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谋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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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谋伐- 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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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暮以雁做贽礼,恭敬地双手捧上,那位丈母娘笑得合不拢嘴,收下大雁后连连招手:“贤婿快进门来。”
    “不知老舅人何在?”
    陈暮看过去,就看到自己那小舅子秦琪在旁边冲自己招手,舅舅蔡阳跟在姐姐身边,其他秦氏族人俱在,唯独少了那位老丈人秦风。
    蔡氏略微有些埋怨道:“你那老舅人说是染病,其实就是拉不下脸,毕竟你这亲迎之礼,确实拖得太久。”
    “阿姊,这大喜之日,何必说这些话。姊婿确实是偶感风寒,不便见客。”
    蔡阳对自己的姐姐使了个眼色。
    蔡氏意识到自己失言,连连赔笑道:“对对对,瞧我这张嘴,我那夫君确实染病了,不过倒不是甚么大病,相信你与罗敷成亲之后,很快就能痊愈。”
    原来是心病。
    陈暮微微一笑,拱手一礼道:“还请外姑指引,容小婿探望外舅。”
    《尔雅·释亲》:“妻之父为外舅,妻之母为外姑。”
    汉唐时期不称呼妻子的父母为丈人和丈母娘,甚至岳父、泰山之类的词汇,也是宋明清之后才逐渐流行。
    此时称呼岳父岳母,一般叫外舅外姑,或者老舅人,姑人都可以。
    像《三国志》记载,汉献帝称呼董贵人之父董承,就是称呼他为舅人。
    还有唐朝有一句诗“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这里面的舅故,引申的含义,同样也是公婆以及岳父岳母的意思。
    蔡氏听到陈暮要探望秦风,一时迟疑,秦琪却乐呵呵地道:“我耶耶好着呢,姐夫我带你去。”
    这小舅子不错。
    陈暮在内心夸赞了他一句,笑眯眯地道:“那就有劳内甥了。”
    这个时候老婆的弟弟也不叫小舅子,叫甥。
    秦琪嘿嘿一笑道:“小事一桩,以后我傍上了姐夫的大腿,在临淄还不是横着走。”
    原来这小子是打这个主意。
    陈暮哭笑不得道:“内甥要是这么想,那就错了。你若是犯错被学宫的老夫子们抓住,别说我,就连我兄都救不了你。”
    现在泰山学宫里除了郑玄王烈管宁邴原这些老夫子之外,还有了蔡邕和孔融。
    蔡邕是因为人住在旁边的泰山羊氏家中,近在咫尺,被郑玄邀请过来,结果因为泰山学宫藏书甚多,再加上陈暮推广数学物理和化学,有很多新奇有趣的学问,让他已经不想走了。
    而孔融则是跟蔡邕为老友,当初董卓派他去担任北海相,想给刘备添堵,被王朗用计,利用蔡邕将他留在了学宫里,没有去上任。
    值得一提的是,泰山羊氏就是羊祜家族,而且羊祜自己就是蔡邕的外孙,蔡邕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长女蔡琰,称为蔡文姬,次女蔡贞,称为蔡贞姬。
    现在这两个女儿一个才十五岁,刚刚及笄,另外一个则才出生没多久,估计等羊祜出生,怕是得几十年后的事情。
    学宫里这些老夫子向来眼里揉不进沙子,要是秦琪以为可以傍上陈暮的大腿在临淄胡作为非,那些老夫子就算把秦琪打死,只要理由正当,估计刘备和陈暮都不敢说什么。
    因为他们在青州的威望太高,大部分中下层官员都出自他们门下,无缘无故动他们就是动了整个吏治,青州官场要大地震,没人有这个胆量。
    哪知道秦琪嘿嘿笑道:“我怎么敢胡作非为呢,只是学宫中那些世家子弟,一个个眼高于顶,羞与寒门为伍。我就看不惯他们,以后有了姐夫,看他们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陈暮跟着他进入府邸之中,笑道:“原来只是这点小事尔,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苍穹顶立,何患不能建功立业,待将来你出则为将,入则为相,自己建立一个家族,你一个人,便是一个世家!”
    我一个人便是一个世家?
    秦琪恍惚间想起了自己的姐夫只不过是个乡野村夫,虽顶着个曲逆侯之后的名头,却在没有任何人帮助的情况下,走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一个人便已是世家,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一时间心潮澎湃,向往不已。
    在秦琪的指引和秦氏族人一众陪同下,陈暮来到了秦家宅院里屋,院落里三层外三层,整个庄园恢弘庞大,即便没有刘备赐予他们宅田土地,以秦氏自己的财力,也完全可以建造起这份产业。
    根据东汉末年哲学家仲长统在其著作《昌言》中记载:“豪人之家,连栋数百,膏田满野,奴婢千群。”
    陈暮自己的地位很高,根据当时门当户对的习俗,秦家人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太差。
    他们能走到现在,完全因为秦风当初带着自家千余奴仆和宗族族人在龙凤山一带帮助陈暮击退了徐荣。如果没有这件事,秦罗敷甚至已经不会再和陈暮产生交集。
    简单来说,你在汉朝想嫁个世家权贵,首先你得同样出身于世家权贵。
    不然哪怕秦罗敷再喜欢他,汉人女子再如何主动,其实也没有能力去追求,因为两个人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世界。
    穿过这连栋楼阁亭台,一行人抵达了秦风住的院落。
    这个时候秦风一点病的迹象都没有,在厅内走来走去,不时差人出去询问新郎官到哪里了?
    奴仆很快回来禀告道:“家主,外婿已经到照亭。”
    “家主,外婿已经到庄外。”
    “家主,外婿已经进入庄园,现在少郎领着直奔此处而来,要来探视家主。”
    秦风一开始还在想着陈暮见完礼应该马上就要走了,结果一听到他居然要来探望自己,又急又喜,连忙跳到床上蒙上被子装病。
    过了片刻,在秦琪这个秦家少郎君的带领下,陈暮与蔡氏蔡阳等秦家近亲抵达了秦风住的房间里。
    “舅人!”
    陈暮急急走去,蹲在床边关切道:“可服汤药否,病情好些了吗?”
    秦风装作刚醒的模样,虚弱地道:“是贤婿回来了吗?”
    陈暮心道这老丈人戏瘾还真大,连忙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舅人卧病在床,我却没有在旁边日夜服侍,以敬孝心,惭愧惭愧。”
    “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天下大乱,朝廷政局不稳,你作为先帝股肱之臣,以国家为重,也理所应当。”
    秦风在众人面前表演了一番。
    陈暮当然很清楚,这老头那么做的目的,其实就是表演给附近乡邻去看。
    订婚之后延迟了一年接近两年的婚期,世上哪有这样的事情?
    所以眼见秦罗敷已经和陈暮都五礼结束,一直到六礼亲迎却迟迟不来,左右乡邻有闲话也很正常。
    更何况古代女子十五六岁嫁人才是常态,二十一岁还没嫁人,跟后世女孩三十多岁单身一样,周围人肯定会议论纷纷。
    秦老头又不是聋子,平日里肯定会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脸上自然挂不住,这才演那么一出戏。
    其实无非就是给他一个台阶下而已,让乡邻们知道,自己的女婿不是嫌弃女儿才不来娶她,而是记挂着国家大事,一时间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陈暮恭恭敬敬地道:“舅人深明大义,令小婿万分佩服。家国大事,乃天下之根本。我虽心中记挂着罗敷,却无奈身先以国,方才许卿。如今国事勉强算止住,便马不停蹄一刻不停回来完成昏(通婚)礼,正是为了履行婚约,从此以后,我与罗敷必定相伴到老,不离不弃。”
    “听到没有,我就说秦家外婿怎么可能会推辞阿姊的昏礼,终日忙碌于家国大事,这是为天下人之生计而操劳,耽搁一些,也很正常。”
    “就隔壁乡邻老爱嚼舌根子,我秦家好女,外婿喜欢得紧,哪有像他们说的什么借口。”
    “如今事情清楚,看那些乡邻还有什么话好说。”
    在外面看热闹的秦氏族人个个觉得骄傲不已。都五礼已过,新婿却两年不来亲迎,这别说放在古代这样的封建社会,就算是现代,也是一件很离谱的事情。相当于订婚了好几年,可结婚日期却一推再推,亲朋好友肯定会有意见。
    更何况古代信息不发达,乡邻可不会体谅你家女婿是不是在外面拯救世界,他们只知道人家两年都不来娶你家女儿,于是自然而然就会窗函数你家女儿已经没人要了这种思想。
    现在陈暮亲自来府上请罪,不仅给足了秦氏宗族面子,还粉碎了这种谣言,秦家庄的人自然也是扬眉吐气,以后可以抬起头骄傲地做人。
    听到陈暮的承诺,秦老头十分高兴,病也好似好了大半,在陈暮的搀扶下爬起上半身,心里美滋滋地拍着女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贤婿能有这样的想法,老夫十分宽慰,将来罗敷的终身,便托付给你了。”
    “请舅人放心,我不会让罗敷受半点委屈!”
    陈暮认真地答应。
    这边陈暮在探视老丈人,外面的丫鬟却急匆匆地跑去了后院。
    秦罗敷正在试穿明天要穿的礼服。
    汉朝结婚用的礼服有严格的规章,女子穿的衣服名字叫纯衣纁袡,普通人家的一般是用麻布制作,富贵人家则用丝绸。
    衣服款式跟普通的曲裾深衣没什么区别,上身是普通的交领、襟、右衽,下身为曲裾、裳,系腰带。
    与普通的曲裾深衣的差别在于颜色,纯衣纁袡的意思,就是衣服的整体颜色必须的是黑色,唯有袖口、领口、曲裾、腰带以及裳下摆为红色。
    秦罗敷穿着这身衣服站在铜镜前,脸色微微发烫,一想到多年夙愿明日就要实现,自己终于要嫁给那个钟爱的男人,她就觉得很羞涩。
    当年鼓起勇气表白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一晃多年过去,到了今日也终于修成正果了。
    “娘子,娘子。”
    丫鬟从中庭一路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冲入了秦罗敷的闺房。
    宋朝以前,奴仆称呼主人的儿女,儿子一般称为阿郎、少郎、郎君,女儿或者主人的老婆乃至于任何青年女子,都可以称为娘子。
    这个称呼习惯,一直要到明清时期,才慢慢变成老爷、夫人、少爷、小姐这类大众熟知的称谓。
    秦罗敷听到外面丫头的声音,就对外面喊了句:“怎么了阿翠?”
    “外婿进府了,在探望家主。”
    叫阿翠的侍女进门后就指着自己的身后喊道:“今日似是又来送纳征的,过会儿就要走了。”
    由于婚礼前男女双方不会见面,所以今日纳征,蔡氏只是跟秦罗敷提了一句,但却让她不准出去看,因为这是礼仪规定。
    可秦罗敷听到陈暮已经来了,立即撒腿就跑,结果才刚到院外,就被府里的嬷嬷拦住。
    “娘子,可不能出去呀,按照礼仪,要等到明日黄昏之时,新婿乘坐墨车,上门亲迎,执雁于家庙祭拜之后,你才能穿着礼服走上新婿的马车,跟着新婿回家,你现在不能与他见面,否则坏了礼,家主会责怪我的。”
    门外的嬷嬷其实也兼职女师的职务,汉朝结婚女方都会陪同一位女师进行指导礼仪,比如哪里需要拜,哪里有别的特殊礼,有哪些特定的手势、动作、仪式,都需要女师教导。
    男方那边也会有一个男师,在古代你可以把这两个人称为赞礼官或者礼仪师,往往由年纪比较大的老媪以及长者担任,负责新人礼仪,在后世相当于婚礼司仪。
    当时规矩繁多,像结婚之前就有很多规矩,陈暮进秦家大门送纳征之礼,也有很多礼仪,比如主人要大摆宴席,宴席位置都有严格规定,宾客每进门,宾主都要相揖行礼,从大门口一路行礼到堂前阶下,最后谦让三番,主人与宾一同登堂,才能开席。
    所以不是女师不想放秦罗敷出去,而是实在没办法。
    秦罗敷听了女师的话后,有些失望,但她并不像为难女师,便只好点点头,有些失落地道:“我知道了。”
    其实罗敷也已经两年没有见陈暮了,朝思暮想的郎君就在前院,却不得见,令人想断了心肠。
    一旁的丫鬟见她闷闷不乐,便上前开导道:“娘子别急嘛,明天你就能见到新婿了。”
    “我知道,可是我好想他。”
    罗敷精致的小脸上微微泛起愁意,低声道:“好想好想他。”
    丫鬟看她的样子,好生安慰了几句,却看到秦罗敷一言不发地往不远处围墙脚下的一处假山走去,不由纳闷不已,喊道:“娘子,你去哪儿啊。”
    “我要爬上去。”
    秦罗敷指着那假山道:“也许站在上面,我能看到他。”
    “可是中厅离得很远呢。”
    “我不管。”
    “娘子,快下来,危险。”
    丫鬟都有些着急了,看到秦罗敷已经开始在往假山上爬。
    可她爬得飞快,丫鬟在下面干着急也没办法。
    只片刻,秦罗敷就爬到了假山石上,笔挺着身子,前倾伏着围墙,探出了头。
    也许他也想见我呢?
    秦罗敷伸长了脖子,像是一只长颈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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