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看着李正一脸好奇地神情，戴胄心里思量，莫非真的和李正没关系。
戴胄低声说道：“但是天空出现了异象，但是异象结束之后，派出去的人查探就发现了这些竹筒。”
“原来是这样。”
“这些竹筒可是在泾阳附近发现的。”
李正凑近小声问道：“在下实在听不懂大理寺卿的话是什么意思。”
戴胄笑呵呵拿出一个布囊，把布囊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堆的粉末。
“这些又是什么？”李正又问道。
戴胄收了收他自己的衣袖，“长安令可还记得当初的寺庙倒塌。”
李正点头，“记得。”
戴胄又说道：“当初寺庙倒塌之后，老夫在四周找到了这些硝石的粉末，而那日天空异象之后老夫在这些竹筒周围又发现了这些粉末。”
李正好奇问道：“莫非这里面有什么联系？”
戴胄点头，“老夫记得，你们泾阳有很多硝石。”
李正尴尬一笑，“大理寺卿该不是怀疑我？”
戴胄也没有否认而是笑看着李正。
李正摇着手中的扇子说道：“我的那些硝石都是用来制冰的，大理寺卿也应该知道，我有制冰的生意。”
戴胄收回目光点头说道：“也对。”
段纶正好要去见李正，还没走到近前就看到马圈旁正在和李正聊天的大理寺卿戴胄。
莫非李正还派大理寺的人来抓自己了？
李世民果然想要过河拆桥。
心中有些忐忑，段纶急忙躲到树后远远的看着。
戴胄站起身刚想走，又回头说道：“此物就在泾阳附近发现，如今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能够做到这些事情的人就在泾阳周边，还请长安令多加小心。”
多加小心四个字戴胄咬的很重。
话外音已经很明白了。
这老家伙已经开始在怀疑自己，只是还没有证据而已。
李正也微笑说道：“大理寺卿告诫的是，在下明白。”
“老夫就先告辞了。”
“大理寺卿慢走。”
等人离开了之后，段纶急急忙忙上前问道：“长安令，刚刚大理寺卿的人来了，莫非？”
李正郑重的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来抓你入狱的，不过还好的就是我帮你挡了下来。”
“多谢长安令，多谢长安令。”段纶连连行礼。
换了一个坐姿，李正瞧着段纶，这个家伙对世家门阀很熟悉，而世家门阀有恰好是李世民的心头刺。
对于皇帝来说当然是权力越大越好，世家的症结就在于削弱的皇权。
世家的存在就是一个定时炸弹，鬼知道世家会不会造反。
李世民也明白李唐江山怎么来的。
若是世家想要再扶持一个李唐江山，想必也不是太难。
第四百五十一章 大起大落
有道是读书是穷苦人家翻身进入上级阶层的跳板。
这个跳板并不在所有人的手里。
而是在世家的手里。
世家几乎垄断了读书人的资源。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穷人的孩子只能是穷人。
而世家子弟却可以读书成为官吏。
而且世家相互通婚，几乎就是与穷苦的百姓分割开来。
这种垄断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打破，杨广想这么做过，所以有了科举。
李世民也想要这么做。
杨广的努力看起来杯水车薪。
李世民眼前，世家这座大山就在眼前，想要撼动它，没有这么容易。
普通的百姓，就连识字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他们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为了活命就要拼尽全力。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读书识字。
而富人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读书，去结交各种人来为他们以后的仕途铺路。
相对地，当富人的孩子五六岁开始读书识字。
穷苦的人家的孩子要等到十岁之后才开始蒙学。
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绝望，不论寒门子弟多么地努力，寒窗苦读都比不上世家子弟博学多才。
因为从起跑线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在这个世家垄断的情况下，寒门子弟与其努力，不如早点放弃。
这是一种绝望，而且这种绝望是先天就存在的。
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无法打破的。
大虎正在一旁烤着羊肉串，李正闻着羊肉串的香味。
心里接着思量，只有打破了世家的壁垒，大唐才能有更多的读书人。
李世民才可以得到更多的读书人资源。
更好的巩固他自己的皇权。
都是各自的利益。
看着眼前的段纶，李正说道：“你吃羊肉串吗？”
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闻到羊肉串的味道肚子早就饿了，不过在草原上吃了这么久的羊肉，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受不了。
李正把羊肉串递给段纶说道：“吃一些吧。”
接过羊肉串，段纶躬身说道：“多谢长安令。”
咬下一口，段纶诧异地问道：“这个羊肉串的为何……”
“为何这么古怪？”
段纶说得：“味道挺好的，比草原上的羊肉好吃多了。”
李正让大虎拿来一些酒水。
吃了酒喝了肉，段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大半。
昨天被揍，今天就可以喝酒吃肉。
感觉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
长安令的心思太难猜透了。
李正看着段纶的神情说道：“你怎么吃着肉还一脸悲伤的表情，不好吃吗？”
段纶又灌下一口酒水说道：“这里的烤羊肉很好吃有，长安令是所有不知，那草原上的羊肉都是用火随便烤一烤就吃了，一口下去还带着血水，外面烤焦了里面根本就没熟。”
“稍微好点的用水煮着吃，可是用水煮着吃竟然连盐巴都不放，长安令可不知道那羊肉膻啊，吃完之后整个肚子都不好受。”
“现在吃到如此好吃的烤羊肉串，草原上的羊肉真不是人吃的。”段纶又吃下一口羊肉串说道：“这才是人吃的。”
李正又给段纶倒上一杯酒水。
段纶再次喝下一口，“舒坦，敢问长安令这个羊肉串为何这么好吃。”
大虎又拿来一把已经烤好的羊肉串说道：“撒了一些辣椒粉而已，没多放其他东西。”
段纶吃着羊肉说道：“真是太香了。”
看段纶吃得正香，李正摇着扇子享受着阳光。
段纶好奇问道：“长安令，在下有一事不解。”
“说。”
“昨日长安令揍了在下，今日又为何请在下喝酒吃肉。”
“因为今天天气好。”
段纶抬头看了看天，“长安令说话还真是高深啊。”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说的也可以说了。”
段纶躬身稍稍行礼便开口说道：“在下想请长安令救在下一命，在下出身兵部尚书段文振之子，祖父乃段威，北周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若是一旦仕途无望，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也会让家中蒙羞。”
“门第还真是显赫，你既想保住性命，又不想家中蒙羞，要的还挺多。”
段纶连忙说道：“长安令神通广大，如今也只有长安令可以帮助在下了。”
放下手中的扇子，李正低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办差了陛下交待的差事，你若是想要活下去简单，你若是想要为了你的家族重新回到荣光倒是挺难的。”
段纶沉默下来。
“我虽说不能保证救你，但是如今的陛下想要办成一件事，你若是可以帮助陛下办成这件事，以后就好说了。”
“陛下想要做成的事？”
李正点头，“你知道陛下想要办成什么事吗？”
段纶思考了好久说道：“征讨吐蕃这种事肯定用不上我，我也不是领兵打仗的料。”
李正笑呵呵说道：“你再想想。”
段纶继续思考着，想到昨日王鼎和李正说过的话语。
“莫非是五姓？”
“对了。”
李正点头。
段纶苦涩笑着：“五姓在中原扎根已久，如今是树大更深的庞然大物，在下拿什么和五姓斗。”
李正叹息道：“那你还是向陛下去认罪吧，说不定陛下会网开一面。”
段纶连忙又说道：“昨日王鼎来找长安令，是为了印书坊的事情，而五姓世家对印书坊的秘方又求之不得，想来长安令也是陛下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李正点头没有反驳。
段纶又说道：“只是在下不明白，若是真的按照长安令的话语办事，在下到底是再给陛下办事，还是再给长安令办事？”
李正冷笑道：“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在下不敢。”
“给我做事和陛下做事有区别吗？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段纶再次沉默下来。
李正喝着茶水说道：“这件事我也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你若是不愿意做就罢了，你段纶门第显赫，家族人脉这么广想必比我的办法多，何必来求我呢？你说是吧。”
段纶低声说道：“在下愿意帮助长安令做事。”
第四百五十二章 又揍一顿
李正咧嘴笑着说道：“大虎，你再揍他一顿。”
“为何？”段纶当场有点懵。
大虎收到话语之后就是一拳挥出，打在了段纶的脸上。
“长安令这是何意？”
话还没说完，大虎又是一脚把段纶打倒了在地。
一直以来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哪里打得过从小就打仗的大虎。
立刻就成为大虎的单方面殴打。
李正感慨道：“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平日里就会装斯文，身手也太差了，应该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才是。”
打了近大半个时辰，大虎也打累了。
段纶倒在地上，新伤又加旧伤，此刻又成了面目全非的模样。
李正愁着他的模样说道：“知道我为何打你吗？”
段纶吃力地站起身说道：“长安令打我自然有长安令的道理。”
李正低声对大虎说道：“把人扔出去吧。”
“喏！”
大虎一路拖着遍体鳞伤的段纶就扔出了村外。
等到回来之后，大虎也好奇的问候着，“这个段纶真是经揍，竟然还可以站起身。”
李正点头说道：“下次你下手可以重一些。”
大虎也好奇问道：“为什么要打他啊。”
“因为他不是好人。”说完李正又指了指自己说道：“我是好人。”
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段纶离开了泾阳又不敢回长安。
李正的意思似乎自己可以明白一些了。
几个世家子弟路过看着鼻青脸肿的段纶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段纶段兄，怎么落得这般境地了？”
段纶抹去自己鼻血不想搭理他们。
几个世家子弟嘲讽道：“听说你祸害突厥，当今陛下要治你的罪。”
本来就心中郁闷的段纶冲上去就要去打这些世家子弟，却被对方的随从一把推倒在地。
在泥泞里翻身的段纶，牙咬切齿。
有人说道：“如今陛下要治你的罪，你还去了泾阳想要投靠李正。”
还有人附和道：“哈哈哈！没想到还被打出来了，堂堂段家嫡子如今成了丧家之犬，还真是让人惋惜啊。”
说着惋惜对方笑地更大声了。
听到这话，段纶也冷静了下来，这帮世家子弟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泾阳的遭遇。
段纶疑惑地看了看泾阳的方向。
这群子弟中走出一个中年人说道：“你好歹也是段家嫡子，竟然去求李正？”
段纶重新起身，“你们除了看我的笑话还会做什么？李世民治我的罪，你们只会笑我是个丧家之犬！”
“这是说的哪门子话，李正不除我们五姓子弟一日不安宁，只有除了李正，我们才能心安，你们段家以前和我们卢家还有些交情，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如何？”
“你们不会把我交给李世民？”段纶神色警惕。
“你难道就不怕李正把你交给李世民？”
对方表情很玩味，段纶还在犹豫。
“李世民对你我这样的世家子弟如今是什么态度，你心里也清楚，若是李世民看重你，他也不会来追究你。”
见段纶还在沉默，对方小声说道：“唇亡齿寒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段纶不应该不明白，你家也是门阀，自北魏以来一直都是名门望族，不如我们一起联手，多一家联手我们也多一成胜算，跟我们走吧。”
段纶咬牙说道：“好！我跟你们走，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几个世家子弟想看一眼，“什么条件。”
段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李正死！”
众人突然笑了，“现在你和我们一样，都是一条船上的了。”
段纶接过对方牵来的马，翻身上马跟着这群世家子弟一路远离长安城，朝着洛阳方向而去。
到现在为止，段纶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