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国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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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国高手-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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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脸上的疤痕是他自己所刺。崇祯十六年,张献忠攻克衡州,招纳地方贤能。因久闻王夫之贤名,想召他为已效力,但王夫之不肯。于是张献忠就把王夫之的父亲王朝聘拘起,意图逼迫王夫之就范,王夫之就自伤面颊,表达了自己不愿出山的强烈意愿。张献忠无奈,只好放回王朝聘。
    历史上,王夫之确实投了永历朝,也当了行人司行人,不过,那是永历元年四月份的事,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早了四个月。
    难道是自己的小翅膀,改变了历史的发展进程?还是知道我急需贤士辅佐,上天破例给派来的?
    嘿嘿,既然来了,那就得给朕出把子力吧,这么一位大贤,竟当了朕的邮差,真特么扯!
    “令斌,拟旨,王夫之甘冒矢石,孤身而入险地,使三水大军悬崖勒马,功不可没。且德才素著,朕早有所闻。着加封侍讲学士衔,随侍朕之左右。”
    啊?连升八级?这可是闻所未闻啊。
    不但陈邦彦感到不可思议,就连王夫之本人也觉得幸福来得太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太大了吧?!
    “臣不敢奉旨!皇上,王夫之虽有功,但其面貌不正,怎可立于朝堂?更何况陪侍圣驾左右?”陈邦彦躬身抗议。
    “皇上,臣亦不敢奉旨。三水大军能够悬崖勒马,全赖皇上恩泽,臣不敢居功。无功而升赏官职,且升赏太快,恐给小人开幸进之门,请皇上三思。”王夫之也连忙说道。
    “九州生气恃风雷,那个,不拘一格降人材。如今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而朝廷人才奇缺,朕心里急呀。朕不会以貌取人,重内在而轻外表,这是朕的用人原则。朝堂之上纵然全是面相威严、腹内草包的国字脸,于天下何益?而且而农不是天生丑陋,他脸上的疤痕是他不愿以身事贼之铁证,朕破格提拔他,正是为心向大明之士树立之典范。令斌,能理解朕之苦心否?”朱由榔说道。
    “差点闹个乌龙。”朱由榔暗暗擦了把汗。
    他原想装装牛叉,吟一首人家龚自珍的诗,话到嘴边才想起,龚自珍那首诗,原意是劝朝廷不拘一格选拔人才的,但第二和第三句明显是文不对题,所以,话到嘴边,就只吟了第一句和第四句。
    龚自珍的原诗是《己亥杂诗·其二百二十》:
    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其中“万马齐暗究可哀”,是说朝野臣民噤口不言终究是一种悲哀,而“我劝天公重抖擞”,是说我奉劝皇上能重新振作精神。
    现在哪有朝野臣民噤口不言?自己就是皇上,难道还要自己劝自己?
    “九州生气恃风雷,不拘一格降人材……”陈、王二人咀嚼着这两句诗,虽感觉诗意不连贯,而且语感不美,但中华大地风雷激荡、英雄辈出的情景,像一幅幅画作显现在眼前。
    不但如此,这两句诗是皇上对于当前以及未来形势的判断,也有一种博大的胸怀和强烈的自信传达了出来。
    不拘一格,不正是跟皇上不按规矩出牌的性子一脉相承吗?当前的形势确实是人才奇缺,局势动荡,又不能按部就班地开科取士,确实不能拘泥于成规,必须不拘一格降人材,才能适应当前形势发展的需要。
    以貌取人,格局也确实小了些。如果连王夫之这样面部有疤的人都能得到重用,天下人闻知,岂不是踊跃来投?
    皇上就不是格局小的人。
    “皇上有孟尝君用人之风,臣拜服,臣遵旨!”陈邦彦咂摸良久,终于服气了。
    “道理蕴藏于事物之中,而非事物蕴藏于道理之中,臣亦拜服。”王夫之从哲学的角度,解读了朱由榔的深意。
    王夫之这番话其实就是说,皇上没有用祖宗成法取士,是您根据当前形势而做出的用人原则的改变,这就是朴素的唯物主义。
    “物质决定意识嘛,这一点认识,你我君臣倒是不谋而合啊。”朱由榔回了一句。
    “幸好咱反应够快。”朱由榔看到二人的反应,又为自己的应对迅速感到得意。同时,又为得到一个唯物主义的秘书感到非常高兴。
    “物质决定意识?”王夫之闻言一愣,不由得又开始咂摸起来。
    ……
    尽管朱由榔没有把三水大战放在心上,但还是让张家玉派出斥候密切关注着三水的情况。
    尽管知道陈际泰不得不出死力而战,但他还是没有想到,三水之战,竟是非常惨烈,惨烈得超出了他的想像。

第六十三章 进退两难
    三水的城墙不如广州城墙高厚,高只有一丈五,宽约有六尺;而且,也许是南方一直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事的缘故,三水城竟然没有护城河。
    这样一座城池,随处可以作为突破点。
    二十八日当晚,李成栋率部包围了三水。
    李成栋留下五千人在广州以东,一来作为一种威慑,二来也防止出现意外,保证自己后路安全。
    进入南海以后,李成栋发现,百姓们早就逃光了,粮食财物也都席卷一空,根本没有找到自己所需的粮草。
    袁彭年告诉他,军粮只够三天了,而且箭支也不充足。也就是说,如果三天之内打不开三水城,那么他们必须退兵。
    李承胤也提醒他,林察的水军不见踪迹,可别被他抄了后路。
    对于这一点,李成栋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觉得自己的军队只要在陆上,就不怕任何人。林察断自己的后路?他得有这么大的胃口!弄不好,林察已经带着他的船队跑了呢。
    就算他去断自己的后路,只要猛攻三水,或能吸引广州兵出城增援,到时候只要歼灭这股子援兵,广州城就唾手可得了。假设朱由榔就是不派援兵,那也无妨,打下三水,东可威胁广州,西可窥视肇庆,到时可以择机而战,攻广州也好,取肇庆也罢,自己就有了战略主动权。
    而且,三水驻有一万五千大军,粮草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所以,打下三水好处多多,许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三天?时间足够了,我看有一天时间,就差不多。”李成栋望着夜色中的三水城,自信满满地对身后诸将道:“三水可没有广州那么高的城墙,也没有沙河阻拦,而且明军是什么尿性咱们又不是不知道,打得稍微狠一点,就都降了,何况陈际泰本身就是一个降将,哪有拼死之心?所以,打这样一座小城,不跟玩似的,一天还打不下来?告诉弟兄们,今晚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日给我狠狠地打,只要打下三水,许他们……大索三日。”
    他本想说的是“许他们屠城”这句话,话到嘴边,又想起朱由榔的警告,改成了“大索三日。”
    “副帅所言极是!”袁彭年和参将孙忠明等人都笑了起来,随声附和道。
    只有李承胤没有笑,他可不这么认为。广州城还要旦夕可下呢,结果呢,还不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永历皇帝就是能做到别人认为不能做到之事,这一回,看他能不能有什么妙招吧。
    不知怎么,李承胤内心深处竟对朱由榔很有期盼。
    ……
    次日辰正,李成栋一声令下,攻城开始。
    李成栋的帅帐设在南门外,清军的主攻方向就是南门。
    随着他一声令下,战鼓“咚咚咚”地敲了起来,清军嗷嗷叫着朝南门两侧的城墙扑去,同时,东、西、北三个方向的攻城行动同时展开。
    跟攻打广州城一样,清军一队人马攻到城下,先是射箭,精湛的射术使他们箭无虚发,明军虽有城墙掩护,但却被压制得不敢抬头,偶有零星的箭射下来,却是于事无补。
    见弓手压制住了城头的明军,另外一队人马抬着云梯涌了过去,把云梯往城墙上一架,往上爬去。
    李成栋见状,哈哈大笑:“哈哈哈……,这样的怂包兵也敢挡我去路?”
    笑声未落,城头上忽然现出一队手握火铳的明军,“呯呯呯”声音传来,爬上云梯的清兵纷纷中枪落地。
    火铳兵打完枪,急速退后,另有明军上来,往云梯上浇油、点火,云梯立即着起火来。
    “射箭!射箭!”孙忠明大声喊道。
    清兵的箭矢如蝗飞向城头,浇油烧云梯的明军纷纷中箭,倒了下去。
    不过,令李成栋想不到的是,这些明军倒下去之前,一定要烧了云梯,有一个士兵虽然胸口中箭,仍然顽强地把手里的火把扔向云梯。
    所有的云梯都烧着了,在菜油的作用下,火势凶猛,清兵再也攻不上去了。
    第一波试探性进攻结束了,清军付出的代价倒是不大,每架云梯前不过就是几十个清兵伤亡,而明军也有十几个士兵被射中。
    李成栋已经看明白,明军的策略就是:你箭术精湛吗不是,那你就射,我不跟你比这个,我就烧你的云梯,只要烧了云梯,你就算有天大本事,也不能一马跃进三水城。
    这个策略很笨,但很实用。
    还有,明军什么时候这么不怕死了?就算受了伤也要把云梯烧掉?
    “再攻!弓箭手集中射箭,覆盖云梯上部一丈范围,不让明军烧梯。”李成栋看明白了明军的策略,也想出了应对之策。
    孙忠明得令,再次发出攻城的命令。
    李成栋的应对之策很奏效,清兵的箭不再浪射,云梯搭上城头时,集中往梯头射去,不管有没有明军出现,反正就是射箭。
    明军非常顽强,也非常聪明,你不是集中云梯那一点吗,那我的火铳手和弓手分散开,躲在城墙垛口处射杀往上爬的清兵,同时盾牌手护住浇油、扔火把的士兵,在箭雨下仍然完成了烧梯任务。
    但是清兵射术非常精湛,稍有缝隙,就有箭支钻进来,伤亡也大了起来。
    “上!只要云梯不坏,就给我上!”李成栋发了狠,大声叫道。
    云梯虽然着火,但一时半刻是不会烧坏的。
    清兵纪律性很强,闻命护住头脸冒火往云梯上爬。
    这样一来,明军再也不能安然地躲在墙垛后面了,纷纷露出身形,向爬上梯子的清兵放铳、射箭,直到云梯被烧毁。这样一来,伤亡也就进一步扩大。
    ……
    不停歇地攻了一天,有几次险些攻上城头,都被明军给打退了。
    看天色已晚,李成栋下令停止攻击。
    回到帅帐,他非常沮丧,留下上千具尸体,却是没有丝毫进展,明日要是再这样打下去,士气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怎么办?进,还是退?

第六十四章 形势危急
    “父帅,不能再打了,撤兵吧。今日伤亡两千多士兵,现在咱们能战的兵不过六千,明日即使攻上城去,能战的兵估计也不会超过五千,而明军总兵力有一万五千人,就算伤亡几千,还有一万多人。看他们今日的抵抗意志,可一点都不弱,到时候咱们不一定能讨得了好。而且,父帅,林察的一万五千水军去了哪里,咱们一无所知,若真是被抄了后路,恐有不测之祸啊。”李承胤劝道。
    “是啊,副帅,卑职也感觉不妙,关键是粮草和箭支都不多了,损毁的兵器无法及时修复,撤吧。”袁彭年也赞同李承胤的提议。
    李成栋看向孙忠明,孙忠明道:“副帅,士兵们的士气也受到了影响。”
    李成栋闻言,长叹一声:“唉,真是不甘心啊。明军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战力了?真不明白,永历给他们到底许了什么,竟让陈际泰如此拼命?”
    “好吧,如今情势确实不利于再打下去,今日休整一晚,明日撤军。”李成栋接着说道。
    ……
    天有不测风云,月有阴晴圆缺。
    入夜之后,李成栋久久还未成眠。
    他在为日后的事发愁。
    自己带领两万大军入粤以来,开始阶段还算顺利,可自攻打广州,却是一点都不顺了。四天攻了两座城,损失三千人,而且粮草箭矢消耗殆尽,却是没有丝毫战绩可言。
    损兵折将无功而返,这显然是败了。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也就败了,可关键是朱由榔将义子大张旗鼓地放回,还割去了他的辫子,佟养甲会不会怀疑?博洛呢?朝廷会如何处置呢?
    朝廷是满人的朝廷,不是汉人的朝廷,对汉臣向来疑忌甚深,防范甚严。可以想见,自己如此败回,怕是得不了什么好去。
    投降永历?不是不可以,可他能成气候吗?胤儿倒是对他心存敬佩,看他行事,也算有些章法。这几天两军对垒,自己没讨到任何便宜,足见他的能力不同凡响。
    不过,就凭这些,就断定他能成就一番事业,还是言之过早啊。
    要不,回去之后,给佟养甲多送点礼,让他多给美言几句?
    可是,自己这一趟出来,也没多大油水啊。
    思来想去,愁肠百结。
    忽然,听到帐外风声猎猎,李成栋稍一愣神,猛地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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