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中山国常年被黑山贼盘踞,难保不测。
另一种猜测是因为二人帮助刘备,曹魏在统一河北之后对境内清扫,对和刘备有关的人打压暗害也在情理之中,更何况在此之前刘备也坑了几次袁绍,以袁绍睚眦必报的性格,一怒之下收拾刘备旧党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更腹黑的猜测是二人死于刘备之手,后世对刘备伪君子的定性也大有人在,认为此人腹黑险恶,城府极深,起兵之时因为资金不足,暗中将二人杀害夺取其家产,对外却宣称是两人自愿资助,人死之后死无对证,加之战乱年代,根本不会有人追究此事。
这个谜团也终于揭开了,刘封心中了然,问道:“天下分崩,盗贼四起,令祖为求自保,倒也无可厚非,不知他二位老人家可还健在?”
张权答道:“家族在十年前已经先后辞世,只恨当初身无一技之长,不能追随陛下从军讨贼,故安定之后便让我三人从小习练武,遍访隐士高人教导我等,以期将来能够报效国家,不想正好赶上。”
进入府衙坐定之后,刘封打量着三人,笑道:“看你三人装扮,子度、定方必是武将,你二人兵器也有些特别,可有什么说法么?”
说到兵器,张弛和苏烈二人果然双目放光,齐齐拿着兵器站起来,张弛先说道:“大将军,草民这兵器叫做火焰枪,精铁锻造而成,重七十六斤,和普通长枪不同之处便是加了这火焰状轮盘。”
张弛指着枪尖后方一个锯齿轮盘,锯齿为尖锐的锋刃,颇为得意:“这火焰轮盘是可以转动的,只需我按动手柄上的机簧,可使火焰轮转动,一旦敌将与我兵刃接触,便可锯断他的兵刃,若是刺中敌将,也可切开其铠甲。”
“原来如此!”
刘封暗暗点头,这个想法的确精妙,这时候的兵器手柄大多还是用硬木做成,锯断手柄,便只剩半截木棍,没有了威胁,而且还能切开铠甲,的确是破防的利器。
扭头看向苏烈的兵器,笑道:“你这兵器也有意思。”
苏烈的兵器只从外形上看就与众不同,他这把刀两头都是相同的弧形刀刃,中段有一对月牙护手,正好可把双手放在里面,横在手中一看就有两刀、两月牙四个锋刃,应该是近战兵器。
“草民这叫乾坤日月刀,”苏烈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横着兵刃介绍道,“全长约八尺八寸,重约百斤,若是近战遇敌,可转动如车轮,横扫一大片。”
刘封笑着点头道:“看来你二人气力也不小,吾正愁军中无人领兵,不知你三人可懂练兵和兵法?”
第1826章 有备而来
听刘封问起兵法,张弛言道:“若论经论韬略,非兄长莫属,我二人比他差了许多,这五年来我二人共训练两千乡勇,已经尽数带来城中了。”
苏森在一旁点头羡慕道:“我看那两千兵勇阵容齐整,装备精良,光是马匹军器,至少也是千夫长以上的装备。”
“这么好的装备?
看来你们是有备而来啊!”
如此豪华的装备,连刘封都吃了一惊,果然不愧是当年的富商巨贾,就这装备两千人的实力,恐怕不下于徐州的糜家。
张权抱拳谦逊笑道:“临行之时,家父说过,既然是来报国除贼,就不能为殿下添麻烦,能自行解决的,我们都准备齐全了,而且这两千人也是我们举族之力遴选出来的,将来都想能够衣锦还乡,各家自然也都全力武装起来。”
“嗯,这倒也是,父母之盼,无不望子成龙,自然要倾尽全力资助。”
刘封点点头,想不到他们不但送来钱粮,还有一支精良队伍,根本无需费心再编制这三人看起来英武不凡,但实力究竟如何还要再战场上检验出来,武将一试便知,上战场杀敌那可是硬实力,半点作假不得,骗人就是和自己的性命过去。
张权的能力如何还需时日观察,看寇威在信中说这张权点算钱粮十分厉害,无需用笔,顷刻而就,看来不但记忆力惊人,还是个心算高手,有时间教他一点简单的算术知识应该会大有长进。
当下封张权为主簿,先跟着苏森筹措粮草,等到熟悉了便由他全权接任,封张弛、苏烈为牙门将,暂随周处和鸯练兵,待以后立功再来升赏。
三人初入军营,年轻人兴奋不已,不容歇息便匆匆辞别刘封去了军营之中,有了这一批粮草,再加上抢收的军粮,足够支撑三月,便不用再从黑山运粮了。
这次急行军北上保护常山,只带了两万兵马,这段时间正感人手不足,这三人的加入让刘封又感觉轻松了一些,本打算从邺城调拨几名武来助战,现在看来暂时不必了,等冀州稳定之后,自会派官员来管理常山、中山等地。
张华派人来报信,这几日曲阳一带陆陆续续已经有百姓从山中出来,主动请求到城中避乱,曲阳城中已经接待了近千名百姓,在守军的保护下抢收粮食,消息传出,各地百姓都来投靠,人数日渐增加。
一切都往正轨上发展,此时唐县兵力也整备完毕,粮草充备,北方的天气变化极快,半月来下了两场秋雨,一天比一天寒冷,眼看就要入冬,必须要在此之前将鲜卑军赶出中山境内,让冀州百姓先安定下来,再逐步清扫幽州贼患。
天晴两日,士兵正在城中晒粮,忽然探马来报:“大将军,已经打探清楚望都敌情,秃发树机能集合四万大军,要一雪前耻,从五阮关运来牛羊、粮草无数,囤于蒲阴五里外的泾阳驿。”
“哦?
如此说来,秃发树机能是不肯退兵了?”
刘封微微蹙眉,倒有些出乎意料,他原本以为秃发树机能此番兵败,必会退回蒲阴依山势险要再来对敌,没想到却在望都不肯走,看来还是心有不甘。
探马口中的五阮关就是蒲阴关,列为“太行八陉”之第七陉,因其崖壁峭直,状如列屏,又称蒲阴陉,这是河北平原入太行山地要隘口之一,历来为为军事必争之地。
五阮关位于居庸、常山二关之间,与二关号称长城内三关,作为长城以内的第二道边塞防线,如今都被鲜卑军占领,再向南就是广阔的河北平原,对冀州的威胁可想而知。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这五阮关应该就是后来的紫荆关,如此重要的关隘秃发树机能不去占住,反而在地势开阔的望都县集结重兵,在刘封看来,这家伙就是心高气傲,不肯认输,非要在正面赢一次,挽回他秃发部第一人的颜面。
“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
刘封轻声一叹,随后传令升帐。
这样也正好,秃发树机能要在正面交战,也好过躲在关隘中久攻不下,耗费兵力,他这也是为了发挥骑兵的优势,也不算完全气急败坏。
听到升帐的号令,众将士便知道要出兵了,刘封才走到府衙门口,这些人已经先到了,个个脸上汗水涔涔,都是刚从军营归来。
军心可用,新来的两人也被寇威和鸯教训了几次,消磨了一些锐气,但斗志却更甚,刘封暗自嘉许,没有心浮气躁,也算是可造之材。
坐定之后扫视几人,言道:“方才探马来报,秃发树机能在望都集结重兵欲要报仇雪耻,这几日不来进兵,恐是因为丢了唐县粮草无以为继,今其已从蒲阴转运粮草辎重,蓄势待发准备一战,诸位可敢迎敌?”
“敢!”
几人大声应道。
周处言道:“将军,还让我为先锋吧!”
鸯上前道:“凭什么每次都是你,这次该我了。”
“大将军,我二人新来军中,寸功未立,不如让我们当先吧!”
还不等下令,四人都争起了先锋之职,后方的猝跋韩看得心痒痒,但他毕竟是鲜卑人,这种争先杀同族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只能在一旁干瞪眼。
“我早有安排,你们不必争执,”刘封一摆手,四人安静下来,才缓缓说道,“先锋固然重要,但我还有一计,需一位智勇双全之人深入望都之后,再烧其粮草,鲜卑军钱粮本就不足,此计若能成,则鲜卑军必败。”
鸯闻言大笑道:“此事我最擅长,末将愿当此任。”
刘封言道:“秃发树机能可不比秃发务丸,而且鲜卑军吃过一次亏,恐怕也有防备,此去不可轻敌。”
鸯抱拳道:“大将军,区区贼寇,怕他何来?
更何况鲜卑精兵大将皆在望都,有诸位将军在此拖住其主力,末将去烧粮,易如反掌耳!”
刘封微微蹙眉,言道:“好,明日就以周处、苏烈为先锋,先到望都试探贼军虚实,若能除掉若罗拔能,则其余之人无忧矣。”
“遵命!”
周处也不和鸯争执,先领了将令。
刘封看了看地图,言道:“尔等各去准备,次骞你且留下,我与你单独商议劫粮之事。”
第1827章 连挑五将
翌日清晨,秋风瑟瑟,枯草遍地,远山的五彩之色渐渐退去,变得灰暗朦胧。
战鼓声响,旌旗招展,大汉人马迤逦出城,向东杀奔望都而来,这一路上地势开阔,未走多远便隐隐看到远处的城池。
鲜卑军看到敌情,也毫不畏惧,远远听到号角连鸣,鲜卑骑兵也都出城而来,大队人马排开在城外,黑压压一片,人喊马嘶,在萧瑟的秋风之中显得躁动不已。
周处兵马先到,稳住阵脚,不多时刘封也领大军来到,两阵对圆,各自摆好阵势,两山峡谷之间,一眼望去尽是旌旗战马,让这空旷之地显得有些拥挤。
虽然已经与秃发树机能几次交手,但对这个历史名人刘封还未近距离看过真实面目,此时两军靠近,只见鲜卑阵前十几员大将盔甲鲜明,簇拥着当中头顶着一对鹃尾的红袍大将。
此人乌金甲,乌金盔,皂罗袍,手中一口金背刀,渊渟岳峙端坐在高头大马上,金盔之下面目微黑,脸现剽悍之气,一双鹰目炯炯有神,两道粗重的扫帚眉,最醒目的却是他那张大嘴,嘴角往两边往下聋拉着,倒和斗牛犬颇为相似愈发显得凶悍。
观察片刻,刘封笑道:“都说秃发树机能为秃发部年青一代的英杰,年纪不过二十出头,我看他这相貌,竟有三十左右,长得着急了些。”
鸯大笑,盯着远处中军点头道:“那晚上我碰到的就是这小子,你看他那大嘴,一副欠抽的模样。”
周处这次倒和鸯意见一致,深以为然地点头:“嗯,这嘴巴要是抽起来,那肯定很爽,我能给他裂到耳根子上去。”
刘封观察对方的时候,鲜卑军也在齐齐看着这位名震天下的大汉麒麟王,片刻之后却见秃发树机能先拍马而出,金刀背上的铁环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站在一箭之地开外,秃发树机能也不寒暄,沉喝道:“叫猝跋韩出来答话!”
“嘿嘿,猝跋韩已经弃暗投明了,”鸯晃了晃虎头抢,笑道,“小子,看你熟通中原话,想必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你现在下马投降,我们大将军保你高官厚禄,给你们族人封地永受大汉护佑,你看如何?”
“哼,一派胡言!”
秃发树机能脸色一沉,冷笑东道,“我们鲜卑族有鲜卑山和长生天保佑,是上天的骄子,我们是来征服你们这些孱弱的中原人的。”
“放肆!”
鸯大怒,枪指着秃发树机能,“汝屡战屡败,狼狈逃窜,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毫不知耻,看我来拿你。”
也不等刘封下令,挺枪便冲向了场中,后面观战的若罗拔能怒吼一声,怪叫着冲出来。
“你的对手是我!”
周处看到若罗拔能,也耐不住杀了出去。
那边鲜卑将领哪能让秃发树机能上来就交手,看到这边红发汉将出动,就知道若罗拔能会被拦阻,一下子冲出来五名大将,都来保护秃发树机能。
“大将军!”
张弛和苏烈一看着急了,但他们首次上阵,可没有那么大胆不请令就出战,焦急地看着刘封。
“稍安勿躁!”
刘封却神情冷静,淡淡地看着场中情形,示意二人各自领兵等候。
此时秃发树机能已经退了回去,周处和若罗拔能是老对手,一照面杀到一处便难分难解,不远处鸯独自战住五名鲜卑将领怡然不惧,长枪舞动,串串枪花逼得番将不敢近身。
两军阵中鼓声大振,旌旗飘动,场中杀得尘土飞扬,战马奔驰,来来往往看得眼花缭乱,无论是周处和猝跋韩的单挑还是鸯独挑五将,都让士兵看得热血沸腾。
老对手自不必说,这边鸯被五个人围在中央,却越战越勇,虎头抢左右遮挡,十几个会合过后,便已经摸清了几名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