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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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谋伐-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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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战乱年月,各路豪强都想要马匹。但可惜的是洛阳的马没办法出去,外面到处都乱,长途生意没法做,对于马市是一个巨大的损失,孙老头已经很久没有接到什么像样的大单了。
    “我想要五百匹马。”
    五百匹?
    孙老头心里窃喜,脸上却苦着道:“这。。。。。”
    “怎么,很为难吗?”
    “倒不是为难,这五百匹中原马我也得凑,需要一段时间,而且现在马匹价格涨得很快,这定金。。。。。”
    “我不要中原马,我要草原马。”
    “客人莫不是在消遣小老儿吧。”
    孙老头脸色微变。
    汉朝的马分两种,一种是中原马,一种是草原马。
    中原马的产地大多是在益州、司隶两地,比如东汉在益州就有数处马苑,司隶的河内河东二郡也都有牧场。
    这两地产出来的马个头比较小,但耐力极佳,大多用来干活。比如后世云南四川的茶马古道,用来走贸易路线运输商品的马匹,就是云南四川产的中原马。
    而草原马的产地则在雍凉并幽四州,靠近草原边境,这种马长期奔跑驰骋,因此爆发力惊人,跑得极快,成为了战马的主要来源。
    在马市,同样是马,中原马和草原马的价格天差地远。
    因为中原马就是常人所知的驽马,一匹驽马价格在数千钱到万余钱不等,没两年活头的老驽马甚至只需要一两千钱就能买到。
    而一匹战马的价格,根据年龄、雌雄、品种的不同,便宜的数万钱,贵的甚至能达到一两百万钱。
    像赤兔那样的汗血宝马,一匹的价格更有可能在五百万钱以上。
    五百匹驽马好拿,五百匹战马,孙老头哪怕舍弃了老脸,去找门路拿货,光成本就得先垫进去数百万钱。更何况最近朝廷查得紧,几匹还好说,几百匹,简直是要他的老命。
    然而马汾却根本不吃他那一套,目光阴冷地在他身上扫视了一圈,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孙老先生莫不是忘了,前些日子你还信誓旦旦地说有。”
    “前些日子还有?”
    孙老头细细琢磨了这句话,忽然骇然色变,酒劲消了大半,惊恐地道:“你是。。。。。。”
    这事都过去快半年了,当初发现来订购马匹的大客户就是被朝廷车裂的反贼马元义的时候,一开始孙老头十分害怕,甚至已经做好了带着一家老小逃跑的准备。
    可提心吊胆了一两个月,朝廷没人来抓他,黄巾的人也没有再找过他,事情似乎已经平息,孙老头自己也都快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还是找上了门来。
    “孙老先生应该记得,我们当初可是给了二百万钱的定金,你这做生意,怎么可以言而无信呢?”
    马汾目露凶光,咄咄逼问。
    孙老头吱吱唔唔道:“是你们的人后来不过来取马,怎么能说是我言而无信呢。而且这定金交了你们却忽然毁约,这是你们的问题,按照规矩,定金是不退的。”
    “定金的事情好说。”
    马汾低声威胁道:“你卖五百匹战马给我们,有契约为证,你说朝廷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处理你?”
    孙老头脸色骤变:“我也是受了你们的蒙蔽,若早知道你们。。。。。我怎么可能会卖马给你。而且就算你去告发我,你也会死,大家何必鱼死网破?”
    “我怎么可能会死。”
    马汾咧嘴一笑:“我的身份清白,查不到跟他们有任何瓜葛,只是碰巧捡到了一张契约而已,上报给朝廷,有功无过,你说呢?”
    孙老头脸色阴晴不定,浑身开始发抖。
    过了片刻,他才苦笑道:“你到底想怎样,小老儿爱博戏,那笔钱已经输了大半,现在就只剩下三四十万钱,我全给你就是,若是不够,你看这里的东西能抵多少,你都拿去抵债。”
    “我不要钱。”
    马汾平静地道。
    “那你要什么?”
    孙老头如筛糠般抖动,不要钱难道要命?
    “要十匹马。”
    “十匹马?”
    “是。”
    “战马?”
    “五匹战马,五匹驽马。”
    “好,这好办。”
    孙老头舒了一口气,说道:“十匹马我还是能弄到,如此就一言为定,客人明日来取即可。”
    马汾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忽然笑了起来,阴冷地说道:“老先生,你是个聪明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不然德安里独柳巷第三栋宅子,你的一家老小,命可留不住。”
    这番话听得孙老头汗如雨下,连连点头:“明白,明白,那张契约?”
    “明日给你。”
    说罢马汾转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孙老头惴惴不安。
    其实一开始他也想过报官,看能不能获得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可人老了都怕死,给反贼售卖武器装备是同等的谋逆死罪,按照株连的下场,要夷灭三族。
    孙老头不敢赌官府会不会放自己一条老命。
    更何况五匹普通战马和五匹普通驽马,价格在二十万钱左右,二十万钱买自己一条命,这个要求不过分。
    而且现在人家还掌握着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想起自己的儿孙,孙老头就更加不敢起小心思。
    现在他只祈求马汾言而有信,马给他之后,把契约还给他,双方再无瓜葛。


第七十八章 如狼似虎
    当陈暮看到吴伉的时候,他正被关在洛阳北城监狱的地牢里,地牢暗无天日,他的眼睛却透明光亮,仿佛一束光照射进来,让人只能看见里面的纯净和无暇。
    这是一个很好的宦官,按照吴伉的资料来看,此人博学通达,虽是宦官,却并不与张让赵忠等人结交,平日里也不参与政事,每日托病要么在住处研究佛法,要么就去城西的白马寺休闲养生,看得出来,他并不是一个坏人。
    陈暮让人打开牢房,走了进去。
    吴伉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只是平静地微笑,并没有开口。
    “听说你很会算命?”
    陈暮说道。
    吴伉保持着微笑,点点头:“只是看得书多了,学了一点而已。”
    “那你算算,今天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陈暮又问。
    吴伉想了想,回答道:“风角之术,只能定吉凶,也算不了术者。”
    “那算算我为什么在这里吧。”
    陈暮换了个方式。
    “也许是因为我一个数年没在宫中行走的人,忽然去了一趟尚书台吧。”
    吴伉毫不犹豫地回答,没有一丝狡辩的意图。
    “聪明。”
    陈暮笑了起来:“那你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吗?”
    吴伉摇摇头:“不说。”
    “真不说?”
    “打死真不说。”
    “好,那就不说了吧。”
    陈暮转身出门。
    吴伉也不阻止,依旧平静地看着他离去。
    走出了监狱,张河快步跟了上来,低声道:“就这么算了?”
    陈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人家不说你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拷问。”
    张河比划了一下手势:“洛阳监狱的狱史个个都是拷问的高手,肯定能问出话来。”
    陈暮笑着摇摇头:“你想多了,他这样的人,一旦决定不松口,是绝对不会透露半点,如果逼得狠,你信不信他立即死给你看?”
    没骨气的宦官很多,比如张让赵忠,个个都是祸国殃民的大坏蛋。虽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汉灵帝这厮本身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敛财连江山都不顾。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批人同样助长了汉灵帝的贪婪。
    如果皇宫里的宦官个个都是像吴伉一样的人,朝廷上下的官员个个都是像陈蕃李膺那样的名士,汉灵帝再贪婪也得收敛一些,大汉天下自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归根到底,封建制度害死人嘛。
    张河隐隐觉得陈暮的话似乎有所讽刺,略微哑口无言,憋了点内伤,片刻后才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白马寺。”
    “白马寺?去哪儿做什么?”
    “当然是问吴伉最近有没有和人交流,问谁是他的朋友。”
    “你是说有人指示吴伉去了尚书台?”
    “先去问问吧。”
    陈暮从北宫出来,坐上了宫门口的马车,王钧和他关系比较好,所以同乘一辆,张河就跟张奉在后面那辆马车里。
    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往城西而去。
    马车上,王钧低声说道:“吴伉人不错,以前还帮我卜过吉凶,这事会牵连到他吗?”
    陈暮笑着问道:“你想帮他?”
    王钧连忙摆手否认:“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兄长的事就是我的事,他是生是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兄长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
    陈暮拍着胸脯保证,也许是受到了他那大哥刘备的影响,那日看了洛阳凄惨的景象后,脑海中不自觉又想起了当初在广年被教育过的经历。
    以前他总觉得其他人的事情跟自己无关,做好自己的事情,能在乱世苟全性命,就万事大吉了,谈什么恩泽天下拯救苍生,那是诸葛亮和刘备他们要做的事情。
    但现在看多了死亡,特别是在看到皇甫嵩那种漠视人命,拿同类的尸体筑京观那么令人惊悚的事情之后。
    陈暮就忽然觉得,生而为人,还是善良一点比较好。
    更何况既然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又能得到王钧的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那就多谢贤弟了。”
    王钧谈不上有多高兴,因为他真的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无缘无故就成了陈暮帮他忙了,这人情债背得就莫名其妙。
    为了怕王钧醒悟过来,陈暮很快又转移话题:“对了,你知道吴伉在皇宫里和谁关系最好吗?”
    王钧的思路被陈暮带走了,想了想说道:“吴伉性格孤僻,看上去和谁的关系都不错,但实际上大家好像有种距离感,真要说得上关系最好,似乎也就只有中常侍吕强和他私交甚笃。”
    “吕强?”
    “是啊,吕常侍一直和让公他们不和,因此虽为常侍,但与我们关系都不太好,听说他结交了不少名士。”
    “哦。”
    陈暮脑子里快速思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派系。
    就好像朝廷很多官员有些会抱紧宦官的大腿,有些保持中立,还有些为了帮助党人,连官都可以弃之不要一样。
    宦官集团同样不是铁板一块,汉灵帝身边有十多个中常侍,其中十个就是人们所知的十常侍。
    这十个人肯定是大奸大恶,与汉灵帝狼狈为奸,坏事做了不少。
    但还有别的中常侍不想与他们为伍,吕强就是比较正直的一个。因为从皇甫嵩那联想到了党人这一特殊团体,陈暮还特意查阅过资料。
    他发现今年年初黄巾之乱起的时候,包括皇甫嵩、吕强在内,中央足有数十位大臣上书建议赦免党人。
    虽然跟中央政府数千名官吏比起来,这是个很小的数字,一点都不起眼。但无疑说明这些人应该就是党人在朝中的势力,之前跟着王允一起弹劾张让的人,也大多是这批人。
    另外,陈暮还隐约记得《后汉书·宦官列传》里记载,今年年末,吕强就会因为得罪张让赵忠被诬陷,从而被逼自杀。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
    如何找到吴伉的朋友一点都不难,吴伉肯定以为只要他不开口,陈暮就永远找不到那些人。
    但却忘了,他与朋友们在白马寺会面,那些和尚总该知道他与哪些人来往。
    并且其中几个大和尚,本身就跟他们关系极好,属于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并不奇怪。
    而且从和尚们的嘴里要到信息也不难,白马寺的大和尚不像他一样孤家寡人,没有妻子亲人,没有要牵挂的东西。
    陈暮拿着张让的宫牌,威胁他们要将和尚赶出大汉,不允许他们在大汉传播佛法。
    在迦叶摩腾和竺法兰来东汉的时候,因为佛法的理念与统治阶层的理念不符合,所以汉朝的佛教一直受到打压,天子甚至明令禁止汉人出家为僧。
    因此东汉的和尚过得很苦,名义上甚至他们不算是和尚,只是在寺庙里修行的居士,勉强维持着佛教的体面。
    在佛教如此艰难的环境下陈暮还要断绝了他们的法统,就像是在刨绝户坟一样令人发指。但正因为如此,才能让和尚动摇。于是在出卖朋友与断绝法统之间,白马寺的那位大和尚最终选择了出卖朋友。
    等陈暮走出去的时候,隐约能听到寺里传来其他和尚们的哭声,那位和尚死了,他失去了道义,所以自杀了。这嚎啕的哭声像是诅咒一样,盘绕在了陈暮头顶。
    又是一笔无辜的血债。
    陈暮干脆就没有坐马车,骑上马在洛阳西市奔驰,直奔向昌明里,像是要逃离这片土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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