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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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谋伐- 第4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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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栩笑道:“世事无常嘛,我当年跟着天公将军起义的时候,也不会想到多年之后,我居然能成为朝廷命官。让子谦先生笑话了,我现在是朝廷中散大夫,为光禄勋属官。”
    暗地里侯栩是军情司令史,但他在青州行走,肯定要有个明面身份。因此在洗白之后,被朝廷征辟为中散大夫,六百石,属于闲散官职。
    不过再是闲散官职,那也是堂堂正正的朝廷命官。当年是反贼,今日摇身一变成了官员,这找谁说理去。
    赵恭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悲怆道:“连侯先生都已经成了朝廷官员,而我们这些党人,反倒变成了逆党。这是什么世道?忠心为国者成了奸逆,反国逆贼进了朝堂,这大汉天下,国之不国,浑浊之世也。”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侯栩淡淡地道:“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黑白颠倒,混动不明。所以自应有人开天辟地,站出来将这浑浊之水变清。”
    “谁能当此任?”
    赵恭问。
    “刘青州!”
    侯栩指着远方厉声喝道:“袁绍倒行逆施,命不久矣,恢复大汉江山者,唯刘青州也。当今天子伯安公贤明有加,深受世人爱戴。党人再不醒悟过来,投向洛阳朝廷,难道等着袁绍覆灭之后,被彻底打入逆党的罪名吗?”
    一番正义呵斥,赵恭仿佛被当头棒喝,醍醐灌顶,愣在原地。
    是啊。
    他们在冀州已经被袁绍架空,在政治上,再也没法表达他们的诉求。
    现在洛阳的天子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被宦官蛊惑的刘宏,变成了素有宗室长者,贤明仁爱的伯安公。
    刘虞本来就受天下人爱戴,而且深受之前宦官酿祸的惨剧,听闻皇宫之中,已经不允许有宦官干政,满朝诸公都十分清明,这正是党人起复的好时机。
    毕竟他们已经深陷在冀州不能自拔,如今既然有人给了这个台阶,再不顺着这个台阶下,那就意味着他们要跟袁绍绑在同一条船上。
    党人想跟袁绍捆绑着吗?
    在袁绍将党人们权力夺走之前,他们倒是觉得无所谓。
    现在嘛。
    再不走,那就是等死。
    死倒是不怕。
    怕的是万一有一天,洛阳朝廷真的收复天下。
    到那个时候,他们就一直是属于冀州逆党一派,被牢牢地钉在耻辱柱上下不来了。
    这对于名望满天下的党人来说,那可就真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赵恭再也不迟疑,问道:“既然侯先生是代表洛阳朝廷而来,我等党人皆是忠君爱国之辈,自无不多说,要我们做什么,请讲。”
    侯栩微微一笑,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说动了赵恭,那离说动荀和陈逸他们,也不远了。
    冀州党人势力虽然被袁绍打击很大,但他们有名望,有残存势力。
    只要在袁绍内部矛盾上再添一把火,那么终有一日,这把火将会变成熊熊烈焰,烧塌了袁氏这座大楼。


第六十章 赢了他一次
    自上个月废除冀州伪帝,向洛阳天子上表称臣后,袁绍的处境就好了很多。
    刘备撤军,公孙瓒也紧缩了防御,至少双方在明面上,已经并不存在剑拔弩张,颇有点握手言和的趋势。
    袁绍自己也很清楚,朝廷需要缓和冀州这边的矛盾,需要调节他与刘备公孙瓒的冲突,所以刘虞才同意了他的请求,最后双方罢兵止战。
    并不是朝廷不想把冀州收回来,而是冀州和青州幽州加起来的体量实在太大,已经达到了四五十万兵力级别的大战,刘虞不是没有权力的刘协,他能够命令得了刘备。
    朝廷同样有一群智囊,杨彪朱儁赵温等一批公卿依旧还存在。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朝廷也不敢贸然就与袁绍决一死战,因而需要一个缓和期休兵。
    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很多时候,能够用政治手段解决,就尽量不要用武力。
    后世丑国花了几十年的时候,深陷中东战局,耗资无数才学到的经验,早在几千年前华夏老祖宗就早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
    朝廷有朝廷的顾虑,陈暮有陈暮的打算,他不仅需要公孙瓒被赶出冀州,防止这个不稳定因素到最后与刘备翻脸。同时还得兼顾南方稳定,所以袁绍渴望休战,他同样渴望这一点,对于他来说,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至于袁绍。
    缓和压力是其次,最重要的,就是稳住青州和洛阳,以实现他自己的图谋,因而这场冀州废除伪帝,袁绍将所有罪责推诿给王芬,然后向朝廷上表称臣的政治作秀,其实属于三方都想要的结果。
    大势力之间的博弈,往往不是在刀光剑影与战场厮杀之中,而是朝廷之间的较量。而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或许也就只剩下公孙瓒和袁术了。
    邺城。
    在天还未亮的时候,赵恭就打着伞出了门。
    八月在阳历就是九月,已经是秋季,南方的秋天往往都是时冷时热,被称为秋老虎。
    而北方的秋天则不一样,气温是肉眼可见地在下降,特别还是汉末小冰河时期,温度愈发寒冷,连绵秋雨不绝,天空阴云密布,雷鸣轰动,站在凛冽的风中,吹得人骨头都快化掉。
    赵恭长袍飘飘,斑白的两鬓下垂在胸前微微摆动,门口停了辆马车,他缓缓坐了上去。旁边没有什么人跟着,除了马车夫以外,就只有一老仆,一随从。
    在廷尉府对面是一处高门大院,占地数亩,朱楼灰瓦,白色的墙壁透露着几分豪气。
    这是魏郡太守袁谭的府邸,府邸门口蹲着几名士卒,以袁谭的身份将府邸坐落在廷尉府对面倒是很正常,但谁都知道,他府门口的兵丁,大部分都是用来监视对面的廷尉府。
    青年党人领袖袁绍上位之后,第一个忌惮的却是扶持他上位的一批老党人,这何尝不是一个讽刺?
    但现在却成了事实。
    不管是历史上还是如今眼下,袁绍都曾经借用党人替他扬名,其中还有不少党人为他争夺天下出了大力气,比如推举盟主,威胁韩馥,谋取冀州。
    否则以其袁家庶子的身份,又有袁术这个同样参与谋诛宦官的袁家嫡子在,他凭什么有资格成为讨董联盟的盟主?
    而如今党人们培养的优秀后辈,在这一刻,却成了反噬他们的主力军。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心吧。
    雨滴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淅淅沥沥的雨点顺着房檐落下,马车缓缓驶入了北街,来到了一座府邸门前。
    相比于廷尉府,太尉府的守卫就森严了数倍,台阶上屋檐下,左右两侧分列着士兵。
    这些人分六批,每两个小时换一次岗,十二个时辰不休息。美其名曰保护太尉,但监视的意味显然更浓一些。
    赵恭不是第一次来太尉府,自从他们那一批老党人被严密监控起来之后,虽然日常生活被袁绍控制着,可至少他们还能够聚聚会,不然的话,到了这把年纪,还不能时常见一见,那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一些。
    “廷尉。”
    值班的卫士长见到赵恭过来,并没有在意,只是按照以往一样行礼打了声招呼。
    赵恭点点头,就准备进门。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有人喊道:“廷尉。”
    他回头一看,是逢纪。
    逢纪是南阳派系,如今没有了沮授田丰之后,冀州本土势力并不强横。
    而且相比于历史上袁绍麾下颍川、南阳、冀州三派鼎立,现在还多了一个闵纯耿武派系。
    他们二人一个出自关中闵氏,一个出自高阳耿氏,都没有派系,因而抱团在一起,组建了新的派别。
    为了平衡势力,袁绍就将四派各一名主力大将进行了分配。
    比如将南阳派的许攸带在麾下,逢纪留在邺城。颍川派的郭图在外领兵,荀谌留在身边。冀州派的刘惠出使,审配待在前线。
    闵纯和耿武也是如此,一个留在邺城,一个在他麾下。
    这样与历史上冀州派系一家独大相比,至少目前袁绍麾下的各派系谋士还算是达到了一个不错的平衡。
    只是平衡是一回事,争权夺利又是另外一回事,派系太多,就更加复杂。
    七八名主要谋士,再加上十多名地位不算太高的小谋士,比如目前的辛评李历辛毗等人,互相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跟养蛊似的,总有一天会有爆发的时候。
    赵恭见到来人是目前镇守邺城的别驾从事逢纪,就问道:“原来是元图,有何时啊?”
    逢纪早年也是党人,跟何颙、荀攸关系不错,与很多党人都有交情,向赵恭拱手一礼,笑着说道:“纪见过廷尉,倒也没什么事情,刚才上街巡视,恰巧路过此地,见到廷尉,因而冒昧打扰。”
    赵恭内心冷笑一声,这大雨天,又是大早上,刚好在巡街,又刚好路过太尉府?糊弄鬼呢?
    不过他知道现在老派党人与袁绍这一派正处于很微妙的关系中。
    袁绍设计将他们个个许以没有实权的高位,至少在表面上看,他似乎很器重老派党人们,除了没有权力以外,对他们都很尊敬,束之高阁,将他们往天上捧。
    老派党人们虽然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吉祥物,可又无可奈何,因为人家也没有翻脸,好吃好喝的供应着,他们若是翻脸,不义的反而是他们。
    所以面对逢纪,赵恭也是摆出了一副虚伪的面孔,淡笑道:“哦?那还真是碰巧了。”
    “呵呵。”
    逢纪笑了笑,目光却是在侯栩和太史慈身上打量,没有说话。
    赵恭见他似乎一副不打算走的意思,就说道:“元图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无事的话,我今日正要拜访太尉,就不与元图闲聊了。”
    逢纪便说道:“倒也无事,只是廷尉府邸几名随从纪都见过,可今日见这二位,却是面生的很,故而问问。”
    赵恭淡淡地道:“这是我新招的随从,周福和周大,难道我招两个随从还要请示元图?”
    侯栩和太史慈向着逢纪微微欠身,算是打了个招呼。
    “不敢不敢,只是问问。”
    被赵恭夹枪带棍地怼了回去,逢纪连连摆手,笑着说道:“只是最近城里不太平,就怕有敌人混入城中作乱,因而担心廷尉的安全,还是得查查他们的身份才是。”
    查身份?
    赵恭内心顿时紧张起来。
    他可知道侯栩的身份绝对够刺激,黄巾出身,现在又是朝廷官员,一旦被查出来,那下场怕是。。。。。.
    然而面对逢纪的查询,侯栩陪着笑脸对逢纪点头哈腰道:“见过从事。”
    “你认识我?”
    逢纪疑惑。
    “小老儿是繁阳人士,来邺城已经七八年了,一直住在西城,在西街做点小买卖,之前从事巡街的时候,我见过从事多次。”
    周大的资料侯栩都背得滚瓜烂熟,面对逢纪的盘查,十分顺畅地说出来。
    “哦?”
    逢纪问道:“那为何来了廷尉府?”
    侯栩叹气道:“只因最近生意不太好,听闻廷尉府招奴仆,待遇不错,因而携犬子应招。”
    “原来如此。”
    逢纪点点头,转头对身后的兵丁道:“去把管理西城百姓丁口的户曹令史叫来。”
    “唯。”
    兵丁飞奔而去。
    逢纪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赵恭。
    赵恭脸色很难看,似乎是在强忍着怒气,低声喝道:“元图莫不是在怀疑老夫?”
    “不敢不敢,只是担忧廷尉的安全。”
    逢纪绵里藏针。
    “哼,你要查就查吧,以后你若敢来老夫府邸,老夫打断你的狗腿!”
    赵恭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他不是抛下侯栩和太史慈不管,而是进了太尉府想找荀和。
    毕竟荀和的地位最高,如今已经是仅剩的党人元老之一,也许逢纪会卖他点面子。
    赵恭一走,逢纪脸色顿时板了起来,目光森然地看向侯栩和太史慈。
    侯栩佯装害怕,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他。
    太史慈有点压抑不住火气,想抽刀把逢纪砍死。但侯栩在哈腰的时候轻轻碰了一下他,示意他忍一忍。
    其实他们在城内还有据点,如果闹出动静,想要跑的话并不难。可以随时跑到据点里,趁着城门来不及关之前,利用据点藏起来的马匹快速逃出城去。
    不过这次来他们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事关重大,马虎不得,因而不得不暂时先忍让一番。
    几个人都不说话,气氛逐渐凝固。
    这边赵恭找到了荀和,他正在庭前盘坐,品茶观雨。
    听到回廊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透过廊下的珠帘看去,见是赵恭,便笑着道:“子谦,你性子还是那么急。”
    “出事了公舒。”
    赵恭四处看看,见周围没有人,便凑到荀和身边说道:“朝廷派来了使者要见我们,被逢纪拦下。”
    “朝廷的使者?”
    荀和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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