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上折子?有话就说,殿里没有外人!”朱由榔怒道。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不能明言,必须上折子。”马吉翔挨骂也不为所动,双手举着折子,朗声说道。
“呵,底气十足啊?朕待要看看你到底有何事不能明言?若是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来烦朕,朕要你好看!”朱由榔被这货给气着了,边骂边示意李洪将折子呈上来。
朱由榔打开折子,先是一怔,以为自己看错了,继而仔细一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压在心头多日的愁烦尽去,顿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怪不得马吉翔这么装呢?原来还真办成了大事!还别说,这货真够细心的,此事确实不能明言,尤其当着陈际泰和戴如风的面,更是说不得。嗯,够细心!”
“哈哈哈,马爱卿真是能干,这件大事,那么多能人都没干成,却让你干成了!走,带朕看看去!”朱由榔哈哈大笑,赞了马吉翔两句,把那份折子折好,交给顾炎武:“按绝密存档。”
陈际泰见皇上心情大好,刚才还阴得能滴下水来,这会儿已经雨过天晴了,心中一松:“本以为马吉翔会挨骂,没想到,这小子倒是得了个彩头。”
又见朱由榔拔腿往外走,连忙问道:“陛下,臣等二人咋办?”
“那个差事撤了,你们各安其事吧。”朱由榔边往外走,边回了一句。
朱由榔换了一身便服,打扮成富家公子模样,带着李洪、马吉翔和白兴来到一所戒备森严的宅子前。
朱由榔手执折扇随马吉翔进了院子,远远就见院子里种满了山茶花,红的、粉的,争奇斗艳,而在花间,有一位白衣丽人正徜徉其间。
美女,绝对是大美女!
朱由榔眼前一亮。
虽只是一个背影,就远远地看那细挑的身材,以及身上带着的那股子风流气质,朱由榔就敢肯定,这位一定是位大美女。
“咳!”
朱由榔咳嗽一声,那位丽人闻声转过头来,朱由榔一看,差点流出鼻血来。
真是太美了!
这简直就是自己穿越以来见过的最美之人!
就见那位丽人云鬓高耸,脸庞白中透红,眉似柳叶,眼如杏核,琼鼻挺直,口若樱桃,脖子细长白晰,胸前鼓起波浪。
戴忆兰、陈皎茜都算是难得一见的美女了,但与这位一比,却是高下立判。
朱由榔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觉得这位美女,无处不美,无处不协调。
见到朱由榔这个样子,美女嫣然一笑,眼里波光流动。
朱由榔见她这一笑,骨头都酥了!
“这尼玛太好看了,竟然还有两个浅酒窝!那眼里的风情,真是太动人,是男人看了都会受不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尤物?!”
“公子,这么盯着奴看,奴都害羞了!”
白衣丽人把手里的帕子一掩自己的小口,眼含春色,娇声说道。
这一开口,朱由榔才回过魂来,眨了眨眼,心道:“这特么哪里是风情,分明就是风尘么!难怪史书上说她阅人无数,尤喜年轻男子,哪里一见男人就调笑的?”
想到这里,朱由榔没理她,快步进了正房。
马吉翔瞪了一眼白衣丽人,白衣丽人不好意思地一笑,两人跟着进去。
“快快拜见皇上!”进了屋,见皇上已经大马金刀地坐到正位上,马吉翔连忙对白衣丽人说道。
白衣丽人一听,脸现惊色,道:“马大人,这位就是皇上?这么英俊?这么好看?”
“休得无礼!”马吉翔喝斥了一句。
“奴家叩见皇上!”白衣丽人这才跪倒磕头。
“磕头的姿势也那么优雅!”朱由榔心里暗赞了一句。
“你说的那事是真的?”朱由榔收起花花心思,开口问道。
“千真万确,若有半句假话,奴家不得好死!”
“好吧,你给朕详细说一说。”
“是。”
白衣丽人口说手比,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奴家既要躲避清兵盘查,又要对付浮浪子弟的纠缠,一路上受尽了惊吓和颠簸,足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来到广州。皇上,想想这一路受的苦,奴家真是有些后怕。”最后,白衣丽人还不忘买功。
“此事朕还要落实,你若所言是实,功劳自是少不了你的。”朱由榔道。
“是,皇上,奴家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奴家不要功劳,只求皇上一件事。”
“二万两黄金,是吗?”
“啊?皇上,您怎么知道?”
“朕自然知道,不但知道你要黄金,还知道你要这么多黄金干什么。你重诺守信,颇有侠风,朕自是成全。”
“那,奴家就谢谢皇上了!”白衣丽人激动地说道。
“嗯,你在广州期间,暂时不能出去见人,只能呆在这所院子里,以免被人看到,坏了朕的好事。”朱由榔沉吟着说道。
“皇上,奴家性子喜动不喜静,还好饮酒弹唱,把奴家禁在这个院子里,奴家能疯了。皇上,您就可怜可怜奴家吧,千万别把奴家一人丢下啊。要不,让奴家进宫如何?在宫里不是也没人能见到奴家吗?”白衣丽人可怜兮兮地说道。
“什么?你竟然想进宫?!”朱由榔
第一百一十六章 钱谦益受宠
“皇上,非是奴家想入非非,是因为奴家进了皇宫,不是就见不到外边的人了?而且,宫里人多,奴家也有人说话,省得在这个小院子里寂寞难耐。”白衣丽人面对朱由榔并不怯场,忽闪着大眼睛,看着朱由榔,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寂寞?还难耐?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那小眼神勾谁呢?你以为朕是那么好色吗?朕首先是皇帝,然后才是男人。”朱由榔被她那一眼给勾得心猿意马,明知道眼前这人是妓女出身,但仍是有些把持不住。
“好吧,你为朕立了这么大的功劳,这点愿望朕得满足你。”朱由榔心中一动,想到一个主意,顺水推舟地答应了她的要求。
“奴家谢谢皇上!”白衣丽人闻言大喜。
“从今日起,你改名叫洁衣。”
“是,洁衣谢谢皇上赐名。”
“李洪,用一乘小轿,将洁衣抬进宫,安置在撷翠楼。”
“遵旨!”李洪躬身答应。
对于皇上将洁衣安置在“撷翠楼”,李洪是有看法的。“撷翠楼”不属内宫,位于勤政殿东小花园北端,朱由榔将洁衣安置在这里,自是便于时常相会。可这也离得太近了吧?就算想换个口味,也不能将这样身份的人放到那儿吧?百姓可不知道那不是内宫,到时候说什么的没有?不担心名声受损?别的不说,一个狎妓怠政的名声是跑不了的。
不过,李洪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一二,可不敢有丝毫表露。
他若敢说半个不字,惹了皇上不高兴,发起火来,若以“干政”罪名打杀了他,岂不是太冤?!
次日一大早,朱由榔神清气爽地出现在勤政殿里,主持“黎明会”。
众臣们惊讶地发现,皇上脸上惯常的微笑又出现了!
这可是自襄阳战败之后,一直不曾有过的啊。
怎么了这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诸位爱卿,大家传阅一下,张家玉昨日送来的战报。”朱由榔或许看到了大家疑问的目光,收起脸上的笑意,板起脸说道。
顾炎武将战报递给吴炳,吴炳看罢脸色微变,次递传了下去。
“诸位爱卿,襄阳失守,九江也失守了。而且,这次九江失守的损失更大,二万颗手榴弹和地雷都落入敌手!大家都说说,怎么办吧。”
“陛下,九江失陷还在其次,军火落入敌手尤其可惜可叹,与高吉岭相比,王得仁失察于前,又未能弥过于后,只顾惜身逃命,将军资尽数丢失助敌,实是罪不可绾!臣请皇上将其执拿回广州正法,以儆效尤。”朱由榔话音一落,钱谦益应声而答。
“陛下,钱大人之言臣不敢苟同。九江失守的主要原因,是清兵早有布置,王得仁失察之罪是有,若说助敌未免太过了些。胜败乃兵家常事,若是打一个败仗就问罪,那将无有无罪之将,况且,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可以轻责,令其戴罪立功,不可重罚啊。”陈子壮出班反驳了钱谦益的意见。
“是啊,皇上,如果因此重罚,恐前方将士寒心啊。”黄宗羲附和道。
“大军作战,军纪最为重要,若是打了败仗不追究,那以后谁还会拼死争胜?钱爱卿所言甚合朕意。传旨,削去王得仁新喻伯爵位,罚俸一年,允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朱由榔冷冷地说道。
“陛下,不可呀,即使责罚,也不可施以重手。”陈子壮又争了一句。
“朕意已决,勿复赘言!另外,将高吉岭的事迹发给王得仁看,问他羞也不羞!”朱由榔不听陈子壮之言,坚决地说道。
一看这种情况,众臣子都面面相觑。
大家都知道陈子壮的话最为有理,钱谦益的建议看似是严明军纪,其实还不是自毁长城?皇上为何这么信任他?处理起来为何如此刻薄?
“陛下,请三思啊。”吴炳、吕大器、杨乔然、陈邦彦、黄宗羲都齐声劝道。
“你们不知兵事,不要再说了。也不是朕求全责备,受之就颇知兵事,所献之策,皆能窥中要窍。同样是官,差别怎么这么大呢?”朱由榔毫不客气地指责道。
吴炳等人闻言一惊,心道:“皇上怎么感觉变了?说出话来也如此刻薄了,这还是原来那位皇上吗?钱谦益怎么这么受宠了?哦,明白了,皇上这是要重用钱谦益,所以才用这种方式打压我等。”
果然,就听朱由榔接着说道:“受之,你以后要重点关注兵事,有何奇谋善策,随时可以见朕。”
“臣一定殚精竭虑,为皇上谋划。”钱谦益心中大喜,心道,只要皇上信任,得罪群僚又有何妨?
“受之,以你之见,今当如何?”朱由榔问道。
“陛下,臣以为襄阳、九江虽败,但于大局无碍,中路军可令增城伯、昌国伯严守南昌、赣州,尤其要彻查清兵细作,以免再蹈流覆辙,如此安排下去,南昌、赣州清兵短期之内根本不可能攻下此二坚城。只要这两城不失,清兵无能为矣。至于左路军,可令安西伯谨守荆州,勿使清兵东进增援江西;右路军进攻不力,可下诏轻责,以激励建成伯及手下将士。”钱谦益答道。
“此言甚善。雪松,就按受之的意思拟旨,集生,兵部就按此计划督促各处兵马,密切关注战局。”朱由榔点了点头,吩咐道。
“臣遵旨!”顾炎武和陈子壮躬身领旨。
“另外,如今虽是战事频仍,但事不可荒废。可先,国子监考试遴选人才之事,也要抓紧。”朱由榔又道。
“臣遵旨!”吴炳领旨。
众臣都觉得今日黎明会与往日不同,皇上对钱谦益基本是言听计从,对征求其他臣子的意见兴趣缺缺。
更让人想不明白的是,如今是战时,应以战事为重,为何又将事提上日程?若仗打不赢,事再盛又济何事?
别人还则罢了,陈子壮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想起了当年朱由榔奇袭广州之时,绍武帝当时正迫不及待地与众臣子祭告天地,视察官学。
前车之鉴,后世之师,要劝谏皇上,此时不可偏重事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狼狈的王夫之
陈子壮在“黎明会”结束后,单独请见朱由榔。
“陛下,臣对钱顾问的策略表示质疑。”
“说说理由。”
“是。陛下,若依钱顾问的策略,那么我军左右两路就困住了手脚,跟清兵形成了僵持,任凭张家玉的中路受到敌主力的攻击。这种打法太死板了,根本无法灵活机动地消灭清兵。”
“那依你呢?”
“陛下,依臣之见,左路军可放弃荆州,引清兵长趋直入,使其不断分兵,然后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右路军也可以如此,围衢州打援兵的策略,看来是让清兵给算透了,不能再这么打下去了。”
“嗯,不错,你这个想法跟朕不谋而合。不过,你说的这些部署,现在还不是实施的最佳时机。朕是在等,等清兵露出破绽,然后将罗洛浑、吴三桂全部歼灭,等李定国腾出手来,再北上南直隶,将济尔哈朗的二十万大军包围在江西,然后一举歼灭。”
“那陛下您今日所说。”
“集生,你不来,朕也要派人将你宣来。朕问你,你难道不觉得襄阳、九江之失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怪异?陛下,您是说,有人提前泄露了咱们的用兵计划?”
“集生,你也有怀疑?为何不早奏朕?”
“陛下,臣只是有些怀疑,并无实据,又觉得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要知道了解整体作战计划的,可都是皇上信臣啊,臣焉敢在无证据的情况下乱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