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的咒骂声并不能改变什么,用这样的方式,很快寝宫前的大广场上就堆满了死难者的尸体。
杀到一半,西夏皇族也被全部带了过来,哭哭啼啼一大帮子人,看到尸山血海的景象就已经吓得半死,再看到李仁孝和李仁友的尸体,更是尖叫连连,刺耳的很。
任得敬听的不痛快,更是想起了最初发迹的时候为了进入中央掌握更多的权势二卑躬屈膝讨好西夏皇族的过往。
那个时候为了讨好权势如日中天的西夏皇族,任得敬也算是绞尽脑汁,各种礼物送到手软,各种美女送到心碎,好不容易得到了他们的认可,被他们允许进入朝堂。
现在想想,还真是能让任得敬流下不少辛酸泪。
于是一挥手,麾下甲士拔刀上前,对他们进行了无差别击杀。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不是他们自己,就是他们的父辈,都得到过任得敬的孝敬和好处,过去这样做虽然很有必要,但是现在一想想,还真是窝火。
新仇带着旧恨,任得敬想让他们死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而这些西夏皇族虽然身份高贵锦衣玉食,但是确实没什么胆量,整日里只知道吃饭,却不知道饭是怎么来的,面对这些训练精良心如铁石的甲士,自然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两刻钟的功夫,皇族的男男女女就被杀的一干二净,无一幸存。
那个向任得敬索贿过的老王爷被任得敬指挥部下吊起来放血放到死。
那个嘲讽过任得敬是小人的年轻皇族子弟被三五个强壮甲士拳打脚踢而死。
那个嫌弃任得敬送的首饰不够奢华的尖酸王妃被扒光了衣服吊起来吊死。
任得敬听着他们凄惨的声音,肆意宣泄着心中的毁灭欲望,觉得自己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两刻钟以后,李元昊的后嗣基本死绝,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将作为任得敬掌握权势的吉祥物而存在。
杀光了大部分的皇族,任得敬继续杀大臣。
杀到最后一名与他作对的大臣的时候,他的女儿怀抱着仅仅三岁的李仁孝目前唯一一个儿子,来到了这里。
刺鼻的血腥气味和惨烈的场景把任太后吓得连退好几步,吓得尖叫连连,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转身想要逃跑,身边的甲士却不让她逃跑。
看着身上沾着不少鲜血的父亲任得敬,任太后仿佛看到了恐怖的魔王一般,瑟瑟发抖,像一只在老鹰失去母鸡保护的柔弱小鸡。
任得敬走上前,目光冰冷地看着任太后。
“现在知道怕了?你可知道我若是后退一步,现在死在这里的就不是他们,而是我们,只要我稍微心软那么一点点,现在你看到的就是我和你叔伯的尸体,你是我的女儿,可你为什么那么天真,那么蠢呢?
从我把你送到宫中做先帝的妃子开始,我们任氏就没有退路了,今日,李仁孝求你喊我入宫,就在必经之路上埋伏了三百死士,若不是有人告密于我,我恐怕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我死了,你能活得很好吗?我死了,整个任氏都要陪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你亲眼看着你的血脉亲眷死无葬身之地,你会很开心吗?换做是我,我一定不会开心。”
任太后傻傻地站着,身体微微发抖,看着任得敬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情此景,让任得敬一声长叹,于是他挥挥手,让部下把任太后带走,带回她的寝宫好生休息,细细调养身体。
而那个三岁的小娃娃则被交给奶妈带着,过几日局势稳定下来,这个小娃娃就要登基称帝了。
自此,任得敬正式掌控了西夏的军政全权,西夏内部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他的地位和权力。
杀掉了这群人之后,他又在整个都城内搜捕跟这群反对派有联系的人,不管是普通读书人还是给他们提供经济支持的商人,全都要抓起来,杀掉,抄家。
所有曾经或者正在威胁他的人都被他干掉了,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而这三岁的小娃娃是目前整个皇城中能找到的西夏皇族的唯一幸存者,李仁孝唯一的血脉传承者。
至于外地还有多少西夏皇族,任得敬也不清楚。
所以之后他调阅了卷宗,得知了散居在外地的西夏皇族的数量和居住地,其中并没有掌握兵权的,这是好事。
于是他派人带着伪造的……也不能说伪造的,应该说是以他女儿的名义写就的诏书前往各地,赐死这些散居在外的西夏皇族。
他们如果体面,那就让他们自己体面,要是不体面,那就帮他们体面。
总而言之,除了这个三岁的小娃娃,他不希望还有西夏皇族活着,影响他的统治。
否则只要地方上有什么野心家,就能随便拥立一个西夏皇族子弟与他对抗,给他带来麻烦。
他要未雨绸缪,解决掉一切。
他要把这个小娃娃操控在手里,当做玩物一样随意操弄,并且掌控西夏的全部实权,成为无冕之王。
等这个小娃娃做了西夏名义上的统治者,也可以为任得敬应付明国的政治攻势起到帮助。
两天以后,任得敬把反对自己的官员们全都给扬了,家也给抄了,吃饱喝足的他正式宣布要立李仁孝唯一的儿子李纯保为皇帝。
然后对外,他向边境的明军送去了西夏的正式国书,希望他们将国书转交给皇帝苏咏霖,让苏咏霖知道,夏国换国王了。
不管你是否愿意,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你要为此动兵吗?
你还在修黄河,你刚刚打了一场仗,短时间内已经没有办法继续发动战争了吧?
所谓的边境调兵估计也就是军事威慑吧?
任得敬认为自己这样的猜测是有道理的,明国真要干仗,早就干起来了,不会在边境等到现在,还要威胁自己做出让步,本质上就是不能打,但是希望能起到效果。
哼,苏咏霖,你以为我会中计?
任得敬在心里这样说服了自己。
不过在他杀死李仁孝的当天,这个消息就被苏隐和宋仲宣知道了。
在任得敬调动军队进入皇宫的时候,整个皇城的天网军密探和明国商户全部加急离开了皇城,向南部奔逃。
他们一路狂奔,花了三天时间离开了西夏国境,前往怀德州,得到了明军的保护,并且把这个消息带给了边境明军。
边境明军属于齐鲁兵团编制,主将是苏海生,苏海生当时正好就在怀德州整兵备战,一听任得敬发起兵变,立刻就知道机会来了。
他在十一月底接到了苏咏霖的命令,让他调集军队准备作战,目的是一旦任得敬发起兵变,不管西夏国王李仁孝有没有事,立刻出兵进攻西夏,兵锋直指兴庆府——西夏国都。
管他三七二十一,你叛变,我就打,我是为了藩属国平定叛乱教训佞臣,难道你还能说我的不是?
为此,苏咏霖把整顿之后没来得及返回燕云的一万名虎贲军骑兵派到了苏海生旗下助战,加上苏海生自己调动的五个师和一个军直属骑兵师,一共七万人的军队整装待发。
就等着西夏国内传来确切的消息。
这个消息一到,苏海生立刻下达了进军命令,也不管其他的了,兵贵神速,直接进军,亲自统帅四万军队兵锋直指西夏静塞军司。
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第792章 赚钱嘛,不寒碜
明军发起突然进攻的时候,坐镇静塞军司的主要负责人是任得敬的侄子任纯忠。
之前他带领两万军队来到静塞军司协助防御,加上静塞军司原本就有的三万军队,觉得五万军队足够使用了。
五万军队镇守边关,你明军就算真的丧心病狂不顾国内经济形势也要发动战争,也不一定能得手吧?
任纯忠觉得这样一来自己的安全还是有点保障的,来这里未必是出殡,可能只是一次心跳之旅。
但是等他来到静塞军司之后才发现,心跳之旅原来是过程,出殡可能是结果。
他娘的吃空饷这种事情并不仅仅只是汉人玩的溜,党项人一样玩的很溜。
静塞军司的主要负责人是个党项人,叫鄂贵。
任纯忠只是奉命清点一下静塞军司的军队数量和防备情况,以备明军征战,结果鄂贵百般阻挠,各种不配合,把任纯忠搞火了,直接调动军队把鄂贵一帮人武力看管住,立刻深入调查。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静塞军司三万人的额度被他和部下军官吃空饷吃的只剩一万多人,而且这一万人里面能作战的只有大约四千,剩下来六千多都是杂役性质的,属于专门为军官大爷服务、做牛做马的。
做饭的,洗衣服的,打扫房子的,家人出游给驾车抬轿子的。
好家伙,这吃空饷的本事简直是无师自通了。
任纯忠大怒,立刻下令逮捕鄂贵和这群被他笼络在一起的军官,反正他们的总兵力加在一起还没有任纯忠带来的人多,人多压人少,这群人很快被任纯忠全部逮捕。
之后,任纯忠将这群人押送兴庆府交给任得敬处置,自己焦头烂额的处理静塞军司的边防。
然后他发现这边防简直是一塌糊涂。
要是不进行整顿,等明军真的打过来,静塞军司这边差不多就等于打开大门热烈欢迎明军的大家莅临指导,甚至还要欢迎明军的大家就西夏边关防务水平给出宝贵指导意见。
虽然任纯忠来到这边就是怀着出殡的心态来的,但是主动出殡和被动出殡还是有区别的。
任纯忠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所以决定多少挣扎一下,到时候被动出殡也不会太不甘心,于是他硬着头皮把消息送给任得敬,请求援兵,请求帮助,各种请求。
然后把鄂贵留下来的四千多能战之兵编入自己的指挥之下,把七千多老弱杂役兵解散,节省军费,进而准备对赏移口等边关重镇加强防守,将原有的庸碌之人全部裁撤。
他制定了一系列重整边关防务的计划,但是还没来得及执行,洪武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明军就出乎他们的意料,不顾冬日严寒和即将过新年的档口,直接发起了军事行动。
边境西夏军队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任纯忠更是没有任何准备,边境重要关卡赏移口就迅速丢失了。
苏海生麾下天兴军副将姜良平率领精锐军队偷袭赏移口,用雷神炮把赏移口西夏守军炸的七荤八素,然后大军火速压上,冲入关口和赏移口守军搏斗。
在鄂贵的英明领导之下,赏移口这种边关重镇的守军居然只有不到一千人,大部分还都是打仗无能赌钱宗师,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姜良平亲自带领精锐肉搏部队快速占领整个关卡,赏移口守军全军覆没。
姜良平继续火速进军,十二月二十九日一早,赶在所有溃兵之前,姜良平攻入韦州。
一直坐镇韦州的任纯忠根本不知道明军什么时候发起了进攻。
在什么支援都没有的情况下,居然还有部下建议任纯忠闭城死守。
任纯忠想了想手上仅有的能战之兵,再想想明军过往的战绩……
嗯。
任纯忠顿时感觉韦州四面城门一关,那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棺材,明军把城池一围,那就是在吹唢呐敲锣放鞭炮给他送葬。
当场出殡了等于是。
要么说任纯忠不愧是任得敬的侄子呢,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快速做出了果断的决定。
他立刻率领亲信护卫抛下所有人,赶在明军攻破韦州之前发起大转进行动。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韦州丢给了姜良平,让姜良平因为攻击韦州而耗费大量的精力,他则趁此机会完成战略大转进,让姜良平对他的转进无可奈何。
赢了!
任纯忠快速转进,头也不回,整个人如风一般,以至于姜良平埋头苦追都追不上,只能跟在他屁股后头吃灰。
姜良平一边吃灰一边攻占了鸣沙,突破了峡口,冲入宁夏平原,直接威胁顺州。
宁夏平原之上,几乎没有什么险峻的地势可以用来防守,顺州其实就是兴庆府的南大门了,要是明军突破顺州,兴庆府的任得敬就无险可守,只能脸接明军的大武器。
苏海生亲自统领的这支部队打开局面威胁兴庆府的时候,其实也就洪武三年的正月初四,距离正式开战没过去几天。
只能说明军行动太快了。
而在同一时刻,另外一路明军三万人在行军书记官韩伟的统领下也进展喜人。
这一路明军从保安州出发,一路北上直取洪州,洪州西夏军队没有防备,被明军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洪州快速失陷,明军继续北上威胁嘉宁军司所在地宥州。
此时,之前被任命监军嘉宁军司的任得仁就在宥州。
不过比起任纯忠多少有点军事常识和责任心的行动,任得仁是个比较纯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