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若得东吴水军之利,水陆并进,平定天下岂非易如反掌?”
“哈哈哈,言之过早,言之过早了!”曹爽摆摆手,轻咳一声,“既然魏延兵进荆州,本将便可防守与吴军一战,除却水上之中,东吴之兵,焉能阻我铁骑横扫?”
夏侯玄进言道:“将军神武,今有五十万大军,那孙宇如今年不过水中浮萍,反手即灭,孙权就算调动江东兵马,能有三十万已是极限,此战胜负可见矣!”
“唔”曹爽抿着嘴,嘴巴伸出老长,半晌之后才笑道,“平定淮南,还需诸位之力,先派人劝降孙宇,若其能识时务,倒省了一番厮杀!”
辛敞见曹爽态度忽然改变,心中疑惑,问道:“将军,魏延此番大胜,却派人送信,只怕不是为了报捷,却不知还有何事?”
“哦,对了!”曹爽回过神来,将书信放在案几之上,敲了两下,“楚军虽胜,但兵粮却依然不足,先前所借粮草,已经用完,又是来借粮的!”
“借粮?”辛敞眉头一皱,“这数十万兵马”
曹爽伸了个懒腰,打断了辛敞:“此事不必犹疑,吾意已决,再借魏延二十万石粮草,助其攻打荆州!”
夏侯玄点头道:“如今之际,也唯有支援楚军,方能平定淮南,否则楚军粮尽,必会败退,若丢了洛阳,我们便不得不退兵防守了。”杨综也笑道:“些许粮草比之淮南,乃至江东,又算得了什么?楚军虽胜,粮草却需仰仗吾军,譬如婴儿在鼓掌之上,其哺乳之源皆在将军掌握之中,存亡皆在将军一念之
间,不足为惧。”
辛敞还有些忧虑:“只怕屡次支援楚军,会养虎为患,若不饱其肉,则反噬于人!”
“哈哈哈,军师所言差矣!”曹爽得意大笑,叹道,“正如当年武帝言之与吕布。吾视魏延,如养鹰耳,狐兔未息,只投食饲养,不敢令其饱,唯饥方为吾所用矣!”
辛敞再次皱眉,总觉得曹爽这个比喻不够恰当,当年曹操对吕布有掌控之力,魏延可不比吕布那般,更可况蜀军更不是狐兔那般软弱,那才是真正的猛虎。本要再劝,但看曹爽正在兴头之上,不忍拂逆其心,扫了他的兴,至少从目前的局面来看,要利用魏延挡住蜀军,必须要给予支援。
第1230章 死守孤城
中原大乱,吴军中计,已经成入网之鱼,瓮中之鳖,在劫难逃,孙奋败亡,也在多数人的意料之中,只剩下孙宇独木难支,这一场大乱,即将以东吴的失败而告终。
正当所有人感叹曹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同时为扬州命运担忧的时候,楚军又一次让众人目瞪口呆,惊呼连连。
立春二月刚过,与蜀军对峙的魏延在阳谷忽然兵种,楚军顿时出现骚动,军心不稳,大军连夜撤退洛阳。关平闻讯,马上领兵追击,这样的好机会他自然不想放过,不料却在伊阙关中伏,五万兵马尽数被困,一番恶战,却还无法逃出包围,最后兵败被俘,三万荆州兵马弃械
投降。
这一场大败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魏延也随后生龙活虎得出现在三军面前,众人方知是计,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取胜之后,楚军马上反戈一击,趁着南阳兵力被抽调一空,连夜攻下宛城,随后新野等地也被楚军控制,南阳彻底沦陷。
短短数日时间,南阳改换天日,变成了楚军之地,再一次让蜀军措手不及,守备函谷关的姜维甚至都来不及派兵支援。
魏延坐镇宛城,派兵把守武关,将南阳据为己有,从洛阳一处死地杀了出来,甚至威胁荆州,天下一片哗然。
正如曹爽等人的反应一样,所有人都在感叹魏延宝刀不老,耻笑关平名不副实,同时指责刘谌自食其果,如今蜀军内乱,刘封被赶到益州,这烂摊子谁来收拾?
荆州百姓震动,纷纷请命调回刘封,让他镇守襄阳,重夺南阳,也唯有麒麟王才能挡住老而弥辣的魏延了。
因为关平等一干荆州武将被俘虏,整个襄阳军事出现松动,荆州别驾颜琰连夜上书,请求增派武将,守备汉水,以防楚军继续南下。
魏延在南阳重新部署兵力,安抚民心,楚军所过之处,对百姓倒是秋毫无犯,只是接管城池,这让惶恐的百姓们稍微安心。
所幸因为楚军粮草不足,没有继续用兵,但魏延俘虏关平等人,既不斩杀,也不放还,不知其究竟有何用意。谨慎起见,曹爽亲自派人打探消息,果然和魏延所说无二,便彻底放下心来,马上派人调拨粮草送往洛阳,生怕耽搁了时间,楚军粮尽,导致战局变化,这段时间,他可
是亲眼见到了吴军缺粮的凄惨景象。
收编吴军俘虏之后,曹爽从辛敞之计,将这些吴军调往淮阴、广陵等吴军修建的水寨,以此为基础训练水军,为将来平定淮南之后渡江灭吴做准备。
半月之后,曹爽领大军从小沛来至彭城,与下蔡、寿春形成一道中原防线,消灭孙宇之后,吴军休想再踏进中原半步。
下蔡城中,一片愁云惨雾,春生万物,生机勃勃,却激不起吴军的斗志!
自从彭城发兵之后,东西两路逼近下蔡,孙宇不得不停止对寿春的进攻,夏侯威已经领兵渡过涡水,兵临城下,下蔡孤立无援。
就在此时,小沛兵败的消息传来,顿时军中一阵骚动,当夜便有两千余人出城逃跑,士兵们仅存的最后一点士气消弭殆尽。
攻城无功而返,退守孤立无援,城中兵马已经不足五万,扬州的近二十万精兵就剩下这些垂头丧气的守军,兵无斗志,将无战心。他们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张承能够从扬州方向攻破寿春,打开一条生路,但曹爽已经领兵到了彭城,寿春始终不见消息传来,兵粮耗尽的吴兵最后的希望之火正在逐渐
熄灭。
虽然魏军切断了外界一切消息,但小沛兵败的消息却及时送来,孙宇知道这是魏军故意为之,意在瓦解军心,如今粮草耗尽,除了固守待援,实在别无良策。连日来夏侯威命人搦战,吴军只是坚守不出,先不说胜败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就是那叫阵的大胖子许仪,城中之人也没有人是其对手,出城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
孙宇在城中忧闷,全端、全怿兄弟进见,言道:“将军,小沛兵败,吾等孤立无援,闭城不出,恐非长久之计,还请再图良策!”
孙宇眉头一皱,叹道:“正因粮草不足,吾命三军不可出战,减少食量,是为节约口粮,等待援军,以求生机也!”全端言道:“先前哨马来报,张承以濡须大军来援,至今寿春不见消息,料想是魏军重兵把守,难以攻克。今宜当众心尚固,士卒思归,并力决死,攻其一面,虽不能尽克
魏军,犹可有全命而突围者,回归江南,整备再战,当报今日之仇也!”
“城外之兵,汝二人未见也?”孙宇见全端质疑他的决策,心中愈发烦躁,语气渐渐凌厉起来,遥指城外,厉声道:“魏军乘战胜之威,士气如虹,况因冬日结冰,吾水军尽数被破;连月厮杀,士卒并疲,今吾全力守城,陛下岂能坐视吾等被魏军所破也?待援军再至,寿春之破,可计日
而望也!现在出城厮杀,与送死何异?”全怿见孙宇恼怒,暗中拉了拉全端的衣襟,待孙宇稍微平静之后,才缓声道:“将军,非是吾二人不信张承之力,只是眼下城中粮少兵多,恐不能久守,与其坐以待毙
,何不率城中之众,与魏军决一死战?”
孙宇闻言大怒,指着全端二人冷笑数声,言道:“今吾欲守,汝二人欲战,令魏军有可乘之机,莫非有异心乎?”
全端大吃一惊,忙抱拳道:“将军,吾二人一心是为将士性命着想,别无他意呀!”
全怿也道:“将军,说句题外之言,吾二人亦为皇亲之辈,纵使这城中士兵皆叛逃,吾兄弟又岂能辜负陛下之厚望?”
“哼,某正是念在全公主的情分上,才不治你二人之罪!”孙宇冷哼一声,摆手道,“罢了,此事不必再谈,静等陛下发兵即可,再言必斩!”全端二人相视一眼,尽是无奈之色,悄然摇头退下,暗叹时运不济,天意弄人。
第1231章 恃宠而骄
全端和全怿二人是孙权从江东调来的援军,本想进入中原杀敌立功,那曾想刚到下蔡,便被魏军偷袭寿春,断了后路。
如果不是他二人带来的粮草,孙宇早就支撑不住了,眼看救兵无望,却不想拼死一战,博取生机,而是坐以待毙,二人也十分焦急。
回到营中,全端仰天长叹道:“孙宇如此固执,不时将亡矣!你我二人本欲建功,谁料不等领兵,便遭此大祸,实在可恨!”
全怿脸色阴沉,神色阴晴不定,咬牙道:“至此绝境,五舅父尚能为三军将士舍生取义,我看孙宇只为一己私欲,心存侥幸,恐不会为吾等着想!”全端咬咬牙,却不说话,孙奋为了救人主动投降,诸葛融、朱桓、丁奉等人已经安然返回扬州,这些消息都由魏军送入城中,甚至还放了百名降兵进城,就是为了扰乱守
军军心。
孙宇知道之后,将这一百士兵尽数斩首,一时间城中人人自危,不敢噤声,但逃兵却更多了。
全端兄弟二人就是看到长此下去,军心涣散,不等魏军攻城,只怕城中会先内乱,想劝孙宇一战,不料反被其怀疑,心中愤懑,可想而知。
孙宇虽然也是孙氏皇亲,但毕竟非孙坚之后,全怿虽是孙权外孙,但并不将孙宇当做长辈来看,尤其是这半月以来,双方意见不合,更是矛盾重重。
如果不是全怿身份特殊,几次当众顶撞于他,孙宇早就将其斩首示众了,这次全怿再次劝说孙宇不成,双方已经势如水火,连部下各营,都彼此分开了。
“既然孙将军执意固守待援,削减士卒口粮,我们干脆将粮草收回!”全端一咬牙,沉声道,“那些粮草是我二人运来,为何要给他扬州兵马所用?”
“嗯?”全怿微微侧过头,有些意动,犹豫道,“只是如此一来,惹怒孙宇,万一起了冲突,岂非不战自乱?”
全端言道:“吾意非是要未战自乱,而是逼他出战,我虽非皇亲,但家父也战功赫赫,兄长你有公主在朝做主,他能奈你我何?”
全端和全怿为堂兄弟,全怿乃是东吴大将全琮之子,其母正是当今孙权之女孙鲁班,在南鲁党争事件中全公主也参与其中,最终拥立孙亮为太子,倍受孙权恩宠。
如今虽然全琮已死,但全怿颇受孙权器重,更当做将来太子孙亮的爪牙来培养,这次让全怿领兵北上,而不是他的兄长全绪,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全怿掌握兵权。
二人恃宠而骄,又不想坐以待毙,便马上行动,傍晚时分,下蔡城中一片混乱,孙宇所部和全端二人带来的两万士兵各自分开,原先运来的兵粮尽数被搬走。
萧晨正在巡城,闻听士兵回报,大吃一惊,急忙来见孙宇,将营中之事上报,未战先乱,这不是自取灭亡么?
“反了,此二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孙宇暴跳如雷,一把推翻案几,怒喝道,“莫非是吾军法不严么?来人”
萧晨言道:“将军,那全怿仗着乃是皇亲国戚,受陛下及全公主恩宠,屡次冒犯于你,若再不治罪,恐难慑服他人!”
“哼!”孙宇冷哼一声,“这扬州兵马,由我统领,他全怿带援军来,也当受吾调度,岂能叫他乱吾军令?”
副将刘靖劝道:“将军息怒,但全怿终究是陛下委派,又有全公主这等人在朝中,若是将他治罪,只怕回朝之后”
“吾为数万将士性命着想,管不了那么多了!”孙宇一把推开刘靖,传令全军升帐议事。
片刻之后,署衙中鼓声大作,钟声急鸣,这是紧急议事的号令,校尉以上的武将官必须全部到府衙集合听令。不多时,武官员匆匆来到大堂,方才营中之事,大家都已经听说,有惊慌者,也有愤怒者,少部分则神色不定,他们虽是孙宇部下,但也是主战派,全端兄弟如此相逼
,倒要看看孙宇的态度究竟如何。
所有人到齐之后,孙宇面沉似水地步入大堂之上,扫视左右,不见全端和全怿到来,脸色愈发阴沉,微哼一声坐在堂上,抿着嘴一语不发。
整个大堂上鸦雀无声,有的人甚至屏住了呼吸,偷偷将目光看向门外,始终不见这二人前来,都捏了一把汗,警钟响过,如果超过一刻钟不到,按律当斩!
就在大家都担心不已的时候,门外广场上快步走来两人,此时即将到半刻钟时间,他们几乎是踏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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