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毫无阻滞地朗声背诵完毕。
朱由榔点点头,又看向老二朱慈炜“老二,你背一背。”
“是,父皇。”老二怯怯地把手指头塞进嘴里,眼睛偷瞄着老三,开始背诵“人之初,性本善。嗯,习相近,性相远,嗯,嗯……,下边不会了。”
朱由榔那个气啊,背了两句,错了一句不说,下边两句竟然不会了。
心道“也是,这么点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算了,别跟他计较了。”
“站到一边去!”朱由榔怒喝一声,吓得老二赶紧退到老三身后。
“老三,你来背。”朱由榔道。
“是,父皇。”朱慈烨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站起来,朗声背道“人之初,吃鸡蛋,有点腥,换米饭!狗不叫,拿块砖……。”
“住嘴,给老子跪下!”朱由榔一听大怒“这特么哪跟哪啊,你确定背的是三字经?”
老二是笨,这老三完全是捣蛋啊。
朱老三也是个胆子大的,被朱由榔怒喝一声,根本不害怕,不慌不忙地趴在地上。
“赵林,找手板来!”朱由榔大怒,要赵林找手板来要打朱慈烨。
他一发怒,宫里众人谁也不敢出声。
春兰和邢小枣则是吓得脸色煞白,生怕皇上一怒之下,会拿她俩出气。
皇上教训儿子,就算太后也不能管,这是规矩。
“打,打,坏三锅!”大人不出声,没想到刚才还在装乖的朱慧灵站出来,肉肉的小手指着朱慈烨,对朱由榔说道。
朱由榔正在气头上,看了一眼宝贝女儿,没理她。正好赵林拿来了手板,朱由榔举起手板就要打。
朱慈烨一点也没有躲的意思,不但不躲,反而把屁股往上一撅。
“打,打,打三锅!”朱慧灵跑过来,小肉手在朱老三屁股上打了两下。
“哈哈哈……,灵儿,你这个小皮妮子,凑什么热闹?”朱由榔还真下不去手,转念一想,老二是笨,这个老三存心捣蛋啊这是。
算了,打什么打啊,能把三字经攒成这样,也算是有才。
不过就是歪才。
所以,借着朱慧灵的捣乱,把手板扔到一边,伸手把朱慧灵抱了起来。
“灵儿,是不是忘了父皇了?刚才你看见父皇跑什么跑?”
朱慧灵身子往后挣了挣,点了点头。
“父皇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不过都在大船上呢,得等几天才能到。”
许是听到了好吃的,也许是想起了朱由榔的模样,也许是父女连心,反正朱慧灵听了朱由榔的这番话,不挣了,小脸往朱由榔脸上贴了贴,奶声奶气地说道“吃,糖!”
“好,吃糖,父皇给你买糖了。”
说着话的当儿,朱由榔用余光一扫,见老大已经悄悄把老三给拉了起来。
……
。
第五十九章 试探
朱由榔的板子没有打下去,春兰和邢小枣皆长出一口气,二人对视一眼,互相递了个“好险”的眼神。
马太后见老大露了脸,而老二、老三吃了瘪,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见朱由榔去逗灵儿,借机放过了老二老三,连忙把老二、老三叫到跟前,摸着二人的头笑道“可怜见的,这么小的人儿,哪记得住那么多字,是吧?能记住吃鸡蛋、换米饭就挺好,饿不着了,是不是?”
这几句话倒是没什么,可接下来的话,就不大中听了。
“哪能都跟你大哥似的那么聪明呢,是吧?”
朱由榔听了直翻白眼,心道“老太太,您偏心也不能这么偏心吧?太明显了好不?”
抱着灵儿,朱由榔眼睛看向陈皎茜“老四呢?”
“在臣妾宫里呢,本来想抱过来一块给太后请安的,午后有点风,怕他着了凉,就没抱过来。”陈皎茜笑着回道。
“你这当娘的也真是心大,孩子哭了咋办?快回去,朕忙完了去看看长啥样。”朱由榔看着这位刚刚十八岁的年轻母亲,心道“这么年轻就成了孩他娘了,放到后世,这还是个孩子呢。”
“是,臣妾遵旨。”陈皎茜闻言脸上一红,福了福,退了出去。
“咦,这孩子怎么还脸红了?”朱由榔心道。
朱由榔看了看三个儿子,都垂手站在一边,老大老二非常规矩,老三的手却是一直不老实,不时抬起来动动耳朵,摸摸脸啥的。
心道“还是不要拘了孩子的天性吧,这么小的人,老大都快成小老头了,这哪行?”
想到这里,对三个儿子说道“行了,别在这里守规矩了,去院子里玩吧。玩就好好玩,读书就好好读书,听到没有?”
“是,儿子们知道了。”老大规规矩矩回了一句,带着两个弟弟去院子里玩了。
灵儿见三个哥哥出去了,扭着小身子往外挣,朱由榔放下她来,小妮子迈着小腿,一蹦一跳地跟着三个哥哥去院子里玩去了。
朱由榔笑眯眯地看着四个孩子出去,回头对太后道“母后,儿子刚回京,身上有些乏了,去储秀宫看看老四,儿子想好好歇一歇。”
“快去吧,先去洗一洗歇着吧,老四明日看也不要紧。”马太后一听儿子这话,感到心疼了,赶紧往外赶他。
“是,儿子去了。”朱由榔站起身来,微一躬身,退出慈宁宫,径往储秀宫而去。
来到储秀宫,陈皎茜欢天喜地地接着,见过礼之后,让豆蔻把老四朱慈炅抱出来。
朱由榔一看,襁褓里的朱老四已经退去了胎毛,小脸已经现出红润了,睁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
看着倒是不大发,眉眼间跟陈皎茜有些像。
“皇上,您看他多乖啊,刚才还哭呢,皇上一来就不哭不闹了,可见父子天性,炅儿跟您近着呢。”陈皎茜乐滋滋地说道。
“说这么邪乎,他一个小娃娃懂什么?”朱由榔白了陈皎茜一眼,伸出一个手指头,点了点老四的脸蛋。
可也怪了,他一点,朱老四竟然咧开嘴笑了,嘴里还发出奶声奶气的叫声,俩手上下拨拉,显然高兴了。
“咋样?皇上,臣妾没说错吧?”陈皎茜见儿子这么争气,笑得花枝乱颤,对朱由榔说道。
“嘿,臭小子,第一次见爹的面就这么高兴,莫非真是父子有心灵感应?”朱由榔见了老四这番光景,也乐坏了,爱极了,若不是有抱孙不抱子的规矩,他真想抱起儿子很很亲上一口。
逗了一会儿,陈皎茜让豆蔻把朱老四抱下去,把太监宫女都撵出去,只留熟水一人伺候,拉着朱由榔的手走到榻前。
“干吗啊你?大白天的!”朱由榔吓了一跳,心说这孩子不会是想白日宣淫吧?
“皇上,知道你今晚会去坤宁宫,可茜儿想你了,想得真是望眼欲穿。以后你就忙起来,茜儿还不知道啥时难侍寝呢,就让茜儿截个胡吧。”陈皎茜哀哀求道,脸上春腮桃红,眼里的情义浓得都快流出来了,显然她这块地已经旱了很久,很希望得到春风雨露了。
嘿,打麻将术语用到这里了!
朱由榔跟董琼英虽然天天在一起,却是没有做禽兽之事,一个多月下来,自是已经箭在弦上,再被陈皎茜诱惑,火一下子被点着了。
也是怪了,本已感觉非常疲惫的身子,火一着起来,竟也不累了,不但不累,还特么的特别龙生虎猛。
直到大战结束,朱由榔才感觉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趴在榻上一动都不想动。
陈皎茜知道他的习惯,清理完毕,开始给他轻轻按捏。
朱由榔又乏又累,在陈皎茜温柔的按摩中沉沉睡着了。
一觉醒来时,天已擦黑。
朱由榔感觉疲累尽去,神志清明了,闭着眼跟陈皎茜说话。
“茜儿,生产的时候疼吗?”
“怎么不疼呢?皇上,茜儿当时真是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现在想想就怕。”
“生孩子对女人来说就是鬼门关,好在母子平安。你现在明白朕为何不想早早让你生产了吧?”
“是,茜儿已经明白皇上的深意了,皇上是真疼茜儿,茜儿感到很是幸福。”
“炅儿出生之后,听说你爹高兴坏了?”
“可不嘛,爹爹本来就疼茜儿,得知茜儿顺利产下一子,自是非常高兴。不过呢,他这人不懂得低调,非要欢宴三天,茜儿听说了,忙叫人给制止了。”
“为何要制止?这是大喜事呀。”
“皇上,茜儿得你疼爱,已经非常知足了,不能给皇上添乱。我大哥还好一些,稳重,想的长远,而我爹和我二哥都不是很有心机的,若被有心人撺掇,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茜儿,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有朕护着,能惹出什么麻烦?”
“皇上,人啊就怕不知足,既得陇复望蜀的事还少了?像我爹和我二哥这样的人,就应该时不时地泼一泼凉水,否则,他俩很容易得意忘形。也许是茜儿想的太多,但未雨绸缪总不算错吧。”
……
。
第六十章 细思极恐
陈皎茜的回答,让朱由榔半信半疑。
陈家人的主心骨是陈皎茜,只要她不做非分之想,别人是不可能做出格的事的。
陈际泰、陈仲武性格张扬,不懂得低调做人,这是他们的性格弱点,同时也是优点。
优点就是张开嘴,一眼能看到杌子。
也就是这个原因,朱由榔从来没有把他俩当做心头之患。
而陈皎茜不同,她若是生了别样心思,依她的性格和聪明劲,宫里宫外一配合,真就能给自己添点麻烦。
今日她敢截皇后的胡,就是不知是真心情动,饥渴难忍,还是有意为之?是在向宫里众人宣示自己得宠吗?
“且行且观察吧,反正谁要是敢在子嗣之事上做文章,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老子就把她家连根拔掉。”朱由榔心道。
他实在是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女人,可宫斗剧看多了,疑心就重。
宫斗那么惨烈,作为一国之主的自己,不保持定性,是要酿成大祸的。
当然,谁要是有别的想法,那第一关就得先过他这一关。
“我这一关么,可不好过。”朱由榔心道。
朱由榔起床,陈皎茜和熟水伺候着给他穿好衣服,擦了把脸,就往坤宁宫去了。
陈皎茜送走皇上回到宫内,一屁股坐到榻上,用手轻轻拭了拭额角的汗,心道:“都是爹爹太张扬了,皇上起疑心了。刚才那几句话看似和风细雨,实则杀气腾腾。爹啊,你还是低调些吧,这位爷可不好糊弄。”
……
来到坤宁宫,宫里已经掌起了灯烛,王畅早已经脱下宫装,换上了便服。
“皇上,还没用膳吧?”王畅接着,亲自伺候着宽去衣裳,柔声问道。
“嗯,传膳。”朱由榔确实饿了,随口吩咐一声。
王畅冲坤宁宫大太监王义挥了挥手,王义下去了。
不一会儿,御膳房太监整上一桌席面来。
朱由榔一看,嚯,韭菜炒鸡蛋,枸杞炖排骨,蒜爆羊肉,红烧黄鳝,全是壮阳的。
这是拿老子当种马了咋的?
朱由榔一看这些菜,对王畅说道:“这些菜都是你安排的?”
“嘿嘿,皇上,臣妾知道茜儿那小妮子不会放过您,这不,臣妾想给您补补,别亏空了。”王畅不好意思地笑道。
“哈哈哈——,你呀,亏空这词用到这儿了。”朱由榔大笑。
得了,吃吧,反正今晚还得努力耕耘,补就补吧。
用过膳,朱由榔站起来走到院子里,王畅陪着,夫妻二人边散步边消食。
“皇上,今日老三把你气着了?”王畅关切地问道。
“没有,朕怎么会跟个娃娃生真气呢。”朱由榔回道。
“是啊,臣妾真怕您的板子打下去,细皮嫩肉的,真打坏了可怎么办?您是没见着,春兰和小枣脸色煞白煞白的。老三别看皮的很,其实非常聪明。前几日臣妾让他背书,《三字经》还背的有模有样的,今日竟当着皇上的面攒成那样,臣妾看哪,他就是想逗皇上开心呢。”王畅笑道。
“哦,还有这事?这小子,人不大鬼不小哩。”朱由榔不由一愕,随即笑了:“能想到以此娱亲,也算有孝心。”
“是啊,才四岁的孩子,你说他怎么有那么多心眼呢?”王畅笑道。
“嘿,这小子捣蛋呗。以后啊,你得多管管,这样的孩子,管好了是人材,管不好可就是祸害。”朱由榔道。
“是,臣妾一定好好管教。”王畅应道。
朱由榔细细琢磨王畅的话,感觉话里有话,越是琢磨,越是感觉意味无穷。
她,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什么。
“玛蛋,没儿子想儿子,儿子多了也是麻烦啊。宫里这些女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朱由榔不由地在心里发起了感慨。
当夜,朱由榔自是宿在坤宁宫。
王畅比较丰腴,陈皎茜比较瘦小,环肥燕瘦,各有妙处,其中分别,自不必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