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国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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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国高手-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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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人们若是能顺应潮流,他们会在将来的工商业发展的大潮中分得一杯羹,毕竟资本集中在他们手中;若是抱着老黄历不放,那没办法,螳臂挡车,从来不会有好下场。
    一边是广大百姓,一边是少数富人,又事关江山社稷,这个选择题不难做。
    天下像广宁这样没有经过战三家的强烈不满,三家设计,勾结县令毕可兴,反将孙家定成抗税分子,将孙盛下了大狱。
    陈家家主叫陈正泰,江家家主叫江春林,文家家主叫文多金,三家都是豪富人家,并没有将孙家那点家产看在眼里,之所以将孙盛抓起来,不抓孙华国,是因为他们知道,孙家是孙盛当家,他又是孙华国的独子,只要将他抓起来,孙华国心疼儿子,一定会改弦更张,跟他们穿一条裤子。
    可惜,他们的谋算失败了。孙盛很傲,不但不低头,反而痛骂了说客,表示死也不会跟他们同流合污。
    孙盛身上有举人功名,是上不得刑的。虽然身在牢狱,却没有受皮肉之苦。
    三家拿孙盛没办法,只好去逼孙华国。果然,孙华国变卖了所有家产,只留下“孙家客栈”这一处产业,变卖所得,除交罚金外,全部埋进毕可兴这个无底洞里。毕可兴收了礼,却没有将孙盛放出来,而是只让他们父子见了一面,却没有说服儿子。
    三家见逼迫孙华国不成,又想了一条毒计——用孙华国来逼迫孙盛就范。
    他们这条毒计很简单,就是让孙华国摊上命案。如孙盛坚持到底,那他父亲将会被问成死罪,孙盛敢置父亲生命于不顾吗?忍心当不孝之子吗?
    答案不言而喻。
    于是,他们精心设计了孙华国杀人案。
    陈家花重金请了一个外地人,又买通了孙家客栈的伙计,这个外地人就是甘树。十余日之前,甘树住进孙家客栈,在伙计的帮助下,住进孙华国住房上面那间。趁孙华国不在家的空当,将地板锯下一块,揭开这块地板,正好形成一个洞,这个洞下面就是孙华国的卧榻。
    甘树把这块地板盖好,做好伪装。
    大前天,陈家的佃户陈老栓因为多交了田租,去陈家理论,被陈家大少陈震东三拳两脚打了一顿,赶了出去。陈正泰见这是好机会,就命甘树半路上悄悄将陈老栓打死,然后住进孙家客栈。
    入夜之后,陈正泰命人用船将陈老栓的尸体运到栈后,甘树将尸体用绳索提到房间,然后又悄悄揭开地板,将尸体顺到孙华国的床上……。
    陈正泰他们以为,这个设计巧妙无比,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必然会陷孙华国于死地。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哪里想到,就在这天,孙家客栈住进了一个比鬼还精的人呢?
    穿越之人,本来就比鬼还精。
    医国高手
    医国高手

第十章 自承其非
    “陛下,臣已将毕可兴、陈正泰、江春林、文多金及甘树、客栈伙计等一干人犯收监,案卷封存。臣意将一干人犯交付有司议罪,请皇上示下。”汇报完案情,顾炎武最后说道。
    朱由榔眉毛一挑,心道:“顾炎武也学会耍滑头了?这是准备把烫手的山药扔给吕大器和黄宗羲?”
    毕可兴如此胆大妄为,陈、江、文三家如此目无法纪,背后若是无人撑腰,打死朱由榔都不信。
    难道这里面牵涉到了朝中重要人物,让顾炎武不敢审下去了?
    “忠勇伯,这陈正泰与你不是本家吧?”朱由榔心中一动,问了陈际泰一句。
    “回陛下,广宁离广州三百多里地,跟老臣可扯不上半点关系。”陈际泰回道。
    “好吧,就依你所奏。”朱由榔看了顾炎武一眼,淡淡地说道。
    “遵旨!”
    ……
    孙国楠来得较快,第二日辰时刚过就到了,瞿式耜、黄宗羲路程远一些,直到巳时正才到。
    “臣等有罪!”
    瞿式耜、黄宗羲、孙国楠待听了顾炎武的案情介绍,同时伏地认罪。
    朱由榔沉默片刻,见三人都不自辩,心中倒是挺满意,这说明这三人都已经明白自己的失职所在。
    其实,朱由榔叫他们来,问罪不是主要目的,而是想让他们现场看一看,广宁已经烂到了何种程度,今后在选官、监察和督办方面究竟该如何做。
    “朕知道,前些日子都忙于战事,孙爱卿一直在筹备西征粮草,起田在遴选各地缺官,而太冲一直跟在朕身边,无暇顾及。若是广宁的事把罪过都推到你们身上,你们一定会说朕不通情理。可是,广宁之事的确让朕惊心。平身吧,都谈谈各自的想法。”朱由榔淡淡地吩咐道。
    “谢陛下。”三人听皇上语气平淡,倒没有非常生气的样子,暗地里都大大舒了口气,赶忙谢恩起身。
    “陛下,毕可兴乃崇祯十一年三甲进士,一直在广宁任县令,陛下登基之后,臣未曾将他撤换,也未曾亲自当面考察,主因有三:一是臣以为他是进士身份,德行应该差不到哪里去;二是其人考评一直尚可;三是我朝新立,官吏奇缺,尤其进士功名者更是少之又少,故臣将其留任。彼时并无大的战事,陛下不入臣以罪,臣却不能不自责自醒。,治国首在治吏,陛下将选官重任付臣,臣却凭学识资历、先朝考评,将贪贿之臣选为一县主官,臣之罪不容饶恕,恳请陛下降旨责罚。”瞿式耜面带惭愧地奏道。
    朱由榔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瞿式耜讲的非常真诚,没有搪塞,也没有推诿,对这件事进了认真分析,确实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陛下,臣亦不敢因追随圣君之侧为由免责。记得臣初见圣颜,陛下与臣纵论为政之道,当时臣妄言‘保民生、启民智、听民意、强民权’,陛下说强民权时机不到,慢慢来吧。又说保民生户部在做,启民智礼部在做,你就做做听民意的事吧,遂封臣为左都御史。然臣总以人手少、时间紧为由自欺亦欺君,至今未曾制定有效措施而听民意。倘早早拟定一套可行的制度,哪怕人手再少,也能听取民意,对官吏形成有效制约,毕可兴再是昏聩,也必不敢纵容陈正泰等人枉顾法度。是以,臣辜负圣恩,请陛下责罚,以儆效尤。”黄宗羲接着奏道。
    朱由榔看他满意羞渐,显然也是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陛下,臣亦有失察之责。虽忙于筹措粮饷,然此非诿过之由,若有心察查属下各州县民情官箴,即使臣无空闲,亦可委派他人暗中查察。然,臣以为各州县皆在助臣筹饷,也算得力,不曾懈怠,就连毕某人,不但平时官声甚佳,筹措粮饷,也是最先交付的县,故臣疏于民情查访,此乃先入为主之罪,请陛下责罚。”孙国楠躬身奏道。
    孙国楠一直低着头,朱由榔看不清他的脸色,但听他的解释,颇有替毕可兴开脱之意。心想,莫非他跟毕可兴同流合污了?又一想,每个官员都有维护下属之意,此时不着痕迹地替毕可兴说上几句话,既有减轻其罪责之意,也可全了自己的脸面,这是当官的圆滑之处,不能因为这个凭空臆测就入人以罪。
    朱由榔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三位爱卿平身。”
    瞿式耜与黄宗羲、孙国楠连忙直起身子,退到一侧。
    “听了三位爱卿所言,朕心甚慰。广宁之事乍出,朕非常恼怒,然静下来细想,不只你们有错疏,朕也有不是之处。”
    一听皇上开口先言已过,五位臣子慌了。
    自古至今,皇帝永远都是对的,极少有自承己过的。有明一代,也就只有崇祯帝六下罪己诏,其他皇帝哪有在臣子面前说自己有“不是”的?
    “请陛下慎言!”瞿式耜连忙躬身奏道。
    “请陛下慎言!”黄宗羲、顾炎武、陈际泰、孙国楠皆躬身附和。
    他们怕皇上承认有错,会影响其威望。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也食人间烟火!朕夙夜自省,觉得求治之心太切,土地新政未经调查研究就匆匆出台,以至于出现错漏之处。比如,朕取消士子土地免税惠政,本意是倒逼士绅将投献土地还给佃户,但却是轻忽了无良士绅的黑心肚肠,不但没有减少佃户负担,反而增加了他们的负担。陈老栓之死,就是如此。再者,未能预见施政之难。一年多来,朕一直在谋划与清廷打仗,满朝文武重心也是忙于此事。朕出台新政之际,总以为推行起来不难,只要各级官吏与朕同心,还有多大难处?广宁之事给朕提了个醒,官吏明面上与朕同心,但私底下却是与无良士绅勾结在一起,究其原因,还是对人性认识不够,太小看了钱财对于官吏的吸引力,也小看了既得利益集团对于官吏的影响力。”
    ……
    医国高手

第十一章 一语道破
    “陛下,圣人曰:‘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也’。陛下乃千古明君,臣等之幸也。”瞿式耜听皇上如此反省自己的过失,非常感动,躬身道。
    “陛下,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对既得利益者喻于义,彰显陛下之仁德。然,陛下仁慈,他们却只认利,故臣以为,广宁之事,非是陛下施政之过,而是陈、江、文根本不能称之为君子。”黄宗羲也忙劝解道。
    “是啊,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朕确实是太过高看他们了。坐言起行,咱们坐论政务阙失,不如亡羊补牢。县令作为一县之长,可以称为百里侯,角色太重要了。起田,以后县令你要亲自考察,听其言,还要观其行。太冲,都察院不要浮在上面,要下到各州县,监察百官,听取民意。孙爱卿,作为知府,切不可只看属下州县的表面文章,有必要对他们的施政进行暗访暗查。朕相信,只要把好选人和监察两个关口,吏治一定会改善,民意一定会充分听取,新政一定会顺利推行下去。”
    “遵旨。”
    “太冲,广宁一案就交付刑部与都察院定谳,刑部主理。”
    “遵旨。”
    “雪松,宣孙盛。”
    “遵旨。”顾炎武答应一声下去了。
    朱由榔对瞿式耜道:“孙盛乃崇祯十五年举人,他能拥护新政,且威武不屈,见识风骨应该是不错的。你是吏部尚书,看人眼光当是不凡,且品品此人。”
    几人一听,知道皇上有意用孙盛了,暗道:“孙盛这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因祸得福。”
    “陛下慧眼如炬,在陛下面前,臣可不敢‘不凡’二字。”瞿式耜连忙逊道。
    ……
    孙盛带进来了,朱由榔注意到,顾炎武悄悄将陈际泰拉到一边低语几句,陈际泰则连连点头。
    “学生孙盛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孙盛进了正堂,小步趋进,在离书案十步左右的地方跪倒在地行礼。
    “兴梓,平身。”
    “遵旨。”
    孙盛站起身来,不急不躁,有板有眼再行一礼,退到下首。
    朱由榔一看,孙盛三十岁左右年纪,头戴四方巾,身着一件月白长衫,标准的书生打扮,最让朱由榔惊奇的,是他身上衣服非常干净平整,头发一丝不乱,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一点也看不出这是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兴梓,近前答话。”朱由榔一见就心生好感,一个非常注意自己形象的人,一定是精细之人。
    “遵旨。”
    “兴梓,你如何看土地新政?”
    “回陛下,学生崇祯十五年中举,遂于当年去京师应试,于北直隶遇到闯贼队伍,不能前行,只好放弃赶考打算回乡。一路之上,学生所见所闻,触目惊心。尤其长江以北,千里赤野,饿殍遍地,百姓争食人肉,各种惨像难以一一描述。回乡之后,学生陷入迷茫,究是何因使我大明百姓颠沛流离,生不如死?使我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四面透风?是君上失德,还是群臣贪腐?是天降灾祸,还是外敌侵掠?这些原因都是,却又似乎都不是,学生百思难得其解。后来陛下奇袭广州,连克清兵,终使大明最后一块净土免遭战火。当陛下新政传来,学生久困心中的疑问这才得到答案:最根本的乱源其实就是土地。百姓们只要有自己的土地,就不会挨冻受饿,不挨冻受饿,谁还会造反?同时,朝廷岁入得到保障,再有外敌入侵,也不至于捉襟见肘。故此,学生劝家父将投献的土地退回官府,由官府发还原来的佃户。”孙盛连叙带论,结合自己的见闻和思考,将新政问题阐述得清清楚楚。
    “可是,你也因此而得罪了其它大户,家财不保,险些性命也不保。”
    “回陛下,学生一点都不怕。纵观史上历次变革,每次都是新旧势力的残酷斗争,都不会是和风细雨,而是血雨腥风。学生有当殉道者的准备。再者说,学生不怕他们把事情搞大,怕的是他们不把事情搞大。若是出了人命官司,就不是府县所能一手遮天的了,必然会上达天听。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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