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国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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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国高手- 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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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际泰、林察、戴如风则是吓得把头低下,不敢跟皇上的目光相对。
    陈际泰心想:“瞿式耜啊瞿式耜,你不是傻吗?干嘛要惹皇上不高兴?!他发作起来,老丈人都给骂得狗血喷头,何况是你?得了,少说话吧,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钱谦益一听折子内容,瞬间明白瞿式耜的矛头是针对自己的,自然也明白这是因为自己最近深得皇上信任,稳稳地压了内阁一头,瞿式耜吃醋了。
    再看看吴炳他们,钱谦益明白,表面上看是瞿式耜一人出头,其实是整个内阁的意意。
    “好吧,一会儿看看老夫如何驳你们,让你们一个个都吃一顿排头才好。”钱谦益心里发着狠。
    当事人瞿式耜听明白了皇上话中不满之意,内心不禁感到一阵凄苦:“皇上啊,臣有过,您可以直接指出来,何必冷嘲热讽?臣之心意您难道真的不知道?原来那个英明神武的皇上哪去了?怎么不辨忠奸了呢?”
    想到这里,瞿式耜下定决心要当一回直臣,犯颜直谏,忠臣之所当为了。
    “朕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瞿大学士,你说的贤臣大概是自比吧,那么谁是小人?”朱由榔继续说道。
    “回陛下,臣不敢自比贤臣,但臣也非小人。臣所说小人不是别人,正是钱谦益!”瞿式耜正憋得难受,一听皇上问话,当即不慌不忙地顶了上去。
    一听这话,钱谦益气急了,脸色涨得通红,眼里闪着愤怒的光望向瞿式耜,心道:“你怎么能说钱某人是小人?瞿式耜啊瞿式耜,钱某人哪里得罪你了,竟然提名道姓地当面指摘?”
    “好,不愧是忠臣,直臣!那你说说,受之哪些言行犯了你的忌讳,说他是小人呢?”朱由榔冷笑着说道。
    “回陛下,钱谦益乃万历三十八年殿试探花,朝廷重臣,东林党魁,可他后来依附魏阄、陷害同党,品行之低可见一斑;之后清兵入关,他不思舍身取义,反而降清谋取高位,气节尽丧遗臭仕林。君子小人分野,在于义利之间的取舍,钱谦益为官数十载,从未舍利取义,岂不是小人行径吗?”瞿式耜顶道。
    瞿式耜说痛快了,殿里众臣也听痛快了,钱谦益却是被骂得又羞又恼。有心要反驳,可不得皇上允许,不能说话啊,只能气得干瞪眼。
    “哦,你这是翻老帐了。那朕再问你,受之来广州之后,可有什么恶行?”朱由榔还是平静地问道。
    “这,回陛下,钱谦益来广州之后,陛下不念其旧恶,任其为顾问,本应该痛改前非,忠心报国,可他忘记顾问身份,屡屡妄议国政,势压同僚,显然是有取利之心。”瞿式耜答道。
    这个理由瞿式耜说的可就太牵强了。
    只不过,皇上问到这里了,他可不敢说没有,只好现找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只所以说不是理由,是因为说人家钱谦益有“取利之心”,只是臆测,没有实据。
    “啪!”
    朱由榔听完瞿式耜这番话,脸色剧变,手一拍龙书案,怒道:“一派胡言!”
    “瞿式耜,你忘了当初受之来广州时朕是怎么说的了吗?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这是朕的用人原则。谁不得个病?难道得了病就不治了,就判了病人的死刑?若依你的理论,李成栋、李定国、施琅等降将,在降朕之前,大大小小都有罪过,难道朕也还要追究他们?就比如你瞿式耜,你就没有过失?朕为什么把你的首辅拿掉?”
    朱由榔这番话,把瞿式耜驳得哑口无言!
    这还没完,朱由榔下边的话,才更诛心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老粗教训老油子
    朱由榔一拍龙书案,瞿式耜就不敢再站着了,一撩官袍跪倒在地。
    待听到皇上的诛心之语,瞿式耜心中不服气,但也无可置辩:“是啊,都是改过自新的人,为何李定国、李成栋可以,钱谦益就不可以?”
    “朕说过的话,你置之脑后,看人凭个人好恶,而不凭实据。让你评价受之归正之后的表现吧,你竟是冠以莫须有的罪名。瞿式耜,你难道不知道这莫须有罪名,是谁人发明的吗?所以这一切,都源自你的凡心,因为你的心里已经失了敬畏之心!”
    朱由榔接着阴狠地说道。
    这话说得就太重了!
    分明在骂瞿式耜就是秦桧!
    吴炳他们都愣了,没想到皇上的怒火如此之盛!
    瞿式耜即使这本奏得不对,也不能这么给他定性吧?毕竟他的初心是好的,而且,瞿式耜素来忠心,做事勤勉,为官清廉,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皇上也是有数的,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命他当首辅。
    而钱谦益至此算是彻底出了气了,根本不用他顶本,皇上一人的护持就足够了。
    吴炳等人面现焦虑,陈际泰、戴如风、林察只顾自保,惶恐不安,只有钱谦益手捻胡须,得意洋洋。
    “陛下,臣有罪!但臣不是秦桧。”瞿式耜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又有些伤心地说道。
    他被朱由榔的话彻底给击溃了,若是被按上“秦桧”的恶名,那他只有死之一途了。
    朱由榔听到了瞿式耜话中的伤感,心中一软:“谁说你是秦桧了?你可别想不开啊。”
    “朕知道你不是秦桧,朕的臣子如是秦桧,朕的名声好听吗?你也不是奸臣,你是忠臣,这些朕都是知道的。但是,你做事却是太让朕失望了。”朱由榔连忙往回拉一拉,把口气缓一缓。
    他也怕把瞿式耜给骂恼了。
    “雪松,拟旨,瞿式耜行事狂妄乖张,藐视朕躬,诬枉大臣,有失体统,着革去东阁大学士、吏部尚书之职,回府自省。”
    “陛下,臣有本奏。”朱由榔还没有说完,吴炳就急了,心道:“这可不行,因为劝谏皇上就给把职务革了个干净,处理得也太重了吧?不行,怎么也得保住瞿式耜。”想到这里,急忙出班谏阻。
    “讲。”
    “是。陛下,臣以为,瞿大人所上奏折本意并不为错,错就错在举例不当,捕风捉影,没有实据。还望陛下念在他一向忠心耿耿的份上,从轻发落。”吴炳道。
    “陛下,臣等附议!”
    吴炳说完,吕大器、杨乔然、黄宗羲、陈子壮、陈邦彦都出班为瞿式耜求情。
    “嚯,内阁够团结的,是吧?朕若是不准,你们是不是想集体撂挑子?”朱由榔冷笑一声,道。
    “臣等不敢。”吴炳等人急忙说道。
    戴如风一见这个架式,内阁所有人说话都不好使了,连忙用手捅了一下陈际泰。
    陈际泰回头看了看他了,再看看林察,见林察也以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心道:“得,就算挨骂,也得出头了,否则,瞿式耜这样的好官被免了职,确实可惜。”
    “皇上,臣有本奏!”陈际泰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声音太大了,陈际泰自己都吓了一跳。
    “讲!”
    “皇上,瞿式耜大胆妄为,敢得罪皇上,确实应该治罪。不过,瞿式耜是个老实人,也是个好官。他是吏部尚书,掌管着用人荐才大权,换作别人,早就门庭若市了。可是,臣听说他从不在府里说差事,公事只在部里说。还有,听说他生活清苦,只靠俸禄养活家小,家里吃回鱼都算改善伙食了。这样的官太难得了,还请皇上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您要不解气,臣替您踢他两脚,如何?”
    陈际泰说完,朱由榔差点气疯。
    前边说的好好的,后头两句不是画蛇添足吗?瞿式耜堂堂大学士,你踢他两脚?怎么想的?
    “皇上,臣附议。”戴如风随后站出来说道。
    “皇上,臣附议。”林察也站出来。
    “不错,不错,还算识大体。”朱由榔见他们三人站出来,心里倒感觉有些安慰。
    尤其是林察,能在这个时候替瞿式耜说话,不怕得罪钱谦益,显然心里还是有底线的。
    “唉!”朱由榔看了一眼钱谦益,见他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叹了口气,道:“罢了,既然诸位爱卿都为起田求情,那就革去大学士之职,以待罪之身留任吏部尚书。起田,非是朕求全责备,你确实应该在敬畏二字上好生想一想了。”
    “臣领旨谢恩!”瞿式耜叩头领旨。
    “退朝!”
    朱由榔起身往侧殿走去,李洪大声宣布退朝。
    朱由榔这一走,别人还倒罢了,把钱谦益给弄得非常尴尬。
    他是老油子,对于官场上那一套玩得非常溜。
    他本想等一等,皇上如还是不准陈际泰等人的人情,那他就出面说话求情了。
    他想得很美,只要他说话求情,作为受害者,皇上一定会准的。如此一来,一举三得,既表现了自己的大度,又会得到皇上的赏识和群僚的肯定,更会让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再次加重。
    甚至他都想好了,瞿式耜是得罪了,不可能和好,所以,求情时顺便把他的吏部尚书一职给拿下,保留其大学士头衔就行了。
    可没想到皇上没等他说话,顺口就准了陈际泰等人的求情,而且只拿下了大学士头衔,最核心的吏部尚书职位却得到了保留。
    这算啥?
    瞿式耜只丢了一个大学士头衔,而自己却是什么都没得到。
    不对,得到了群僚的敌视!
    果不其然,众人退出勤政殿后,钱谦益正在沮丧,陈际泰、戴如风、林察围住了他。
    “老钱,不是本伯爷说你,你也太小心眼了吧?瞿式耜得罪了你不假,就算为朝廷着想,你也不该连句话都不说吧?皇上越是看重你,你越要表现地大度点,知道不?”陈际泰数落道。
    “嘿,你个大老粗还教训起我来了?我啥不懂?这不是皇上没给机会吗?”钱谦益被陈际泰一顿数落,不由地气苦。
    “丢人!给顾问处丢人!”
    戴如风更是直接,冷冷地扔下一句话,转身走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钱谦益的自我剖白
    林察也没说话,跟在陈、戴二人后面回了顾问处的签押房。
    钱谦益被陈、戴二人奚落一通,心里窝囊极了。
    站在殿前稍一思考,感觉这样不行,自己虽然不打算跟南明这些臣子长期共事,但如果众叛亲离,所有人都反对自己,皇上也会再重用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圣眷,怕是会有所减弱这对于暗中从事的倒明大业不利。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把局面挽回,最起码在顾问处不能树敌。
    打定主意,回到顾问处,见陈际泰和戴如风扭脸掉腚,把十分的不满都表现了出来。
    林察则坐在书案之后看大明周报。
    那份报纸是三天前的,林察都看了多少遍了,现在再拿起来看,分明是做样子罢了。
    钱谦益回到自己的书案前,刚想开口说话,却见戴如风站起身来,对陈际泰说道:“伯爷,下官回治安局看看。”
    “等等,我也去兵部看看,咱们一同走,正好顺路。”陈际泰回了一句,也站起身来。
    “慢,陈伯爷、林伯爷、戴局长,能否安坐,听听下官的肺腑之言?”钱谦益一见人都要走,这哪行,连忙站起来作了个团团揖,真诚地说道。
    “老钱哪,你还有啥说的?本伯爷看啊,你有话还是跟皇上去说吧。”陈际泰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
    “哼!”戴如风根本不理,冷哼一声,拔腿就走。
    “戴局长,请留步,且听钱某一言,若是钱某说的话没有道理,您以后就当顾问处没有钱某这个人存在,可以吗?”钱谦益再次挽留道。
    “老戴,且听听老钱怎么说,先别忙走了。”陈际泰见钱谦益态度非常真诚,有心听听他说什么,所以拦住了戴如风。
    “好吧,那就听听。”戴如风被陈际泰一拦,也没再强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冷冷地看着钱谦益。
    林察也放下手里的报纸,看向钱谦益。
    “三位大人,今日之事,你们都怪钱某没有替瞿式耜说话,可是,你们想没想钱某的苦衷呢?”钱谦益坐回座位,颓然说道。
    三人都静静地看着他,并不搭茬。
    “瞿式耜上的折子,说钱某是小人,依据就是钱某曾经依附过阉党,投降过满清。可是,他并不知道,钱某无论是依附阉党,还是投降满清,都是无奈之举。”
    无奈之举?陈际泰、戴如风和林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是无奈之举?
    “三位大人,先说依附阄党之事。诸位都知道,天启年间,皇帝性机巧,好动斧锯以及涂漆之类的事情,累年不倦,而国政尽付魏阉,魏阉党羽遍布朝野,又有客氏做内主,于是群凶肆虐,荼毒海内,正人君子,无不扼腕叹息而无计奈何。钱某也是圣人门徒,面对如此局势,也是忧心如焚。后来,想出一法,假意投靠阉党,以获取接近皇帝的机会,伺机除去魏阉,为大明除害。”
    “当然,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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