝声响。当电话那头猛地传来了个懒洋洋的、带着几分沙哑的问话声时,雪隐次郎立刻开口说道:“是保定特高课本部吧?这里是清乐县驻屯军宪兵司令部,现在有两名持有保定特高课证件的情报人员前来,要求我们配合他们执行一项任务!为了稳妥起见,这才冒昧的进行这次身份核实——这两人的名字分别是。。。。。。山本涩、浅见泽,保定特高课,有这样的两名情报人员吧?”
耳听着雪隐次郎胡乱报出了两个名字,站在办公桌边的副官禁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在电话那头,那个懒洋洋的沙哑声音,也骤然变得紧张起来:“没有这两个人!请立刻拘捕他们。。。。。。”
不等电话那头把话说完,雪隐次郎已经急声叫道:“实在对不起!是我的错,把两名犯错士兵的名字随口说了出来——德川清兵卫和大久保贞次,是保定特高课的情报人员吧?”
只是停顿了片刻,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明显带有几分怒气的沙哑声音:“简直是。。。。。。这么重要的身份核实,居然也会说错名字吗?请务必与德川清兵卫和大久保贞次紧密协作,拜托了!”
伴随着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的忙音,雪隐次郎慢慢坐回到了椅子上:“看来。。。。。。身份的确是不会错了!可是这到底是怎样的秘密行动呢?大批量的食盐、布匹、粮食和西药,都是那些反日武装分子急需的物资啊。。。。。。”
几乎就在雪隐次郎沉吟思量的同时,满头大汗的何龅牙终于长长地吁了口气,扭头看向了蹲在自己身边的李家顺:“李司令,我没说错个啥吧?”
满意地伸手拍了拍何龅牙的肩膀,李家顺朝着满头大汗的何龅牙挑出了个大拇哥:“老何,好样的!这回的行动成功之后,真要给你记上一大功!”
忙不迭地摇了摇头,何龅牙脸上蓦地浮现出了一丝苦笑:“李司令,我自个儿的事情,自个儿心里明白!就我这给鬼子干过缺德事儿的出身,现如今做的这些。。。。。。说破天了就是个将功赎罪,哪儿还敢求个旁的什么?再说了,这要不是百味鲜饭馆的二位半夜用了苦肉计出城报信、李司令你也早早的带着人摸到了清乐县城边,敌工科的诸位也把保定那边日本驻屯军司令部的情报摸得那么过细、连这电话机都想法子踅摸了一台,我就是想装佯也装不成啊。。。。。。”
大手一挥,李家顺抬头看了看藏身的窝棚外隐约可见的清乐县城城墙,一本正经地朝何龅牙说道:“老何,过去是过去,如今是如今!以往犯了错也好,犯了罪也罢,改过来了就是能够接受改造、改正错误的好同志!老何,咱不拿你当外人,你也甭拿着自个儿不当回事!现如今,你可是咱们冀南军分区敌工科的对敌宣传干事,往后可还有不少工作等着你去做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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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浩荡潮流
缩着脖子、耸着肩头,站在清乐县城门口的几名皇协军士兵没精打采地看着在城门口过往的行人,却是压根都没对那些行人进行盘查的举动,全然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惫懒做派。
眼瞅着已经快要到了正午时分,把守在城门口的几名皇协军士兵当中,一名带班的班长猛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这才伸着懒腰吆喝起来:“行了行了啊。。。。。。多少打起几分精神来,一会儿日本人可就要过来查岗了!要是见着咱们又在偷懒,怕是几个大嘴巴都得吃上!”
怀里抱着一杆晋造三八式步枪,靠在城门口的一名皇协军士兵扭头看了看城里街道上的动静,爱搭不理地再次闭上了眼睛:“得了吧。。。。。班头,咱们。打醒了精神又能怎么着?以往披了这身皮,好了不敢说,一天三顿粗粮干饭总还能下了肚。可现如今。。。。。。一天两顿稀的,窝头里边一多半还是麦麸!这要不是实在找不着地方混饭吃。。。。。。谁还乐意替日本人扛了这活儿了?”
像是早在心里憋足了窝囊气,话头刚叫挑起来,另外几名皇协军士兵顿时也打开了话匣子:“吃喝上头不济事也就不说了,三天两头的还拿着咱们当猴儿耍着玩。今天清剿、明天扫荡,哪回都是叫咱们兄弟搁在前面趟八路军的地雷!就这个月。。。。。。这才过了初十,又折了四个兄弟!听说后天又要去清剿,鬼知道又得有多少兄弟倒霉。。。。。。”
“你当不去清剿就平安了?上个月白队长身边跟了好些年的两个老兄弟,刚还在百味鲜饭馆吃着饭,转眼的功夫就叫人从饭馆里面给扔出来了。给他们收尸的时候,我悄悄瞅了一眼——好家伙,脖子全叫人给拧折了,心窝那块儿的肋骨都叫打得凹下去了!”
“这都甭问,又是八路军清乐县武工队那个沙邦淬干的吧?这也就是白队长身边那俩老兄弟找死,人家莫天留都在清乐县城里贴了告示了,指名道姓的说要杀他们俩,他们还敢在外头露面。。。。。。”
“为啥要杀这两位呀?”
“上个月清剿水杨村的时候不是没的手么?回城的路上憋着一股子邪火,刚巧遇见个去水杨村走亲戚的小媳妇,这哥俩就把那小媳妇给按野地里办了,把那小媳妇家的男人也给崩了!出事的第二天晚上,清乐县城里就见着了莫天留贴出来的告示。告示贴出来第五天,这哥俩就。。。。。。”
“好家伙。。。。。。这莫天留可都比得上阎罗王了?说叫人三更死,绝活不到五更天。。。。。。。”
“谁说不是呐?!你自个儿瞅瞅贴在城门前头日本人贴的那好些告示——原本悬赏捉拿莫天留是不论死活,五十大洋。不过一个月就涨到了活八十、死五十。都没等到麦收的时节,价钱都成了通风报信赏二百,死五百,活一千!我瞧着呀。。。。。。等翻过了这个年关,怕是价钱还得朝上涨啊!”
“悬赏捉拿莫天留的价钱是见风就涨,可人家莫天留在清乐县城里贴出来的告示倒是从来一个价。一个日本兵一个大子儿,一个日本官儿二两粮食,最不值钱的还就得说是雪隐次郎——人家莫天留说了,谁也不许动雪隐次郎,他要亲自动手宰了。。。。。。”
话说半截,正掰扯得起劲的皇协军士兵已经看见通往城门的街道上走过来了一小队日本兵,顿时闭上了嘴巴,端起抱在怀里的三八大盖朝着走到了自己跟前的一名行人吆喝起来:“站住!检查。。。。。。。”
装模作样地翻检着那名行人挑着的柴禾,嘴里还半真不假地盘问几句,半弓着腰身的皇协军士兵用眼睛余光看着从城里走过来的几名日军士兵进了城门洞子,赶紧直起了腰身,朝着那几名日军士兵迎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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