鸯等人更无异议,也纷纷抱拳道:“遵命!”
刘封起身道:“好,正好郭将军平定焉耆还未传军报,就在且末操练人马暂做停留,三日后校场上各位一展所长。”
“遵命!”
众将齐声应诺,各自前去准备。
东川王略作停留,从衣袖中取出一张羊皮卷递给刘封:“大将军,此乃下官所搜集的西域地形图,以且末周边精绝、鄯善、于阗等南路行军线为主,还望能助将军一二。”
刘封接过地图,放在桌案上展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东川王刚才所说的三条大河及其支流的分布,不由大喜:“有此图引导,行军于阗便方便多了。”
东川王笑道:“能为将军分忧,下官深感荣幸。”
刘封点头叹道:“明公之才,足领数万雄兵,待演武结束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可为随军参赞,同行向西。”
东川王赶忙躬身行礼:“多谢大将军,下官当忠心效命,万死不辞!”
刘封勉励东川王几句,又大概问了一些且末旧部的情况,才让他回营去准备。
东川王走后,马哲从后堂走出来,蹙眉道:“这东川王总让人觉得高深莫测,但看他行事又谦逊沉稳,到底是奸是忠?”
刘封看着桌案上的羊皮卷,却微哼一声,淡淡道:“东川王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马哲吃了一惊,忙问道:“将军发现了什么?”
刘封回过身来,言道:“方才殿上谋划,东川王一番高论只是为了显示其能,就势来争先锋一职,正是为激鸯几人与他争执,这才说出校场演武之事。”
马哲眉头微蹙:“将军之意,是东川王早想在校场演武?”
“不错!”
刘封背着手踱了两步,笑道,“校场比武,刀枪无眼,若是不慎伤了谁的性命,也只能怪其本领不济,根本无从追究。”
马哲猛然瞪大眼睛,惊呼道:“东川王看似演武来争先锋,实则是想在校场上暗下毒手?”
“不错!”
刘封点头道,“班辞杀了母归吁,昨日在大殿中又故意说用酷刑之事,金雕将军怒不可遏,我看他们此次动手的目标便是班辞。
只要其奸计得逞,一来可为母归吁报仇,二来又能得到兵权,此人所图非小啊!”
“若是如此,还要叫班将军多加小心,”马哲微微点头,沉声道,“这东川王心机之深,果真令人防不胜防,此人不可久留。”
刘封笑道:“他自以为得计,我们便将计就计,只要鸯、班辞几人获胜,叫东川王阴谋破败,又能震慑且末降兵,收服其心,何尝不是一举两得?”
“将军高计!”
马哲笑道,“这可正应了将军那句话:任何阴谋诡计,都要建立在一定实力基础上,没有实力资本,都不过是空中泡影罢了!”
刘封笑道:“绝对的实力,才是取胜的关键,若且末能有一战之力,东川王他们又何必如此煞费苦心?”
马哲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抱拳道:“属下这就去和将军他们商议演武之事。”
刘封将桌上的羊皮卷交给马哲:“你多找熟悉西域地理之人核对一下,看看这地图是否还有偏颇之处。”
“遵命!”
第1980章 校场演武
且末新降,城中诸事繁多,转眼两日即过。
第三日早晨,晴空万里,春和景明,且末西城的校场内一大早便鼓声震天,尘土飞扬。
且末的校场设在西门靠山的区域,这里背山近水,地势宽阔,且末的兵马操练平常都在此处进行。
不过且末兵少,这个校场并不算大,据说国力最盛的时候达到两万,当时在城外还有一处四五倍大的校场,已经被黄沙掩埋。
且末兵马八千余,其中精锐五千,投降汉庭之后这两日经过重新编制,愿意继续从军的只剩两千人马。
汉军和且末人马早早便起,诸将用过早饭,全身披挂,来到营门之外。
不仅汉军将校如此,且末诸将也都也满身戎装,佩剑悬刀,披挂整齐,伫立在将台之上。
此次演武是为了彰显军威,鼓舞士气,虽说且末投降,但毕竟两军才融合,从未真正交手,汉军想一展雄威,且末兵也铆足劲想好好表现,不论骑兵、步兵,还是弓箭手、刀枪手,各营都选拔优秀者参加。
三通鼓声响过,并肩王、大将军刘封驾到,全军赶紧列队迎接,在鸯、班辞二将的带领之下高声大喝:"迎接大将军!"虽然知道这是事先安排好的,但听到这震天的喊声,刘封还是觉得十分满意,微微颔首,嘴唇动了动,硬是把“军士们辛苦了”几句话给憋了回去。
昂首阔步越过三军,刘封依旧穿着麒麟套装,紫色的披风随风招展,显得气度不凡,左右则是东川王和马哲随行。
今日的东川王也是盛装出操,头戴三叉金盔,身穿荷叶金甲,披着大红长袍,面色淡金,连鬓络腮胡有几缕白色,腰中悬剑,挺直的鼻梁显得二目有神。
他走在刘封身旁气度从容,尽显且末大将的雄风,竟然没有被刘封的气度所压制,二人反而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果然不愧为西域十大名将之一。
校场上锣鼓喧天,军乐悠扬,号角绵延,三人来到将台之上,诸将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刘封站在了中央点将台。
放眼看去,校场上旗幡招展,彩带飘扬,两军总共一万士兵,按金木水火土列成五队,分成红黄赤蓝黑五色旗帜,步兵在前,骑兵在后,整齐肃立。
刘封大笑道:“果然雄威浩荡,有此雄兵,何愁西域不定?”
东川王抱拳道:“愿大将军早日平定西域,振兴诸国,将来西域也如中原一般富庶,子孙后辈将铭记大将军之名。”
刘封微微一顿,笑道:“西征乃是诸将之功,还有先辈张骞、班超等功勋不可忘却,吾等继往开来,自当同心戮力,以报皇恩。”
“遵命!”
刘封笑道:“今日会操演武,一来是操练人马,提升士气,二来也是两军才融合,借此机会挑选人才,本将一向量才录用,不可使金珠蒙尘,人才埋没。”
东川王点头道:"将军所言不差!且末诸将也有英勇不凡者,皆想为国效命,但所任官职太小,恐屈才心中不服,委任官职过大,汉军中又有人非议。
是以下官才有此策,在演武之时,双方亮艺比武,量才录用,既不屈才,又服众心,将来出兵,也好同心协力。
""如此甚好!难为将军想得周到,"刘封点头道,“诸位请坐,且先看我大汉兵马军阵如何。”
刘封示意大家落座,东川王和且末官员在左,马哲及汉军将领在右,众人依次入座,眼前的桌案上已经换成汉军的令旗、令箭等。
刘封看向下面的鸯,鸯抱拳道:"三军准备完毕,演练随时开始。
"“好,军演开始!”
刘封当即把令旗一举,示意开始。
传令官站在台口,也以令旗指挥,三军将士看到演武台上令旗摆动,就知道要操演阵法,马上都做好准备,且末的两千兵马则到四周围成一圈观看。
鸯立即翻身上马,催马来到阵前,把虎头枪一举,霎时间四面的鼓手擂动战鼓,地面也在轻微颤抖着,校场内变得杀气腾腾。
在绵长悠扬的号角声中,三军队伍启动,在鸯的调度之下,各队不断变换,摆出了各种阵形,只见旌旗飘动,战马飞驰,看似混乱,却都井然有序。
“一字长蛇阵!”
将台边上,令旗官挥动着旗号,同时大声喊叫,主要是为了让且末将官听得明白。
“二龙出水阵!”
“天地三才阵!”
随着一道道军令传下,汉军士兵从一字长蛇阵,二龙出水阵,天地三才阵,四门兜底阵,到五行阵,六甲阵,七星阵,八门金锁阵,九九连环阵,十面埋伏阵,全都演练了一番。
半个时辰过去,东川王和且末将官愕然不语,他们虽然也经常练兵,但都是以练武杀敌为主,何曾见过这些精妙的阵法,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十阵演练完毕,鼓声停下,校场上只有稀疏的战马打着响鼻的声音,士兵们各自归队,依旧十分整齐,只有漫天升腾的尘埃还在昭示着刚才演练的盛况。
静默之中,鸯催马到将台之下,雄姿英发,大声道:“报大将军,阵型演练完毕。”
这次操演就是为了给且末上下看看大汉军容的威风,刘封十分满意,传令道:“各军稍歇,一刻钟之后操场比武!”
“遵命!”
鸯前去传令,各军暂时下马休息。
各营将士聚在一起讨论刚才演练的得失,周围的且末士兵则有些失落萧索,原本他们还想和汉军一较高下,这一场演练看下来,才知道双方的差距有多大,有些人也暗自庆幸没有和汉军交手,否则必败无疑。
东川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向刘封抱拳道:“久闻汉军骁勇,军纪严明,所向披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些阵法当真巧妙,下官真是三生有幸,受教了。”
马哲言道:“这些阵法变化无穷,都是集中原历代兵家智慧所成,若操练有方,进可攻杀,退可据守,纵有十数倍之敌,也能从容应对。”
刘封笑道:“阵法操练,非一日可成,只显军威。
接下来比武切磋,方能显出大将之勇!”
第1981章 田忌赛马
东川王虽然被汉军的阵容所震慑,但他今日操演并不在比试军威,下令停操反而有些紧张起来。
此时在左边的且末士兵重新列阵,站在最前面的正是一身戎装的金雕大将军托乎拉木,二人眼神相交,微不可查地点头示意,东川王心中稍定。
这两日他们二人已经安排好人选,汉军大军还未赶到且末,军中武将只有鸯、班辞和商越三人,三局两胜争夺先锋二人胜券在握。
鸯勇冠三军自然不在考虑之中,只要鸯上场,便派一偏将上前应付,这一阵不做多想。
那商越武艺平平,连细作都不知其名,派大将出战可胜,而班辞作为这次比武的主要目标,已经安排死士做他的对手,即便拼个两败俱伤,也要将班辞当场除掉。
除去放弃鸯这一场之外,另外两场优势都在且末这边,即便班辞这一场两败俱伤,也是平手,大仇得报,再加一两场比试也无所谓,除去这三人,汉军阵营中已经没有像样的武将了,胜局依然在且末这一边。
不多时场中空地已经摆好,三军各在后方观战,鼓声之中,金雕将军使了个眼色,便见一名且末武将纵马而出,这人身穿青铜铠甲,面目粗犷,身形高大,手握一杆大刀。
还未宣布开战,这人便私自下场,主持演武的鸯微微蹙眉,正要向一旁的金雕将军询问情况,便见那人在马上微微躬身大声道:“大汉将官兄弟们,在下乃金雕大将军麾下都尉丘尔甲,东川王事先交代,我等虽为降将,但也该尽地主之谊,在下不才,愿抛砖引玉先为大家表演一番,武艺不精,请诸位多加包涵。”
鸯眉毛一挑,这家伙在三军面前说出这番话,却是无可指摘,而且降兵大多心思不稳,他们借此机会表现也在情理之中,便勒马不动,看他实力如何。
丘尔甲说罢,再向鸯和金雕将军行礼,这才催开战马,在场中练了一趟大刀。
这人的刀法倒也不错,势大力沉,大开大合,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舞动起来,刀刃上下翻飞,阳光下发出绚烂的目光,如同雪花一片。
鸯可是见识过关平、寇威等人刀法的人,目光何等挑剔,虽然觉得此人武艺平平,但东川王和金雕大将军却面露笑容,似乎十分自得。
一趟大刀练完,丘尔甲横刀马上,脸不红气不喘,且末将校一阵大叫,汉军三军也都齐声喝彩,不管实力如何,至少刚才的表演看起来虎虎生风。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黄旗之下一马飞出,快如闪电,眨眼便到了场中,轻提丝缰,坐骑嘶鸣声中人立而起,一人一马如同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轰隆战马双蹄落地,扬起一片尘埃,再看马上之人,上身修长,足有四尺,面如冠玉,双眉入鬓,星目微须,头顶镔铁狮子盔,身披鱼鳞连环甲,外罩绛紫色征袍,腰系狮蛮带,手中戟斜指地面。
这人正是商越,看着丘尔甲大笑道:"既然且末兄弟有意演练,在下虽非珠玉,也想为都尉助威,权做陪衬。
"丘尔甲早就认识几位汉军将领,并不见愠怒之色,反而平静还礼:“商将军武艺高强,正好叫我等开开眼界,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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