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利索。”
王畅剪得非常认真,按照朱由榔的意思剪完,让人拿过铜镜让朱由榔看,朱由榔一看镜中的形象乐了,心道:“咋跟前清遗民似的?”
“不行不行,皇后,还是太长,你这么剪。”朱由榔让人取过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样子。
王畅比着图画画完,朱由榔再一看,嘿,还真不错。
“行了,就这样。”
重新洗了头,稍作整理,朱由榔往那里一站,马太后、王畅等均是眼前一亮。
“皇儿,你别说,这么一理,确实显得精神利索,比长发强多了。”太后赞道。
王畅没说什么,边将剪下来的头发找了个青囊伫起来,边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
“真舒服啊,浑身上下轻松。嗯,皇后的手巧。”朱由榔感觉太好了,感叹一句,回头看到王畅的目光,连忙赞了一句。
……
当晚,朱由榔宿在春兰处。
那日经李洪查证,皇后说的不错,确实是朱慈烨这小子太皮,衣服弄了洞。
朱由榔感觉错怪了春兰,今晚就犒劳犒劳她吧。
……
杨爱回到撷翠楼,想到今日朝堂的事,心中对朱由榔这位年轻皇帝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这是一位特立独行、不守陈规的皇帝,也是一位爱抬杠的皇帝。
想到朱由榔噎吴炳的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爱姐姐,笑什么呢?”寇湄问道。
“没什么。”杨爱回了句。
对于朝堂上的事,她是一个字都不会透露给寇湄,尽管二人是朋友。
这个分寸她是把握得住的。
“怪不得他要取消妓院,组建什么歌舞团呢,他这是要‘去腐生肌’?他究竟想要建立一个什么样的王朝呢?是一个与过去完全不同的朝代吗?他最终的追求是什么?”杨爱想得有些深了,也有些远了。
“头发这事若没了下梢,会不会影响他的威信呢?他怎么破局呢?”
杨爱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不想了,跟寇湄谈了一会儿诗书,也就睡下了。
次日上朝以后,杨爱一看,嘿,怎么跟昨日大不相同呢?顾炎武、黄宗羲、陈际泰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呢?他三个也是神情扭捏,这究是何故?
……
第二百三十五章 财政困境
杨爱仔细一看,却原来黄宗羲、顾炎武、陈际泰三人皆剪了长发,脑后空空,原来的官帽戴着有些大。
所以看起来怪怪的。
杨爱心道:“皇上的号召力还是很大的,三位大人虽然没说什么,却是用实际行动表达了对皇上的支持。”
至此,她放下心来。
“陛下驾到!”
正在这时,李洪不男不女的声音传来,众臣连忙跪迎。
“平身。哈哈哈……,太冲、雪松、忠勇伯,你们三个跟朕一样,都是剪了发的,看来吾道不孤啊。说说,感觉如何啊?”朱由榔坐到御座上之后,显然也看到了黄宗羲、顾炎武、陈际泰三人的变化,不由得哈哈大笑。
众臣一听此言,抬头往上一瞧,却见皇上也已剪了发,显得格外精神。
“回陛下,臣的感觉是‘剪断三千烦恼丝,无牵无挂自逍遥。’”黄宗羲答道。
“回陛下,‘脱冠剪头发,飞步遗踪尘’,韩退之公这句诗臣信矣!”顾炎武回道。
“回陛下,臣没有黄、顾两位大人那么矫情,就觉得天越来越热了,剪去长发,最起码不生虱子了。”陈际泰答道。
“哈哈哈?……。”朱由榔闻言哈哈大笑。
笑毕,又道:“朕也没有他二人那么矫情,感觉就一个字:爽!”
又看向吴炳等人,见他们脸色讪讪,道:“朕昨日给太后请安,说起剪发之事,太后道,说孝有小中大之分,小孝孝亲身,中孝孝亲心,大孝孝亲志。又说朕乃大孝之人,不必为些须小事耿耿于怀。于是,朕当着太后的面,剪了头发。”
“朕感觉很好。你们剪不剪自便,只是,天热之后,头上要生了虱子,可不要怪朕言之不预啊。”
吴炳等人闻言,皆是无语。
其实,朱由榔昨日剪发之后,李洪就令太监们全部剪了发。
宫里这么大的动静,朝野上下早就知知道了。
甚至朱由榔画的发型式样,也被有心人传了出去。
吴炳从心里是抵触的,坚决不剪,坚守自己的信念。
他没想到,今日朝堂之上,就已经有三位大臣响应了。
吴炳心里对皇上敢为人先的想法有抵触,但对他身体力行的作法,也是深深佩服。
他明白“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及“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的道理,剪发之风大概很快就会推行开来。
……
“陛下,臣有本奏。”陈邦彦出班奏道。
“准奏。”
“陛下,国库岁入只有三百万两,而支出却有八百万两之巨,仅兵饷一项就有五百万两,每年亏空五百万两,因有查抄贪官收入,如今存银不足七百万两,勉强尚能支撑。但眼看江南全境解放,有功将士要封赏,降兵俘虏要安置。另外,南直隶解放之后,是否迁都?宫室是否修缮?这些都是大开支。据臣估计,这一仗打下来,国库大概就见底了。如何行事,还请陛下指示机宜。”陈邦彦面带愁容地奏道。
财政问题这么蹙迫了么?朱由榔不禁皱起了眉头。
战争打的就是财政,打的就是后勤保障能力——这一点,作为穿越之人,朱由榔比朝臣们任何人的体会都深。
湟湟大明朝,若不是财政危机,凭闯逆、清奴是不可能被推翻的。
朱由榔一直以为国库充盈,没想到只余下七百万两了。
陈邦彦今日提起,朱由榔细一琢磨,觉得也是:“永历朝军队数量现在约有五十万,不打仗还好,一打仗,银子跟流水一样淌出去。这是支出的大头。而朝廷如今能收赋税的也只有两广、福建、云南、湖南数省,贵州虽在手里,却因人贫地瘠,收不上什么赋税来,能岁入三百万两不算少了。”
“这几个省份的工商业刚有些起色,却因战争的缘故,一直没有成气候,赋税也是了了。”
“江西战事还没有结束,若是满达海跟济尔哈朗一样能降,自然是好,若其不降,还不知道打多久,况且日后还要向江北用兵,没有银子,确实不好办。还有迁都、修缮宫殿等,也将要提上议事日程,这也要花大银子的。”
“怎么办呢?要不再抓几个贪官?或者再敲几个大户?”
一念至此,朱由榔在记忆中搜寻,却再也没有找出合适的人选来。
像丁魁楚、郑芝龙这等超级富户且有劣迹之人,确实难寻啊。
“国库不盈,确是大事。诸位爱卿,有何良策献来?”朱由榔百般无计,开口问道。
“陛下,可想办法让富绅大户乐输。将士在前方浴血奋战,他们在后方乐享平安,不出点血哪有那么好的事?”瞿式耜道。
“陛下,除起田公所言,也可加派兵饷。诚如起田公所言,百姓能有平安日子,皆赖圣上洪福、将士用命,加派兵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吕大器跟着说道。
“陛下,臣以为不可。乐输关键是一个‘乐’字,富绅大户们心黑着呢,别指望他们有天下为公之心,乐输不会湊多少银子。向百姓加派兵饷乃取祸之道,前朝殷鉴不远,不能不防。”黄宗羲反对道。
朱由榔对黄宗羲的说法比较赞成。
但这样一来,哪里去筹银子?如何解决财政问道呢?
“陛下,臣以为,不能仅在开源上想办法,还应着眼于节流。兵部是用银子大户,能否节省一些?一年五百万两,是不是太多了些?”杨乔然道。
“杨大人,兵部开支皆是必需的,一两银子也不能省。莫非你要陈某克扣兵饷或者赏银?”陈子壮一听就不干了,把眼一翻,一番难听的话就怼了过去。
“陈大人,杨某人可没说让你喝兵血,但是五百万两银子也太多了,省个几十万不成问题吧?”杨乔然不悦地说道。
“杨大人,兵部是开支大户,你工部少了?一年也得开支一百多万两吧?如今又无大的修缮工程,能用得了这么多银子?”
“陈大人,工部主要开支是军器营,火器生产需要多少铁、铜?一百多万两都是杨某紧了又紧之后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出头橼子
“不要吵了。朕需要你们提出解决良策,并不是要你们只提出问题而束手无策。若只提问题,朕要你们何用?!”
大臣们所献的开源节流之策,并不符合朱由榔的心意。
因为开支庞大,这些政策不可能解决大问题。
又被陈子壮与杨乔然吵得头疼,于是喝止了二人的争吵。
一听皇上语气不善,陈子壮与杨乔然乖乖住了嘴。
“可先,你一直没有说话,说说吧,有何良策?”朱由榔问吴炳道。
“回陛下,臣于户部之事不甚熟稔,所思之策也不过开源节流之老生常谈。不过,臣观陈尚书似有话说,陛下何不听听陈尚书的意见?”吴炳想不出好法子,只好把皮球踢给陈邦彦。
“真是个滑头!这是应和我刚才的话呢,陈邦彦若无良策,岂不就是只提问题而没有解决办法的庸吏了?”朱由榔心道。
他非常喜爱陈邦彦,觉得在这件事上,他一定没有什么好办法,若是有好办法,他能不说出来?
但吴炳既然点了名,朱由榔只好看向陈邦彦。
“回陛下,臣确实有解决财政窘境之良策,只怕陛下……不准,不敢冒奏。”陈邦彦躬下身子,把头伏得很低,有些迟疑地奏道。
“嗯?这货憋什么坏主意呢?不会是打我内库银的主意吧?不行,这可不行,我留着那批银子还有大用哩,不能挪作他用。”
想到这里,朱由榔道:“既知朕不准,那就别奏了。”
一下子把陈邦彦要奏的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陈邦彦打的确实是内库银的主意,本来准备了很多说辞,很多光明正大、不容皇上不出血的理由,结果给憋了回去。
陈邦彦憋得难受,差点憋出内伤来。
他明白,不让他奏,是因为皇上已经知道他想奏什么了。
“唉,皇上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财了,跟各位先皇一样一样的性子。”陈邦彦心道。
不过,尽管朱由榔不愿意拿内库银出来,陈邦彦也不是十分担心。
由于对皇上盲目的崇拜,他认为皇上一定会想出办法来,解决此事。
……
李定国接到飞鸽传书,立即召集众将商议去赣州城外清营出使之事。
李定国先将济尔哈朗投降之事说了,还没说招降满达海的事,马宝先发言了:“济尔哈朗倒是聪明,无路可走就请降,这不是个哈怂么?皇上封他侯爵,对他真是太好了。咱们南征北战、东讨西杀,立下多少功劳,也只是个伯爵……。”
“住口!背后谤君,你胆子太大了吧。”李定国不容他说完,怒喝一声。
马宝立即哑选阴阳怪气地问道。
“老白,你别血口喷人,额不是那个意思,你是想陷害额么?”马宝一听就急了,这话若是传出去,自己脑袋弄不好就会搬家。
“住嘴!公然议论皇上,你二人已犯欺君之罪。来人,把这两个货推出去,重责五十军棍!”李定国怒了,喝叫亲兵将马宝和白文选推出去行军法。
亲兵进来,接过令箭,将马宝、白文选推出去行刑。
“冤枉啊,大帅,冤枉啊……。”马宝大声叫冤。
他倒不是怕疼,怕的是“欺君之罪”落实。
“慢!大帅,且慢行刑,卑职有话要说。”李颙赶紧站起来说道。
“李大人,莫非你要替他二人求情么?”
“非也。卑职把话说完,大帅若以为卑职所言不妥,再行刑不迟。”
“那好,把马宝、白文选放开,先听听李大人怎么说。”
李定国吩咐道。
马宝与白文选都是他的嫡系,李定国深知二人非议皇上是什么罪名。所以,他想只要自己打了他们军棍,行了军法,皇上应该不会再追究了。
这是典型的避重就轻。
所以,李颙阻拦,李定国从心里不大高兴。
“大帅,陛下封赏济尔哈朗等降将,有其深意,究竟是何深意,为臣子者不敢妄猜。只不过,只须想一想对于他们的安置,陛下之意也不难理解。”
李颙说半句留半句,马宝倒是听明白了:“是啊,不让他参政不让他带兵,护卫只留二十名,这不是给个虚名养起来了么?他就算是老虎,只要关进笼子里,还能害人么?再说了,鳌拜他们虽然也被封为伯爵,论亲厚,他们哪里能跟咱比?”
想明白这事,马宝后悔莫及,真不该胡说八道。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