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允明向守卫微微欠身,说道:“正是。近日在下替吴王殿下整理出第二本书籍,念及马上就要过年了,于是就抽身尽快送了过来。”
那府卫连连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这样,秦公子不妨先随在进到偏院小歇片刻,容小的去为秦公子通报一声。”
秦允明有些好笑,自己后来的竟然比老人家先进去,看来“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十分有道理了。不过他却不急着进去,只说道:“在下先谢过这个大哥了,其实在下与这位老先生先前认识过,既然是老先生先到,不妨先为这位老先生引见吧。”
老人家呵呵笑了笑,说道:“秦小哥实在太客气。不过老夫今日到真是好奇,吴王殿下怎么会请一位小山少年为其整理书籍呢?。
不等秦允明回答,先前那府卫冷笑的道:“老人家,你可别小看这位秦公子,他可是杭州有名的小才子呢。吴王仰慕其文采与书法,因此特请秦公子来搜集
“哦?老夫倒有所耳闻,杭州最出名的秦姓小才子,应该名为秦允明。难不成这位秦小哥正是秦允明秦三盏?”老人出奇的望着秦蹙;明问道。
秦允明只是呵呵笑了笑,还是那府卫替他说了道:“这个正是秦三盏秦公子呢!”
老人笑着点了点头,叹息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呀。”
秦允明谦虚的推辞了一阵,又向老人问道:“还未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莫不是与吴王殿下有旧?”
老人回答道:“老夫曾肇,数年前与吴王有过交情,特来拜访。”
秦允明眨了眨眼睛,复问道:“敢问耳是曾子开曾老先生?”
曾窜再次诧异了起来,反问道:“老夫与秦公子以前可有认识?秦公子怎么会知道老夫的表字呢?”
“原来真是曾子开曾老先生呀!晚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恕罪呀。”秦允明连连再次向曾举行了一礼。
不单单曾肇有些疑惑,就连周围的府卫也大感惊讶,怎么鼎鼎大名的秦三盏秦公子会对这个衣着朴素的老头敬佩不已呢?他们可都没的说过什么曾肇曾子开的名号,这人很有名吗?
秦允明能够理解府卫的疑惑,在这个信息传输不达的时代。除非是像苏轼、王安石那样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声,才能达到家喻户晓的地步。不过这位曾肇的名声,虽然在江南一带比较陌生,但若是在江西那可就不一样。
曾肇的兄弟正是南丰名士曾巩,并且两个人以及另外五位同族的文士,在后世被并列称为“南丰七曾”这其中就包括两年之后权倾朝野的宰相曾布。当然,南丰七曾的名号并不是形成在北宋时期,因为这“七曾”当中目前还有几位没出世呢。
在“南丰七曾”当中,曾肇的名气仅仅次于曾巩和曾布两个人,在当时的江西一带一提到这个名字,十户人必然会有九户人认识。
只是让秦允明意外的是,现年的曾牟好歹也是为官从政几十年的人了,不至于落魄到这般地步吧!
他带着敬意说了道:“南丰曾家晚生岂能有不知之理?世人都知道。子再先生之下当属子开先生您了。晚生不才,有幸拜读过子开先生的《曲阜集》,也临摹过子开先生的《五十郎贴》、《造门贴》。故而对子开先生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了。”
“秦公子小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惊人的阅读,倒是让老夫自愧不如呀。”曾举听了秦允明的这番话,顿时欣慰不已。
秦允明其实并没读过什么《曲阜集》,据说《曲卓集》足足有四十卷,但看这卷的数量就让人望而却步了。不过他在前世学习书法时,倒是见过曾举传世之作《五十郎帖》、《造门贴》这两副墨宝卷轴,曾窜的书法还真是劲意十足。
他只是笑着道:“晚生常听长辈们筏言,趁着年少之时多学习总是不会错的。子开先生倒真是言过了。”
秦允明说完,又转向府卫道:“这个大哥,曾举曾子开先生是举世闻名的名士,还请有劳大哥先为通报一声,在下就在此与曾先生一同等候吴王殿下的召见好了。”
几个府卫面面相觑一番,他们都是一些武夫,每个地方都有出名的文人名士,自己哪里能都记得清楚。不过秦允明既然证实这位曾子开先生确实是一个大人物,他们也不敢怠慢,于是匆匆跑进王府通报了。
在等待通报的这段时间,秦允明与曾肇闲聊了起来,询问起曾肇怎么会突然来到杭州。曾举一直对秦允明的印象很不错,更何况还欠秦允明一个人情,于是就没有多加隐瞒什么。但凡寻常的话都直言相告了。
经过了解,秦允明这才知道,五年前曾肇甩为编撰《神宗实录》遭人诽谤,因此被贬官在外。先是在海州出任知州,两年又调入泰州,直至今年接到新任命要调往滁州出任知州。涂州同属于江南东路辖内,又因为赴任途中行程顺利,提早抵达了滁州,一时还没办法正式上任。闲居几日觉得无趣,因而就想到杭州的吴王殿下,所以特意抽空前来拜访。
历史上的曾肇之所以能够声名远扬,并不是因为其文章和书法有出众之处,而是因为他从政生涯当中前后出任了十四个地方的知州、知府,而且每到一个地方都能干出一番值得称赞的政绩。
秦允明一听曾肇也是因为修编《神宗实录》而出事,与自己堂伯秦少游竟是相同的遭遇,当即伤感的叹了一口气。
“秦小哥何故叹息呢?”曾肇笑着问道。
“子开先生,其实晚生的恩师并堂伯正是秦观秦少游,当年也是因为修编《神宗实录》让奸邪小人诬告失实,因此在贬迁出京城。今日闻子开先生的相同遭遇,不由触景伤情。”秦允明感叹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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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章
旨据奇道!“原来秦少游是你的堂伯。(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无弹窗广告)“
秦允明点了点头。说道:“正是。昨日晚生才从处州归来,上咋月月末一直在松阳县延庆寺跟随恩师学习策论之道。”
曾举赞道:“哈哈,难怪秦小哥少年成名,竟有这样一位名师指点呀。”
秦允明汗颜不止,他除了跟秦观学习策论和书法之外,词作之类的事全是自己打拼出来的呢。不过眼下这些都无关紧要,只要让文艺界知道自己是秦少游的徒弟,日后的声誉将会远远过现在呢!
正谈话间,吴王府大门打开,先前进去通报的府卫匆匆又跑了回来,同时还领了一个年纪较长的属官一起到来。这位年长的属官先看见了衣着光鲜的秦允明,连连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秦公子别来无恙呀,吴王殿下可惦记的紧呀。”
秦允明向属官笑了笑,只客气的道了几声:“不敢,不敢。”
属官又将目光移到了曾举身上,秋时更加欣喜了起来,叹道:“果然是曾相公呀!数年不曾相见,您老人家身体可安好呀?”
曾举也认出了这位属官。连连笑着说道:“原来陈官人,真是让老夫欣慰不已,这么多年了,陈官人一直在吴王府执事呀?”
陈官人笑道:“在下哪里有曾相公的雄才大略,承蒙吴王不弃。留在下这个庸碌之人打理王府之事呀。”
他顿了顿,继而又道:“闲话也不至于站在大门外说了,让吴王殿下知道了,只怕又怪在下招待不周呢?曾相公、秦公子,二位快快里面请。”
当即,这位陈姓属官就将秦允明和曾肇并着一众随从先引导了偏院。秦允明让跟随而来的小厮们将带来的礼物都卸下来,然后留在偏院看护马车就好。曾肇也让小童留在这里与秦允明的仆从玩耍。
陈属官吩咐了几个下人,将秦负五明带来的礼物拿进去。
一行人并没有在偏院等候,直接就进入了王府大院里。陈属官告诉二人。吴王殿下已经知道二位到来,让直接引至后院的湖光阁相见。
在前往湖光阁的路上,曾肇顺便告诉了秦允明他与陈属官的事。早年吴王还在京城的时候,陈属官是王府的一位从事官。他那时负责教吴王读书,虽然时间不长小但与吴王还是有不浅的交情。因为时常出入吴王府,自然就与陈属官相识了。
秦允明这才知道原来曾肇还是吴王的老师呢!
尽管曾肇身份显赫,但是为官一直奉公守法、清廉执政,而且时常又因为职位的变迁,家境显得并不如意。故而今日早上当钱袋遗失之后,身上再无其他值钱物什,才生了在酒楼里连几十文钱的餐费都付不起的情况。
片刻之后,一行人来到了湖光阁。湖光阁位于王府所在孤山半止 腰的西南面,阁楼虽然不高,但是却很古朴大气。站在阁楼第二层和第三层的位置,就能欣赏到大半个西湖的美景了。
吴王每日都无所事事,但是却有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当天气睛朗的时候他都会来到湖光阁登高远望。他双眼虽然有疾,但还不至于完全瞎掉,只要光线充足的时候还是能看到模糊景象的。因此,他每次登高远望,就是想锻炼自己的视力,希望能渐渐好转。
来到湖光阁楼下,秦允明和曾肇抬头一望,正看见站在楼阁第三层露台外的吴王。
陈属官让两个在这里稍后。然后自己先一步上楼去请示了。
只等了一小会儿,却见吴王在宦官四喜的搀扶下靠在三楼露台的栏耕处,低头亲自向下面唤了道:“可是秦大郎和曾先生来了?真是稀客呀。来来来,你们快上来。
于是,秦允明和曾肇两人一同进入了湖光阁,登上了第三层。
见吴王之后。两人各自行礼。
吴王哈哈笑着说道:“今日小王真是高兴呀。曾先生与小王有十年时间不曾相见了吗?小王对曾先生昔日的教导之情,至今都未曾忘记呢。曾先生能到访,真让小王不胜荣幸呀。”
曾肇与吴王客气了一番。
吴王又转向秦允明,严肃的道:“秦大郎,自那日你离去之后,还真是太不够意思,竟然足足相隔了快一个月才再登门。你要是再迟一些日子。小王可真耍生气了。”
秦允明连连想吴王告罪。
吴王随即哈哈笑了一阵,对侍候在一旁的奴婢们吩咐道:“快快置座椅来。请曾先生和秦大郎坐下。”
少顷,奴婢们将椅子停置妥当。吴王与秦负五明、曾肇各自落座。同时茶点也奉了上来。吴王自然要先与曾肇叙旧,谈了一番这阔别多年各自的情况。
虽然三人坐在湖光阁高层的室外,冬日的寒风习习,颇有几分凉意。不过幸而今日天气不错,嫩嫩的阳光能够驱散几分不适。
聊了一阵前话之后,吴王向曾肇问了道:“曾先生怎会有空闲,突然来到杭州看望小王呢?”
曾肇将自己调任滁州知州的事情想吴王解释了一番,之后又说道:“不过。我今日冒昧造访吴王殿下,实则是受京城二托,要告诉莫圭殿下此紧要的话六”他说到众凉,蝶忌看了秦允明一眼。
秦允明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曾肇所谓“紧要的话”是属于机密内容,自己在场自然不方便透露。不过,他同时也觉得曾肇似乎太直接了一些,好像并不打算给自己留颜面似的。
曾举是故意当着秦允明的面说出这番话。他虽然对秦允明印象很好。在酒楼时也欠了秦允明一个人情,但这些都只是表面的印象。自己倒是想试探一下秦允明是否表里如一,同时也借机考验一番吴王!
因为他今日所耍告诉吴王的消息事关重大,吴王是否能承受的起还是一个疑问。
吴王怔了怔。对曾肇刚开始谈话不久就切入正题有些不适应,好歹秦允明是自己府上的贵客,若真有什么“紧要的话”也可以留在单独的场合再说嘛。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拿捏,只好沉吟不语。
秦允明暗自叹了一口气,这摆明是让自己退避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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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曾先生与吴王殿下久别重逢,定有许多从前的旧事要倾谈。若吴王殿下不介意,在下愿意先去拜会小郡王,正好在下有些礼物要送给小郡王呢!”他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台阶,准备顺势走下去。
吴王默然了半晌。忽然笑了笑,道:“曾先生,若是一般的事,不妨就当着秦大郎的面说吧。秦大郎与王是至交小王信得过秦大郎的人品。若真是什么机要之事。这里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不妨午宴过后再谈也不迟嘛
他顿了顿,又热情的说道:“曾先生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在府上多留几日才是呢!秦大郎也是,你上个月送来的《阅微草堂笔记》小王早已经让人念读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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