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明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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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1158- 第8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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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咏霖长叹一声,恼火之余,更感无语。
  占城国确实不大,但是也算个国家,在整个东南亚也算是个有头脸的存在,怎么国王居然干强盗的买卖?还用抢来的东西作为礼品和贡品献给他?
  销赃?
  借花献佛?
  因为没有巨额回扣可以拿了,所以就用别人的东西来献给他,自己一分钱不花就能得到好名声?
  苏咏霖顿时觉得过去的天朝上国们设定的一些规则把周边这些小国给宠坏了。
  一个两个都觉得老大哥的好处是可以随便拿的,只要稍微进贡一点什么有的没的就能拿巨额回扣,甚至国家遇到财政问题的时候都会想到老大哥,然后就来“进贡”。
  据说因为某些国家进贡的太频繁,天朝上国自己也吃不消,所以不得不限制某些国家进贡的次数。
  这做了大冤种之后还要强行给自己挽尊的行为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
  所以他立国之后才要做出改变,在朝贡政策上进行修改,绝了某些厚颜无耻的小国靠着朝贡赚大钱的心思。
  而为此就不来朝贡或者削减朝贡贡品的,也就给了苏咏霖开战教训他们的正当借口,可以为世界革命计划服务。
  轮不到他们的时候就先把借口拿着。
  轮到他们了,揍他们没商量。
  这些事情暂且不论,苏咏霖实在是生气,便把还没离开的占城使节找来,让他和大食国商人当场对峙。
  结果占城国使者哑口无言,面对大食国商人愤怒的指责与哭泣,还有苏咏霖核善的注视,那是头都抬不起来。
  苏咏霖勃然大怒。
  “丢人!真是丢人!丢人到了极点!一个国家的国王,居然干这种强盗的事情!要不要脸?还要不要点脸面?这东西真的有那么贵吗?比国王的尊严还要贵?
  真想要,花点钱买下来,花点!花不了多少钱!那么大一个国家,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吗?居然抢!还用这种赃物进贡给我?你们把大明当做什么了?把我当做什么了?!”
  苏咏霖雷霆震怒,指着占城使节的脑袋一顿痛骂,骂得他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恳请苏咏霖不要杀他。
  杀人不至于,但是苏咏霖是真的真的非常生气,所以让使者立刻滚回占城国内让邹亚娜亲自来广州向他赔礼道歉,并且释放所有被抓住的大食国商人。
  否则,苏咏霖就带着大明军队去占城国亲自要求邹亚娜道歉!
  占城国使者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苏咏霖则下令把这些“礼品”全部还给了大食国商人。
  并且安抚他们,向他们表示大明一定会为他们主持公道,他们只要相信大明就可以了。
  两个大食国商人垂泪涕泣,向苏咏霖大礼叩拜。
  之后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苏咏霖余怒未消,开始认真思考之前的种种对东南亚的策略,开始重新思考邹亚娜是否是一个能够被当作棋子的存在。
  这家伙的格局实在是打不开。
  一国国王,承诺的事情办不到,居然要做强盗才会去做的事情,这种格局这种眼界这种气魄,连做棋子的资格都没有,充其量当棋盘。
  不过说到底,这不是什么大事,以占城国这个对付李朝都略有些困难的军力,以他们这个用象兵做主战兵种的军力,真要打起来,占城国只是明军餐桌上的一盘小菜。
  苏咏霖完全不认为邹亚娜有什么能够反抗他的勇气和底气。
  外部的问题归根结底都是小问题,内部问题才是大问题,偌大一个明国,但凡什么地方有点小问题,细细查起来,都不太可能仅仅只是一个小问题。
  所以苏咏霖决定在启程返回中都发起第三次大清洗之前,先把广州问题解决掉。


第1378章 可苏咏霖只听到了理想破灭的声音
  苏咏霖在自己的“行宫”内设宴,单独邀请从农村地区公干归来的胡信,和他喝酒聊天,谈论广州地区革命的事情。
  根据胡信自己汇报的消息,广州地区的革命工作现在开展的是非常热烈,到处都是一片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状况,人民的革命热情被完全点燃了。
  而这完全是苏咏霖的功劳。
  苏咏霖听后哈哈大笑。
  “你从前可不会这样拍我马屁,你一向对自己的功劳很自信,还对我说献给我的最好的东西就是革命成果,用革命成果做礼物,比拍多少马屁都来得好,我当时可是为你鼓掌的。”
  胡信摸了摸脑袋,嘿嘿笑了笑。
  “当时不太懂,现在也是知道了,不仅要埋头做事,也要大声说出来,得让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然做什么事情藏着掖着,人家还不知道,还以为你啥都没做呢。”
  “哦?会这样吗?”
  苏咏霖笑眯眯的说道:“不会吧,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可都知道呢,一路走来,你建功立业做了多少事情?我怎么会忘记呢?”
  胡信闻言,笑得有些勉强。
  “您当然不会忘了,很多事情您都知道的,不过只是您知道也不够,也要让其他人都知道,埋头做事什么的,真的不太行……”
  “只有我知道是不够的,要让其他人也知道。”
  苏咏霖端起酒杯,让杯沿碰着嘴唇,佯装风轻云淡。
  “所以,你和谢元良之间闹矛盾的那些事情,也就不告诉我了,对吧?”
  这话说的声音很轻,但是胡信还是听到了。
  那一瞬间,胡信瞳孔地震,手一抖,手上的酒杯摔在了桌子上,啪的一声又弹了出去,最终摔在了地上,摔碎了,酒水也撒了一地。
  好一会儿,胡信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你和谢元良的事情,还有你和黄桄的事情,以及,你和你的那位老部下朱成希的事情。”
  苏咏霖话一出口,胡信的面色就迅速变得灰败。
  他已经明白了,苏咏霖一定是掌握了他几乎全部的事情,所以才会那么自然地说出这些名字。
  他原本以为事发之后自己会非常害怕,会怕得要死,但是当这一切真正成为定局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似乎也没有感到多么惊恐万状。
  反倒是有点放松。
  是一切尘埃落定带来的放松感吗?
  自打苏咏霖强行要求他离开广州去农村地区公干的时候开始,他就隐隐预料到了这件事情可能会发生。
  尽管苏咏霖率军抵达广州之前他就让他的小老弟朱成希找那些比较不安分的会员谈话,并且将一些刺头往偏远地区安置,但是这显然不能阻挡苏咏霖把自己的杆子捅到底的决心与意志。
  只要苏咏霖想知道,就算自己日日夜夜跟在苏咏霖身边,也拦不住他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结局。
  所以沉默良久之后,胡信苦涩的笑了出来。
  “您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我说呢?”
  “自己做的事情,就该自己说,而不是我来说。”
  苏咏霖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看着胡信:“你是不是说做过的事情一定要说出来吗?不说出来就没用,现在我给这个机会,说吧,把你觉得你应该说出来的事情都说出来,最后,给我留一个念想,不至于让我对你彻底失望。”
  胡信看了看苏咏霖平静的表情,心中反复犹豫,最后百般思绪全都化作一声长叹。
  “他骗了我。”
  “他是谁?”
  “组织部副主任,我的老乡,也是您的老乡,乔丰。”
  “乔丰?”
  苏咏霖一愣:“你没骗我?”
  “之前骗过,但是既然都是最后一次了,您应该相信我,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假话。”
  胡信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我能来中都工作,主要就是因为乔丰,在中都工作了一阵子,后面洪武六年的时候,就传出了您要改组复兴会中央的消息。
  当时我在庶务部里头,所以就有不少想法,想要在改组后的一些实权部门里任职,往上再冲一冲,好方便改组之后进到中央会议里面,所以我就找到了乔丰,活动活动。”
  “以你的资历和功劳,想要在未来进入中央会议里面不是难事,你绝对在组织部的考察范围之中,为什么要谋取?我不理解,你是跟随我的老人了,为什么要在这种事情上犯错误?你知道这是绝对忌讳的事情。”
  苏咏霖表示难以理解。
  胡信苦笑了一阵。
  “我就是……就是想升一升,我……我不太甘心,我毕竟是跟随您的老人,一路征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况且我也不是没有功劳吧?结果连周翀那种毛孩子都能代理组织部主任,我……我不甘心。”
  苏咏霖大惑不解。
  “不甘心?就为这个?”
  “这还不够吗?主席!苏帅!阿郎!我是跟着您一路战斗到今天的老人啊!”
  胡信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咏霖,大声道:“我们从定海北上,一共才七百多人!在山东拼死血战,活着跟您到了中都的人只剩下三百多个!这些年又陆续战死病死好些,现在都不到三百个了!我们都是最支持您最愿意跟随您的老人啊!
  我们浴血厮杀,和金贼拼命,和地主豪强拼命,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要命的拼,不要命的为民众谋福祉,最后放眼一看,连没怎么打过仗的小鬼都踩在我头上了!阿郎,您说我能甘心吗?
  别说我了,您知道有多少人对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满意吗?您以为只有我一个吗?大家只是都不敢说而已,我们知道您关心民众关心年轻人,但是也好歹看看我们这些老人好不好?我们还没入土啊!也才三十多岁四十岁啊!
  您说不纳妾,好,我听了,您说我们不要占据土地,好,我听了,您说我们要讲究奉献努力奋斗,我听了,我都听了!但是为什么!我到最后才是个副主管级的干部?”
  这话语里满是不甘心,满是不情愿,满是委屈,可苏咏霖只听到了理想破灭的声音。
  于是苏咏霖摇了摇头。
  “就是为了这个原因,所以你就要做这种事情?你才三十多岁,还有未来,以你的资历和功劳,在日后晋升不是难事,但是你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晋升吗?那我可真是高看你了。”
  胡信苦笑了一阵。
  之后,他像是看开了似的缓缓开口。
  “阿郎啊,我现在感觉自己是真冤枉是真的倒霉啊!我在军队里是旅指导员,眼瞅着要升任师指导员了,响应号召,主动调任地方,主动从乡指导员开始做起,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尽心尽力。
  后面眼瞅着要升到州府里面做主任了,乔丰给我捎来个消息,说中都有主管职位缺了出来,因为我们是老乡,是一起舍命血战的老战友,他又觉得我合适那个职位,所以愿意照顾我一下。
  我当然高兴啊,于是我这边答应他,那边来到中都,到了中都一看,乔丰告诉我原来准备安排给我的职位被其他人弄走了,还是个没上过战场的,留给我的只剩下一个主事级的职位。”


第1379章 原则问题岂容你徇私!
  对于胡信所说的一切,苏咏霖完全不知道。
  诚然苏咏霖从未指望过自己能知道一切了解一切,也从未指望自己的治理下什么肮脏的事情都不会出现,但是如此明显的不知情还是让他感到恼火。
  “乔丰的胆子那么大的吗?”
  胡信嘿嘿一笑。
  “这小子运气好,也会钻营,比我聪明,我们一起做的旅指导员,之后他升任了师指导员,再往后到了中都,复兴会成立之后就在组织部里面工作,后面混到了副主任的位置上。
  而我呢?您也都知道了,主动奉献,不讲回报,结果打转来打转去,还被老战友给坑了,他都是副主任了,我才是副主管,还是个边缘部门没什么实权的副主管,没人疼没人爱啊。”
  “我不知道这些事情。”
  苏咏霖看着胡信:“这样的事情有很多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拿乔丰当过命交情看,他拿我当什么我不知道,大概是傻子。”
  胡信自嘲道:“后来我才知道,原本那个职位是真的要留给我的,但是因为另外一个他的朋友找他说情,而那个朋友地位比我高,于是那个职位就不属于我了。
  他给我安排一个边缘职位打发我,我不高兴,找他争论,他就翻脸给我看,说只要他愿意,他能随时随地让我到天涯海角的职位上,永远也回不来中都,我又能怎么办呢?”
  “为什么不告诉监察部?或者干脆告诉我?”
  苏咏霖强忍着心中怒火道:“告诉监察部,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吗?或者告诉我,我也不会允许他这样做!还是说你在当时就很害怕自己徇私被我知道?心虚了?”
  胡信低下头,叹了口气。
  “心虚是一方面的,另一方面,大家都是同袍战友,早些年在战场上,他还救过我一命,他对我不仁,我不能对他不义,我想着这样一次也就算是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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