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牛指了指骸骨的肋骨部分说道：“王大哥，见过这么长的肋骨吗？”
第七百三十四章 可怕的孩子
王玄策又是苦笑连连：“如此巨大的怪物，要是真活在世间，怕是我们这些人要给它们做食物。”
大牛心中思量，再次看向自己铺好的骸骨，“它的脖子很长，我觉得它不像是吃人的。”
说完大牛又把这些骸骨收拾了起来，“过些日子我打算把这些骨头都拼接起来，看看这些怪物活着的时候的样子。”
大牛是一个对很多事情都会充满好奇心的人，但凡碰到新鲜的事物他总会停下来研究一番，就像现在的这些骸骨。
有时候觉得大牛是一个很疯狂的人，疯狂起来几万人命都可以在顷刻间覆灭。
有时候又觉得大牛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总是能够想出常人想不出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风雪又吹了一夜，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营地后方种着蔬菜的帐篷被雪压垮了。
又需要重新修缮。
草草应付了两口早饭，便开始今天的训练。
看了眼还阴沉沉的天空，大牛打算今天就开始用火药演练。
在三百米开外的地方立了不少草人，队员需要将六斤多重的瓦罐扔到草人的中心，并且还要掐算好引爆的时间。
若是瓦罐先一步落地还没有炸开，很容易就会导致瓦罐落地就会破碎。
也就是说需要把瓦罐扔出去，在落地前并且保持在敌人的头顶这段时间引爆。
这对时间的掐算需要非常的精准。
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若是一般地投掷很容易造成炸到自己人，也很容易落在地上碎了一地而没有爆炸。
利用离心力可以把瓦罐扔得更远，即为了安全，也是为了让瓦罐在抛物线上留更久。
也不是没有想过投石机这种东西，投石机太过笨重。
况且也并不会太远。
大牛把瓦罐绑上绳子，递给一个队员说道：“试试？”
“好！”队员用力点了点头。
“听我命令。”
队员站好站姿，双手拿着绳索的一端。
点燃引线，大牛看着火苗随着引线燃烧，等到引线完全烧近瓦罐中，大声喊道：“快！”
队员一声大吼，拉着绳索开始转，瓦罐带着浓烟形成了一阵烟圈。
大牛心中默念着时间，几个呼吸后喊道：“扔出去！”
队员一松手，瓦罐就被抛向远处。抛物线刚有下落趋势就炸开了。
大牛看着情况，扔得太晚了，引线若是暴露在外燃烧，在投掷的时候也很容易熄灭。
记下这次结果，在笔记本中计算着，瓦罐的重量是六斤三两，需要投掷三百米，引爆瓦罐大致需十五息的时间，绳索的长度大约是六寸……
按照这个结果，在保持距离，长度，力度不变的情况下，需要延长瓦罐爆炸的时间。
拿着炭笔，大牛飞快地计算着，差值是五，需要增加至少五息的时间。
最保险的办法还是减慢火药的引爆时间。
护卫队的队员们看着大牛正在写着什么，又不说要接着训练也只好一直站在原地。
许久之后，大牛对众人说道：“今天的训练先到这里。”
大牛带着这些瓦罐离开，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来到了营地一角，大牛又开始了改造火药。
火药引爆得太快与火焰接触硝石与木炭有关。
只要延缓火焰硝石接触的时间，减慢瓦罐内火药燃烧的速度就可以大大延迟爆炸的效果。
拿出自己的图纸，大牛开始改良现在的火药。
王玄策从峡谷回来之后，又看见正在营地里忙活的大牛。
这小子又进入了闭关专研的状态。
王玄策回到营地听着各个队长的汇报。
营地里多准备了一碗饭食，等大牛回来的时候吃。
一直到了天黑大牛才回到营帐中，他端起饭碗狼吞虎咽地吃着，“这个火药确实好用，就是到了晚上不能做。”
王玄策在一旁写着今日的行军日志说道：“用火把照明不就好了。”
大牛吃着牛肉干说道：“老师的信中有告诫，这种东西不能在晚上做，若是用明火照明，很容易把自己给炸了，老师说这个是大忌，千万不能这么做。”
王玄策稍稍点头，虽说还是有些不理解大牛的话语，只是低声说道：“听这里的牧民说雪季要一直到四月份才会停止，这些日子会一直有大雪。”
大牛点头道：“吐蕃是高原气候，和中原不一样。”
听着大牛说完，王玄策继续写着行军日志，这是大牛来到西域以来的时候，一直坚持的事情。
养成了这个习惯之后，就一直都保持着，每日里的清点人数和工事安排以及营地里出现的情况都会记录在日志中。
写完了日志，王玄策舒展着四肢，再看大牛他已经睡着了。
这小子还真是想睡就能睡着，看着酣睡的大牛，王玄策心中想着大牛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孩子，就算是离开了队伍，大牛说不定也可以在某个地方拉起一支大军，并且活得很好。
要说大牛和李正都学了一些什么，王玄策也不知道大牛身上还有多少的本事，大牛跟着李正还学了一些什么。
总觉得这个小子以后的成就会很高。
李正教出了一个好孩子。
不说大牛，光是李正自己，要是让李正来到吐蕃，李正会做出什么事情。
或许大食人的进攻，不过是李正为了训练他的弟子，李正甚至没有把这些大食人放在眼里。
大牛可以随手夺去数万人的生命，李正远在长安，却可以让吐谷浑覆灭，让东突厥成为大唐的马圈，让一个国度消失在大地上，对李正来说可能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王玄策打了一个冷颤。
或许吐蕃留着或许是李正希望吐蕃可以继续留着，若是李正认为吐蕃没有留着的必要，可能吐蕃真的要亡了。
天下兴亡一念之间，李正才是那个最可怕的人。
人在关外，看着关外的这些日子的兴亡已经关外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
想想现在的长安，眼下的中原应该是农忙的季节，此刻泾阳一定很忙碌吧。
就这么想着，王玄策也睡了过去。
第七百三十五章 夜袭
等到第二天醒来，睁开眼外面的天已经亮了，营地的远处传来一声炸响。
王玄策走到大牛训练的地方。
大牛兴奋指着远处被铁皮刺得犹如刺猬一般的草人说道：“王大哥，我成功了。”
王玄策直愣愣地点头，“成功了就好。”
大牛又实验了几遍，队伍中的队员已经很熟练，十次有九次可以准确无误地让瓦罐在草人的上方爆炸。
王玄策又看了大牛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数字。
这些笔记就算是饱读之辈看了也不一定可以理解大牛到底写的是什么。
重新回到营帐中坐下，大牛对王玄策说道：“若是今晚天气像现在这般，我打算在今晚发动一次夜袭。”
王玄策喝着热水说道：“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大牛思量了一会儿又说道：“很简单，只要帮我在峡谷的后方挖一条很长的大坑。”
王玄策喝着热水孤疑地瞧着大牛。
两人在营帐中商量了许久，终于定下了章程。
当天夜里，大牛带着人站在雪墙上，感受着今晚的风确认了风并不大，这样的好天气在现在的吐蕃很难得。
带着人来到雪墙的另外一边，随着而来还有几筐被小心翼翼放下来的瓦罐，这些瓦罐中放着的可都是火药。
斥候来报说道：“报，牛将军，往前三里不见大食人，安全。”
大牛带着人朝着大食人的营地而去，从这处峡谷走向大食人的营地也是一路往下，地势上自己这边所在的处于高处。
王玄策站在峡谷的上方，看着大牛带着三百人一路朝着大食人的营地而去。
今夜的月光还算明亮，王玄策可以看到从远处火光点点的大食人营地，也可以看到大牛带着人一路走下峡谷的身影。
等到大牛走远后，王玄策身边的队员说道：“开始动工。”
“喏！”
护卫队的队员也翻下峡谷开始动工。
在月色之下，整个护卫队都做好了连夜不睡的准备。
王玄策算着现在的使臣心中更希望大牛可以平安回来。
斥候开道，大牛走了一个多时辰。
斥候停下脚步说道：“牛将军，不能再走近了，在往前容易被大食人发现。”
众人也停下脚步，这里的地势对大食人来说稍高，从这里可以居高临下看到整个大食的情况。
大牛冷笑道：“大食人？还真是愚蠢。”
斥候对大食人的营地也嗤之以鼻，营地不能这么建设，建设在高山边上无疑是找死。
大牛目光盯着远处的大食人营地对队员说道：“活动活动筋骨，准备动手！”
队员们开始准备。
大牛又往前走了一段时间，用大拇指判断着距离，再往前走了一段路，保持在三百米以内，在这里甚至可以听到大食营地中的喧嚣。
斥候说道：“大食人的营地一直都是这样，每到夜里都是这样，像是在庆祝什么。”
大牛俯下身子对身后的队员说道：“都准备好了吗？”
队员们相互确认了一番，“做好准备了。”
大牛亲自检查一个个瓦罐确认都绑上绳索。
今夜虽然还是很冷，但是夜色很不错。
大牛吹亮火折子，点燃瓦罐的引线，看着引线燃烧进入瓦罐，冒出白色的浓烟，当即说道：“转！”
队员提起绳索转起来，这个动作都已经练上百遍了。
掐算着时间，大牛朗声说道：“扔出去！”
队员放开手，瓦罐便借着离心力投掷而出。
朝着大食人的营地而去，黑夜里看不清黝黑的瓦罐，倒是隐约可以在月光下看见白色的硝烟。
大食人抱着酒壶还不知道就要发生什么，只见一只冒着浓烟的瓦罐飞来，还没落地却突然炸开。
当周围大食人再次睁开眼，刺鼻的烟味扑鼻而来，耳边还有哀嚎声。
身边的伙伴浑身都是铁片，眼前是血淋淋的一片。
“发什么了！”赶来的大食官兵喝道。
还没等众人回过神解释，营地的其他地方也传来了炸响。
原本酒肉庆贺的营地一时间陷入了混乱。
有哀号声有怒骂声。
这一阵还没过去，又是几声炸响，像是天上源源不断掉下来东西。
站在大食人营地的远处，大牛看着队员不断地把瓦罐抛出去，数着每一声炸响。
一个多时辰过去之后，大半个大食人营地都被硝烟给笼罩了。
一共一千个瓦罐，炸响能够听到了一共是九百三十一声，还有近十分之一没有爆炸。
还有一些没有扔到大食人的营地，就在大食人的营地前。
这和队员的体力也有关系。
大牛看着夜色说道：“天快要亮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喏！”
大牛又看了一眼现在混乱的大食人营地，跟上斥候的脚步离开这个地方。
这一次的夜袭对人数庞大的大食人来说造不成多大的损失。
如今风雪暂时停止了，鬼知道大食人下一次的进攻会在什么时候。
也来不及看自己的身后，大牛带着人一路跑回峡谷。
天空已经蒙蒙亮，看到大牛带着人回来了，王玄策也松了一口气。
大牛气喘吁吁说道：“王大哥，这一次虽然对大食人造成不了多大的损失，不过他们应该会激怒他们，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王玄策点头说道：“你放心，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做准备，也该给大食人一点颜色看看。”
看着大坑已经挖好了，大牛安排人把准备的火药全部填入这个坑中。
坑是早先前就规划好的，一路纵深六百余里，沿着峡谷一路往吐蕃而去。
到了快中午时分做好了准备。
王玄策看了一眼大牛，这小子一天一夜没睡，现在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又看了一眼远方，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大食人要进发的迹象，王玄策低声问道：“其实我们可以打出去。”
大牛喝下一口水说道：“老师在信中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出去，我们不能主动进攻，主动进攻需要一个理由。”
见王玄策还是有些不理解，大牛又解释道：“要站在历史的正确一方，我们不能落人话柄，这里不是中原。”
第七百三十六章 狮子
王玄策看着大牛的表情。
大牛接着说道：“每一场战役都不可能淹没时间的长河中，总会留下痕迹的。”
瞧着远处的山麓，王玄策又说道：“我们戍守在吐蕃雪山的关隘，以后也会被人记住吗？”
大牛点头说道：“应该会吧。”
“报！”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