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施琅,清兵清将要都是跟你一样的想法,朕不得不说,皆蠢才也。朕光复河山,指日可待啊。”
“莫非这是陛下一计?”
“你是清将,朕不会把作战方略告诉你的,只告诉你一点,朕之作战,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在乎的是大量杀伤敌人有生力量。”
“施某受教了。陛下,咱们是不是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讲?”
“好。总而言之一句话,等福建战事平定,朕会率兵解决江西、湖南、云南之敌,先站稳脚跟,积蓄力量。然后就是大力发展海军,也就是水师。将来,水师的船只要做大,这些小船一定要淘汰,做造就造五千料大船,甚至上万料大船。等这些大船造好了,施琅,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陆上正面对敌,吸引敌兵主力,海上运兵攻其侧后,陛下,是不是这个意思。”施琅眼里放光,他当然明白建立一个强大的海军意味着什么。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那就不给你说了。总之,中国将要从陆地走向海洋,只有拥有了海洋,中国就会长盛不衰!”
朱由榔这番话说完,施琅被鼓动得热血沸腾,他同样有一个强大的水师梦,他希望能跟郑和一样,率领强大的水师征服这片海洋,从而征服世界。
只有一条他不满意,朱由榔始终没有许他什么官职,只说把这片海交给他。这个话如果往好处想,是说让他当水师大首领,望坏处想,给你一个千户之职,也算管了一片海。
反正就是没有一句实在的话。
想一想也有道理,朱由榔毕竟是皇帝,让他这时候封官许愿,不符合他作为皇帝的身份和骄傲的性格。
再一想,自己也不能过份要求,若是逼皇帝给自己封个大官,他会认为这是城下之盟,将来会有祸事的。
想到这里,他回头望了一眼两个从弟,两人缓缓点头。
施琅“刷”地一声,把腰中宝剑抽了出来。
朱由榔见状大惊,心道:“怎么回事?看施琅的样子,已经心动了,怎么还要打么?”
想到这里,他把手榴弹的后盖悄悄拧开,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别动!动就杀了你!”
黄越见施琅抽出宝剑,再不犹豫,抽出匕首,逼住施琅的腰眼,微一用力,匕首刺破施琅的皮肤,立即渗出血来。
“放下宝剑,让他们退后!”黄越冷冷地命令施琅。
施琅连忙把手中宝剑扔了,令道:“肇琏,你们退后!黄兄弟,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刚才我已经说了,我们父子虽然反狗皇帝,但绝不会降清。朱由榔虽然杀了我父,但我不能让你杀他!”黄越道。
“哦,原来是这样,黄兄弟,误会了,我本来就是要降的。”施琅心里一松,原来黄越是这个目的啊,跟自己的目的一样吗不是。
“哼,我当然知道你是想降,但是,你主动投降,有护驾之功,要是被我劫持逼着降呢?”黄越悄悄说道。
“姓黄的,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施琅大怒,谁不知道护驾之功大于天?被逼投降那功劳可就大打折扣了。
“为什么这么对你?你刚才是怎么对我的?你为什么羞辱我,连带着羞辱亡父?”
“姓黄的,就算被逼而降,陛下也不会亏待于我,你能得到好?要不你放下匕首,全我个护驾之功,将来我会罩着你,如何?”
“少废话!走,往那条船上去!”
黄越用上用力,施琅吃痛,急步按他说的,沿着早就搭好的木板,往明船上去。
施肇琏见从兄被制,尽管自己这边有强兵劲弩,但也不敢稍动。固然可以一击杀死黄越,但他临死拼命一击,从兄也不能活命。
投鼠忌器,所以眼睁睁看着黄越押着施琅往明船上走去。
朱由榔见状大喜,心想:“我特么脑子不够使了,谁能告诉我,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朱由榔,我把施琅交给你,有他在,你尽可脱身了。我这么做,只想说明,我父子反你,那是兄弟阋于墙,当外侮来临时,我父子决不做民族罪人。你当初判我父通敌,我要告诉你,你错了!还有,你是个好皇帝,大明不能没有你,希望你记住刚才说的话,善待天下百姓,还我大明强盛!”
说完,黄越将施琅往前一推,反手将匕首放到脖子上,大叫一声:“我黄氏父子不是民族罪人!”
说完,用力一拉,鲜血狂喷,立死当场!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马当成活马医
黄越一死,有人感到不解,有人感到欣慰,还有人感觉气愤,还有感到恐惧。
感到不解的是朱由榔:“我靠,我是你的杀父仇人啊,你这是干吗?仇将恩报?还是太过看重通敌之名?为证清白不惜一死,看来好名之心害死人啊。”
而吴炳和黄宗羲则是感到欣慰:“看看,这就是读书人的气节!没给读书人丢脸啊。”
感到气愤的是施琅:“玛德,老子好好的护驾之功泡汤了!姓黄的,你死就死吧,为啥还要拉我垫背?真特么晦气!”
感到恐惧的,自然就是徐贵相,他看清楚了,施琅被制,形势马上就会逆转,自己这些海盗,怕是难以活命。
于是,他悄悄往后溜去。
“站住!来人,把这些海盗全部拿下!”
他刚一动,就被施肇序用刀给逼住了,随之,他的手下也纷纷被制住。
……
“那个,太冲,黄越还有无近支亲人?”朱由榔尽管有些不解,但人家黄越临死之前把施琅给制住,总算还是有功于已。人都死了,也别计较谁是谁非了,看看能不能照料一下他的后人吧。
黄宗羲办过黄日章的案子,对黄家的情况应该很熟悉。
“陛下,黄越有个姐姐,已经出嫁,这回没有波及;另外,还有两个叔叔,在广州经商。”黄宗羲回道。
“将他好好安葬吧。另外,在他两个叔叔那里给他过继个孩子,继承他的香火。这些事,你悄悄办了。”
“臣遵旨。”
朱由榔回过头来,转向被林洪用剑逼住的施琅,文金过来把他手里的手榴弹抢过去。
“施琅,降不降?朕也不想多废话,该说的不该说的朕都说了,你若不降,咱就一块死。”
“陛下,罪将本就是要降的啊。”施琅带着哭音跪下:“陛下,您看!”
说着,施琅把头上的顶子摘下来,用力一撇,扔到海里,用手一扯,那条辫子就给扯了下来。
原来,那是条假辫子。
“陛下,罪将来之前就已经打算要降了,你看辫子都铰了。”
“哦?这么说,你是来救驾的?”
“是,罪将确实是来救驾的。只不过,罪将确实有点小私心,想看看陛下是不是明君。刚才听陛下一席话,罪将感到热血沸腾,决意跟着陛下建立不世之功,就像陛下说的,在中华民族即将迎来腾飞的时刻,施琅不能缺席。”
“那你刚才拔剑干什么?”
“罪将是想下令全部割辫子,谁想到黄越这个傻蛋,竟以为罪将下令攻击陛下,真是个傻蛋,死了活该!”
施琅大骂黄越。
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朱由榔、吴炳和黄宗羲都不信,怎么,早就打着归降之心?原因是什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来归降吧?
“说说,为什么?”朱由榔问道。
“回陛下,确实跟陛下说的一样,王大人联系过罪将,罪将当时糊涂,确实对陛下的能力产生过怀疑,所以,迟迟没下决心。一个月前,我对叔叔说,别看明军已经被围在漳州,但漳州南面临海,若明军水师从海澄登岸,漳州之围立解。叔叔就跑去跟郑芝龙说了,却不想郑芝龙竟然下令把我叔叔给斩了,说是惑乱军心。同时命他的部将曾德来抢兵权。无奈,罪将杀了曾德,反出泉州,带领一万亲信手下来到金门潜藏,想送给陛下一份见面礼。后来手下的探子来报,说陛下在海上遇到风暴,下落不明,臣算出陛下将会在东山岛附近出现,就连夜启程,赶来救驾。”
“没想到,没想到,罪将一番心血,竟然被黄越这个傻蛋给搅和了。”施琅提起黄越,仍是愤愤不已。
他这番话不知是真是假,但从他提到的这几个名字来看,应该不假。尤其是曾德,历史上确实是他给杀的,不过,那是在郑成功手下,而不是在郑芝龙手下。
莫非,自己的穿越,让曾德提前死了?
“好!既然你真心归降,朕决不食言。施爱卿,朕封你为大明水师右都督,东海水师总督,奉天翊运靖海伯。施肇琏、施肇序分别为东海水师左右前锋,领总兵衔。”
“臣领旨,万岁万岁万万岁!”施琅大喜,被黄越一搅自己本来已经失望,没想到陛下这么大方,给的馅饼真够大的。
要知道,林察虽是左都督,但却没有封爵。
而且,还独掌一军,东海水师总督?这是把东海给自己经营了?
施琅谢过恩后,命两个从弟过来拜见,然后下令全军割辫易服,并把自己的指挥船让了出来。
朱由榔、吴炳、黄宗羲、医护队以及没死的侍卫上了新船,死难的侍卫另有船只载运。
朱由榔给自己的新座船取了个名,叫“龙升号”,明面上的意思是臣龙升空,暗里的意思则是在此获得重生。
……
“皇上,白将军伤口太大,臣妾无法医治,怎么办啊?”刚消停下来,邢小枣就急匆匆闯进朱由榔居住的舱室,着急地说道。
“哦?走,看看去。”朱由榔经她一提醒,才忽然想起来,白兴还在垂危之中呢,连忙过去查看。
后边一间客舱,白兴只着一件小衣,光着身子昏睡在床上,脸色白得吓人,那是失血过多的缘故。两名女护兵在旁边看护,那名圆脸的护兵边给他擦拭伤口不停渗出的血,边抹眼泪。
朱由榔一看白兴的伤口,足有一尺多长,伤口处白肉翻着,能清楚地看到肠子的蠕动。
“不行,必须立即手术。”
朱由榔知道,如果不给他把肚子缝起来,这家伙很快就会死。
做手术只有自己前世学过一点,不是很精通。但也只有自己会做,邢小枣她们估计听都没听过。
朱由榔再不犹豫,立即命令邢小枣找来一枚缝衣针,一段麻绳,用烧酒把自己双手、缝衣针和麻绳全消了毒。
朱由榔用手在白兴肚里把肠子拿出来,想看看沾没沾上土,结果却是一点杂质都没有发现。
得了,别管有菌无菌了,就这样缝上吧,这家伙如果命大,或许能拣回一条命。
三下五除二缝合好,敷上药,又开了几副补血去火的方子,才离开舱室。
医国高手
第一百九十五章 吵成一团
皇上在海上遇险的事,林察第一时间派出人四下寻找,同时给姑父陈子壮秘密送了个信。
陈子壮接信后大惊,顾不得思考林察的用心,立即找到内阁,把信瞿式耜看了。
瞿式耜同样大惊失色,连忙将吕大器、杨乔然、陈邦彦找来,共同商量对策。
吕大器、杨乔然、陈邦彦听到皇上遇险的消息,同样都是面如士色,尤其陈邦彦,跟皇上感情最深,一听皇上遇到了台风,如今生死不知,登时泪如雨下,哽咽着说道:“陛下,陛下,陛下啊……。”
他老是陛下陛下的喊,却没说出别的来。他不敢说,也不想说。虽说海上遇到台风,基本就是九死一生,但毕竟还没有找到船只,也没有找到失踪的任何人,还有一丝希望。
“别哭了!令斌,陛下遇险,在座的人无不着急万分,咱们作为内阁大臣,不能乱了方寸。你冷静冷静,有些大事必须好好商量一下。”瞿式耜说道。
“林察该死!为何他的船队没事,只有皇上的座船出了事?这里面肯定有阴谋,应该立即将林察锁拿查办!”陈邦彦擦了一把眼泪,怒视着陈子壮。
陈子壮起身道:“令斌,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先别激动。我陈集生把话先撂到这里,如果有不忍言之事发生,无论林察有无责任,我陈集生一定将他绑来杀了,我陈集生也会以死谢罪!”
“好了,先别谈追究责任的事了,先说说几件急办的大事。”瞿式耜制止住了陈邦彦和陈子壮的争吵。
接下来说了几件事,第一是严格保密,以免造成人心不稳,尤其要瞒住后宫,皇后有身孕在身,受不得惊吓,千万不能让她知晓。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大家都没有表示反对。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瞒是瞒不住的,这个消息早晚会满城皆知,只是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第二件是密令张家玉、焦琏收缩部队,严防清兵拿此事做文章
第三件是令马吉翔、陈仕豪加强广州城戒备,对传谣、信谣者严惩不贷
第四件是谕令各部官员,照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