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燧发枪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精度,使用方便,而且成本较低,便于大量生产。
不过,朱由榔并不打算研发燧发枪,因为燧发枪虽然厉害,但连续发射的间隔太长,对付快速机动的骑兵还是杀伤力太小。
你想啊,你打完一枪,有可能给敌人造成杀伤,但你还在忙活填充火药时,人家骑兵就到你跟前了,一刀下去,你就玩完了,还发射个屁啊。
对付清兵必须用火器。
燧发枪不行,必须研发出来能发射子弹的钢枪。
地雷和手榴弹的出现,让防御战和伏击战变得容易了一些,但如果用于进攻,确是有所不足。如果大明解放军全部装备上钢枪,别说清兵,就是打遍全球,都不成问题了。
钢枪的制造不是那么容易,原理很简单,但其中还需要很多数理化的理论和技术。比如弹簧、螺丝、炼钢、炼铜、车床等等,这些都要一步步来。
有了哈提斯和焦泥这两个洋鬼子就够了,自己只要把钢枪的原理告诉他们,相信他们早晚有一天会造出钢枪的。
朱由榔下旨成立科研所,隶属军器营。
科研所设所长一人,从六品,由与两人有过交集的李颙兼任,当然李颙暂时不到任就职。副所长若干,哈提斯和焦泥两人都被封为科研所副所长,享受正七品待遇。
成了大明的官员,让哈提斯和焦泥二人欣喜若狂,而且,皇帝不但给他们赐了宅子,还答应让他二人的妻子来广州居住,可以给她们大明子民的待遇。
哈提斯是做茶叶和陶瓷生意的。中国的这两样东西运回国内,就是巨额利润。可是由于大明闭关锁国的原因,他们的贸易不是很顺利,货物还难弄到手,即便弄到手,也是通过多少道贩子的手之后,利润大幅度缩水不说,还遭受各种刁难和盘剥。
现在好了,有了大明官员这层保护,就意味着他们的生意会好做很多,家族的钱财就会滚滚而来。
所以他很高兴。所以他立即写信给他在福州的弟弟,告诉他自己当官的事情,生意的事自己是顾不上了,只好让他的弟弟去做,好在他弟弟也是熟手。并让他弟弟回国后将家眷接来,将书店里的书都买回来,看到有特长的工人,也可以招来。
而焦泥更是高兴,本就穷困潦倒,在国内都混不下去了,没想到来到大明碰碰运气,竟然撞了狗屎运,当上了官,吃上了俸禄,以后不用再在海上漂泊了,生活稳定又有体面,能不高兴?
朱由榔用两顶七品的官帽就收买到了两个科技人才,更是觉得大赚特赚,心里直笑两个洋鬼子太特么傻:“七品官很大么?芝麻大小好不好?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你赚我赚大家赚,焦泥赚的是个人命运,哈提斯赚的是家族命运,朱由榔赚的是国运。
反正,三个人都高兴,都觉得自己赚了。
还有一件事,让朱由榔感到非常高兴。
后世有一部小说中说外国人不会下跪,说什么外国人的膝关节不会打弯。如今他算知道了,那纯粹是胡说,如果有那种说法,也是狡滑的外国人因为不愿意行中国跪拜礼找的说辞。
这不,朱由榔下旨封哈提斯和焦泥为科研所副所长之后,两人跪下就磕头,可能是过于激动,也可能不懂礼数,反正头磕起来没个完。
“尊敬的皇帝陛下,你的臣子愿意竭诚为您效劳!”两个人的汉语说得也不错,就是有点直嗓,听起来难受。
事实证明,外国人不但膝关节会打弯,而且头磕得还溜,比中国人一点都不差。
舌头不会打弯倒可能是真的。
……
第一百二十一章 这个女人不寻常
黄宗羲走后,朱由榔看了看天色,该去给母后请安了,忙起身往寿宁宫去。
来到寿宁宫外,朱由榔远远听到宫里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仔细一听,是太后的声音,夹杂着还有其他女人的笑声。
“不知是哪家大臣的妻子来了?王畅可不会逗笑。”朱由榔心道。
“皇上驾到!”赵林见皇上到来,连忙高声喊道。
朱由榔就听宫内一阵环佩叮咚,进宫一看,太后坐在正座,皇后王畅在其下手相陪,东西两侧跪满了人,除了宫女,果然有两名盛装女人跪在西边地上,头伏得很低,看不清模样,应该是没有见过的。
“儿臣给母后请安!”朱由榔单膝跪地,给马太后请安。
“快起来,我儿累了一天了,给娘还闹这些虚礼做什么?”太后见到儿子进来,喜得眉花眼笑,忙招手让朱由榔起身。
朱由榔走过去,坐到王畅的座位上,王畅则含笑退后一步,李洪见状忙令小太监搬来一个锦墩,放到皇上身侧,王畅坐下。
“你们也都平身吧。”太后见儿子坐下,也令跪着的人都平身。
“谢太后!”
宫女和那两位妇人也都跟着起身,那两位妇人低头而立。
“母后,怎么这么高兴啊?”朱由榔抓住母亲的手,笑着问道。
“这不,李元帅的夫人和老兴平伯夫人进宫来跟娘说话解闷,刚才老兴平伯夫人给娘讲了一个笑话,很好笑,娘给你讲讲,你也笑一笑,忙了一天了,也松泛泛。”
“娘听着好,定是好的。”
“说有一个好虚荣的人,出门时遇到达官显贵路过,就避在一边。同行的人问他为什么这样做,他说:‘那是我的亲戚。’这样多次,每次他都这样,同行的人都觉得讨厌。后来,忽然路上遇到一个乞丐,同行的人就仿效他的做法,也躲避到旁边,说:‘那个乞丐是我的亲戚。’爱虚荣的人就问:‘你怎么有这样的穷亲戚?’同行的人说:‘因为凡是好的,都被你认去了。’”
“哈哈哈……,真是好笑!”朱由榔放声大笑。
他一笑,太后、皇后、那两名妇人大家伙都跟着笑,太后笑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边笑还边说:“哎哟,可笑死我了,笑得我肚子疼”。
“切!娘,有这么可笑吗?”朱由榔心道。
其实,他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只不过是为了凑趣,为了逗老娘开心而已。
笑过之后,朱由榔把脸转向那两名妇人:“哪位是老兴平伯夫人?”
“臣妾邢氏见过皇上。”
两位妇人中,年长的那位,带着诰命头饰,低着头不言语。年轻的一位身上的穿戴虽然也很华贵,但没有着朝衣。
奇怪的是,素衣的年轻妇人却是站在着诰命服饰的年长妇人上首。
按朱由榔的想法,年长的那位应该是邢氏,而年轻一点的,差不多是李成栋的夫人齐氏。
却不想他一问,年轻的那位往前走了一步,跪倒磕头见礼。
啊?这位就是给杀人如麻的李自成戴了绿帽的邢氏?!这么年轻?看着也就是二十多岁,不到三十岁,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邢氏夫人吗?
“既是老兴平伯夫人,为何着常服?”朱由榔问道。
“臣夫爵位是弘光帝封的,臣妾不敢炫耀。”邢氏答道。
噢,原来如此。
兴平伯是高杰的封号,是南明皇帝朱由崧封的,高杰死后,由其子高元爵袭了封号,所以邢氏自称老兴平伯夫人。不过,后来他们降清了,这爵位其实就算没有了。
如今把这个爵号说出来,也就是表示一下曾经是大明臣子的意思吧,而且,就算没降清那一节,弘光封的爵号永历皇帝认不认还是未知,邢氏她哪敢着命妇服装进宫?
那这么说来,这位年轻的妇人真是邢氏了?
按历史记载,邢氏于崇祯七年跟高杰私通,背叛李自成降了朝廷,距今已经有十二年了,如果按不到三十这个年龄倒推,她当时也就十五六岁,不到十八岁?
倒是有这个可能。
李自成当时还不是闯王,但已是农民军仅次于高迎祥的二号人物。她敢跟高杰私通,率军投降朝廷,排除其它原因,年轻小应该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年龄小,胆子大,跟高杰情奸耳热,什么事做不出来?若是年纪大一些,顾虑多了,她未必敢跟高杰私通,也未必敢背叛丈夫。
后世有人曾经对她有过许多描述,说她长得漂亮,颇有机谋,还说她之所以背叛李自成,是因为李自成因为军务繁忙,没空搭理她,而她又难耐寂寞,而高杰就是个淫贼,所以两人才勾搭成奸。
反正没有好话。
朱由榔当然也很好奇,真想问一问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成栋原是高杰的部将,弘光政权倒台之后,他带着邢氏和她的儿子高元爵降清。朱由榔派人去松江接李成栋的家人,没想到这位也跟着来了,想来应该她是一直跟李成栋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如此说起来,李成栋也是这位邢氏夫人的粉丝。
朱由榔看着跪伏在地的邢氏,思绪连绵,一时没有说话。
殿里众人不知为何皇上盯着邢氏不说话,也都没人敢言语,心里转着各种心思,当然龌龊的心思多一些。
然而,朱由榔一开口说话,心里转龌龊心思的立时就停了。
“嗯,兴平伯的爵号不要用了。为人须知进退,李元帅乃朕之心腹大将,你应尊重李夫人才是,怎可僭越?”朱由榔想到邢氏的历史,冷冷的开口训斥道。
“是,贱妾知错了。”邢氏磕了个头,连忙答道。
“臣妾”改“贱妾”,但声音听着一点也不慌乱,好像这个结果是她预料之中的。
“臣妾有话要奏,请皇上允准。”李成栋的夫人齐氏低着头上前福了一福,说道。
“讲。”
“臣妾夫君向来敬重老兴平伯……,不,高将军,也敬重夫人,故而臣妾不敢居于夫人之前。全是臣妾的错,不怪夫人。”齐氏小声回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这个邢氏真是不寻常。
第一百二十二章 禁军有人要反
“齐氏真是个死心眼,我特么都说了不行,你还这么替邢氏洗白,难道我的话不作数?”朱由榔心道。
“不忘故主,其心可嘉。不过,礼不可废,以后人前不可为此。”朱由榔敲打了一句。
这话都出来了,不忘故主?指的是哪个故主?是高杰还是清廷?
齐氏吓得一哆嗦:“哎哟娘哎,可别给老爷惹祸呀,这位皇帝可真不好惹,一句话都不容别人反对。”
“臣妾不敢,不,不,臣妾遵旨!”齐氏赶紧放下矜持,跪倒在地,语无伦次地说道。
“切!这就吓尿了?真是上不得台面。”邢氏跟齐氏关系不错,但也看不惯她这种胆小怕事的性格。
“都平身吧,朕也没有别的意思。李元帅在外浴血奋战,朕只是不希望他的家人没有脸面而已。”朱由榔一抬手,命二人起身。
“皇上,贱妾有军国大事欲密膝造陈,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氏起身站到一边,而邢氏却没有立即起身,仍是跪在地上,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军国大事?还密膝造陈?你一介妇人有什么军国大事可奏?”朱由榔先是一惊,继而想到:“这个女人想干什么?进宫跟太后说说话,依她的身份都不配,还拉了个李成栋的夫人来。而且还一直等到朕来请安,她定是早有预谋。她想干什么?”
“既有军国大事,那就说说吧。”朱由榔冷冷地说道。
邢氏听皇上的语气冰冷,一点热度都没有,心里咯噔一下子:“我是不是太小瞧皇上了?他似乎并不感兴趣,或者他对我这种奏事的方式反感?不管了,能不能给爵儿谋个好出身,在此一举了。”
“皇上,贱妾确有军国大事要密奏,皇上如不信,等贱妾说出来,如有不实之言,请皇上治罪。”邢氏坚定地说道。
朱由榔见她语气坚决,好像不似作伪,心里想到她的身份,或许真有密事。在这里奏确实不大合适,太后和皇后都是不闻政事的,齐氏还有太监宫女人多嘴杂,邢氏小心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这里,对春兰说道:“如此,春兰,你暂将邢氏带到偏殿。”
……
“禁军有人要造反?”
朱由榔被邢氏带来的消息感到心惊。
禁军可是负责广州城四门及宫里的关防,或是有人产生异心,祸事可不小。
“是,禁军有个百户叫越保,现在千户王胜手下做事,这两人都曾经是先夫手下,越保还当过先夫亲兵。贱妾来广州后,越保来过府里几次。他有好几次说起,如今禁军训练很苦,枯燥乏味,清规戒律太多,一点不自由,没有过去舒服。有一次还试探贱妾,说夫人能文能武,在先夫这些手下之中威望甚高,如能联系旧部,振臂一呼,必能拉起一支队伍来,然后与李元帅内外呼应,必然……那什么建功立业,不比在人屋檐下受罪强?”邢氏低着头,仔细地将越保的话叙述一遍。
“你是如何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