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海上四处漂流,倭人贪婪凶残,又十分懒惰,据长安荡寇营抓来的俘虏交代,他们自己从不开荒种地,一心想着到外面寻找富庶之处,将当地人抓来当奴隶,坐享其成。
数百年前第一批倭人踏上西面的岛屿,发现华夏富庶之后,回到东瀛的倭人将此地称为天国,此后便源源不断有人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冲破层层海浪,架着单薄的渔船“走西天”,即便是九死一生,他们也从不渝志。
在西渡屡受打击之后,倭人改变主意,决定向那个强大的王国称臣,求汉皇赐封,光武帝赐其为“倭奴王”,倭举国大喜,倭奴国王接受朝廷印绶,并向汉朝进献奴隶一百余人。
倭人觊觎中原华夏之地,古已有之,最近一次倭人的出现,除了侵袭东海之外,还因国中大乱,邪马台女王卑弥呼派遣使者难升米朝见曹睿,赐予卑弥呼“亲魏倭王的紫绶金印,并回铜镜百枚等礼物。
其后另一个狗奴国与邪马台国交战,卑弥呼女王向魏国求助,曾派使者支持邪马台国,其后魏国因为战事屡败,自顾不暇,便没有了后。
按照那些荡寇营的倭人和曾经作为使者留下的桃五郎交代,东瀛现在正处于各小国频繁争战时期,有三十余国,各称为国王,其中以卑弥乎统治的邪马台国最为强盛,统属三十多个部落,民众有近十万。
也不知道这些倭人是来自哪个小国的,此时见到这么大一片岛屿,顿时兴奋地手舞足蹈,还未上岸,已经急不可耐了,大笑声此起彼伏,兴奋莫名。
就在此时,倭人船队中一艘小船忽然加速,在港内迅速脱离船队,向着停船的方向快速而来,倭人有的看到,指着那艘船大声呵斥。
驾船的正是被刘封派出去引诱倭人的那二十名海贼,此时倭人船队已经全部进入海港,知道接下来必有一场厮杀,便赶忙脱离船队。
“大将军,快放箭,快快快!”
当先一人站在船头上朝着两岸挥舞手臂大声呼喊。
船上的倭人还在怒骂那些海贼,忽然便看到港口两岸出现无数铠甲整齐的士兵,弓箭手密密麻麻瞄准了他们。
嘈杂声戛然而止,倭人们目瞪口呆,不知为何这里忽然出现这许多天神一般的士兵,那铠甲和兵器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们根本见都不曾见过。
咚咚咚紧接着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万千箭雨便如同蝗虫一般倾斜而下,朝着港内簇拥在一起的倭人船只覆盖下来。
箭雨破空之声令人头皮发麻,惨叫声终于将倭人惊醒,霎时间便有许多人倒在船上,落入水中,反应快的赶紧转身钻进船舱去了。
海港内一片大乱,倭人的船只相互碰撞挤压,东倒西歪,面对密集的箭雨他们无可奈何,都想向港口外逃走,但彼此拥挤,谁也无法走脱,而此时港口已经有五艘战舰出现,堵住了去路。
三波箭雨落下,倭人的船上密密麻麻铺满了箭矢,海水也开始渐渐变色,漂浮的尸体和羽箭漂了一层。
鼓声停止,弓箭手也退到后方,片刻的沉寂之后,倭人们再次从船舱里钻出来,看到退路被封,他们大声呵斥着,将船只靠岸,还有悍不畏死地举着兵器向岸上冲过来。
才走到一半,就被一波箭雨毫不留情地射杀在斜坡之上,又翻滚着掉进海里去了,不多时,海港的岸边也被鲜血染红,在阳光下十分刺目。
终于有聪明的倭人反应过来,纷纷上岸跪地,磕头求饶,他们发现只要不进攻,弓箭手就不会动手,这种情况下再冲锋,和送死没什么两样。
有人投降,很快便有许多人效仿,惊恐万状的倭人纷纷从船上战战兢兢跳下来,跪在了岸边的沙滩上投降。
刘封漠然注视着那些倭人,一摆手,蒋壹和聂友便带兵守住海岸,吆喝着那些投降的倭人来到岸上,纷纷跪倒在地。
“死了一大半!”
蒋壹命人清点人数之后来向刘封禀告,“活着的还不到两千人,伤者数百。”
“全都绑起来带到府衙去修城!”
刘封一摆手,“将那些伤者都治好,如今夷百废待兴,开垦荒地、修建房屋都缺少劳力,这些倭人来得正是时候。”
蒋壹一怔:“不需要抓几人来审问么?”
“审问?”
刘封一瞪眼,“你能听得懂倭人的话?”
“呃,这个”蒋壹尴尬地挠挠头。
刘封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倭人,淡淡道:“不管他们身份地位如何,一视同仁先做劳力,好好改造一番,待荡寇营的人赶来再做审问不迟。”
“遵命!”
蒋壹这才明白刘封的意思,昨日派出五艘船去会稽运粮,刘封命人送信到长安去,大概也有调动荡寇营的命令在其中。
蒋壹派人看押倭人,刘封和聂友则一千海军与那二十名海贼再次赶往他们所在的海岛,此处不但关押着东吴将士,将来也是航路上的必经之地,他打算在这里修建一座灯塔。
第1417章 踏上孤岛
阳光明媚,波光粼粼,广袤的海面上还不到任何景物,刘封站立船头,眉头微皱。
诸事繁多,转眼间来到夷洲已经半月有余,此时的北方应该已经进入霜雪时期,有姜维和邓艾守卫前线,倒是不用担忧。
但这一趟夷洲之行,却出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本以为在夷洲和吴兵有一场恶战,未料吴兵在海上遇险,反倒碰到了大批倭人,两三千人来到南海群岛,这是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这一段时间他和沈莹、沐风多次讨论过海上航线的问题,虽然从地图的直线距离上来看,东治和山阴距离夷洲最近,但从中原到会稽,道路却十分难走,会稽境内大部分还地广人稀,山岭绵延起伏,都是无人之地,而且沿途消耗巨大,商队绝不敢贸然进入。
而从襄阳、江陵乃至淮南前往广陵、吴郡一带,则道路顺畅,水陆皆可利用,从整体行程上来算,还是从曲阿、娄烦入海走夷洲最为节省时间。
但从娄烦到夷洲,这条航线却极不稳定,虽然卫温和诸葛直已经到过夷洲一次,但陆逊再次赶来夷洲,还是在海上漂泊了半月之久,在许多小岛上停留,才找到了夷洲。
所以在航路各岛上建筑灯塔极为重要,刘封虽然记得夷洲和中原的大概方位,但对东南海域内的小岛却不可能都清楚,这就需要海军不断地探索,搜寻,并将其作为航标,才能让商队放心出海。
汉代的航海技术还十分落后,只有江东水军才敢出海,还只是探索阶段,官府尚且如此,私人的船队也只能在长江等水路行驶,根本不敢冒险入海。
广阔的大海有太多未知的危险,古人的注意力还在中原大地上,对于海外的记载少之又少,如果好不容易开辟一条航路,又有倭寇出现抢掠,谁还敢冒险出海?
大海的凶险和深不可测,让无法潜水的人类避而远之,饱受匈奴、羌族等西北方外族侵扰的大汉更无暇顾及海上的世界,这也是无力改变的事实。
一想到西域错综复杂的势力和北方强大的鲜卑军,刘封的眉头愈发皱的紧了,除了谨慎的魏国之外,这些外部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相比较下来,其实倭人尚不足为惧,他们本来战力落后,还要穿越大海来入侵,在眼下来看就是来送死的,倒是北方和西域的势力,才是阵阵的大患,一个处理不慎,五胡乱华的悲剧就会重新上演。
“大将军,快看,那座岛就在前面!”
正当刘封思索着大汉周围各族形势的时候,聂友从甲板上快步走过来,指着右前方的方向,果然看到一座小岛冲海平面上渐渐出现。
没有了海贼和倭人的威胁,又有人带路,战船行驶的速度极快,多半日时间便到了这座岛,按照行程来算,应该有四五百里的距离。
此时夕阳将落,暮色沉沉,战船来到海岛附近的时候,负责巡逻的海军已经发现了他们,正在摇旗指示靠岸的位置。
船只入港,蒋休已经在岸上等候了,脸色显得有些阴郁,言道:“大将军,这座岛并无多大,东面有一处山岭,登山之后便可纵观全岛,倭人和海贼以山岭两侧各自为居。”
刘封踏上岛屿,左右观察着,此时天色已晚,已经看不清远处的景色,有一座山丘挡住了视线,在夜色下朦胧的山脉轮廓看起来并不算高。
蒋休指着这一座小山丘前方的空旷之处:“此处便是倭人所居之地,避风清凉,山后还有一片青苔地,为海贼所居,周围还有几座小岛,无人居住,尚未曾探查。”
刘封微微点头,问道:“诸葛恪等人何在?”
“唉”蒋休一声沉重的叹息,看了看刘封,欲言又止,指着前面言道,“将军还是自己去看吧!”
刘封心中一沉,难道诸葛恪他们已经被倭人给杀光了不成?
但前两日抓到那些海贼的时候,他们还交代吴军被关押在山洞中,许仙打算逼着这些吴兵带他们去进攻江东,用来做前驱兵的。
见蒋休的脸色难看,刘封也不多问,跟在他身后来至山脚下,这里有一排沿山脉搭建的茅草屋,还有许多崖洞,居中的位置一间房屋最为显眼,有士兵正举着火把守在外面。
蒋休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了下来,犹豫道:“大将军,要不还是不看了吧?
诸葛恪已成废人,难以活命,恐惊扰将军。”
“嗯?”
刘封一怔,双目微微收缩,“你是说,诸葛恪被人用了酷刑?”
蒋休轻轻点头,咬了咬嘴唇,有愤怒也有无奈,更多的是同情。
“是倭人还是海贼?”
“倭人!”
蒋休看了一眼昏暗的房间,里面显得阴森可怕,“留在岛上的海贼已经被倭人全部杀了我料他们本打算到了夷洲之后,也会将许仙他们杀掉,将夷洲据为己有。”
刘封的手指在衣袖中不自觉握紧:“如此说来,那些吴兵也都死了?”
“还留下三百余人,我们上岸之时尚有五百倭人看守,想必是留着作为进入江东的向导。”
“女眷呢?”
“女眷还勉强活着!”
刘封一声冷哼,知道蒋休这句话里包含着多少无奈,将其拨开一旁,迈步向房内走去。
“大将军”蒋休想要劝阻,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向聂友打了个手势赶紧跟进去。
聂友与蒋休并排而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房门口飘出来,举目看去,这间房屋还算宽阔,三根柱子上挂着渔具和尚未吃完的鱼干。
面上一片狼藉,火把照耀之下,能看到一片片的污血痕迹,左边正烧着一团篝火,青石板上摆着一张草席,有一人衣衫褴褛躺在上面,头发散乱,一动不动。
另一边却摆着一口二尺来高的石槽水缸,用一块石板盖着,石板上赫然摆着一颗人头,聂友看在眼里,惊得脚下一顿。
就在他正准备问蒋休为何将人头放在这里的时候,忽然见那颗人头散乱的头发之下,竟然缓缓张开了眼睛,嘴巴蠕动,发出虚弱的声音:“你你是刘封?”
第1418章 绝倭岛
突然出现的诡异情景让聂友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一颗人头发出嘶哑虚弱的声音,在跳跃的火光之下,显得阴森恐怖。
刘封也是浑身一颤,忍不住后退一步,刚才蒋休在门外阻止他进来,便猜到可能有什么恐怖的情形,饶是他想了许多可能,还是没料到会是如此。
这颗人头他走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本以为是倭人或者哪个海贼的脑袋,本来注意力都在躺在草席的人身上,以为那是诸葛恪,没想到人头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是刘封!”
勉强稳定心神,刘封深吸一口气,仔细观察着这口石缸,终于看清原来那块石板中间是空着的,人被装在里面了。
但这么小的一口缸,只到自己腰部的高度,是如何装下一个成年人的?
正当刘封疑惑的时候,却听那人惨然一笑:“呵呵,世事难料啊!”
刘封一怔,蒋休从后面走过来,低声道:“他便是诸葛元逊,被倭人割去四肢装入石槽中,腿上的筋连在石板上,无法取下”“什么?”
刘封大惊,瞪着那颗眼神涣散绝望的人头,“你,你是诸葛恪?”
“正是!”
诸葛恪咧嘴而笑,笑得凄凉无奈,轻叹一声,“一时冲动,铸成大错,连累三军,悔恨无及”刘封的脸色变得煞白,衣袖中的手指不断攥紧又松开,咬牙沉默片刻,才勉强笑道:“本王是来接诸位回家的。”
“回家?”
诸葛恪一怔,旋即整个人忍不住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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