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更是如此，这一次寒潮就连吐蕃也没挺过去。
留守在吐谷浑的吐蕃人几乎一夜之间被冻死了大半。
驻守在青海的将士送来的奏报，吐蕃后方有不少人都在请神祈福。
还抬出来很多很多的尸体。
松赞干布也是大病一场。
就像是老天爷都在帮大唐一样。
李世民甚至打算一战定乾坤，彻底杀个吐蕃屁滚尿流。
抓松赞干布来太极殿跳胡旋舞。
想想就很美。
李泰来到甘露殿外听到父皇和一群将领之间的笑谈，心中越发地忐忑。
收到太监的传话，李泰走入甘露殿，看到众人都是笑脸，就连站在一旁的李承乾也是一脸的笑意。
“青雀，你来得正好。”李世民说话道：“李正肯来长安吗？”
李泰躬身说道：“父皇，李正说他身体不适着凉了。”
“是吗？”李世民依旧笑着倒也没有太多的失望。
李正当然没有生病，只是帮李正找一个借口而已。
接着躬身行礼，李泰又说道：“父皇，一场大雪让长安积压下了很厚的雪层，对山体来说这些雪就是一场大水。”
甘露殿里的议论停止。
李泰说道：“父皇，儿臣以为不该高兴得这么早。”
“青雀，你到底想说什么？”李世民脸上的笑意消失。
李泰朗声说道：“儿臣再请父皇给儿臣调令，给儿臣六千士卒。”
甘露殿里的将领安静看着李泰。
李泰低头心中着急。
李承乾也是好奇地看着李泰，又看向父皇的脸色，现在的父皇表情不是很好看。
李世民说道：“你还想去清雪吗？”
“儿臣想要把长安周边的积雪清理干净。”
又看着李泰许久，李世民说话道：“牛进达。”
“末将在。”牛进达应声站出来。
“调集六千卫府兵马，协助魏王清雪。”
“喏！”
李泰再次行礼说话道：“儿臣领命。”
悄悄看了一眼李世民的脸色，李泰走出甘露殿。
刚走出几步，就又听到了甘露殿里的笑声。
第二百三十七章 茶叶蛋
李泰对牛进达说道：“牛将军，你觉得是本王多虑了吗？”
“魏王殿下何出此言？”
“希望是我想多了。”
李泰带着牛进达先是离开承天门。
来到了自己的文学馆，这些日子岑文本一直带着人在编撰括地志。
岑文本见到李泰说道：“见过魏王殿下。”
“把长安周边的地图给我。”李泰走入文学馆说道。
再看长安的地图，渭、泾、沣、涝、潏、滈、浐、灞，八条河流围绕着长安。
河道交错纵横又叫八水绕长安。
这些河道倒是可以看得清楚，可是山体，山的走势，山的大小就不得而知了。
有道是八百里秦川，长安的大山都集中在秦岭的边上。
李泰先对牛进达吩咐道：“牛将军，长安周边凡是依山而建的村落，都让村民暂时迁出来。”
“这个……”牛进达小声说道：“随意调集村民怕是会引起动荡啊。”
“不会太久，等到雪化完了就可以。”李泰打量着地图头也没抬。
牛进达点头，走出文学馆就去办事。
文学馆的地图，看不明白。
骊山，少华山，终南山，龙首……
李泰挠着自己的头皮，这些大山是首当其冲的。
记得李正画过一些图，那种地图，一眼可以看清楚山的走势，就可以发现那些山容易塌陷。
再次来到泾阳，李泰一路策马来到村口，跑着来到李正的家中。
正在煮着茶叶蛋的李正，见到李泰慌乱的神情说道：“魏王殿下莫非是要造反了？”
“没有！”李泰黑着老脸说道。
李正拨着茶叶蛋说道：“那是准备要造反了？”
“李正。”李泰大声说道：“我要地图，就是你画的山川走势图。”
吃着茶叶蛋李正对李泰说道：“书院里有，我把这些给大牛他们做课后作业来着。”
拿了三颗茶叶蛋，李泰一边走一边吃着，还没吃过饭呢。
狄知逊坐在李正的面前说道：“魏王殿下好像很着急。”
掀开锅盖，又捞出几颗茶叶蛋，“狄叔，你的这些茶叶虽然有些发霉了，不过品质还算是不错的，用来煮茶叶蛋正好。”
狄知逊抚着自己胡子说道：“承蒙县侯看得起。”
李泰来到书院，在上官仪与褚遂良不解的目光下，拿走了厚厚一摞图纸。
连话都没说，看一眼便拿走了，简直是土匪行径。
上官仪手中拿着的是泾阳孩子们写的文章，看向褚遂良问道：“刚刚那位是什么来路。”
“你不认识？”褚遂良说道。
上官仪感慨道：“在下出家多年，不问世事，怎么会知道。”
褚遂良见小泥炉边上的番薯已经熟了。
递给上官仪一颗说道：“刚刚那位是魏王殿下，泾阳的常客了，经常和李正厮混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上官仪感慨说着，“没想到魏王殿下竟然和李正这样没出息的人厮混在一起，实在是可惜了。”
褚遂良哑然笑笑。
拨开番薯的外皮，上官仪一口又一口地吃着番薯。
来泾阳的这些日子，上官仪很快就喜欢上了番薯这种食物。
不仅管饱，而且吃了番薯之后，最近如厕都舒坦了不少。
像是治好了多年的顽疾，通体舒畅。
上官仪又咬下了一大口，享受着香甜的番薯。
就是吃多了排气也不少。
李泰坐在马车上，看着一张又一张的图纸，一共有三十多张。
每一张都有画图人的名字，而且还有画有地名。
这些小山距离长安最近。
早该和李正讨教这些山川的画图方式。
括地志的画图方式最好也有这样的画图方式，这样的图纸看起来才一目了然。
看着山川陡峭的程度，与山下村落的大小，立刻就选出了几个地方。
有了可以精准确认地点的图，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畅多了。
李承乾从甘露殿回来之后，心情很复杂。
“查清楚了吗？青雀他到底要做什么？”
东宫属官禀报道：“回太子殿下，魏王让牛将军，把那些居住在山脚下的居民暂时都迁出来。”
愁眉看着宫内的雪景，天气相较于前两天已经暖和了不少。
在甘露殿的时候看得出来，李泰神情里的忧虑。
在所有人都感到庆幸的时候，他却这么地紧张。
东宫属官禀报道：“太子殿下，在之前魏王去见过李正。”
李承乾心中咯噔一下，怒斥道：“你怎么不早说。”
属官慌乱地回答道：“太子殿下刚才在甘露殿，想说来着，这不是……”
李承乾气馁地坐下说道：“青雀是见了李正之后才会这般的吗？”
属官如实说道：“一开始是太上皇召见了魏王，太上皇想要见李正，便让魏王去传话的。”
心中思量许久，李承乾再次说道：“继续盯着。”
“喏。”
东宫的属官快步离开。
李承乾再看皇宫殿宇上的厚雪，已经开始化雪了，雪化成水，如雨帘一般不断有水顺着屋檐落下。
像是在下一场大雨一般。
不过李泰在这个时候要调令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父皇正是高兴的时候，要不是看在前段时间他治理雪灾有功的份上根本不会给李泰调令。
既然见过李正，李泰才会这么做。
一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承乾嘱咐道：“是不是雪灾并没有结束。”
安静的东宫里，几个宫女和几个属官站在一旁，不敢多言。
李承乾说道：“把狄知逊叫来。”
狄知逊正好提着一盒茶叶蛋要来见李承乾。
巧合地来到李承乾的面前，狄知逊说道：“太子殿下这是李正煮的茶叶蛋。”
“茶叶蛋？”
“对，用茶叶烹煮的茶叶蛋，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承乾拿起一颗还温暖的茶叶蛋，剥开蛋壳吃着，“冬日里吃这样的蛋，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这是用茶叶烹煮的？”
“是的。”狄知逊说道。
见李承乾吃着茶叶蛋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狄知逊接着说道：“太子殿下可有烦恼？”
李承乾吃完一颗茶叶蛋，“李正和魏王都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狄知逊笑呵呵说道。
第二百三十八章 泥石流
狄知逊在东宫当差。
李承乾不能把狄知逊当作安排在李正身边的细作。
从一定意义上来说狄知逊不是东宫的人，是父皇的人。
狄知逊掌握东宫授印，从一定意义上来说，他是父皇派来管着自己的。
狄知逊微笑说道：“李正让下官给太子带一句话，雪灾的治理还没有结束，雪后的这个阶段才是最重要的。”
李承乾面色凝重，“你的意思是？”
狄知逊又给李承乾剥了一颗茶叶蛋，“一碗雪就是一碗水。”
看着眼前这个茶叶蛋，李承乾站起身对东宫的属官说道：“立刻召集东宫右率人马，去长安各个村子查看情况，尤其是河道！”
太子带着东宫右率也行动。
大雪过后的百姓们都在扫雪清雪。
长安周边的各个村子都有官兵骑着马忙碌着。
冬天吃辣椒是一种享受，李正面前坐着脸颊通红的李丽质。
“好辣啊。”李丽质从火锅里捞出一片羊肉吃着。
看到李正端出一碗晶莹剔透的东西。
“这是冰吗？”
“这个叫做冰沙，我加了一些果酱与碎干果。”
李丽质抬着下巴说道：“我难得出宫一次，你竟让本公主吃冰？”
“你爱吃不吃。”
李正的神情很傲慢，李丽质将信将疑地端起这碗冰沙。
挖起一勺冰沙，在身边侍卫担忧的目光下，李丽质含入口中。
冰凉的冰沙入口，好像不是这么的凉，那些碎干果和果酱在嘴里随着冰化开的味道非常好。
又吃了一口，李丽质细细品尝。
“好吃吗？”
吃了半碗冰沙的李丽质说道：“还行吧，勉强入本公主法眼。”
“其实我知道一种叫做冰淇淋的东西，就是奶油不好做。”
“宫里有很多羊奶。”李丽质咬着勺子想了想说道：“要不下次给你带一些出来。”
李丽质笑着，小丫头笑起来还有两颗小虎牙。
喝着热茶，李正说话道：“还是算了吧，我怕你父皇要找我比拼剑法。”
“就一点羊奶而已。”李丽质心满意足地放下手中的勺子，“时辰不早了，本公主要回去了。”
“公主慢走。”李正捧着茶杯说道，茶杯是用竹筒做的。
转身要走，李丽质回头又说道：“把冰沙的秘方给我。”
“这个东西不能多吃，吃多了闹肚子。”
“哼！你是不是觉得，我吃不到冰沙了下次就还会来找你？”
李正又喝下一口热茶说道：“那行，下次我要收钱。”
“你都这么有钱了。”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你！”
李丽质挥起小拳头在李正身上锤了好一会儿，气鼓鼓地离开。
小丫头年纪还小，脾气不小，跟他爹一个德行。
不心系天下，也要心系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
李正查看着村子里化雪的情况。
后山的积雪让程处默带着村子里的护卫队全部清理完了。
后山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李正关心的还是河流的情况。
村民是依靠着泾阳河生活的，同样的若是雪后发生了洪涝，受灾的也是泾阳村民。
河水依旧结冰着，李正在河堤边上画上一条水位线。
今年春天的时候就修建的河堤，现如今也只有膝盖高。
李正看着应该问题不大。
提着锄头再次挥下，凿出一个窟窿。
记下冰层的厚度。
李丽质回到宫里，就开始琢磨冰沙的做法。
当天夜里，晋王李治闹肚子了……
试做冰沙不成，让自己的弟弟来试吃。
晋王李治闹肚子可把太医署的医官们忙坏了。
李丽质总结教训，冰沙吃多了冻牙齿，还会闹肚子。
不过吃起来新奇。
还不如直接吃果酱和干果。
这个李正竟然让本公主忙活这么久。
李丽质心里打定主意，必须要用李正的冰淇淋来偿还。
第二日，好不容易温暖一点的天气，又出现了雨夹雪。
李正每隔几个时辰都来记录冰层的厚度。
看到还有村子里的孩子在冰面上玩，李正对程处默说道：“把河里的冰都凿开吧，别让孩子们玩了，冰就要化了。”
程处默招呼一群村子里的守卫办事。
站在河堤上，凿开河堤的冰，撬开冰面。
直到只有一块块冰浮在河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