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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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乱之玄唐堕天-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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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现在就别说她了。”月染瞪了姥一眼身旁的舞姬也随声附和着为我说情。月染又转回身蹙了柳眉反手蹭着我的头:“不怕妹妹的伤处不深只是皮肉翻开了流了不少血……”

    “哎哟我的月染大人!”一旁跪坐在我面前的异闻娘子挥了下手帕打断了她:“您说的我头根都麻。就别形容了再吓着荀姑娘!姑娘莫要担心才没您这位姐姐大人说的那么严重就是一痕小伤估摸着留不下疤……”

    “娘子。”我小声唤到。

    “唔?”

    “那故事……后来呢?”

    众人都是一愣随即笑成了一片。异闻娘子靠在姥的肩膀上笑满月般的圆脸上五官都挤在了一起连额头上帖的花鈿都脱落下来挂在脸颊上的鹅黄旁。月染和舞姬们拍着地上的胡毯将浊酒都踢洒了连声的叫着“听痴了已经听痴了!”姥也是摇头忍不住的苦笑了几声。

    最后异闻娘子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喘着气说:“姑娘若是识字我就将这段子写了然后给您送过去得了不急着现在。”

    我点头:“您快写我等着看呢。”

    听闻我这么说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去取白草灰的舞姬跑回来姥和月染帮我拍上了伤药又听了异闻娘子的话帖了片新的胡瓜饮宴才继续下去。只是大家看着我额角上青白一块少不了又笑了几次。

    月染趁着大家又听异闻娘子说新段子小心的从食盒最下面抽出一盘果子捧到我面前——黑亮的漆盘上放了几枚只有甜杏大小的物件外层半透明的包衣上印了被精心雕琢的美丽图案凹陷进去的地方都被用金箔填了。内部的馅料更加的可爱竟然是做成了一只绽放的兰花样子隔了朦胧的外皮仿若方绽放便凝固冰中。

    若如果不是散出的阵阵香甜味道我还以为这东西是玉石水晶雕琢的摆设。在月染的催促下我捏了一个在手里似乎有液体流动的感觉。

    “快尝尝。”

    一口咬下去立刻香气四溢的充盈了满口。

    我怔了一下慢慢的将口中的馨香咽下笑着点头:“姐姐这是在哪里买到的?”

    月染小声的笑:“才不是从外面买的呢即使是延寿坊中都不会有这种果子。这可是从大明宫中带出来的给当今圣上吃的兰花酪是皇后陛下亲自赏给我的。我忍了一夜一块没动都给妹妹留着呢。”

    大明宫……果然是大明宫!

    口中的果子沾染着香染的味道——那绿色灯油的媚香缠在我的心中死死的收紧。

    我是以一己之力在与宿命抗衡也许早晚会被碾碎在这凌驾于众生的威严下。

    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听闻这和我的宿命交叠的暗喻也许是预示着我的未来人生之路的……那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夜叉与龙子的故事。

    我开始有些明白石头大师的意思了——我是平康里伎乐馆身份微末的乐伎安然的做无忧无虑的清风还是做只能站在血池中无法抽身的刺客像执念于贪爱的夜叉王一样被痛苦困扰都要看我的选择。

    还要不要追查下去面前一片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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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间的那段《异闻录第一世》是脱离于这个故事的另外一条隐藏的叙述主线。

    在这个章节里基本将石头大师没有讲出的故事完全展示出来了当然隐藏了结局。

    《第一世》这段的叙述口吻与《倾》的整体感觉不同既不是如荀子介绍夜羽时的那种古风口吻也不是从异闻娘子的口气叙述的而完全是“讲一个故事”而已。

    因为这个故事是我打算写的另外一篇玄幻题材的小说它包含的内容远远比这个章节更复杂、跌宕起伏。

    由此《卷三——陷战》便告一段落。下一章开始进入新的《卷四——乱流端午》。

    即长孙无忌之后又一位重要的历史人物即将登场敬请大家继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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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上)

    才过了五月天就热起来了。 q i s u w a  n g 。  c c  '   奇 书 网 '

    端午的当日过午虽然乐馆之内依然翠竹葱笼的没有半分暑气但只消走到乐馆的门口便能感觉从被晒的白亮的大门台阶上反过来的热。

    艾草被编成了一束叶子却都支在外面上面用纤细的竹篾吊着烫熟了又染了色的粉团和用红纸剪的毒虫和葫芦。从远处看过去会以为是一捆青麻走近时便能闻见一股说不清的味道。

    “过了端午就赶快撤下来”姥出门的时候皱着眉头看着吊在门上的艾草:“虽说是每年都得应景可受不了这味道。”

    我也不喜欢艾草那种苦涩的清香捧了鸣凤随了姥的身后走过额头忽然感觉被什么碰了一下一展眼的功夫感觉有一双女子的纤足在眼前摇晃抬起头看的时候就又没了。

    手指摸着额角已经好的看不出伤过的地方我浅笑着低头一步跨出门槛扶着侯在车驾旁执事的手上了宫中为姥专配的马车。

    就继续在这里吊着成为孤魂吧芝萱。

    我要在走这条路上走下去谁都阻不了。

    一声鞭响车子缓缓的向前了几步后便疾驰起来。不多时已经走在了朱雀道上我用指尖挑着帘子看两旁市井间都帖了彩纸剪花悬了香艾菖蒲的酒肆店面。

    今日整个长安城都是苦涩的味道。

    从那次饮宴上回来之后的转天异闻娘子便递了帖子要我在端午的当日去太极宫她会在大宴的间隙给皇上说异闻趣事请我在一旁奏乐助兴。

    姥说我收了帖子之后愣了有一炷香的时辰。

    “真是修来的福气莫说我这等官职微末的就是这长安城中多少达官贵人指望着能一瞻龙颜的好命就让您轻易的得了。”

    姥在我身边坐的笔挺头上盘了望天髻的假上插着缠金链子的步摇耳边垂了明珠脸上也贴了两朵剪成的花鈿朱红点口。她今日没穿官服换了一身用银线刺着满满花团蔓枝的绿衣半臂上一朵用浆过的纱堆的黄牡丹下面三层裙裾也垂了青色丝绦的坠子看着就像是官宦人家出游的贵妇。

    “怎么说都是给您乐馆添彩的事情您现在就别揶揄在下了。”

    姥挑了紫目瞪我一眼掩了口笑:“领了宫里赏的米粽和银钱我就回去就照顾不到您了。有什么事情就听月染大人安排”她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轻罗的团扇替我扇着风:“上次见她也不是传闻中那么没分寸的人而且又有异闻娘子带着您不用那么紧张。”

    “放心您安心的带了其他乐伎们去看龙舟吧”我接了她手中的扇子:“等着我多给您讨回来点赏赐。”

    姥沉了一刻突然说了句:“只要姑娘别再出什么事情就好。”

    手中的团扇停了下我看着上面用彩线绣的牡丹旁姥用笔写的一句“清风徐来”慢慢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一路无话只是入皇城过朱雀门的时候马车停了一刻又是如几日前一般验看交接了一番姥又叮嘱了我几句方放我下车。下了车我躬身向姥拜别上了侯在门口的肩舆立时就有宫内的担夫挑起来抬了我继续向左走下去。

    因为皇上会在咸池殿看宫人们赛龙舟所以我要从这边绕过去在玄武门入宫。

    今日皇城青砖漫成的墙壁在阳光下出刺目的反光金角挑檐的朱雀门在我身后越来越远。闭着眼拢了鸣凤在膝上我另一只手捻着身上的这套月染相送的袄裙与上次我在流觞会上穿的样式一样同样如烟罗堆砌的衬了层层薄纱绣了妙音鸟。只是颜色是淡紫的坠的也不是翡翠的璎珞而是磨成指尖大小的珊瑚珠子。

    二人担夫抬了的肩舆又向右一转远远的就听见一片笑闹的人声。我睁开眼——与朱雀门相对的高大玄武门下站满了宫娥美妇她们身着彩衣顶着新奇的假互相牵着手鱼贯而入宛如一条流动的虹涌向皇城中。

    肩舆随即停在路边挑我来此的宫人回身挑开了帘子容我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我用手按了按插在腰间的入宫文牒抱了鸣凤走入这流虹溢彩的人群中。

    一群妇人站在宫墙的阴影中她们围成了个圈也不向内走都伸长了脖子踮了脚尖看着里面屏息静听。我本已经走过去了忽听见里面一声牙板清响有人朗声说了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我站在圈外伸了手臂向内挥手:“可是异闻娘子?”

    众人此时刚从故事里收了心听见我这样喊便一齐转过头来一见我这身穿戴便先是惊叹了一阵可当看清我抱着琴之后立时就有人撇了嘴:“哟这是谁家带来的乐伎怎么也走到命妇入宫的玄武门来了。”

    挑了嘴角我没理会她们依然抱了琴站在原地。面前人群一分走出一名红衣的矮胖妇人头上顶着的假有一尺多高依然帖着半额的花鈿正是请我鼓琴助兴的异闻娘子。她抬了头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我半天突然一拍手中握着的牙板:“当真是天女现象了!荀乐伎您今日可算是露出真身了!”

    “您过奖了蒙娘子不弃舍了这机会给在下”我躬身施礼后垂了手扶她如藕节般圆润的手臂轻声笑道:“今日得能朝见天颜都要知您的情。”

    “瞧姑娘谦虚的过分就算我能口吐莲花还得靠了您这妙音给我点睛呢。走走咱们先寻了处吃酒的地方坐着去。”异闻娘子虽身量矮小走起来却快的很几步就将那些听的怔在原地的艳妆妇人们甩在身后。

    心中闷笑我知她有意为我争个面子这几句话是说给旁人听的也便不再客套。挽了娘子的手随着她一同走入了太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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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中)

    身为闇属出刀必勇猛刚强、迅捷无情。行于诡道跻身乱流需时时做本我已死想纵使天降杀身千刃面前须弥山崩也要保持坚毅冷静以平常心应对。

    斩玉刀是白云母破成的半尺长两指宽却几乎没有厚度如冰影般透明。这千芒利刃自我第一次执行杀戮的任务时就一直收在秘藏中时时刻刻与我形影不离。

    手持利刃便不会恐惧是因为本身就是暗影的闇属从不对能看到明日的朝阳抱任何希望。

    如果会恐惧……

    也是因为我看不到黑暗。

    就像此时抱着鸣凤的我站在高挑三丈的彩布幔帐下面对着精绝如金莲盛开的咸池殿后千亩碧波中的一片艳阳鳞光。

    池中塑着用白石刻出的海蛟吞鲸的巨像它们昂张口暴目圆睁着虬身舞动像是欲窜出水中兴风作浪时被极寒冻结却随时能破冰而出。

    我心中的坚持几乎就被这极尽奢靡的王霸之气吞噬殆尽。

    缠了织锦的行树华盖一般舒枝蔓叶从翠色上垂着绣了艾叶的荷包清香扑鼻——异闻娘子带我入了太极宫安置在这里后自己说是去找大内的宦官们探听下皇上今日点的书是哪章一回头的功夫就走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我恐她回来寻我不到也只能侯在这里看着那些高抬着头妆饰明艳娇丽的贵妇们谈笑着从我身边走过。

    我知道她们在注意我却都不屑于与我交谈。

    苦笑——真是的正如兰先生当日自夸这身衣饰确是精细淡雅但是对于一名乐伎来说就过于招摇了。

    怀中的鸣凤已经松了丝弦手指空掠过它的音板我站在树荫中小声哼着那些古老的乐声。

    如果夜羽在……我便不会感觉到孤独。

    远远的击鼓铿锵一时间人声鼎沸大家都加快了脚步向那边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几名躬身垂手站立的锦衣内宦个个都面无表情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

    不知道异闻娘子什么时候回来我站在原地侧耳倾听吹拂过我脸颊的薰风传来了水浪拍击的音律微闻有如行船号子的呼声裹在风中传递到我耳中。

    看来龙舟赛已经开始了。

    远处有人走过来快到进前时加快了度碎步急切的跑起来我没转身等着他走到身边。

    “这位姑娘可是乐伎荀子?”

    “呀正是在下”转过头一位气喘吁吁的内侍捏了柄拂尘躬身站在我背后我躬身向他深施一礼:“见过公公请问有何吩咐。”

    “荀乐伎”又喘了几口大气这名宦官脸色一正:“圣上有旨喧您东海望云亭见驾呢。”

    “在下遵旨。”按礼数行礼之后我按姥的吩咐从腰间取出一锭纹银:“有劳公公带路。”

    “荀乐伎真是太多礼了……”满脸堆笑的推让了一下我手中的银子已然易主收入了他怀中:“这长安城谁不知您的大名今日能一见当真是小的三生修来的福气……来来来您请这边走小的给您前面带路。”

    自从入了长安我一次都未在公开的场面里鼓琴所以这谄媚的话真可说是八百里外开弓射雁——连个影都挨不上。

    忍着笑不去说破我在这位嗓音似被人掐了脖子挤出来般难听的宦官带领下穿过花海锦树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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