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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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鬼事-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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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了下来,象上次一样,他将就他喝的杯子倒了一杯给我,我一口就喝了下去,然后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掐了一截辣椒送进了嘴里。

    “小伙子,这么晚了不会是专程来看我的吧”见我喝了酒,他拿过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淡淡地说问。

    我叹了口气:“送伍哥过来,正好想到了你,来看看”

    “哦,小伍出了什么事了”他眯起了眼睛,我把事情大致说了一遍,福伯听完点了点头:“捡回条小命也不错了,经过这一劫,他马上就要走运了,你则是他命中的贵人。”

    我尽可能把主题引到行尸上面去,谁知道福伯好象对这事情没有什么兴趣。

    “小伙子,很多时候,我们并不如自己想像的那样重要,打个比方,如果你三、五个月以后死了,又或者我明天死了,你说,对这个世界会有多大的影响”

    我楞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世界少了我们,人们一样在按照自己的人生轨迹在过活,地球没了你我,它也一样会继续转的。”

    我笑了:“可是有些事情遇上了,我就必须得管,不是么”

    喝了两杯酒,我站起来准备告辞,我知道在他这儿我是不可能探听到什么了。

    “别着急着进啊,一会一个朋友要来,或许他那儿有你想听的故事。”他竟然很意外的挽留我,听他的意思还要把我介绍给他的一个朋友。

    我安心地坐了下来,他说的那个朋友引起了我的好奇心,也不知道他那朋友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我等待的故事。

    大约又坐了一刻钟的样子,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是个四十多岁的壮汉,络腮胡子,浓眉大眼的,手里提着两瓶“沱牌”大曲,还有个浸着油的牛皮纸袋,我闻到了卤肉的香味。

    “福伯,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这汉子声如洪钟,不过他看到我的时候楞了一下,然后问福伯:“这位是”

    福伯只是笑笑:“一个小朋友。”

    汉子找了张小凳子在我身边坐下,我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淡淡地尸油味,细细地看了看他的脸,中庭齐断,双眉之间也几根的色的毛,嘴角微微下瘪。

    福伯瞟了我一眼:“看出我这朋友是干什么营生的了”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也是吃死人饭的。”

    汉子望向福伯:“没想到这小兄弟也是个高人呐。”

    福伯叹了口气:“是啊,可惜啊,他自己也是大难临头,能不能过了这关还两说呢。”

    汉子用牙齿咬掉了酒瓶盖子,熟练地找出两只碗来,给我倒了一碗,然后再给自己倒上,将没有开的那瓶递给了福伯。

    “福伯,既然你知道小兄弟有难,为什么不搭把手啊,我知道你是有那能耐的。”

    汉子象是随意地说,福伯摇了摇头:“他这事儿我是帮不了忙的,自己的命,自己的运,都得靠他自己”

    他望了汉子一眼:“胡子,前些天你不是说遇到了一件怪事吗你给我就小朋友说说,或许对他有些用处。”

    这汉子是个络腮胡子,福伯叫他胡子倒也贴切。

    胡子喝了一大口酒:“行,小兄弟,你也知道你胡子哥是吃死人饭的,那你可知道我具体是干什么的”

    我轻声说道:“应该是火葬场的司炉师傅吧”

    胡子瞪大了眼睛:“咦,还真是神了”

    “神个屁,火葬场的司炉,身上有着浓浓的尸油味,你来得多了,就连老头子我身上也沾了不少。”福伯一语道破了其中的玄机,胡子尴尬地笑了笑。

    “不错,我是在深南北区殡仪馆干司炉,也就是烧死人的,我从小就是个贼大胆,脑子笨,读不进书,后来好容易谋了这份差事,当时家里人都很是反对,不希望我干这营生。”

    我心里暗笑,他是最适合这营生了,否则以他的命相来看,他不干这行干别的什么都是一事无成,反而还会祸事不断,恶病缠身。

    果然接着他就说了,就在他和家里为这事闹矛盾的时候他的奶奶去世了,就在市二区,也是机缘巧合,让他们撞上了福伯,福伯也不知道和胡子的家人说了些什么,家里人便不再阻拦他,由他去了。

    也是那一次之后,胡子和福伯成了忘年交。

    胡子隔三岔五就会来陪福伯喝酒,而胡子原本那诸事不顺的命运也由此有所改变,甚至还娶了个漂亮的老婆,他老婆也是他的同事,是殡仪馆殡殓处的化妆师,虽然人长得漂亮,脾气却古怪,三十好几了也没找到婆家,人家一听她的职业,都吓跑了

    说也奇怪,胡子和她接触,她竟然也不讨厌,一来二往两人便成了。

    胡子说当时他还真没有这心思,若不是福伯说他们的八字暗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根本就没有胆量去追求这个冰美人的。

    我咳他两声:“胡子大哥,还是先说说前几天的你遇到的怪事吧。”

    对于听他的爱情故事我此刻没有多少心情,我现在就希望能够揭开行尸案的真相。

    胡子有不好意思:“你看我,又说岔了。”

    事情是这样的,大约五、六天前一个年轻人来找胡子,说是想向他买点东西。

    我皱起了眉头,去火葬场找司炉买东西,我马上就猜到了他想买什么,一定是尸油。

    那东西寻常人是不会打主意的,一般都是一些通晓阴阳的人用来做法器的引儿,当然也有一些邪门中人买去干一些阴毒之事,例如喂盅虫、下降头、炼尸等等都用得上。

    胡子平时也干些这样的勾当,火化尸体之后,尸油怎么处理虽然有规定,有操作流程,可是却没有人会真正去监督,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私下找点酒钱倒也没什么。

    只是他一般都只和一些信得过的圈内人交易,用他的话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对于那些阴毒的邪师,就是出再多的钱他也是不会搭理的。

    所以对于年轻人的要求他拒绝了,年轻人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原本他以为这事情也就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晚上他正和老婆在丈人家吃饭,老婆就接到了电话,说是临时送来一个被车撞死的人,半边脸都撞没了,亲属希望能够赶紧地为他修复一下,好让亲朋悼念的时候看到不至于太恐怖。

    所以当晚十一点多钟他就陪着老婆赶回了殡仪馆。

    因为化妆师也好,入殓师也罢,他们都是在晚上工作,这是行规,也是有讲究的。

    他们不仅仅是为尸体化妆、殡殓那么简单,在他们修补尸体与及殡殓的过程中,还有一些引导死者灵魂往生的仪式,而子时是则是最佳的时机。

    当然,如果死者的家属坚持非得让他们白天工作,他们也会尊重家属的要求。

    毕竟有些事情他们是不能说透的,而尊重家属要求也是他们职业道德的范畴。

第77章 殓房;化妆尸

    胡子说,他记得那晚上他们回到殡仪馆的时候大概是十一点一刻左右,七号厅果然设了灵堂,还放着哀乐,应该就是那家了。

    胡子陪着老婆到了殓房,和往常一样,那人的尸体已经停在了妆台上,旁边还摆着一张照片,是给化妆师做参照的。

    胡子的老婆洗干净手,然后点了一柱檀香,胡子则拿起了那张照片,当他看清了照片上那人时,吃了一惊,不正是那天来找他买尸油的那年轻人么

    听到这儿,我知道这个故事应该还没有完,单纯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是一个巧合,相反,从胡子那犹有余悸的脸上我能够看得出,那晚他和他的老婆一定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福伯没有插话,自顾喝着小酒,只是不时看向我一眼。

    “虽然当时我吃了一惊,不过转念一想,不是常说人有旦夕祸福么,搞不好只是个巧合。可是不曾想,就在美琳准备开工的时候,灯突然熄了”

    胡子也喝了一口酒。

    他说,他和他老婆在这行做了也有十来年了,什么样的怪事没有见过,偶尔的跳匣、停电也是遇到过的,于是他找来了蜡烛点上,点了四、五支蜡烛,勉强也能够凑合着让他老婆修补尸体了。

    因为停电,那哀乐声也停了,整个世界象是一下子静了下来。

    胡子静静地坐在老婆的身边,象这样陪着老婆开工已经不是第一次,并不是他的老婆胆子小,而是大晚上一个女人回殡仪馆不安全,殡仪馆在城郊,有十几里的路大晚上是看不到一个人影的。

    用胡子的话说,他们也不怕鬼啊怪的,相反他们怕的是人,人坏起来甚过鬼怪。

    “咚咚我听到有人敲门就站了起来拿了一根蜡烛向门边走去,我想或许是值班的人领了死者亲属来,因为有时候亲属会临时有什么要求,可是当我打开门,楼道里空荡荡的,哪有什么人。”

    接着胡子说听到了老婆的尖叫,他忙跑了回去,只见老婆躲到了墙角,而原本在妆台上的那具尸体竟然燃了起来,胡子以为是老婆不小心弄翻了蜡烛,可他看了一眼,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忙抓起一块盖尸体的白布,用力地扑打着,可是无论他怎么扑打,那火越烧越大,胡子一把拉住已经吓呆了的老婆就往门外冲去。

    两人在黑黑的走道上跌跌撞撞,这时候走道上那苍白的日光灯亮了,确切地说不是亮了,而是诡异地闪烁着,更凭借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冲出了那座小楼,胡子夫妇看到了一个巡夜的保安,他们大声叫着失火了,保安忙跑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胡子指着那殓房,正要说话,却发现殓房黑漆漆的,哪里有半点火光。

    胡子楞住了,他看了看妻子,妻子的脸上却满是恐惧,顺着妻子的视线望去,正是那个巡夜的保安,这哪里是他们熟识的那个保安啊,分明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年轻人,应该在殓房正被烈火焚烧的那个死者。

    苍白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呲着嘴对胡子一面傻笑,一面嘟囔着,给我一些尸油吧

    胡子说他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见鬼了,他拉起老婆就跑,可是跑了半天却看不到一个人,心想不管了,先离开这儿再说。

    又经过七号厅,胡子看到了七、八个人正在那儿忙活着什么,胡子终于松了口气,有人了,只要见到了活人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老婆也是这样想的,两人拼了老命地跑到了七号厅,正如他们猜测的那样,七号厅果然挂着那个死去的年轻人的遗像,不过此刻有了其他人在,他们多少还是松了口气。

    可是这口气才松了不到几秒钟,胡子和他老婆的一颗心又揪紧了,这次他们更加强烈地感受到了恐怖。

    因为胡子突然发现这些人都很诡异,说他们在忙活吧,确实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说话,而且他们的动作很是缓慢、机械,而每个人的眼神都暗淡无光。

    他老婆也发现这些人不对劲,他老婆小声对他说,这些人怎么看起来都好象行尸走肉啊

    胡子说他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的害怕,他老婆也是个淡性子,胆子很大,当时却也吓得不轻,他握着她的手,能够感觉到她的颤抖。

    胡子好怕惊动了这些“行尸走肉”,拉着老婆慢慢向后退。

    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说他们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着急着走。

    他们猛地回过头去,就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一脸漠然。

    胡子夫妇大叫一声,疯也似地向殡仪馆大门跑去,身后还不时地传来那年轻人“咯咯”的怪笑声。

    那晚他们夫妻俩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殡仪馆,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才拦了部出租车,他们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来了福伯这儿。

    福伯替他们收了惊,夫妻二人的情绪渐渐平静了,又坐了一会才回家歇息。

    第二天他们还是去了殡仪馆,不管怎么说,那是他们工作的地方。

    再说了,福伯也说过,有些事情想办法弄清楚了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可是当他们到了殡仪馆,才知道,昨晚根本没有谁打过电话让他老婆回来加班,七号厅也没有租出去,更不可能有人在七号厅办什么丧事。

    而他老婆工作的那个殓房里面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火灾,只是胡子发现焚化间里的尸油没了。

    胡子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尸油,昨晚那一切就是因为自己拒绝了那年轻人之后遭到的恐吓与报复。

    只是他们的手段太可怕了,胡子咽不下这口气,想要请福伯出手,可是福伯却对胡子说这事他不想管,也轮不到他管,他说恶人自有恶人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胡子说完,福伯笑着对他说:“喜欢管闲事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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