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之乱,虽说是朝堂败坏所致,但其后也为患九州,失去本性,岂能不除?”
寇威此时已经大概猜到了这二人的身份,“如此说来,你二人先祖便是黄巾渠帅之一了?”
"实不相瞒,吾乃黄巾渠帅"那人正要报上名号,忽听到后方马蹄声震,如同雷鸣一般,山谷中都带着回响,抬头看去,只见远处山路上旌旗飘展,一队人马迤逦而来,铠甲兵器不时反射着寒光,一队骑兵当先疾驰而来。
这一队人马全副武装,漆黑的盔甲将全身包裹其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尚未到近前,便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当先的一员大将尊贵的紫色盔甲长袍,显得英武不凡。
走近看到那人头盔上张嘴怒吼的麒麟像和麒麟护额,连胸前的护心镜也是麒麟头,那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被一股莫名的气势压制住心神,同时喃喃惊呼:“麒麟王?”
震惊之中,刘封已经打马上前,山贼拦路,刚才已经有人报知他,便先行赶来,打量一眼场中情形,便已经猜到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在寇威手下吃了亏。
不过这两人装备精良,倒不似山贼那般破烂,而且贼军也都大多有铠甲兵器,刘封眉头微蹙,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为何拦路?”
听到刘封问话,那两人才反应过来,丢了兵器的那人也圈马回来,四人在山道之上对面而立,彼此打量着对方,心中各有疑惑。
挽弓之人刚才话未说完,轻咳一声言道:“吾乃石鸡山桃花寨寨主邓刺飞是也!”
“邓刺飞?”
刘封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看你倒像个刺头儿。”
“哼,休要欺人太甚!”
邓刺飞勃然大怒,指着旁边丢了兵器之人言道,“这位是我们大寨主程断羽。”
刘封不以为意,失笑道:"你二人的名字倒有些意思。
"不等那两人发怒,寇威忽然脸色大变,横刀踏前一步,刀尖对着二人沉喝道:“你们两个贼子,取这大逆不道之名,真是好大的胆子,找死!”
那二人大惊,禁不住后退几步,邓刺飞一把抓住马鞍上的兵器,竟是一对细长的类似于分水刺的双股叉,程断羽慌忙在身边摸了几下,才发觉自己的兵器都掉落地上,紧紧抓住马缰,随时准备撤退。
刘封一怔,看向寇威:“这名字有何不妥?”
“将军!”
寇威皱眉道,“刺飞,断羽,这是对家师和张将军的诅咒,岂非大不敬?”
“哦?”
刘封不知他们先前的对话,“莫非这二人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不错,我二人正是昔日黄巾渠帅之后,"程断羽忽然放大了胆子,催马上前大声道,“不知将军还记得程远志、邓茂二人么?”
“嗯?”
刘封一愣,皱眉略加思索,忽然笑道,“原来你二人便是这两位渠帅之后,看来取这名字也是为了报仇了?”
当年黄巾之乱在河北盛行,刘备得到张世平和苏双二人的资助,正好打造双股剑、青龙刀和丈八矛,出场的第一战遇到的就是程远志和邓茂这两个倒霉鬼。
初战程远志遣副将邓茂出战,张飞一矛刺中邓茂心窝而死,程远志被关羽一刀挥为两段,大败黄巾军,剿杀无数贼军,受到升赏,成为建功立业的基石,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还有后代活下来。
程断羽咬牙道:"不错,当年祖父死于关羽之手,我和你们汉军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的血债,就要由你们偿还!"“报仇?”
刘封眉毛微挑,看了看落在悬崖之下的一杆大槊,指了指寇威,“此人便是关将军的徒弟,你若想报仇,只管找他就是。”
“你”程断羽脸色一变,涨得通红,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恨归恨,但他不是寇威的对手,这就未免太过难堪了。
刘封又看了看邓刺飞:“你的本事比你家大寨主如何?”
邓刺飞神色一滞,双手将钢叉横于马上,低下头一声叹息,他们记着长辈的教训,从记事起就苦练武艺,二十多年遍访名师,在幽州一带罕逢敌手,本以为报仇有望,没想到今日第一次交手,便败得如此利落,根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颓然之间,却听程断羽厉声叫道:“无论如何,你们休想踏过这石鸡山。”
"唉,你二人这又是何苦?
将大好的青春就此荒废?
"刘封却不慌不忙,微笑着看向二人,"有道是人死不结仇,且不说当初各为其主,这一切都是尘封往事!当年黄巾之乱,是非对错想必你二人心中也有一个衡量,何必还要纠缠旧账?
再说自十常侍、董卓以来,有多少人死于刀兵烽火之中,他们若是有子孙后辈都念着仇恨,这天下还能太平么?
我劝你二人要目光长远,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外族入侵,幽州百姓正在水火之中,正是杀敌立功,光耀门楣之际,你二人若愿从军,同心协力为国尽忠,先人有知,也必含笑于九泉。
"程断羽怒道:"呸!你们姓刘的惯会花言巧语拉拢人心,少在我们面前讲这些歪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家父遗憾未能报仇,我们却非报不可!"
第1847章 强行厮杀
寇威见此人口出狂言,不由大怒,也催马走近几步,冷然道:“你这小子除了嘴硬还有什么本事?
非我对手,也必不是关将军对手,这打也打不过,你如何报仇?”
程断羽脸色涨红,指向了邓刺飞:“我兄弟本领高强,他必能胜过麒麟王,我报不了仇,让兄弟报仇也是一样。”
“哦?”
刘封不禁失笑,“依你之见,你是程远志之后,便找关家人报仇,他是邓茂之后,就该找张家人报仇,我看还是将张苞调来试试吧!”
“大将军,难道你怕了不成?”
程断羽脸色微变,旋即冷笑道,“俗话说子债父还,长兄如父,既然张苞不在军中,就该由你来替他偿债才是。”
“哈哈哈,竟然还你有这么一套道理。”
刘封不由大笑,岂能看不出这家伙是畏惧张苞。
要知道现在张苞和关索可是大汉军中的龙虎二将,武艺最高,早已名震四海,他们自然不敢撄锋,自知本事不如,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在这里口口声声为先祖报仇。
不过想起黄巾军的下场,刘封也同情这些人农民军,他们也是被朝廷压迫无奈起义,只是后来逐渐偏离初衷,成为大患,正所谓成王败寇,失败了便被安上了反贼的名号,说到底还是压迫无奈的普通百姓而已。
也不说破他的心思,故意为难道:"二位,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依本将看,还是不打的好,免得大家再伤和气,你们若是愿意归顺,我保证"程断羽以为刘封果然害怕,不由胆气一壮,厉喝道:"少说废话,非打不可!"刘封苦着脸,思索好一阵,才问道:"看来你二人是执迷不悟了,那本将问你,若是报不了仇又如何?”
程断羽看了一眼邓刺飞,咬牙道:"若是报不了仇,我们也无颜再回山寨,更对不住九泉之下的先人,甘愿受罚,杀剐凭你自便。”
刘封缓缓点头:"好,这话可是你们自己说的,不得出尔反尔。”
程断羽又看向邓刺飞,见他抿着嘴点点头,言道:"我二人从来说话算数!"刘封也看向邓刺飞:“果真要打?”
“当然!”
到了此时,邓刺飞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咬牙将双股叉又拿在手中,抱拳道,“为了祖上遗训,只好冒犯了。”
刘封眼神微动,已经隐约猜到这两个家伙可能是被其父辈影响,所以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拦截汉军,谁都知道连魏军都不是刘封的对手,他们这伙山贼无异于螳臂当车,但他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倒也算有几分孝心,本性其实并不坏。
转头对寇威笑道:“看来我不得不下场了,你替我掠阵吧!”
寇威无声一笑,他可是最清楚刘封实力的人,这两个毛头小子不知轻重,还和其他人一样认为麒麟王疏于上阵,武艺平平,故意用言语激刘封出手,想捏软柿子,孰不知反倒踢到了硬石头上。
邓刺飞看到刘封的兵器是长枪,不由心中暗喜,他二人为了报仇,兵刃都是刻意找过克制对方的,他的双股叉是为了对付蛇矛,而程断羽的大槊是为了对付大刀,刘封用枪的与矛法类似,正好派上用场。
双方各自退后,看刘封单手持枪如同山岳一般纹丝不动,邓刺飞一声断喝,双手拿着钢叉便杀了过来,二马临近,他右手钢叉架住枪杆,左手钢叉直奔对方肩头刺去。
刘封此时才拨动战马,麒麟枪横过,往外一挡,只听当啷一声,兵器相撞,枪柄在叉沟中滑过,火星迸射,发出刺耳的声音。
此时另外一把钢叉尖直刺过来,刘封手臂抖动,枪柄陡然朝上,往外一拨,就听见咔的一声,枪柄竟套在钢叉下突出的钢钩中被锁住。
两件兵刃卡在一处,邓刺飞不禁大喜,这就是他对付蛇矛的绝招之意,急忙用力往怀中一拽,暴喝道:"撒手!"只见刘封一手还提着缰绳,一手抓住麒麟枪,紧攥抢杆,磐石般纹丝不动,连他的坐骑也四蹄如同生根了一般,如果不是因为用力不断摆动着尾巴,看起来像个石雕。
"呀"邓刺飞发觉兵器仿佛套在了岩石上一般,任凭他如何拉拽竟然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窃喜变成了震惊,怒吼一声运足了力气拉扯,同时另一只钢叉又一次刺向了刘封的腹部。
却见刘封神色淡然,竟借着抢尾与钢叉纠缠的力量,以右手为轴转动长枪,麒麟枪猛然摆动,正好车轮一般飞起,将他的另一只钢叉架开,反震得他手臂发麻。
邓刺飞心中大惊,直到现在刘封还是单手与他交战,甚至还未反击过,竟让他无处下手的感觉,这要是他双手使抢那还了得?
想到此处不由冷汗从后背冒出,死命拉拽着兵器,此时不求击败刘封,想着赶紧拿回兵器后撤,保住颜面要紧。
双方还在拉拽,外人看起来势均力敌,但邓刺飞已经心中慌乱,程断羽在不远处翘首观阵,也是一脸惊骇之色,他的武艺并不高出邓刺飞多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看到他神情着慌,就知道这刘封也不好对付。
就在此时,忽然后方贼军一阵骚动,只见山路上又冲出来两匹战马,前方马上端坐一员小将,这人手握一杆银枪,来势极快,高声喝道:“老邓,你疯了,你这是找死,还不给我撒手!”
嗖嗖嗖声音未落,这人的便拍马赶到,长枪挽起点点枪花,看得刘封眼角一跳,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自己本身也是用枪的高手,一眼便看出这员小将枪法精湛,而且这枪法看上去竟有些眼熟。
枪尖接连点在钢叉之上,邓刺飞一只手的兵刃便被弹开,但和刘封麒麟枪锁在一起的钢叉却纹丝不动,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却没有将两件兵刃解开。
那人一愣,扭头瞪着邓刺飞,怒道:“还不收手?”
邓刺飞此时面色涨红十分尴尬,见到此人更是一脸苦涩,无奈道:“童师第,不是我不收手,我这”
第1848章 燕赵之士
来人见没有挑开二人的兵器,原来是刘封用力反将邓刺飞的钢叉锁住,不由吃了一惊,拨马跳出圈外。
定睛上下观看,忽然脸色大变,滚鞍下马,躬身拜道:“草民不知麒麟王大驾,失礼冒犯,还望恕罪。”
刘封刚才看见这员小将的时候就眼睛一亮,看他年龄应该二十出头,比鸯还要年轻,此时下马身高八尺开外,虎背狼腰,宽肩猿臂,这是标准的健美身材,有点像阿拉丁灯神的体型。
再看此人头戴三叉束发鎏金冠,身披金锁连环甲,头发乌黑发亮,腰中鹿皮腰带,脚上虎皮靴做得十分精致,这种打扮寻常人家根本配置不起。
见此人来意友善,又礼仪周到,刘封心中舒服不少,手腕微松,钢叉便脱落开来,邓刺飞赶忙带马退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再看刘封。
“你是何人?”
刘封看着来人,猜测他是不是也是黄巾军的后代。
那人抬起头来,一张方正的国字脸棱角分明,面膛逞健康的小麦色,浓眉大眼,眼眸漆黑,透着一股伶俐干练,这是典型的燕赵人氏的相貌,不过更显得俊逸许多。
“回殿下,草民名叫童攸,字安云,”那人抱拳答话,忽然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眸中发出自豪的光彩,“殿下不识草民,却一定知道吾家高祖和小师爷。”
“哦?”
刘封听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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