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方冲到面前，薛仁贵带头的十个人挡住这些部曲的冲锋。
招呼己方另外两批人手从侧翼冲散对方的阵行。
一时间，这里成了个群架现场。
程处默得意满满地看着战况。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也没见自己这方占到什么便宜，程处默的脸又黑了下来。
再看人群中有个家伙大开大合，已经打倒自己五六个部曲了。
走到李正的身边，程处默问道：“那厮谁啊，这么生猛。”
李泰吃着鸡翅膀抬头问道：“哪个？”
“就是那个。”程处默指了指。
顺着程处默指着的方向，李正瞧见了正在和四五个壮汉缠斗的薛仁贵，解释道：“他叫薛仁贵，我最近刚收的。”
看着薛仁贵的身手，程处默又说道：“可以把这人给我吗？”
李正淡然地笑了笑，“那也要他自己愿意。”
半柱香之后，战况已经明了，李恪这一方的护卫队，已经把程处默的部曲打得七零八落。
胜负一目了然。
李正感叹说道：“处默兄，你手底下的人看来不行啊。”
程处默瞅着场面来到自己部曲的近前问道：“你们怎么可能连这些瘦竹竿都打不过。”
一群壮得和牛犊子一样的部曲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程处默显然有些不信自己的部下会输，开口道：“李正，让你的人再和我打一次，我就不信了。”
李恪已经让自己的人重新列队。
双方摆开了架势，重新开打。
可第二次还是一样的结果。
李恪也有点被自己的战果给惊讶到。
程处默盯着李正问道：“你是不是做什么手脚了？”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我能做什么手脚，这架是你要打的，这人是你自己找的。”
挠着自己的后脑勺，程处默盯着自己这方的人手，“不对呀，就凭你那几个瘦弱的竹竿子？”
李正吃着鸡翅膀对程处默说道：“那是因为你的人一个个想要在你面前表现，希望得到你的重视以后有被重用的机会，所有他们一个个都冲得很猛。”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吗？”程处默不以为然，“他们一个个都铆足了劲才好。”
“处默兄此言差矣。”
“怎么又差矣了？”
李正苦恼地长叹一口气。
程处默追问道：“李正你给我说清楚。”
“其实呢，问题很简单，你的人都在抢着表现他们自己，顾及不到自己同伴，在进攻的方面功利心太重，往往忘记了集体，焉能不败？”
程处默细细分析着李正的话，确实有些道理。
两次打架自己都看在眼中，不论自己这边如何进攻，李正的护卫都是几人合作联手制服一人。
李正对程处默说道：“我管这个叫做协同作战。”
“协同？是兵法吗？”
“算是一种吧，赢了你也只是侥幸，要是碰上大唐的正规军，我这些护卫可就不够看了。”
程处默还是狐疑地看着李恪手底下的人，“喊喊口号就能练出这种兵法？”
李恪解释道：“我不知道平时就是这么练的，就让村里的老兵们帮忙来指点指点身手。”
李正也说道：“侥幸，侥幸赢了而已。”
“明日！明日我再换一批过来，咱们再分高低。”
等程处默回到长安，刚跨进家门就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头，还细细地闻了闻，“好重的杀气。”
侧目一看，见到了正在练斧子的程咬金。
看来今日不宜回家。
“处默！”程咬金见到来人大喝道。
“孩儿在。”
程处默应声还退后了几步。
程咬金找了找手又说道：“过来。”
程处默的神情警惕，“做甚？”
程咬金挥了挥自己的斧子，“当然是揍你。”
“为何？”
程咬金冷冷一笑道：“老夫心里不爽。”
见程处默要走，程咬金当即三步上前拦住了去路，“逆子看招！”
“……”
“好你个臭小子，竟敢还手！”
……
一顿揍下来，程处默鼻青脸肿地坐着，委屈着脸还灌了一口闷酒。
程咬金盯着自己的儿子说道：“你说咱们家的部曲被人揍了？”
认真地点头，程处默说道：“李正训练的那些护卫有古怪。”
“哪里古怪？”
程处默低声说道：“老货，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协同作战？”
“协同？”
“嗯，今日儿子领教一番，确实有些厉害。”
揍归揍，但在父子同心，尤其是面对李正这样的人，父子两人一条心。
程处默低声说道：“老货，这李正肚子里有货。”
程咬金孤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咱们家的那些部曲已经好些日子还拉出去练练了，身手都有所落下，李正肚子有货，还有什么货？”
程处默小声说道：“说不定是一种新的练兵之法。”
“练兵之法？”
程咬金细细琢磨着程处默的话，“你的意思是说，李正把那些村民练得能打得过咱们家部曲……”
“是因为有李正的练兵之法。”程处默急忙补充道。
“那你和老夫说说是什么样的练兵之法？”
“说不上来，看起来就像是练一些口令。”
“口令？”
练兵这种事情，程咬金打心里最佩服的是李靖。
只要是他李靖带出来的兵放在什么地方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只要是新兵放在李靖的手里，不出半月拉出来的新兵也是有模有样的。
要是这种事情要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只能说是程处默不争气，可要是发生在李正的身上，程咬金就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还是因为李正这个小子太过妖孽了，从酿酒到印刷术据说李正手中还有亩产上千石的粮食。
程咬金对程处默说道：“明日带着老夫的将令去卫府调集一队兵马出来练练手。”
听到将令两个字，程处默紧张地说道：“咱们家好像不能私自调兵吧。”
“左武卫的裨将是老夫带出来的，你去和打声招呼便是。”程咬金双目炯炯有神地说着，“若是李正手里真的那种兵法，你小子就有出息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一根筷子与十根筷子
程咬金冷冷笑着，“老夫花＇悠悠读书＇五千贯买了陛下的字，这件事还没找李正算帐呢。”
第二日，程处默和左武卫的裨将打了一声招呼。
抽调了一支五十人的兵马，平时不少老将军从卫府里抽调一些人手用来补充自家的部曲。
这种事情很多家都干过，只要人数不多，打声招呼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那些军中的小将领也不敢得罪这些开国大将军。
程处默带着人马急忙忙就赶往泾阳，这些人到时候还要及时还回去。
来到马圈，程处默对刚刚起床的李正说道：“李正，我们再来比试一番如何？”
看了一眼程处默身后的人，来得人和昨日的不同。
昨日来的那些都壮得和牛犊子一样。
今日来的人便是高矮胖瘦都有。
李正使劲漱了漱口，擦了擦脸说道：“处默兄，这些人也是你家的部曲？”
“正是！”程处默点头，“少废话，咱们再来比试一番如何？”
看起来这程处默是来劲了。
带着程处默来到村子后方的练兵地，李恪正组织着两方人在踢球。
程处默看着好奇，“这是在蹴鞠？”
“对呀。”李正点头说道：“蹴鞠也可以锻炼团队协作能力。”
“不就是蹴鞠，一种玩闹的游戏而已，别以为我程处默瓜，你就可以糊弄我。”
李正一头的冷汗，“这真的是可以锻炼团队协作，不骗你。”
等着李恪把队伍拉过来，四排人整整齐齐，迈着整齐的步伐走来。
相对而言，程处默这边的人就松散了很多，三五成群，有人还在低声说着话，还有人睡眼惺忪。
双方人马各自拉开架势。
程处默一声令下，“开打！”
这一次由李恪的人手先冲锋。
刚一碰撞，薛仁贵带队的这批人手就遇到了阻挡。
程处默今天带来的人和昨天那一批显然不能相提并论。
今日的这些人身手好太多了。
李恪见久久僵持不下，立刻挥动令旗。
人群迅速变阵，从集中一点进攻立刻分散开来。
程处默神色紧张地盯着战况，李恪一举起令旗，就立刻响应变阵。
变阵的速度很快，让自己这方的人手有些应接不暇。
战场立刻扩大，薛仁贵诱敌，将三个人从对方的人群中引诱出来，再由自己队伍的人从后方包抄，把人押倒在地。
形势也逐渐明朗了起来，李恪所带的护卫把原本对方铁桶一般的阵型，分割，分散。
然后逐个击破，半个时辰下来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李正笑着说道：“处默兄不好意思，我又赢了。”
目睹了一场战斗的此起彼伏最终自己这方落败，程处默摸着下巴说道：“怎么就输了呢。”
拉过一人，程处默问道：“怎么就打不过这些乡野村夫呢？”
那人回答说道：“对方变阵太快了，我们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着了他们的道，程小将军这些人是哪个卫府的，怎的如此厉害。”
程处默绷着脸说道：“这些人是泾阳的护卫。”
“泾阳的护卫？有这般厉害？”
程处默接着问道：“要是再来一次能打过吗？”
几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对程处默说道：“时辰不早了，我等还要赶着回去当值，这些人身手不怎么样，可是他们配合得相当好，要是一对一我们绝对不输他们。”
说完这些士兵便离开了马圈。
看了一眼还在吃着一只煮鸡蛋的李正。
程处默走到薛仁贵面前说道：“小子，有没有兴趣跟着我去长安做我家的部曲？”
“不去。”薛仁贵果断拒绝道。
“做了我家的部曲，以后有出征打仗立军功的机会，你真不去？”
薛仁贵朝着程处默行礼说道：“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奉陛下的旨意留在泾阳，而且还有年幼的同乡需要照顾，恕在下不能离开。”
“你可要知道，错过了这次可能就没有下次了。”
薛仁贵退后一步行礼，“抱歉，恕在下不能跟着这位小将军走。”
见薛仁贵执意拒绝，程处默记下他的模样。
走到李恪面前说道：“蜀王殿下，别藏着掖着了，把你的兵法交出来。”
“哪有什么兵法，李正只是给了我一本军训简要。”李恪看着他的表情退后两步。
程处默接着说道：“不如这样，你把那本军训简要给我看看？”
“那是李正的，我不能随便给别人，你要不跟李正去说去。”
扭头看向一旁已经吃好早饭的李正，程处默一步步走到近前。
“处默兄，不服吗？要不再打一次？”
程处默低声说道：“没想到你小子藏得还挺深，这么好的练兵法子，你自己藏着练护卫用。”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军训法子，赢了都是侥幸。”放下手中的筷子，李正耐心对程处默说道：“技巧都是那些老兵教的，包括他们的变阵还有那些搏杀的技巧。”
“我最多只是教他们只是令行禁止和协同作战而已。”
“协同作战？”
李正拿出一根筷子递给程处默，“你试试看能不能折断。”
程处默拿在手中，轻易一折就折断了。
李正又拿出三根筷子递给程处默，“现在你再试试。”
啪！
三根筷子在程处默手里也应声折断。
“……”
李正又拿出十根筷子递给程处默：“你再试试。”
一把筷子揣在手里，程处默还是随意一折，一把筷子也就折断了。
“你等着。”李正回自己的厨房拿筷子，发现已经没筷子了。
重新回到程处默，李正说道：“一根筷子容易折断，十根筷子是不是很费劲？”
程处默面无表情地摇头，“没觉得。”
和这个杀才很难解释，李正一些妥协地坐下摇着手里的扇子。
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他的脑回路跟本和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
下朝之后，李世民知道了程处默带着他程家的将令私自掉了几十人兵马。
李君羡小声说道：“只是去了一趟泾阳人就还回来了。”
李世民问道：“程处默带着这些人去泾阳做什么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抓贼
李君羡回报道：“回陛下，眼线来报说是比试一番。”
“接着盯着。”李世民说道。
李君羡点头离开。
送走了程处默之后，打扫了一遍马圈，把马儿放出来溜溜。
看着马群安逸地吃着草心里也舒坦了不少。
阳光下察觉到反光，低头看去是落在地上的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