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老师也用这样动作来安抚我入睡她们的手一样的又轻又软……
“怎么了荀?你不开心么?”
我一时愕然——那口气像老师的一样。
“没什么我在庆幸好在是凉茶”放下茶碗我转身去拿手帕:“不然又受伤了。”
长忽然被拉住了我回过头月染细白的手指绕着我的辫梢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我。
“荀妹妹。”
“啊?”
月染完全没在意我的尴尬自己红着脸错开了目光继续说着:“你的眼睛真漂亮睃子又黑又大就像我曾经收留过的一条小狗有时会有同样执拗的表情好可爱呢。”
这说法真是让我哭笑不得——我当你是在夸我好了……看着她伏在桌上喝茶的样子一只小猫一样。
“对了鹏要我带给你这个”她总算想起来了正事从袖子的里面摸出一个小瓶子捧在手心里伸着给我看:“是治疗棒伤的药剂。”
“哦?”我拿过来很轻晃了一下也没有声音。
“是外敷的凉散么?”
“才不是自己看了就知道。”
小瓶子只有一寸高是陶土烧成的精细的用蜡塞了瓶口我拉出蜡封慢慢的倾倒瓶身。
什么也没有。
“姐姐你拿错了吧?”我笑着对月染说:“是不是忘在……”
瓶子里格楞一声一颗完全透明的绿色小球突然掉到我的掌心里随着它的出现整屋子瞬间被一种凉凉的气息充盈了。
大吃一惊——这个难道是?
“是不是很惊讶啊。”月染把头歪在伸着的一个手指上:“谅你也只是听说没见过真的吧?这就是传闻中经常被人提到的续命的苏陀。”
苏陀据说是天人酿制的美食只有通过可以飞升上天的肉身仙人才能带回尘世的续命良药。
“那不是传说吗?”我看着掌心晶莹的小球感到凉气扑面而来只一眨眼的功夫小球就在我手心化为一滴圆润的绿色水珠。
“现在相信了吧这可是和传闻中说的一样:只要贴了人身它就会变成冰露稍凉一些又会集结成为固态……刚才它只不过因为我的体温贴在瓶体上罢了。”月染轻描淡写的说:“鹏公子听我说了你被鞭挞急得不得了从家里把他父亲的宝贝偷拿了出来要我带给你;光公子为你的事还和先生争执起来他现在不便出来见你只能托我转告你要保重身体。”
我将液体小心的滴流回瓶中塞上蜡将它放在桌上后坐回月染旁边的凳子上。
太贵重了——单是上次交给我的那枚猫儿眼便让姥这样见多识广的贵人唏嘘了良久这次送来的苏陀恐怕是千金难求了……
荀现在只是地位微末的乐师你们凭了什么对我如此关爱有加?
“我开始也是不信后来真的见到苏陀在我手中化为碧水流到茶碗里又凝结成了一个小珠子这才相信的。”月染丝毫没体会到我心里涌起的猜疑继续扳了手指说着:“现在正是盛世一些传说中的东西都相继的出现了:今年贩售东珠的出海商人说看到了蓬莱仙岛出现在海面上;南夷砍柴的樵夫在丛林中看到了全身冒着火光的大鸟落在山头官方按他的讲述画出图形来竟然是彩凤;还有日前石头禅师圆寂的事几十个村民都供述自己看到了异像不只如此还有几位进京述职的官员也在十里亭外看到天空中出现巨龙向三生寺方向飞去;至于百年盛开的雪莲千年会走的人参已经被土蕃和新罗进贡给了朝廷。”她忽然站起来抓着我的手摇着说:“说不定在我有生之年能见到那把盛世才会现身的魔琴——夜羽!”
心中一震——夜羽被人提及了名字也有一丝警觉。
“哦……”我知道自己现在笑得很不自然:“月染也很想见见那个么?”
月染伸手过来我看清她手心里什么都没有就任由她捏住我的脸。
“切你这个乐师难道不想么?”她微蹙着细眉嘴角却有浅浅的笑意:“唉呀荀子啊你怎么就是不相信那些奇闻可能就是真的……对了你有时说话的口气突然会变得像男子一样倔强眼睛里却又是这么透明得光芒实在是太好玩了。对了你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愿望。
“要说还是有吧”端起了茶凑到唇边我用小指挑开了水面上的一星浮沫:“和这全乐馆的女人没分别——我想要成为宫伎入宫。”
“那……只是这样的事情啊”月染伏在桌上小牙一下一下咬着茶碗的边呜呜的轻声道:“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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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蝶
我愣了一刻跟着就笑了出来。(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奇 书 网 )伸手从月染的面前收了茶盏。夜羽跟着我安下来的心念锵然了几声。
连它也认为这是玩笑吧。
一定是的啊。
真是的就算月染认识诸位达官贵人也不能让我立时就跳了级别进宫。
荀你在期望什么?收心吧……
“怎么你不想去吗?”在吐了一下舌头后月染收了烂漫的品行正色道:“也许一时没法子让你如愿就请你先过来看个新鲜吧。准备一下下个月底我带你入宫。”
抱着两只叠在一起的茶盏我呆看着月染——她站起身用手将裙裾整理好:“其实我确实是一名舞姬。不过不是在平康里而是在掖庭宫。多有隐瞒还望荀姑娘见谅月染……其实是当朝司乐伎部舞官。”
什么!
我被这话震住了——举止像孩子一样天真的在流觞会上被恶少欺凌的绝色美女竟然是统管天下舞姬的总管!
夜羽碎声散乱。
这不像是玩笑……从她进入乐馆时我就感觉哪里不对——外来的人员能不被约束的跑进来并且大声喧哗却没有一个人出来拦阻甚至姥都没有出面……
不她说的绝不会是玩笑!
“见到本大人还不跪拜?”月染吃吃的笑着伸出手想要按我的肩膀。
默然的退开一步我目不斜瞬的看着她开始的时候月染还笑后来渐渐的便在我冷下来的眼神注视下局促起来。
就这样对立者我静默了很久屋子里静的只有金色的灰尘轻轻的从阳光的间隙飞舞着。
“荀……你怎么了?”月染终于耐不住小声的开了口。
再度向后退了一步我已经站在了门旁:“对不起今天在下说什么都不能跪拜您因为我实在接受不了姐姐变成我必须跪拜的、高高在上的贵人……”
娇艳的美人一下子怔住了。
“荀子?”
低下头我放下了茶盏咬住自己的嘴唇将门拉开了一条缝隙:“对不起……您走吧下次再见面的时候荀会依律向您行礼的……”
“请不要生气我并非要存心隐瞒于你的实在是……我也有苦衷啊那天围观的人那么多……”月染慌忙的拉住我的手又推上了门急切的解释着。
“放开!”脱口而出的断喝声惊得月染立刻放了手眼泪竟都要落下来了。
“荀你要我怎样做你才能相信呢我……我对你隐瞒也只是想要一个朋友咱们就当是坊间自小长起来的姐妹那样不好吗?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的身份……”
用手背擦了一下唇上的湿气我看了一眼月染立刻又移开了目光:“姐姐你……真的能像姐妹那样待我吗?”
“自然是我就是那样想的!”
我用双手捂住了脸在月染急促的呼吸中沉默了一刻然后抬起头:“月染……从洛阳过来的我孤身一人寄居在这乐馆中没有一个亲人。(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好看的小说)我一直认为世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了可当你在人群中叫我‘妹妹’时我真的很高兴……刚才我是怕了我怕卑微的我对你着亲近的心情都是高攀都是做梦……实际上我才不想管你是谁我认了流觞会上叫我妹妹的月染就不会在乎月染是北曲的娼妓还是庙堂上的官人!现在”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晃了一下头将溢出眼角的泪水摇下去重新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谢谢你让我安心……月染姐姐。”
在我面前局促不安的女子终于释然的笑了眼泪像断线一样的往下掉她慢慢的走过来张开双臂将我抱住中:“谢谢你荀也谢谢你……感谢上天我找到了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待我的你……宫里的舞姬不是怕我就是讨厌我我没有一个姐妹。荀我没看错你你就是那么直白的人——不会被强势压倒、也不在乎礼数的小女子……”
我亦伏在她的肩上伸出双手安抚的拍着她抽泣的背心里一阵悲哀——飞舞接近的美丽蝴蝶你在我的网中了……
“咱们在干什么呢真是的”我拉着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角又沾干了月染脸上的眼泪:“不哭了!你我会是很好的姐妹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是。我答应你会和你去任何地方的。还有我喜欢月染姐姐微笑的样子以后就请你为了我开心些好吗?”
“嗯!”月染点头微笑脸上还留着泪痕却紧紧的牵住了我的手。
光线从窗前移去那些灰尘已经不再飞舞。
月染又坐了会儿就要走我想她定是暗中偷跑出来的就也没有强留。一路说笑着送月染到门口看着她座上牛车出了南曲我才转身向着一直在前厅站的笔挺的姥施礼。
早上乐馆刚打开大门宫中的舞姬总管就冲了进来姥正在正庭喝茶被拉住了劈头便问荀子在哪里姥给指了方向总管在跑进内院前厉色道:“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吧!”
因为这句话姥一直垂站在那里直到我送月染离开。
“姑娘您真的吓到我了”姥拉着我回了茶室惊魂未定的跪坐在垫子上:“我以为夜羽的事情败露了……”
“您又乱讲即使就是奔那件事来的也只是被‘现’还没到‘败露’的地步呢。”我笑着说。
“姑娘怎么会和宫中的总管认识上的?”姥自己舀了冷水直接放在碗里喝下去:“莫非……您上次出头的事就是为了她?”
“这样都让您猜准了嗯是的。”
姥又舀了一碗冷水推给我:“还真是好人有好报这样一来姑娘以后在宫里也有了靠山。您可不知道这位月染小姐是皇后的红人她自小长在掖庭宫中和皇子公主们关系都好的很。”
我伸手拽松了领口又将袖子卷了起来捏起茶盏将冷水一气喝下去。
姥瞟了我一眼就不再说话垂手在风炉里摆上碳条又回身从身后的矮柜中搬出茶具列在面前又丢了个自己的垫子过来让我靠了开始点茶。
正是将近正午的时分略有偏斜的柔光渗过茶室的窗纸将竹的影淡墨般印在上面。
步步为营这一招棋走的可谓金角银边我机缘巧合的吊上了司乐部总管的高枝。如此一来我便可以在她的带领下潜入宫中去寻觅那已经埋在灰烬下的线索。
老师您也很高兴吧我会找出杀害您的那名闇属并且将他灭绝为您报仇的。
只是……为什么我并不开心……只觉得胸中从方才就烦闷的很就像压着块石头一样。我应该开心的……
对不起月染如果终有一日你知道了我曾经对你说过什么谎言的话你会不会还能像刚才那样毫无间隙的喝下从我的茶盏中分给你的茶呢?
能拉住你的手的直白女子只是一个我刻意演绎的在谎言中用来接近你的幻像而你想见到的魔琴就在与你咫尺的地方。
可这咫尺便是天涯。
荀子是闇属是只能行在诡道和暗夜中的风影见不得光的大恶之人。
我摇摇头苦笑捧起姥推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
“如何。”
“……嗯很好谢谢。”
姥轻叹了一声欠了身子将我手中的茶盏夺了去随手倒在水盂中:“姑娘现在神游太虚呢连又苦又涩的盐水和清幽的香茗都吃不出来了。”
这时候我才惊觉自己口中都是咸涩的味道。而在点茶时完全忽略奉茶人的是极端失礼的事情我收了心坐正了身子向姥致歉。
“多句嘴我怎么都觉得姑娘不怎么高兴您这脸就跟兰生说的都上冻了……您这是又愁什么呢?”
闭上眼睛我将脸埋在双手间——从方才起夜羽便在我心中一直切切它能体会到我的挣扎和纠结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安慰我只能噌噌的响着尽力安抚我黯淡的心情。
“姥我不想……可是我见她身居高位却时时有落寞的神情又对我说那些宫人冷淡恨不得有个姐妹就应承了下来……可是我确实有些奉迎她的意思……我觉得这样不对您是不是也觉得荀投机的人……”
“呵呵”听见我这么说姥放下心来般的掩着口打了个哈欠:“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方才见您们携手说笑着出来转脸您就这幅脸色我还寻思不透出什么事了……哎姑娘还小却不知您这一应承能让这位月染大人多开心。”
一盏茶又推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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