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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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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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有下次,大人要先支付写散碎银子给互事监,价格就涨上去了。再有……在下和璃光大人无关,若大人不想他死,最好就不要做出令这边的人紧张的事情。就此作别,不送。”从车上踩着备好的板凳跳下去,我头也不回的返身便走,与再度向前缓行的车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见千乘在里面轻笑:“姑娘会回去找他吧,别忘了刚才咱去的是什么地方喝的酒……”

    脚步因此一滞,我转身,被六名彪悍的男子护卫的车渐行渐远,从飘摇的油布帘子后,隐约的能看到那位正向我拱手拜下的男人。

    我站在长安城宽阔到能容下万人的街道上,任凭凛冽的风瑟瑟的灌满了双袖。

    回身,我快步穿过这宽的令人压抑的大街走入坊间依然宽阔的街道…………长安城就像是一坪置于天地间的棋盘,而人便是这棋盘之上的旗子一般渺小。

    这城宏伟的让人感觉孤单到疼痛,彻骨。

    “姑娘,您为何在没有通报长孙大人的情况下就放了他们离开!”从阴影中现身的黑衣男子站在我身后:“这事事关重大,请姑娘快些出城将那人绑缚回来!”

    “呐,在下没听见长孙大人如此吩咐呢。人是在下送出去的,如果您想要追回来也可以,”没有停下脚步,我一边走,一边扭了身子向跟在我后面的男人眯起眼睛微笑:“只是在下会先在您发令追剿之前先划开您的喉咙。”男人惊喘,站住了脚步。

    再回到北曲官妓馆洛云坊,已经到了笙歌消歇酒筵半残的时候,我提了裙摆进门,将手里的碎银子丢在那引我进门的绿衫儿怀里:“后来进去的公子离开了吗?”

    “没、没……您……里面……”

    我推开他,也不再解释什么,穿过倚红偎翠的人群就向内走了进去。

    “将这东西交了他就算完成任务了,只是这物件也需要交到我的手上带送……真是不负责任的兄长啊。”

    一直都一声不出的夜羽轻声回应,余音袅袅。

    行至方才的院落,院门依旧半掩,我抬手便推开了,一步迈进去。

    “请您回去吧,在下……”

    剩下的话被一阵疼痛打断了…………我的舌尖被自己的牙齿咬出了血。

    在我的面前,屋子里杯盘依旧狼藉,靠了翻倒的桌子坐着的璃光星目迷离,衣领大开,束发的带子已经被扯下,长发如瀑散落在裸露的前胸,腰间的软剑也被解开了丢在一旁。

    在他的前面正跪着一个裙钗斜坠的艳装女人,她正一边嬉笑着扯开璃光的衣服,一边将点了胭脂的红唇迎着他的唇贴上去。

    (!


………………………………

身如萍(上)

    夜羽一阵乱响,就像是女子疯了似的将她的憎恶与嘲讽尽数发泄而出,放声大笑,这声音在我的耳边喧嚣着,震的我头晕目眩。

    “住口!”我厉声喝止,琴音刹时收声,之后又忍俊不禁的溅出了几星碎音冷笑。

    夜羽刚彻底平静,我就又听见了女人的尖叫:“这是谁啊?”

    背转了身子,我低下头不去看这尴尬至极的场面,感觉自己的脸颊灼热的都开始疼痛,胸口也好像压着什么一样,气息无法喘匀。

    “说你呢!”见我不回答,那官妓骂出的话越发难听:“真是不要脸啦,想跟娘儿们偷艺就乖乖的趴门边听去,别寻思撬别人行市!”

    心中的暴怒瞬间就掩盖过了因为尴尬而无法面对的羞涩,我正要回身,却听见璃光厉喝道:“出去!”

    一瞬间的,我感觉自己被寒风冻了个透彻,哗啦一声从头碎到了脚,无力到像是踩上了绒毯。抬手扶在门上,一枚尖锐的木刺狠狠的扎入了我的手指,这微小的疼痛刹那就传遍了我的全身。

    荀子,多好啊,你不是一直想要推开他么,这次终于……咬紧了嘴唇,我闭上眼睛深呼吸,躬身行礼,然后推开了院门:“是,在下这就告退。”

    “站住!”

    我站住,手依旧紧紧的抓着木门,那根刺扎的更深了。

    “不要走,荀子!”

    我转回身,见璃光一把推开了那个倚在他身上的艳装女子,挣着要站起来:“我不是说你。回来!”

    那女人从地上跳起,看着璃光,又看了看我。想要发作,却最终还是忍了冷下脸来。起身将衣服揽好,一步三摇的从我身边走过去,啐了一口后狠狠的摔上了院门。

    暮鸦成群地从我的头上飞过,发出让人厌烦的聒噪。我想如果现在手中有强弩,一定会弯弓搭箭将它们统统射杀下来。换一刻地清净。

    “过来。”他低声唤我。

    踌躇再三,我转身,提起裙摆走到他身边。

    “送走了?”

    “是,一路平安,城外应该有接应,请您放心。”

    “谢谢……”

    “不必。”

    “我醉了,刚才……如果不是你喊了一句……”

    胸口的闷令我蹙眉。躲开地面碎裂地杯盘,我转过身匍匐拜下,将额头抵在压在地面的双手之上:“在下刚才一时急切。多有打扰,请大人原谅。”

    这秋的寒意从地面逼入我的身体,而我的身体中存着比秋意更冷地雪…………千芒刀锋随着杂乱的心跳震颤着。我知道它们每一锋都有自己的去处,也都有各自凋零成雪的理由和时间。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的碎掉。

    到了那时候。我就能解脱了吧。

    璃光缄默许久,声音沙哑的吩咐:“帮我将发带取过来。”

    俯身拾起被丢在地上的发带。我低头双手呈上。他并不去接,支起手臂撑住了额头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帮我束上吧,荀子。”

    暖色的斜阳落在我的手臂上,从净白地肌肤穿过,在地上留下浅色的阴影。

    “是。”

    跪行几步,我坐在他身后,轻挑起他的发丝,这微凉地黑就从我指缝中流了过去,沉沉的垂落在他地肩头。

    也许是迷药未消,也许是寒冷使然,我地指尖麻木到毫无感觉,越是想要拢起,就有越多的发丝从我手指中滑落。

    为什么会拢不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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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钩冷新月

    捧着承了官做的匣子回到乐馆的时候,执事正要关了门,见我远远的走来,便立时从馆内跑了出来。我摆手说不必接了,这是我自己选的首饰,这胡人便垂了手,一声不出的跟在我身后,又侯着我进门,才将门关好,放了栓,将放在壁前案几上的名牌挑了挂回墙上之后,走回下人住的前院偏房。

    两个守二道门的婢子微躬身,扶了本欲关闭的门等我入内。

    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我抬起头看着二道门上那檩上了大漆的横梁。

    缠绕于双手指缝间的风掠过,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是冷风中似乎有若即若离的一缕焚香的味道。

    我看到阶下的黄土中竖着三枚极短的刻香,已经燃尽许久。

    “方才有谁在此处焚香?”

    垂首立在门口的两人一怔,其中一个小跑了几步蹲在阶上看了一眼,脸色立时就白了,小声的回道:“回代师范,刚才我们两个去领冬衣,离开了一刻……”

    摆手,我轻轻的点头,从她们身旁走过去:“知道了。”

    身后的大门许久才吱嘎作响的关闭。

    我从满城的清秋,踏入了竹影翠帐中的暮春。

    秋意傍晚的冷仿佛凝了霜露结在我赤着的脚上,我每走一步,都会感觉自己趟开了越发温暖的雾气,这雾气似乎就顺从了我的动作荡开了涟漪,飘忽的扩散开,又撞上了一抹垂在裙边的嫣红………身着霞云的乐伎们从竹下地坐位上起身,合上了手中的曲谱。袅袅的向我躬身行礼。

    站定脚步,我颔首,她们就坐回了原位。继续哼唱着那段旖旎绚烂地乐曲。

    芝萱,即使你已经死了。依然会有人为你祭拜,当你是姐妹,心里挂念着你……在你活着的时候,肯定被数不清地人爱慕着,羡妒着。可是啊。你却丢了这能行走于阳光之下的宽广大道,来抢我这该被诅咒的野兽卑微的藏身之所。

    谁都有他人无法探寻的微尘一般,对自己却比千斤都要沉重地执念。

    怀中的匣子里,存放着精巧绝伦的发饰,但是我知道,那只是它伪装的形态…………盛开成牡丹的一盒叠金漾翠,是封存了的陈年旧事,属于老师的过去。我抱着它,就好像抱紧了那美丽的宛如天女。眉眼间却总是郁郁寡欢的女子温暖地手臂,被她牵着,一步步的走向我无法探寻的世界。

    垂落在腰间地环佩迎了风琐碎的脆响。在我地心中,轻声哼唱着潮汐一般韵律地琴音袅袅。描述着晚霞褪尽之后悬于天空的一勾皎然细月。

    在我与璃光道别之后。夜羽才又吟唱出绚烂地音律, style=〃display:n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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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取

    步入正厅的时候,储阁的堂中已经坐满了黑衣的男人。这几十人将蒙面的黑纱都除去了,剑器与暗器也都解在一旁,于案几前挺身正坐,目不斜瞬。

    虽无一人出声,但是每人都如金刚立目,绷足了战意,满室风雨欲来。在这些一言不发的人中,我立刻就辨认出与我曾交手过的那十几位…………他们在我入内的时候,气息有一刹的慌乱,但是随即都克制住了讶异,错开了目光继续盯着自己面前的地面。

    璃光靠在墙边站着,依旧一袭白衣,在这群通身着黑的男子中,仿佛是孤立于天际的一轮银月,有一种疏离于外的姿态。我颔首,他轻轻的闭了一下眼,又睁开,继续着他惯有的沉寂,只是神情中难掩疲惫哀伤。

    数十只白蜡代替了油灯支在墙边的案上,清亮的光将人的身影压倒在用松脂打磨如镜般的地面之上。没有寻找座位,我走到一旁,笼袖坐在柱子的阴影中。

    从袖中探出手,我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地面。身后衣袖,璃光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我挑了眼角去瞟他,见他也正坐了,唇边已经带了笑意。

    “又吃酒了么?”我闻见他带过来的麝香中还有酒的味道,于是轻声发问。

    对面的黑衣男子听见我说话,皱眉,冷哼出声。我苦笑,索性整个身子蜷入柱子后面,璃光浅笑,竖了手指在唇边,又垂下手,轻轻的隔着衣袖碰了碰我的手臂示意我看向这边。在地面上划了几笔。我低着头看了,蒙昧不清的烛火让我不能明辨,于是摇头。璃光见我不解其意。莞尔,拱手做行礼的样子要我不要着脑。就来牵我地手,以指带笔,在我翻过来的掌心写字。

    我以为他要告诉我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由着他将我地手腕握住,仔细的分辩着他一笔一顿地字迹。

    不是酒。是热米酿。

    睁大了眼睛,我侧了头看着自己的掌心,璃光又写了别的………秋夜寒重,冷么?

    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我赶忙掩口,从柱子后面探出头,只见屋内肃穆的男子们面色都是一阵难看,有几人甚至转过头横了我一眼,似是用了很大决心才压住了立时拔刀将我斩杀地怒意。…Ap.

    就像是猛兽交战之前会对空谷吼叫一样。都是为了给他们认为的对手看的吧……

    轻笑,我低下头,在璃光的掌心写…………见过大人了?

    俊秀的少年点头。他轻声叹了口气,轻轻的为我将衣袖拉过指尖抚平。又隔着这轻纱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觉他手中的温热隔着衣袖传过来。

    他的唇轻动,慢慢地让我看清他“说”的话语…………让我暖着你。

    每一次遇见他时都会聒噪不安的夜羽。因为我心中地伤感而荡漾开一环轻柔的叹息。

    夜羽,你也不再讨厌他了?

    琴声婉转,如同女子哀怨诉说着心事地无奈,窃窃了几句,便了然无声。

    没有避开他地温存,因为当我看向他时,伤感真切的凝在璃光地眉眼间。他见我望着他,又是一笑,那让人心碎的温柔让我的心口跟着就是一痛。

    痛到让我会为之动容。

    送走了曾要加害自己的兄长,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孤苦感伤,此时,又要为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老者守这最后的一夜。

    决绝的命运对璃光如此残忍。

    从袖中伸出双手,我轻轻的将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放入他的掌

    抬起头的一瞬,我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突如其来的欣喜,他慢慢的合上手,从我的十指间穿过,握紧。

    好暖。

    低下头,我将自己发热的脸颊藏在阴影中,耳畔却一拍一拍的响着自己的心跳,他的呼吸。

    声声错乱。

    就这样坐着,我听见有人从外面走过来,于是屋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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