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啊将军,我们被夹击了!没想到所谓的东印度公司竟然这么强大,除了三艘大型战船以外,竟然还隐藏了这么一支强大的船队,这回前后夹击,我们插翅难逃!”一个水师校尉绝望地说道,他只觉得咽喉发干。
“不要慌张,这不一定是东印度公司的船队……”阮福溪不确定地说,“事到如今只能用我们的性命进行一场豪赌了。全速前进,如果对方不是敌人,我们就从两侧绕开。如果是敌人的话,利用风向、洋流,我们凭借速度的优势,总是会有船只能够突破他们的船队封锁的。”
“是!”所有的阮家水师将士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此时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阮家水师鼓足风帆向未知的船队进发,这支出现在南方的舰队同样发现了阮家水师,它们的速度渐渐放缓,粗大的桅杆上升起一面面旗帜。
“使我们水师的旗语?!”忐忑不安的阮福溪一直盯着决定他们命运的未知船队,发现这支船队升起了他们水师的旗语之时,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不管为什么这支未名而强大的船队为什么会他们阮家水师的旗语,但对方既然花费时间发出这样的讯号,说明并不是敌人!
“将军,对方船只的意思是让我们从两侧绕过去,不要打乱他们的编队队形。他们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一个懂旗语的水师校尉说道。
“这不用你说我都能看懂。传令下去,让各个船只分别向左右两侧行驶,绕开过来的船队!”阮福溪立即下达军令。
“调转船头!”一艘艘阮家水师船只收到军令后,开始避开对面过来的船队。
这一支强大的船队便是南洋舰队的主力了,而指挥这支船队的,是南洋舰队的司令官邓千龙!
“看来对方明白了我们的讯息。”邓千龙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怕阮家水师没能力,最怕他们成为猪队友,要是慌乱下阮家水师将南洋舰队的编队队形冲散了,那反而是一个笑话。
这次邓千龙虽然嫌弃停靠在会安港附近的几艘阮家水师船只速度太慢,没有带他们一起北上,但是却带了阮家水师的一些士兵上船,还带了他们的旗帜,以便区分敌友。
“天朝的将军大人,对面我方水师通过旗语向我们传达警讯,敌人的水师主力正在追杀他们。”待在大秦号风帆战列舰甲板上的阮家水师士兵对邓千龙说道。
“嗯,我已经看到敌人了。”邓千龙透过单筒望远镜,已经可以看见尾随在阮家水师后面的敌军舰船,“传令所有编队,全速前进迎敌!”
一艘艘三桅大帆船的风帆被拉满,南洋舰队二十艘战船速度猛然加快,快速地呈锥形正面迎击敌人!
阮福溪带着矮小的船只从南洋舰队的右侧绕过,当他居高临下地仰望风帆战列舰庞大的船体时,吓得魂飞魄散,特别是单舷装备了的二十门的重炮,冰冷的炮口让他心里发毛。幸好这是友军,不然他带领的阮家水师想要突破这样一群火炮堡垒,怕是要死伤惨重。
“奇怪,怎么突然出现了一支船队,而且他们没有和阮家的水师交手,难道是他们的援军?”尼德兰军官同样发现了抵达战场的南洋舰队,但是一时间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
“难道这是他们请来的西洋船队?就像是我们郑家雇佣你们东印度公司的战船一样?”郑家水师将领不解地看向尼德兰军官。
“整个远东的西洋船队,除了我们东印度公司,就只有西班牙人的舰队还过得去,可是他们害怕我们东印度夺取马六甲海峡,所以一直龟缩在那里,我不相信他们有勇气将舰队投入这场海战。”尼德兰将领看着加速的南洋舰队,竟然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脸色变得煞白,“不好,这很有可能是九州军的船队,赶快撤退!”
第五百一十九章 局势逆转
“九州军?你是说华夏新兴的势力?”郑家水师将领听到尼德兰军官判断来自南部的未明船队竟然是来自华夏,不由脸色惨白,“撤退,赶紧撤退!”
郑家水师上百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因为速度不一,所以在海岸线边拉成了一条长线,此时尼德兰风帆战列舰奇威号和郑家水师的桅杆上面紧急升起水师的旗帜。这个旗语在郑家水师的眼中,就是撤退的命令。
水手们手忙脚乱地调转风帆的方向和调转船舵,试图将顺风顺水全力追击的船体在广阔的海面上来一个漂亮的回旋。
只是郑家水师南下,南洋舰队北上,双方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郑家水师就算是紧急转向,已经为时尚晚。
“左舷炮击!”邓千龙看到慌乱的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舰已经进入火炮的射程,于是下达命令。
当十多条庞大的战船纷纷右转向,露出左舷近上百门冰冷的火炮口。原本锥形的编队阵型变成了一条海上长城,重炮的炮口对准了正在七手八脚撤退的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
在甲板上和船舱里,手握火把的炮长就位准备,炮手在船队下令进攻的时候就已经装填好弹药。
轰、轰、轰!!!一门门重炮发出刺耳的咆哮,上百门海战重炮同时开火,密集的炮弹在无垠的海面上如同成群的陨石天降,砸入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组成的联合船队之中。
“他们开炮了,快!”一个紧张的船副站在操舵手旁边,焦急地命令。
嘭!一枚炮弹砸在一艘十多米的战船上,顿时木块飞溅,木头甲板连带船舱被砸出一个大窟窿!很快有海水顺着窟窿涌入船舱中!这种普通渔船改造的战船,根本无法正面抗衡二十四磅的重炮。
进水的战船上的士兵和水手见势不妙,用当地的土话叫喊着跳下海,向周围的船只游去。
“开炮!”南洋舰队的炮手紧张地准备再次装填弹药,每一次炮击都要倾泻几吨的黑火药!
极短的时间,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就遭受了南洋舰队两轮的火炮攻击,而且还在持续遭受火炮的攻击。从天而落的炮弹、飞溅的水柱,更是加剧了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撤退的难度。
郑家水师将领在颠簸的战船上看到自己的手下死伤惨重,九州军的船只还没有压过来,已经丧失了好几艘战船,不由心疼:“普特曼斯,都是因为你胆小,现在我们一堆船挤在一起,白白挨九州军的火炮了!”
尼德兰军官普特曼斯见到遭受创伤的郑家水师船只挡住了奇威号战列舰北上逃走,也怒不可遏:“为了躲避九州军,牺牲一点船只和士兵又怎样?那是你不知道他们在夷州围攻我们台湾城和赤坎城的场景!那个时候我们东印度公司的船队纵横远东,就连船王郑芝龙都畏惧我们三分,大明水师在我们的面前只是一个笑话。可是我们还是战败了!这几年过去,九州军的船队越来越强大,我们尼德兰前去天朝贸易的商船都要遵守他们的法典,向他们上缴关税!”
郑家水师被普特曼斯吓到,只好下定决心逃走。
南洋舰队的火炮再次摧毁了几艘敌人的船只以后,才停止炮击,而是重新调整方向,沿着海岸线追击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战船。
“大人,我们要不要跟上去?”阮家水师一行人见证了令人目瞪口呆的海战。
南洋舰队没有什么多余的战术,就是冲上去一顿大炮射击,仗着自己的火炮数量众多来击伤敌人的战船,在敌人船队慌张之际给他们造成重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尼德兰战船似乎很害怕南洋舰队,遇到了南洋舰队掉头就跑。
“当然是要跟上去,我们已经被追杀了这么久,这回要看看他们的落荒而逃的下场!”阮福溪指挥者阮家水师跟在南洋舰队后面。就算是不能够成为打败郑家水师和尼德兰水师的主力,在后面呐喊助威总应该可以吧。
南洋舰队与敌人船队追逐之时,叛军阮福渶防守的富春城陷入人心惶惶之中。三王子阮福渶的心腹部队只有数百人,还有几千人是阮福渶从各地招募来的壮丁,被他们引导去攻打王宫。这些壮丁冷静下来以后,渐渐明白过来他们到底犯下了什么罪过,对于阮福渶也不那么顺从了。
外面出现的九州军和阮有镒的部队包围了富春城,猛烈的炮火接连轰塌了两段土城墙,更是让这些壮丁更加不安。
轰隆隆……断裂的铁索嗦嗦坠落,沉重的吊桥因为土城墙坍塌、部分木块被砸裂,终于无处受力,在重力的作用下落地。破损的吊桥横框三丈宽的护城河,落地时激起漫天的土尘。
城内外双方势力的将士看着落下的吊桥,战场局势为之一变!
“他们的炮击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放下吊桥!”守城官带领士兵堵在坍塌的城墙段,当他看到了笨重的吊桥连通了城内外后,吓得面如菜色。
虽然吊桥已经有了损伤,但是仍然不影响步兵凭借吊桥冲到城门处。
“想办法摧毁吊桥!”守城官早知道毁坏吊桥,免得现在护城河成为了敌人攻城的坦途。
“我们的火炮已经损失得差不多了,大人,我们拿什么去摧毁吊桥?”一个守城的小军官说道。
“用最原始的方法,用火箭、火油,我亲自带部队去烧掉吊桥!”守城官声嘶力竭。
孙旭看到了吊桥终于放下,对阮有镒说道:“接下来突击城城门的士兵就交给你们义军了。”
“我们负责攻破城门?”阮有镒问道。
“当然,我们九州军每一个将士的性命可是很宝贵的。我们会提供黑火药给你们,由你们前去爆破,亲自惩戒叛徒。”孙旭说道。
“好……好吧……”阮有镒只好回到自己的军营中,准备组织兵力攻打富春城。
阮有镒离开后,孙旭的副官问孙旭:“长官,现在是攻城的关键时候,由我们自己攻城把握不是更大吗?”
“在这里我们是大爷,要堆人命的脏活累活还是让他们去做。”孙旭冷漠道。
第五百二十章 富春城之战
一队队阮家军士兵组成了冲击富春城的敢死队,他们手持九州军支援他们的燧发枪,前赴后继地踏过伤痕累累的吊桥,还有部分士兵则负责对城墙上的敌人进行射击。在慌乱中,原本精准度就不高的燧发枪的准头更是不知道偏差到了哪里,但是凭借声势,倒是也吓住了惊恐的守军。
“你在做什么,敌人都快要从吊桥冲过来了,也不想办法阻拦!”阮福渶在倒塌的城墙段看到了笨重的吊桥躺在护城河上,给外面的敌人构成了一道完美的通道,吓得肝胆俱裂。要是被外面的敌人杀进来,背叛了父王的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属下已经派人准备火油了,火油的准备也是要时间的!”守城官见到形势异常恶劣,不禁咬牙切齿,“干,老子是谋反主犯之一,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死一搏,说不定还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主上,借你的一半护卫队给我!”
“一半的护卫队,你要做什么?”阮福渶不由狐疑道。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不由得阮福渶不怀疑他的部下,要是守城官在这个时候反水的话,后果可是很惨重的。
“主上,你这是在怀疑我?我可是要以身犯险,率领部队在火油准备好之前事先守住吊桥,否则一切为时已晚!”守城官低吼道。
“你帅你的部下过去就好了,何须动用我的卫队。我的卫队可是精锐,要在最紧要的关头才能投入战斗。”阮福渶还是有些不放心。
“混蛋!现在还不是最紧要的时候?!敌人都已经要杀到城墙下了,我们的城墙有两段倒塌,他们根本就不需要攻打我们的城门就能够杀进来!你身位王子却带兵造反,到时候你的下场比我还要惨十倍百倍!”守城官因为阮福渶的态度而大为震怒。
“你竟然敢出言不逊,真是活腻了!”阮福渶也暴怒起来,拔出腰间的长剑将守城官斩杀!
一抹鲜血随着锋利的刀刃飞溅到阮福渶的脸上,守城官不敢置信阮福渶会在这样的时候见自己杀死,双眼凸出,往后倒去。
“啊!”阮福渶的双手颤抖,手里握着的长剑落在地上,自己被自己的行为吓得倒退半步。
周围的叛军将领、谋士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们表情错愕,不知道作何感想。
“是……是他自己找死,怨不得本王……”阮福渶额头上满是汗珠,他一阵后怕,刚才冲动之下杀死的是他们这些人中最擅长防守的将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杀死的是心腹,这让其他手下该怎么想?
“他已经被杀死了,主上,我们该怎么守城?”一个叛军将领问道。
“你……你代替他的职责,统帅他的军队,一定要守住吊桥!”阮福渶值得刚才出声的叛军将领说道。
刚才出声的将领此时的表情跟吃翔一样,在心里怨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