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敢!”
那人迈步来到席前,却又犹豫道,“大人,可是属下所学的都是杀人术,如果不用全力恐怕难以取胜,若用全力,又怕伤到”商越岂能听不出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意思,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你尽管施展,刀枪无眼,即便在下受伤乃至命丧当场,都怪在下学艺不精,怪不得你。”
母归吁忙说道:“只是比武切磋,不必性命相交,二人若是控制不住失手,我的护卫送命也就算了,若是伤了将军,岂不让大将军震怒,伤了两国和气,还是算了吧!”
班辞微哼一声,沉声道:“贵使不必客气,只管放手来比,若是哪一方不幸伤亡,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
到了此时,虽然知道对方是激将法,但已经骑虎难下,更何况比武是自己提出来的,这时候更不能退让,比起担心,他更相信商越的本事。
“好,这场比武一定十分精彩!”
母归吁也期待地搓搓手,大声道,“既然是比武助兴,这小杯未免太小气了,不如换大碗来才看得尽兴,班将军意下如何?”
班辞也被激起了豪情,点头道:“嗯,吾正有此意!”
“来人,换大碗。”
第1955章 刀光剑影
随着场中酒碗换上,商越二人也都整理好衣衫,各自仗剑而立,虽说是比武助兴,但双方却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机。
那人卷起衣袖,粗声道:“靑谷彦,请赐教!”
商越看似比靑谷彦瘦弱一圈,却怡然不惧,八字步长身而立,抱拳道:“好说!”
“嘿!”
这靑谷彦说出手就出手,一声爆喝,竟趁商越不注意,持剑便刺了出去。
这一剑平直力猛,毫无花招,就是速度极快,如毒蛇出洞,当胸一击,杀机无限。
“来得好!”
商越见对方上来就直冲要害,冷哼一声,垫步拧腰,微微侧身,抬手挥起宝剑便便迎了上去。
叮两把剑在空中发出一阵碰撞,发出一声脆响,二人臂力都极强,又是近在咫尺的碰撞,身形晃动,各自向后退开。
“嘿嘿,好样的!”
靑谷彦没想到眼前的商越力量竟如此之大,不禁激起斗志,狞笑着再次扑上来。
唰!剑刃如一泓秋水晃动,寒光刺眼,剑锋带着破风之声,刺破空气,刺向了商越的手臂。
商越毫不避让,展开了身法与之打斗,双方兵刃相撞,不断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转眼间十几回合过去,靑谷彦的衣衫已经出现破洞,手臂上也有几道血迹。
“不如到此”商越不知且末虚实如何,这时候不好先撕破脸皮,正要准备停手。
却见靑谷彦怒吼一声,赤红双目再次扑上来,低吼道:“给我死。”
靑谷彦是且末叫得上号的武士,他虽然不在军中任职,但是皇家侍卫,临行时夸下海口要扫遍汉军将领,回去之后便加封羽林军统领,没想到第一次出手,就被一个无名之辈杀得节节败退。
恼羞成怒,再加上且末王和母归吁早有预谋,在这里摆下杀阵,更是毫无顾忌,此时唯有杀死商越,才能洗刷自己的屈辱。
靑谷彦目光一寒,手中长剑抖动起来,如同秋风扫叶,虽然他的主要兵刃是长戟,但剑法也同样受过高人指点,招式凌厉狠辣,一旦动了杀机,同样声势骇人。
看到二人以死相拼,班辞面色微沉,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危机四伏,他和商越相处日久,知道其本事在靑谷彦之上,本想强行阻止二人,却见母归吁故意低头端着酒碗倒酒不予理会,似乎在等着靑谷彦拼命,很可能是要和商越拼个两败俱伤。
想到此处,班辞双目一阵收缩,从进帐之后的彼此试探,到刚才的舞姬迷乱心神,或许这都是早就安排好的,如果刚才没有商越在,此时只怕他们几人的脑袋早已滚落沙土之中。
母归吁只想在帐中暗自杀掉自己,再趁外面的守军不防备逃走,如果动静闹得太大,守军必会冲过来,到时候结果难以预料,在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之下,母归吁还在等待。
这一场比武虽说是自己提出,但母归吁一口应承下来,想必也是早就预谋好的,如果将商越除掉,自己孤掌难鸣,此时帐中比武金铁交鸣,动静极大,外面的士兵不知道情况如何,等发现不对劲再来支援也为时已晚。
想到这一点之后,班辞抓着酒碗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白,暗中摸了摸手臂下的袖箭,不动声色继续观察,只要母归吁不出声,便任由二人比斗,眼下唯一的机会就是商越杀了靑谷彦,看看母归吁还有什么后招。
思索之间,只听忽然当的一声震响,空中再次发出一阵金铁交鸣之声。
二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靑谷彦竟一时承受不住商越的力量,整个人向后仰去,右手拿剑的虎口处已崩裂开来、鲜血直流。
商越冷然一笑,向前跨出一步,手中剑如同流星赶月一般刺向靑谷彦的胸口,一道寒光斩劈过去,势不可挡。
靑谷彦见状大惊,慌乱中强行举起长剑挡上去。
哗啦啦清脆的一串响声之中,靑谷彦手中长剑已经向帐篷一侧飞过去,瞬间破开帐篷破空而走,靑谷彦一屁股坐在地上,才堪堪抬头,寒光已经到了眼前。
“饶命”“住手”噗寒光在眼前一顿,剑刃却毫无阻滞地穿透了靑谷彦的喉咙,从后颈偷出来,鲜血汩汩冒出来。
帐篷上的破洞一束阳光照进来,正好落在那一滩血迹上,眼睁睁看着鲜血渗入沙土之中。
母归吁半举着手臂站起来,张着嘴巴一脸愕然,商越出手速度之快,已经容不得他喊话阻止了。
一片静默之中,商越收起长剑,身形如同山岳一般站立场中,剑刃上的血迹很快滑落,收剑入鞘,抱拳道:“得罪了。”
“啊呃,无妨,无妨,都怪靑谷彦太鲁莽了!”
母归吁回过神来,将酒碗放在桌上,低头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再起身时已经面带笑容,摇头赞道:“大汉军中果然人人勇猛,班将军麾下有如此猛将,西征必定势如破竹,佩服,佩服!”
“刀剑无眼,得罪得罪!”
班辞淡淡一笑,拱手道,“让贵使受惊了”母归吁一阵干笑,示意侍卫将靑谷彦的尸体抬出去,地上撒下一层黄沙,铺平之后便再无痕迹,之后帐篷顶上的那个破洞还见证着刚才激烈的一幕。
“酒宴继续,不要因此扫了将军雅致!”
母归吁的命令简短有力,仿佛刚才死的是外人一般。
刚才长剑飞出,守在远处汉军吃了一惊,正准备赶过来,但马上抬出去的且末人尸体让他们迅速安定下来,说明刚才的打斗班将军胜了,一个个露出自豪的笑容。
母归吁脸上的笑容再次变得自然亲切,拱手向商越行礼,举起酒碗说道:“商将军武艺高强,真乃虎将也,在下敬你一碗酒,得罪之处还望海涵!”
虽然二人已经察觉帐中暗藏杀机,但此时母归吁还未主动动手,只好虚与委蛇,商越杀了一人,心中觉得痛快,便将桌上酒碗端起来,看母归吁已经喝完,仰天一干而尽。
“哈哈哈,好酒量,”母归吁看到商越将酒喝完,忽然仰天大笑起来,指着班辞二人大声道,“好胆量!”
第1956章 原形毕露
母归吁忽然抚掌大笑,神态张狂,班辞顿觉不妙,沉声道:“使者大人,你这是何意?”
“嘿嘿,二位将军只身来赴宴,在下深感佩服!”
母归吁冷然一笑,“与其说你们胆大包天,倒不如说蠢破天了,哈哈哈”啪“母归吁,你好大的胆子”班辞一拍桌案就要起身,忽然发觉双腿酸软,根本无法站起来,手拍在桌案上也绵软无力,顿时脸色大变。
“班将军,酒中有毒”就在此时,商越也脸色一变,宝剑坠落在地,连退数步,栽倒在桌案旁边。
“上,快杀了他!”
班辞转头看向身后的护卫,惊呼道,“啊?
你们”不知何时,身后带来的四名护卫竟然口鼻流血,歪歪斜斜靠在后面的柱子上,早已死去多时。
“哈哈哈,班辞啊班辞,你还妄想与定远侯相比,还差得远呢!”
母归吁一阵大笑,背着手走到场地中央,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二人,得意冷笑:“你们自以为高明谨慎,刚刚进帐时不敢喝酒,却不知那坛酒才是真正的好酒,杯子也是正常的。”
“你是说这这大碗?”
班辞看向桌上的大碗,一阵咬牙。
这母归吁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换了大碗,却在碗里下毒,刚才两人比武,生死之间十分激烈,自然就忽略了碗里会有手脚,这家伙果然心机深沉。
“不错,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提防酒中下毒,所以刚才的酒宴只是让你们放松警惕,只可惜靑谷彦这家伙太不争气了,不过他的死也是值得的。”
母归吁得意一笑,死了一个人在他眼中似乎和杀只鸡一样毫无波澜,又摇头叹道,“可惜你们两个没有被蛇姬迷惑,不能在活色生香中死去,非要挨上这一刀,可怜啊可怜!”
看着班辞、商越无力反抗,母归吁得意非常,这是他处心积虑设下的连环陷阱,步步都含着杀机,刚才的蛇姬之舞加上那种散发的香味,只要煽动男人的欲火,马上就会五脏燥热而死。
这个杀人秘技是在萨珊国流传出来的,萨珊国能够在短短几年时间击败强大贵霜帝国,就是用这种技巧连杀了数百名贵霜的大臣和武将,导致国内一片混乱,萨珊国才得以趁虚而入。
为了得到这个秘技,且末花费了近一年的税钱和无数人力才将其得到,没想到班辞竟然没有中计,这两人能坚持到第三步计划,已经算不错了,可惜还是没有能逃过他的算计。
“母归吁,你好大的胆子!”
班辞怒道,“你如此大胆敢杀大汉官兵,就不怕大将军兵锋所指,让且末灰飞烟灭?”
“哈哈哈”母归吁扯着脖子有一次歇斯底里的大小,脸上的肥肉抽动着,咬牙道,“难道我们不反抗,大汉兵马就会撤退吗?
鄯善已经灭国了,活生生的先例就摆在眼前,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杀退汉军,这是你们自己来送死,活该!”
班辞冷笑道:“吾一死何惧?
倒是大将军麾下数万精兵,若是惹怒了他,为且末带来灭顶之灾,你将是且末的千古罪人。”
母归吁挑眉冷笑道:“嘿嘿,班将军,你就不要想着刘封还能来救你了,他现在自身都难保,焉耆的兵马已经在截杀汉军的路上了。”
“果然是焉耆!”
班辞一咬牙,沉声道,“这一切都是安末真达在背后谋划?”
“你,你怎么知道?”
母归吁吃了一惊,旋即又冷笑道,“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刘封知道这些,也为时已晚,这孔雀海终将是属于我们的地盘。”
商越扶着案几死死地盯着母归吁,冷声道:“我在西域游历近十年,见过无数毒药,方才喝酒并无异常,你这究竟是什么毒?”
“毒?
这准确来说,这并不算毒!”
母归吁微微摇头,轻笑道,“你们中的是天山软骨散,这其实是一种壮骨良药,但在里面加上金蟾液之后,就变成了软骨散,无色无味,中毒者只要不用力也不会有任何异常”商越无奈地闭上眼睛,咬牙骂道:“卑鄙!”
母归吁淡淡一笑,缓缓道:“呵呵,这世上的卑鄙事都是失败者做的,成功者做的,叫做计谋。
对了,用你们中原人的话来说,应该叫做神机妙算。”
班辞听罢一阵摇头苦笑,忽然问道:“母归吁,你可曾见过大将军?”
母归吁一怔,冷笑道:“刘封不过是个继子罢了,他位高权重,迟早也会被现在的大汉皇帝除掉,这一次妄想出征西域,只怕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
班辞眼中杀机闪过,又问道:“你这是小人之心罢了!既然未见大将军,却不知大将军说过的话你可曾听过?”
“什么话?”
“这我知道”不等班辞回答,商越忽然笑了起来,看着母归吁的目光缓缓道:“坏人通常都是死于话多。”
“放肆!”
母归吁闻言大怒,转身从一名护卫腰间抽出宝剑,走到商越面前,咬牙大喝道,“我现在就让你先死,为靑谷彦报仇!”
虽然动也不能动,看着宝剑奔自己的头上砍来,商越却怡然不惧,目光直视着剑刃,大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这让母归吁愈发愤怒,向前跨出一步狠狠地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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