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把这几日进入长安的旅客都筛查一遍？”李世民问道。
“已经筛查过了，且还不止一遍，对可疑的人员已经进行了盘查，可是……”
李世民沉吟片刻，倒没有怪罪李君羡，而是又问道：“那可有南蛮那边的消息？”
“已经暗中派出百骑司，快马加鞭赶往南蛮搜集情报。”
“无论如何，这段时间封锁长安城门，只许进不许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凶手找出来！”李世民冷声道。
“诺！”李君羡肃然应诺。
随后，君臣之间又交谈了一些，但都没有再理会李君羡口中所说的派出去的百骑司。
因为他们都知道，派出去的百骑司更多的作用是做给各方势力看的，至于想取得有用的情报，那是想都不用想，毕竟南蛮与长安之间的万里距离，把许多可能都彻底断绝了。
“陛下，如今朝廷对南蛮了解不深，导致此事一出就处于十分不利的局势，依微臣看，不如询问帝师一番，帝师向来智谋过人，或许能知道些有用的消息。”房玄龄站出来说道。
其余人听到这话，眼神也亮了起来，实际上他们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情面，不好意思明说。
毕竟在场的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重臣，自然也有着自己的傲气，遇到问题肯定都是先想着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之后再寻求外力。
“房公所言甚是，那便飞鸽传书，宣帝师来长安一遭吧。”李世民说着，再次看向案上的人头。
准确的说，是看向人头的脖颈处，也就是那道碗大的伤口。
伤口很整齐，泛着纸钱一样的白，透着死气和诡异。
看着看着，李世民的眉头就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作为武将出身的他，知道伤口出现以后，由于血液的凝固会导致伤口成绛红色，就算事后把血迹洗干净，那或多或少也会留下一些痕迹。
像如今这种如纸钱般苍白的伤口，李世民是第一次见。
这种不同寻常，也让他心中不祥的预感变得更加强烈。
第202章 癫狂的凶手
首阳山上，此时虽已是深夜，但依旧灯火通明，红彤彤的灯笼如同太阳，将这里映衬得好不美丽。
简洁不失大气的庭院内，秦天朗坐在榻上，在他的对面是作为客位的林雪瑶。
“真的抓到凶手了？”秦天朗开口，目光望向地板上被五花大绑的人，眼中闪过不相信。
自从人头事件爆发之后，摘星楼自然也没有闲着，第一时间就动用了遍布长安的情报网，逐一排查，最终在一座破旧的寺庙里抓住了凶手。
只是……
“没错，摘星楼的探子亲眼看到此人将包裹挂到城门上，不会出错的。”林雪瑶回答道，眼神并没有过多注视地上所谓的凶手。
其实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生死已经是见惯了的，南蛮酋长的首级也不至于让他们大惊失色，之所以这件事会引发巨大风波，是因为这件事背后蕴含的赤裸裸挑衅。
长安城门给挂上人头，这就相当于有人站在大唐的脸上拉屎，而且还是滂臭的屎，这种事自然是忍不了大的。
“只是，我觉得这个过程太简单了，简单到有些不正常。”秦天朗看着地上的人，皱眉说道。
这件事，在历史上并没有记载，而这么大的事，如果真的发生过的话不会没有半点记载的。难道说，他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历史的轨迹？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毕竟蝴蝶效应，他已经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引发一些意外之事也是很正常。
“桀桀桀，不用怀疑，我就是在长安城门挂上人头的始作俑者，呵呵呵……”
这时，一直低着头的人忽然开口说话，也抬起头，看向秦天朗。
秦天朗与之对视，惊讶的发现对方的脸色非常苍白，那是一种死人一样的白。
同时，他的心里闪过一丝豁然。
自从见到此人之后，他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看到男子的脸色，知道了心中的不对劲来自哪里。
眼前的家伙不像活人，活脱脱就是个行尸走肉，这种感觉，就跟之前平定五姓七宗时遇到的邪婆时差不多。
对了，邪婆也是来自南蛮，难道……
秦天朗心中沉思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抓住了真相的尾巴！
“摘星楼不愧是大唐第一情报组织，果然不可小觑，竟然真的能把我揪出来，厉害厉害，在下佩服，呵呵呵……”
再次听到声音，秦天朗从沉思中苏醒，看着眼前相貌平平的男子，淡漠道：“你是谁？”
“呵呵呵，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啊，你……得死。”
“你得死”三个字，男子说的极认真，毫无顾忌的与秦天朗直视，眼中满是轻蔑和嘲讽。
秦天朗皱眉，下一秒却笑了笑，说道：“是什么让你这么有恃无恐？正好我现在闲得无聊，不妨让我猜猜。”
“来自南蛮的人，你拥有在常人眼里匪夷所思的能力，或者说是邪术。”
男子脸上的笑容略微僵硬，随后闪过狰狞，冷笑道：“不愧是大唐天将军，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能猜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惜，还是不够哇。”
秦天朗无声一笑，眼前的家伙目空一切，把自己摆在天下第一的位置，这是妄想症晚期的征兆。
南蛮之人向来喜欢钻研邪术，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如果说这样就让你惊讶的话，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估计会让你大吃一惊。”
“我没猜错的话，眼下我看到的这副躯体，不是你的本体吧？”
……
男子目视着秦天朗，眼中有杀气涌现，紧接着就冷笑道：“呵呵，一派胡言，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测而已。”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秦天朗笑了笑，又道：“那么，接下来让我猜猜你为何要把人头挂在长安城门。”
“我想，你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但又不太对，为了找存在感而跟整个大唐为敌，这样的蠢事脑子没被夹过是干不出来的。”
“呵呵呵……大唐很强吗？真的是搞笑啊，什么盛世，什么强盛，也不过是刚从乱世出来四年罢了！”
“有我在，没人能撼动大唐的根基。”
男子笑了笑，忽然从地上弹起，紧接着就爆发极速冲向秦天朗。
“小心！”一旁，林雪瑶出声提醒。
秦天朗眼看着男子冲上来，不为所动，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动手！！”
男子在距离秦天朗还有半米左右的时候，猛地停下，对着秦天朗一顿咆哮，神情十分的癫狂，活脱脱就是疯子一个。
秦天朗怜悯地看着眼前的人，依旧淡漠道：“我为何不动手？你想知道原因吗？”
男子呼哧呼哧的喘气，双眼赤红，并不说话。
“我不出手，是因为有绝对的把握在你的额攻击落下的前一秒把你杀死。”秦天朗笑了笑道。
这句话轻描淡写，却极具侮辱性。果然，男子被这句话撩拨的胸膛爆炸，仰头发出一阵癫狂的疯笑：
“哈哈哈！秦天朗啊，我以为我已经够狂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狂！！”
“好，很好！我就喜欢征服狂妄的人，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
男子说完，似乎觉得还不解气，竟然上前一步，将脖子伸长，一张脸怼到秦天朗眼前，似乎要用这种近距离的逼视来压制秦天朗的气势。
两人的鼻尖，只差一丁点就要碰上！
秦天朗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始终平静，甚至于嘴角都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这一路走来，见过的大场面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想用这种手段吓到他，那未免太瞧不起他。
“我说，你身上有股味，嗯……死人的味道。”秦天朗说着，厌恶的皱了皱鼻，也不见他如何出手，就看到男子倒飞出去，直到撞上房梁才停下。
“从你一来就摆出一副针锋相对的额架势来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被抓住也是你有意为之吧？你的身手应该不错，想逃，应该是能逃的。”秦天朗一边说，一边用手帕擦拭右手。
没办法，那家伙太味了。
“没错！我就是想来看看，传说中的大唐天将军是怎么样的，哈哈哈……”男子的笑声愈发癫狂。
“看来，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了。”
虽然暂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针对，但秦天朗已经知道，这件事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管你们是谁，抱着什么目的，也不管你们有什么手段，如果胆敢染指大唐的话，我会让你们感到发自骨髓的恐惧。”
话音未落，男子的狂笑忽然戛然而止，直勾勾盯着秦天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第203章 大结局
秦天朗在追查在长安城门倒挂人头的凶手时，阴沟里翻船，竟被南蛮之人暗中谋杀，大唐举国震惊，李世民闻讯直接昏迷过去，三天后才苏醒过来。
长乐公主则是绝食三日，最终留下诀别书，追随秦天朗的脚步而去。
秦天朗死后，李世民追封镇国侯，位列凌烟阁24功臣之首。
英雄迟暮，美人白首。
事态的发展便是如此的具有戏剧性，现实往往比小说更加的精彩，小说尚且需要逻辑，现实有时候却连最基本的逻辑都完全不讲。
这一天，长安城全城百姓自发被秦天朗悼念、哀痛，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挽联、白布。
凡是跟秦天朗接触过的人，无一不是赞叹他的英雄气概，恩重如山。
对于李世民而言，秦天朗是他一生中唯一的帝师，可能也是唯一一个走进他内心的朋友。
对于这个朋友，他曾经猜忌过，帝王心术啊，每个帝王都五颗避免，好在最后及时醒悟，才能亡羊补牢。
可是谁曾想到，正当他打算携手帝师开创千秋霸业之时，帝师竟然溘然长逝，留下天大的遗憾，留下天大的意外。
就算是过去了七天七夜，李世民依旧无法想通，强如帝师这般的人为何会忽然死亡？
忽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或许，是帝师厌倦了这般世俗的生涯，选择了羽化归仙，踏上了长生之道，去往了那极乐净土。
对于李靖、房玄龄等文臣武将而言，秦天朗是知己，是伯乐。
秦天朗秦帝师的出现，让他们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多少人是身患重疾，或是犯下了死罪，却被帝师力保下来，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他们当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性命是帝师给的。
剩下的，帝师对他们的恩情也是如山如海，惊世绝学，盖世武功，各种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让人拍案叫绝的沙场奇袭，无一不在彰显著帝师的经韬纬略。
就这么一个耀眼的天才，竟然就这般突兀的死去了，只留下满地的遗憾，和不知所措的人们。
叹兮！
恨兮！
憾兮！
无望兮！
镇国侯墓，也便是秦天朗的墓碑前。
因为秦天朗生前多有抚恤百姓之举，所以李世民下令不得阻拦平民百姓对镇国侯墓的探望，好让百姓们能最后见一面帝师。
于是，下葬这一日，长安百里飘雪、千里黄沙，那是送别秦天朗的白布和纸钱。
这一日，哭声响彻寰宇，天地失色，再无日月之光。
这一日，大唐之魂消失了，所有人都感觉心脏缺了那最重要的一块，那是失去了时代的宠儿。
岁月无情，人间易老。
眨眼间，便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光景，物是人非，许多事情早已淡忘于尘埃中。
就连李世民也艰难地从哀伤中走出来，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责任重大，纵然悲痛万分，也得继续前行。
大唐没了秦帝师，不能再没有李世民了！
然而，镇国侯墓前，三年来，一直有一人在为其守墓。
无论春夏秋冬，无论风吹雨打，日月星辰转了又转，花草树木生了又败，人儿就在这，从未走过。
此人儿不是其他人，竟然是早已经隐世的前长孙家主，长孙无忌。
此时的他，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终日以酒作伴，疯疯癫癫，不成人样。
“帝师啊，你我……”
“哎，何必走到这样的结局。”
“其实，你我也算是朋友，是吧？”
“奈何，生了犬子，在朋友和犬子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为你守墓三年，我一直觉得你没有死去，可否出来与我一叙？”
“老夫……想你了啊。”
长孙无忌，与秦天朗既是朋友又是敌人。
长孙家因秦天朗而险些灭族，到头来为其守墓最长的人竟然是长孙家的家主。
有时候啊，人的感情就是这么的微妙，且复杂。
如今的流浪汉，昔日的长孙家主，他早已经无法挣脱过去的束缚，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