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质微微一笑，说道：“比起敬德你的双鞭，徐某的本领，不过尔尔。”
尉迟恭却也不是个谦逊之人，闻言当即笑道：“那是，俺这双鞭、长槊，出道至今，还没有遇到过敌手。”
“黑厮好大的口气，改天你我再来较量一番如何？”
一旁的鄂焕闻言，有些不乐意了，当初他虽然被尉迟恭打了一鞭，可那是因为他急于逃跑，又遇到徐质拦路，若论本领，鄂焕的武艺并不弱于尉迟恭。
尉迟恭也知道鄂焕的武艺，闻言不由脸色一囧，说道：“你这丑汉算一个……”
第130章 掘土偷袭
大橹兵排着整齐的队列，以大橹遮挡箭矢，朝着水寨缓缓移动，在大橹兵后方，则是五百强弓兵和一千多五溪蛮兵弓手。
“射。”
公安水寨中，朱桓挥舞手中长剑，吴军弓箭兵立刻开始对着大橹兵射箭。
“嗖嗖嗖……”
箭矢虽密，可在大橹兵面前用处却并不大，他们手中的大橹可以轻松遮挡住射向他们的箭矢。
“该死，父亲，让孩儿领兵冲杀一阵吧。”
眼看荆州兵的弓箭兵在大橹兵的保护下逐渐逼近水寨，朱异站不住了，他提议带兵冲杀。
朱桓摇了摇头，他看出对方不管是兵器还是甲胄都是强于吴军，此时出战，根本就必败无疑，朱桓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孩子出去冒险呢。
“继续放箭。”
朱桓命令弓箭兵继续放箭，无数箭矢倾泻，虽然无法对大橹兵造成太大的威胁，但终究还是偶尔有大橹兵不幸中箭。
“列阵。”
一千大橹兵开始列阵，他们以大橹相砌，组建了一堵盾墙。
“父亲，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朱异面露疑惑之色，朱桓也摇了摇头，此时大橹兵结阵后，面对那堵盾墙，吴军的弓箭几乎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一阵弓弦声响起，强弓兵们开始拉动弓弦，做好了抛射准备。
“射。”
强弓兵们松开羽箭，箭矢抛射而出，射向天空。
“不好，盾牌——”
朱桓看着从盾墙后面飞出的箭矢，脸色顿时一变。
“噗噗噗……”
吴军弓箭兵完全没有防备，他们身上那轻便的软甲瞬间被强弓兵的箭矢射透，一时间，死伤近百。
“铛……”
朱桓拿起一面盾牌，遮挡箭矢，心中暗自惊叹敌军弓箭兵的射程。
五溪蛮兵们看了看手中的短弓，面面相觑，他们的射程可比不得强弓兵。
因此，此时的他们即便如强弓兵般进行抛射，也很难将箭矢射进水寨之中。
“关将军，咋的你家弓兵手中的弓怎么如此强大？”沙摩柯骑着赤牦牛靠近关翊，眼巴巴的看着关翊说道。
“哈哈哈，这是我麾下强弓兵，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射手，手中的弓也都是以上好的杉木制成，比起普通的弓箭，射程足足多了二十步左右。”
关翊得意一笑，这些强弓兵手中的弓，关翊曾经试图仿制，不过由于材质太过苛刻，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不仅是强弓兵手中的长弓，包括陌刀兵手中的陌刀，关翊寻了不少工匠，但他们却都没有办法复刻出陌刀。
几次铸造失败，浪费了许多铜矿、铁矿之后，关翊选择了放弃，关翊明白，毕竟是几百年后唐朝的工艺，以这个时代的工匠，的确很难做到。
沙摩柯咽了咽口水，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本就是善射之人，五溪蛮族也不缺弓手，沙摩柯心中暗自寻思，想要找关翊换上一批这种神弓。
关翊看出了沙摩柯的想法，心中暗叹一声，每一个死去的招募士兵，他们身前的装备大多数都被关翊收集了起来，不过这些装备被关索和关兴要去不少，关翊自己如今也已经没剩多少了。
得知关翊也没有多少神弓后，沙摩柯有些丧气，关翊心知以后可能还需要沙摩柯的帮助，于是答应沙摩柯，等日后有机会，一定送沙摩柯一批长弓后，沙摩柯这才高兴起来。
强弓兵每人射了十支箭矢后，开始在大橹兵的掩护下后退，那些五溪蛮兵们随着大橹兵一起后退。
有着大橹的保护，这一次的进攻，荆州兵仅损失了三名大橹兵，其余还有几名大橹兵被箭矢擦伤。除此之外，并没有其它损失。
荆州兵退去了，朱桓清点兵马，发现刚才死在强弓兵箭下的吴军，居然多达八百多人，其中还有近五百人受伤。
“可恶，荆州从哪里搞来如此厉害的弓兵？”
朱桓很郁闷，吴军本就以弓兵见长，可如今荆州兵的弓箭手不仅射得比他们远，还射得比他们准，这样下去，吴军唯一的优势也没有了。
朱异也是满脸茫然，他们在水寨中，居高临下箭矢的射程本应该对寨外的荆州兵形成压制，可是刚才他们的弓箭兵却被寨外那些弓箭兵压制住了，这样下去，水寨早晚坚守不住。
虽然有强弓兵对水寨中的吴军进行压制，可强弓兵毕竟有限，想要真正攻破水寨，光靠强弓兵还是不够的。
关索和关翊等人商量一番后，决定由强弓大橹吸引吴军注意，暗中掘土靠近水寨。
公安水寨是一个大型港口，一半为水一半为地，地下挖不了多深便开始漫水，这在无形中加大了挖掘的难度。
不过五溪蛮兵们力大，在他们的努力下。终于，地道逐渐逼近了水寨。
“哐……”
铁镐凿穿了地面，一个头上插着一根鸟羽的五溪蛮兵探出头，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公安水寨的船坞。
左右打量了一番，发现无人发现自己之后，蛮兵缩头钻了回去。
这个通道口位于船坞的下方，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蛮兵将通道打通的消息告诉给关索等人之后，众人当即决定，趁夜偷入公安水寨。
白天，大橹兵们依旧结阵带着强弓兵袭扰水寨中的吴军，射得吴军狼狈不堪，而吴军的反击，在大橹面前却显得十分无力，一连数次，等大橹兵靠近的时候，吴军已经不再射箭，而是选择顶着盾牌，躲避箭矢。
“这些荆州兵太强了，不愧是关羽留下的精锐。”
朱桓回到营中，满脸赞叹的说道，他以为那些强弓兵是昔日关羽留下的军队。
朱异默默无语，荆州兵越强，对东吴的危险也就越大，这让朱异对这场战争没有了信心。
“季文，今夜由你巡营，切记小心。”
朱桓收拾心情，安排了夜晚的巡营事宜后，随意吃了些东西，然后便睡觉去了。
朱异则按照父亲的吩咐，领着一支亲兵巡视营寨，以免被荆州兵靠近。
黑暗中，一个魁梧的大汉费力的将身体从地道中拔出，赫然是鄂焕。
在鄂焕身后，尉迟恭满脸不满，口中轻声抱怨道：“你这丑汉，险些把我们全部堵死在地道里。”
原来，由于鄂焕身形魁梧，地道本就狭窄。因此，鄂焕一度险些卡在地道中，若不是尉迟恭不停在后面推他，说不定鄂焕真有可能卡死在地道中。
“都怪你们挖坑的挖得太窄。”
鄂焕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从士兵手中接过一柄环首刀后，做好了战斗准备。
第131章 水寨夜战
鄂焕和尉迟恭等三百余名精锐进入了水寨，他们需要打开寨门，放寨外的大军入内。
“噗……”
尉迟恭手中竹节钢鞭砸在一名吴军士兵的脖子上，那吴军士兵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直接倒在了地上。
“上。”
尉迟恭挥了挥手，几名士兵上前将那吴军士兵的尸体拖走，随后继续朝着寨门靠近。
朱异领着亲兵正在巡营，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耳朵一动，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少将军……”
一名亲兵见状，连忙开口想要询问些什么，却被朱异用眼神制止。
“不对劲，你们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朱异四下打量着，他感觉到了不对，却没有找到问题所在。
“不曾听见。”
亲兵们连连摇头，就在这时，朱异突然醒悟，他听到的声音，分明是寨门开启时绞盘转动的声音。
“不好，随我来。”
朱异大叫不好，一边让亲兵通知各营士兵，一边带着剩下的亲兵直奔寨门。
“开。”
寨门前，十多名士兵正在用力转动绞盘，想要打开水寨寨门，眼看寨门缓缓打开。突然，一支支羽箭射出，直接射中了转动绞盘的士兵。
“噗噗噗……”
一名名荆州士兵中箭倒地，尉迟恭和鄂焕回头一看，只见朱异正带着数十名吴军靠近，在朱异背后，隐约可见吴军正在集结。
“麻烦了，丑汉，你赶紧打开寨门，俺替你拖住他们。”尉迟恭眼神一凝，手中钢鞭碰了碰，语气严肃的说道。
鄂焕点了点头，他将环首刀放在一旁，双手抱住绞盘，开始转动起来，鄂焕很清楚，即便以尉迟恭的勇武，如果不能赶紧打开寨门，他也会淹没在吴军的大军之中。
“杀了他们。”
朱异大喝一声，挥舞长剑斩向尉迟恭。
“杀。”
尉迟恭双鞭挥舞，手中钢鞭擦着朱异的脑袋，砸在了一个吴军士兵的脑袋上，脑汁飞溅，吓得朱异面色一白。
双方陷入缠斗，吴军士兵越来越多，就仿佛杀之不尽，尉迟恭浑身浴血，手中双鞭不停，每一鞭下去，都能砸倒一个吴军士兵。
“噗……”
一名吴军士兵持枪刺向尉迟恭，被尉迟恭一鞭将枪砸断，然后反手一戳，钢鞭直接戳进了吴军士兵的脖子中。
吴军士兵倒地，尉迟恭反手将一名偷袭的吴军士兵击杀，正在这时，尉迟恭突然感觉背后袭来一股寒意。
“铛……”
尉迟恭抬起左手鞭，挡下了偷袭的长剑，原来是朱异见尉迟恭骁勇，想要偷袭尉迟恭。
“去死吧。”
尉迟恭飞身跃起，右手钢鞭对着朱异当头砸去。
朱异抬剑招架，只听“咔嚓”一声，朱异感觉手中一轻，仔细一看，原来手中长剑竟被尉迟恭的钢鞭砸断。
朱异暗道不妙，可还没有等他退后，尉迟恭另一条钢鞭已经落下。
“啪……”
朱异的脑袋被钢鞭砸碎，朱异满眼不甘，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季文——”
正指挥军队围杀鄂焕的朱桓回头正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流露出悲伤之色。
“啊——”
与此同时，鄂焕用力将绞盘转动，公安水寨的寨门缓缓打开，只需要坚持一会儿，寨外的大军就能够冲入寨中。
“噗……”
一柄长剑刺在了鄂焕的大腿上，鄂焕面露凶光，抬手揪住那握剑吴军士兵的脖子，当成武器，反手砸向旁边另一名吴军士兵。
“杀啊。”
数百荆州兵如今已经折损大半，剩下的人中也全部带伤，可他们却依旧没有丝毫畏惧，他们以环首刀抵御吴军，死守寨门，不让吴军将寨门关闭。
“去死。”
朱桓挥舞大刀，斩向尉迟恭，强大的力量让尉迟恭侧目，不过尉迟恭浑然不惧，手中双鞭一架，便接下了朱桓的大刀。
“黑贼。”
朱桓口中怒吼着，手中大刀一刀快似一刀的斩向尉迟恭。
尉迟恭手中兵器短，只能招架，想要近身，却又被吴军士兵阻拦，一时间，危机四起。
寨外，在发现寨门被打开之后，早已经准备好的关翊等人带着军队发起了冲锋，冲锋在最前面的，是徐质和徐盖两兄弟，他们带着枪骑兵，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寨门。
“啊——”
鄂焕口中发出如同野兽一般的吼声，他身形高大，因为入地道时不便带上他惯用的方天画戟，此时他的手中，根本没有趁手的兵器。
没有兵器的鄂焕只能一边厮杀一边夺取吴军士兵手中的兵器使用，但那些兵器对鄂焕来说终究是轻了些，不过很快，鄂焕就看上了一件适合当做兵器的东西。
鄂焕一拳砸飞拦路的吴军士兵，直接扛起地上的一排拒马，横扫而出。
“啊啊啊……”
吴军士兵何曾遇到过如此怪物，被拒马扫中之人，顿时如同被大锤砸飞，拒马的尖刺直接划破吴军士兵的身体，鲜血四溢。
“哈哈哈。”
鄂焕哈哈大笑，浑身是血的他此时看起来如同恶鬼，吓得四周吴军士兵全都不敢上前。
徐盖和徐质拍马舞斧杀至，在他们身后，则是一千枪骑兵。
枪骑兵守住寨门，不一会儿，关翊等人领兵杀入寨中。一时间，整个寨中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将军，我们快撤，上船，到了船上，我们还是无敌的。”
朱桓正要和尉迟恭拼命，一名吴军将领却一把拉住朱桓，指着不远处的船坞哭道。
朱桓这才冷静下来，他痛失爱子，虽然悲愤，可朱桓同样知道，如果自己这支军队葬送在这里，对战局的影响。
“上船，命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