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笑道:“嘿嘿,魏兄,你既然知道我的职责,又何必多此一问?”
“又要杀何人?
你,你该不会是”魏超还有些疑惑,忽然间明白过来,脸色大变,指着那人说不出话来。
“嘻嘻嘻,魏兄,你也知道我们的规矩,就休怪我无情了!”
那人冷然一笑,迈步走进房门,叹道,“本来念在你我同为孤客,又有些交情,想让你就此不知不觉安静离开,谁料你竟无心吃饭,我就不得不亲自动手了。”
“这饭菜”魏超指着桌上的食盒,“里面有毒?”
“不错!这种毒无色无味,吃下去也不会有痛苦之感,如同昏睡过去一般,魏兄意下如何?”
“你,你不能杀我!”
魏超慌张站起身来,沉喝道:“我已经与主人约定好了,将组织安然送出陈留,便算报答了恩情,从此一刀两断,两不相干,这里有血书为凭”“血书?
血书又算得了什么?”
那人冷哼一声,寒声道,“主人向来谨慎果决,你知道那许多秘密,你以为主人会放心让你就此脱离狐狼卫么?”
魏超忙道:“我发过毒誓,绝不会泄露半句”“嘻哈哈,主人常说:唯有四人才不会泄露机密!难道你忘了?”
魏超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忙道:“你不能杀我,我要去见主人,走,你我一同去。”
“主人既然答应与你了解了关系,从此两不相干,又怎会出尔反尔?”
那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暗夜中也闪着寒光,“我这次奉命是来杀人,你不再是狐狼卫的人,便不算向同僚出手,受死吧”话音未落,那人已经纵身向前,速度极快,黑暗中甚至分辨不出他的身影。
第1466章 迷途知返
魏超本想功成身退,却没想到司马馗并不信任他,过河拆桥,临走之时派遣杀手要将他除掉。
他虽然少年时与那些人一同训练,但近十年在陈留为官,武艺早已稀疏,杀手飞身扑来,魏超已经彻底绝望了。
出身在狐狼卫,他怎能不知道这些人的身手和手段,狂怒爆喝,魏超下意识地向后躲开,身后却是墙壁,根本无处可退。
眼看黑影到了近前,魏超悲愤至极,这一刻心如死灰,才知道司马馗的狠辣,狐狼卫的无情,原来自己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只可惜醒悟的太晚了。
“呃啊”就在魏超绝望无奈,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那杀手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跃起的身躯忽然失去了力量,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如同一条死鱼一般滑到了魏超的脚下。
魏超惊呼一声,跳上了椅子,低头看着那人的身影,却见他一动不动,没有了反应,不由愣住了,张口结舌。
咔火折子的响声打破了昏暗中的死寂,一束光照亮房间,不知何时,竟然在屋内站着一位白发老者。
这老者须发飘然,一手打着火光,另一只手里握着三枚飞镖,长身而立,目光深邃而又复杂,冷冷地盯着地上死去的刺客。
“是你?”
魏超看到来人的面庞,吃了一惊,声音还在止不住颤抖,“公公孙”话说到一半,却不知该如何往下说了,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五味杂陈。
“我早就说过司马馗人面兽心,虎狼之辈,果然如此!”
来人正是公孙简,在假装与官兵起了冲突之后,公孙简也连夜离开竹山小筑赶来陈留,就是怕司马馗出尔反尔,以此人的性情,定然不放心让魏超就此脱离狐狼卫,而且还生活在大汉境内。
“司马馗,你好狠!”
魏超一阵咬牙,看着那人后心两枚没入身体的飞镖,再想起刚才的对话,兀自心有余悸。
“先下来吧!”
公孙简走到桌案旁点亮油灯,伸手搭向魏超。
魏超到现在还双股微微发颤,犹豫了一下,还是扶着公孙简的手臂从椅子上跳下来,发觉这只手臂如同柱石一般稳固有力,心中不自觉安稳下来。
“多谢”魏超抿了抿嘴,惭愧低头,公孙简微微一叹,收回飞镖,默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二人怔然看着地上的尸体,半晌无语。
一阵夜风吹进来,魏超不觉打了个寒噤,才发觉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抬头看了看神色复杂的公孙简,嘴巴张了张,却还是无法说出话来。
“罢了!”
公孙简有一声叹息,站起身来言道,“将此人尸首尽快处理,你暂时不必离开陈留,司马馗一行明日必亡,待交接了官衙事务,我再带你回葛陂。”
魏超吃了一惊:“司马馗他们为何必死?”
公孙简冷笑一声:“你们也太小看汉军的实力了,司马馗精于心计不假,但需知人外有人,这一切早已在官兵的监视之下了。”
“啊?”
魏超惊问道,“那,那冒充巡按之事为何无人过问?”
“这是引蛇出洞罢了,”公孙简叹道,“司马馗自以为技高一筹,却不料已经进入他人牢笼之中,这一次他插翅也难逃!”
“那我岂不是”魏超愕然,忙道,“那我们为何还不速速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不必着急!”
公孙简看到魏超紧张起来,知道他已经从狐狼卫的阴影中脱离出来,笑道,“那我暂离官府,我自有办法让你戴罪立功。”
魏超上前一步问道:“我该怎么办?”
公孙简缓缓道:“其一,将你所知陈留狐狼卫的巢穴都告诉官兵;二,无论官府还是市井之中,只要你所知的狐狼卫之人或者怀疑之人,全部罗列出来。”
“这”魏超忽然面露为难之色,犹豫起来。
“司马馗行事如何,难道你至今还看不出来么?”
公孙简冷笑道,“再说了,狐狼卫从今之后将在世上除名,包括司马馗也性命难保,你还有何顾虑?
不借此机会改过立功,难道要等着狐狼卫的人都被查出来将你逮捕入狱么?”
魏超一怔,不自觉后退一步,愣了半晌之后,咬牙道:“好,既然他司马馗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公孙简这才满意点头,起身拍了拍魏超的肩膀:“但凡做事,为民为国,方为大义,此番你能迷途知返,老夫心中甚慰,你马上连夜罗列狐狼卫名单线索,待老夫取回巡按大人的印信,还有一件功劳送与你。”
魏超无奈道:“印信已经被司马馗带走了。”
“呵呵,这你就不必操心了!”
公孙简淡然一笑,迈步走到门口对着黑暗之中朗声道,“霍将军,请进来吧!”
不多时便见一位相貌俊美的少年武将进入房间,这人剑眉星目,全身戎装,向公孙简行礼之后,对魏超抱拳道:“在下霍戈,奉命前来剿除狐狼卫余孽,先生可否告知其巢穴?”
霍戈的名号魏超可是知道的,虽然他不如张苞等人有名,但也是汉军中的主力大将,没想到竟然到了陈留,而自己居然毫无知觉,看来这一切果然在汉军掌控之中。
心中一阵后怕,看了公孙简一眼,走到书案后面拿出一副陈留的地图来,那笔在上面标注了基础地方,一一说与霍戈,这些都是他知道的狐狼卫所在之地。
霍戈满意收好地图,抱拳笑道:“先生为中原稳定立下大功,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魏超苦笑道:“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霍戈快步而去,公孙简也走到门口说道:“莫忘了将名单仔细整理出来,多抓一个狐狼卫的余孽,你我便少一份危险。”
“是,这我自然知道。”
“杀手已死,但你还需小心,多留守军看护,过了明日,就可安心了。”
公孙简走到门外,没有回头,望着天空的繁星一声轻叹,身躯微微震动,只听到衣袂飘动的声音,整个人便忽然消失了。
“多,多谢”魏超怔然望着空寂的院落,心中也忽然变得空落落的。
第1467章 渡河北上
自魏延假意叛变,骗过曹爽将夏侯霸调到淮南之后,从虎牢关到荥阳,再到陈留以及兖州境内,很快便被李胜假借曹爽的将令改换守军,不知不觉间变成了大汉的城池。
从荥阳至济阴,濮阳、陈留等城池变换旗帜,且毫发无伤,等百姓们发觉的时候,一大早便在城门口和大街上张榜贴,他们的主人已经换了人。
虽说中原被曹魏统治几十年,但还有许多老一辈的人犹记大汉前朝,听说汉军又掌管城池,又与百姓毫发无伤,境内倒也民心安稳,未见有大的动荡。
其实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论谁当官,只要能保障他们的按了稳定,不受战火侵扰,不被强人欺压,便已经知足,大汉的旗号再次席卷中原,在心理上更容易让他们接受罢了。
这一日听说两州巡按经过荥阳境内,要北上大河,沿途官兵驿站和百姓都来观望,这几月时间内,大汉的政令比几十年前更加开明,百姓无不感激,夹道欢迎。
不过巡按大人似乎急着赶路,即便在馆驿中也不会耽搁太久,稍事休息,吃过一点简单的干粮便继续赶路,所过之处无论官员还是百姓,都只是匆匆一瞥。
有些百姓还暗自埋怨,明明巡按是要巡察各郡县,体察民情,上报天听,这孙巡按可好,所过之处连当地官员都不接待,还谈什么巡视?
不过牢骚归牢骚,大家也无事可呈,无冤可申,官府又发放许多粮食,马上就要下地耕种,议论一阵,都忙着去翻新土地了。
巡按队伍一行近两百人,匆忙赶路,从早上出城,马不停蹄望北而进,等赶到官渡境内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官渡位于中某县东北方向,中某县令闻讯带人匆忙来拜见巡按,却不料他已经进入官渡军营去了,心中纳闷不已,只好怏怏而归。
官渡是黄河两岸的重要港口,与济水、濮水相接,向北与河北的延津港隔河相望,向东水路可直通濮阳、济阴境内。
当年曹操与袁绍一场大战,官渡战事震惊天下,也奠定了曹魏王朝的基础,此战之后官渡便恢复平静,几十年之后,这里再次成为两军交战的焦点,汉军同样在此布下重兵,防备森严。
此时官渡守将黄崇正在营中与巡按孙凌议事,孙凌有急事赶往濮阳,走陆路行程缓慢,夜间又多有不便,想从大河水路出发,半夜便可到达濮阳。
黄崇听了孙凌之言,皱眉犹豫道:“巡按大人走水路,倒也未尝不可,但这是军中之事,若无姜将军将令,在下私自调动人马,那可是杀头之罪。”
如今的汉军政令中有一条规定,官府与将领是分开调度的,官府官员只能调动当地守军和差役,无权调动军中士卒,孙凌虽然是两州巡按,却无权干涉军中之事。
孙凌闻言道:“既然如此,无需将军派兵派将,只需借我一艘战船即可,我这随从数十人,足以驾船了。”
黄崇言道:“这倒简单了,但事后若姜将军问起,末将也不好交代,请大人写下凭字据,言明是为公事,将来也好有个说法。”
孙凌点头一笑,接过纸笔干脆写了一份借据,算是借了守军的战船,盖好印信之后交给黄崇。
黄崇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又小心校对印信,确认无误,这才命人收好,知道孙凌急着赶路,也不挽留,马上派人安排船只,送他们出营。
随行来的马匹车仗暂时都寄在营中,孙凌指挥着属下登上一艘中型战船,再次向黄崇道谢,直到船只渐渐离岸之后,才露出了狡黠得意的笑容。
岸上的灯火渐远,河水涛涛,战船起伏颠簸,一如船上众人忐忑的心潮,孙凌手扶船栏看了许久,才转过身来,对身后一名身形短小的护卫躬身道:“主人,此番虎入深山,龙游大海,又可以从容行事,为家族效力了。”
那护卫却微哼一声,身形不动,冷声道:“哼,未到河北,还需小心谨慎,切不可大意!”
“遵命!”
孙凌凛然,忙收了笑脸,问道,“是否要进舱休息?”
护卫言道:“先巡视一圈吧!”
孙凌微微点头,转过身后,又是一副巡按的神态,背着手在甲板上走动,不时叮嘱守卫的属下要小心礁石,那名护卫和另一人跟在他身后,一语不发。
几人在船上转了一圈,看看四周无恙,才放下心来,正准备要进舱的时候,船身猛然震动了一下,向左边微微倾斜。
孙凌一个踉跄,急忙扶住栏杆,厉喝道:“小心驾船!”
“报”正在此时,一名士兵仓惶跑过来,“大人,战船漏水了。”
“什么?”
孙凌大惊,“何处漏水?”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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