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去拔铁签子,没想到风清俊不干了,大声叫嚷着不让他拔。
林福在没弄明白皇上的态度之前,不敢放肆,只得忍气吞声,默默地把铁签子拔了出来。
“啪!”
风清俊用言语挤兑住了林福,正自得意,却不想惹恼了林洪,林洪一巴掌甩到风清俊脸上。这巴掌打得狠,一下子就把风清俊的脸打肿了。
“什么皇亲国戚?就算你说的是真的,皇上还没册封戴姑娘,就算册封了,你这身份敢说是皇亲国戚?你这话要是敢说出去,信不信用皇上立即斩了你的狗头?!骂那隔壁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玩艺!”林洪指鼻子挖眼地骂道。
“哼,反正我是阿兰亲爹,你们最好放尊重点……。”
嘿,还别说,被林洪这一打一骂,风清俊老实了,虽然嘴里仍是嘟嘟囔囔,但语气已经软了下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一点都不假。说来也怪,风清俊对三两下就擒下自己的林洪打心眼里怵,再加上林洪语气中的冰冷和眼神中的杀气,让他怕得不行。
“明儿见了皇上再敢胡说八道,小心老子把你的手脚全剁了!”林洪看出了风清俊色厉内荏的本质,看出了他怕死的心理,再次威胁道。
“那,给我上点止疼药,明日若是瘸着见你们皇上,你们皇上见了准心疼!”风清俊大大喇喇地说道。
“心疼个屁!就你这样的,皇上看在戴姑娘面上不杀你,你就算烧了八辈子高香了,还会心疼你?!”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呢,林洪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抽在风清俊头上。
“反正,反正他是我女婿,这总差不了吧?”风清俊被抽了一巴掌还不自觉,兀自嘴硬。
“还说?!”林洪一挥手作势欲抽,风清俊吓得一缩脖子,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
当晚,朱由榔到钟粹宫,跟陈皎茜腻歪了一阵,无非就是听她说说情话,然后再亲亲嘴,搂抱搂抱。
伺候的是大宫女连梢。连梢身材极美,容貌嫌好,走起路来快而不乱,一看就是利索人。
朱由榔见了,不由得花心一动:“真是奇怪啊,别的丫头年纪小,这连梢不小了,怎么也有十八岁了吧?为何茜儿不让她侍寝呢?不懂什么叫固宠吗?”
见朱由榔眼珠子看了连梢好几眼,陈皎茜一翻眼白,问道:“皇上,是不是看上连梢了?”
“嗯,那个,那个,朕哪有这么急色?”朱由榔被揭穿心思,不由得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否认。
“不急也不行。皇上,这些都是你的人,幸了她们是她们的福份。不过,臣妾的人,绝对不能占了臣妾的先,要不,你先幸了臣妾吧,好不?”
你可拉倒吧,我才不呢。朱由榔一听这话,赶紧找个借口溜了。
……
第二百四十五章 虫噬功
朱由榔非常郁闷地从钟粹宫出来,回到勤政殿东暖阁。自己的女人,两个怀孕,一个不能动,一个不明不白的住在宫外,只有一个很健壮的画儿了。只不过太壮了,有些让人吃不消。
想开块新地吧,还让人陈皎茜给挡住了。这下好了,让陈皎茜给挑起了火,反而没人给灭火了。这皇帝当的,太失败了!
朱由榔很窝囊地在榻上翻过来掉过去地烙烧饼,正在心烦意乱之际,就听林洪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皇上,您要睡不着,奴才给你解解闷?”
“滚!你一个臭男人能给朕解什么闷?”
“皇上,不是奴才,是奴才把清廷细作给抓住了,您猜是谁?”
“还用猜,风清俊呗。”
“咦?皇上,您真英明,真是他!奴才愚钝,您是怎么猜到的?能否明示?”
“这有何难?有武功,爱,再加上你那一问,肯定是朕知晓的人,所以,猜到是风清俊还难吗?”
“皇上真是太英明了,真是他。”
“是他就审!实在不行剁了喂狗,这种淫贼,留着也是祸害。”
“不能杀啊,皇上,风清俊说他是戴姑娘的亲生父亲爹。”
“啊,啊?谁?你说他是谁的父亲?”
“戴姑娘。”
朱由榔一听,骨碌一下子爬起来:“阿兰她爹?这不是扯吗?”
“奴才也不信,不过,听他说,他真名叫戴如风,还能说出戴姑娘她母亲的名字,说叫覃兰花,也不知道对不对?”
“对对对,是叫覃兰花。哟嗬,看来还真备不住是呢。他没说别的吗?”
“奴才没敢往下问。”
“好,把他提来,朕亲自问问。”
“是。”
“慢来,他不会暴起伤人吧?”
“不会,奴才已经把他捆结实了,动不了。”
“那可说不准。风清俊可会气功,若是被他用内力把绳索绷断,可就麻烦了。还有,看看他嘴里,有没有小剑小刀之类的,别朕正问得好好的呢,他来一个口吐飞剑,那朕可挡不住。”
朱由榔肯定是武侠小说看多了,竟然脑补出这么个情节。
不过,他这么一说,倒把林洪吓一跳。还别说,自己真是粗心大意,风清俊真有可能假装失手,有意被我擒住,然后用这些手段刺杀皇帝。猝不及防之下,我也有可能护不周全。
想到这里,林洪一身冷汗就出来了。
“皇上,奴才这就把他剥光了,全身检查一遍,再他嘴里也查查。”
“林洪,若真是阿兰的父亲,还真不能杀他。你有没有法子让他永远老实?”
林洪想了想,想出一个法子:“皇上,奴才有一种法子,可以让他永远不敢生异心。”
“什么法子?”
“奴才会一种功夫,叫虫噬功,施到他身上,每日三更时分,浑身跟虫噬一样疼痛难忍。只有奴才的独门解药可以镇压住。如果他听话,每年给他一颗,如果不听话,就断了他的解药。”
“行行行,这法子好,这法子好。”
不等林洪说完,朱由榔大喜,连连称好。
“那奴才就先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提他来见皇上。”
“好,去吧。”
……
林洪将风清俊带到之后,就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风清俊手脚已经恢复了自由,而永历皇帝就坐在面前五尺不到的地方,这么短的距离,他自信可以一击而中。
“要不擒住永历,逼林洪交出解药?”
风清俊念头闪了闪,往暗处一望,虽看不到人影,但他明白,如果他稍有异动,林洪就会倏忽而至,如果一个失手,自己的命就丢了。
林洪说的对,一个妃子的父亲,还真算不上正牌子的皇亲国戚,这放在大户人家,自己也就是一个妾室的父亲,奴才的父亲,仍然是奴才,永远也别想当主子。
更何况,阿兰还没有被册封。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无奈,只好屈服了。只可惜清宫的奢靡生活算是彻底拜拜了,若是再回到西山跟覃兰花去过那种原始生活,还真有点不甘哪。
“奴才戴如风拜见皇上!”风清俊迟疑了片刻,还是跪下磕头,口称奴才。
“说说吧,你到底跟阿兰是何种关系?”朱由榔见风清俊见了自己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不知打什么主意,虽然知道有林洪在暗中保护,但也是不免有些小紧张,见他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跪了,这才放下心来。
风清俊这才把自己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这回他是一点都没隐瞒。
原来,风清俊原名叫戴如风,世代在昆仑山下一个小山村务农。十五岁那年,他跟同村的一个姑娘成亲,却不想成亲那天却横遭不测。
昆仑山上有一伙土匪,头目叫罗兆龙,人称“龙爷”。此人原是大明边军,被清人打败之后,纠集一些乱兵上了昆仑山,专门打家劫舍,抢掠过往客商。
就在戴如风成亲那天,罗兆龙带人洗劫了村子,见到正在举行婚礼的戴如风和新娘,兽兴大发,竟然当着戴如风的面将新娘强暴。
罗兆龙走后,新娘不堪受辱,跳崖自尽。戴如风父母早亡,本打算成亲之后,跟妻子共创美好未来,如今梦碎,戴如风也彻底崩溃了。失去希望的他,左思右想,决定还是追随妻子共赴黄泉。
就在他准备悬梁自尽时,被一个游方道士所救。道士来自终南山,武功很高,攀屋越脊,如履平地。戴如风一见之下,大为心折,就起了拜师学武为妻报仇之心。
道士没有推辞,欣然收他为徒,并将他带到终南山上,教授武艺。
三年之后,戴如风艺成,就闹着下山报仇。道士准了,临别之际,道士告诫他,以后行走江湖不可提及师门。如果还念及师恩,待修成正果之日,可在终南山上修一道观。
戴如风答允了师父,就急不可奈地回到昆仑山,找到罗兆龙的老巢,一夜之间杀尽了所有匪徒,为妻子报了仇。
杀了仇人之后,戴如风还不解恨,就进入中原,做起了“采花大盗”,专门冲刚成亲的新人下手。似乎只有用这种变态的方式,才能满足自己因失去妻子之恨而形成的扭曲心理,才能得到一种报复的快感。
……
第二百四十六章 强认女婿
风清俊讲完,朱由榔这才明白他为什么会从一个纯朴的乡下少年变成一个人人切齿痛恨的恶魔。
如果没有明清大战,就不会有罗兆龙这些败兵组成的土匪,自然也不会有后来的故事,戴如风的生活应该跟大多数农民一样结婚生子,共筑爱巢,守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生活。
是罗兆龙的出现,打破了原来的梦想和安宁。
从风清俊的经历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只有国家的安定和繁荣,才有个体的美好生活。
“为了千千万万老百姓能过上安稳的生活,自己也要加倍努力。”朱由榔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
“风清俊,你如今多大年纪?”朱由榔平静地问道。
“回皇上话,奴才今年四十一岁。”
“已经到了不惑之年了,漂泊半生,作恶半生,不但毁了很多百姓的生活,还毁了很多女子的清白和生命,如今更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充当了清廷犬鹰,风清俊,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啊。”
“回皇上话,奴才如此行为也是事出有因,为何只看到那些人受辱受难,为何不想想奴才呢?”
“你还不服,是吧?好,朕就给你说道说道,反正也睡不着,就当解闷了。”
“已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样的道理跟你讲了估计也是无用,什么良心难安啊之类的你也听不进去。按你的逻辑,罗兆龙给你造成了痛苦,你就把同样的痛苦再强加给别人,在别人的痛苦中得到满足,让你的仇恨得到释放;你妻子死于罗兆龙之手,所以你就恨上了土匪,甚至恨上了大明军队,所以,你宁可去帮满人,也不愿意为同族人效力。是不是?”
“……,是吧?可能是。”风清俊可没想这么多,自己往日的行为都是基于高明的武功,而随心所欲的,自发的,觉得自己就应该那么做,经朱由榔这么一分析,觉得自己意识深处还真是这样。
“其实,你不应该恨罗兆龙,也不应该恨大明军队,你应该恨满人。”
“什么?你说我不该恨罗兆龙?”
“是啊,若不是满人挑起战争,昆仑山就不会出现边军败兵,自然就不会有罗兆龙这些土匪。所以,你的家庭悲剧,战争是最根本的原因,而挑起战争的满人才是罪魁祸首。”
“奴才不服!奴才不懂大道理,就知道‘冤有头,债有主’,谁叫我痛苦,我就叫谁痛苦,谁跟我结了仇,我就找谁报!”
一听这话,朱由榔心道:“我他玛德不是吃饱了撑的吗?跟这种货色讲什么大道理?这不是对牛弹琴吗这不是?对付这种人只有用暴力。”
想到这里,朱由榔收起讲道理的打算,眼神一冷,道:“罗兆龙用暴力给你造成了痛苦,你就用暴力给别人造成痛苦,看来你是非常崇尚暴力了。好吧,既然你崇尚暴力,那朕就用暴力对你。林洪!”
“奴才在!”林洪的身形随着朱由榔一声唤,出现在风清俊左侧,把风清俊吓了一跳:“我的个乖乖,亏得没有乱动。”
“带他下去,让他尝尝皮肉之苦。”
“是。”
林洪答应一声,上前掐住了风清俊的脖子。
“别,别啊。皇上,奴才可是阿兰的亲爹啊。”风清俊吓得变了脸色,连忙将阿兰推了出来。
“住口!丧心病狂,厚颜无耻!阿兰两岁时你就弃她母女而去,你是喂过她一口饭,还是喂她喝过一口水?她成长的过程中你给过她什么帮助?她享受过父爱吗?你还有脸皮自称是她父亲?现在你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想起她来了,真是叫人恶心!”朱由榔怒斥道。
“不管怎么说,没我就没她,她不认我也是她亲爹,她总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