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扣,为之一缓。就是这短暂的停顿,已经让魏军丧失先机,苍山贼军刚才也胆战心惊,见此机会,个个奋力催马,从河岸边呼啸而过,冲上了石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响过,等魏军重新
整好队之后,苍山贼军已经全部过了岸。
“哈哈哈,好样的!”孙奋看得心惊肉跳,总算长出一口气,看着在远处徘徊的魏军骑兵,得意大笑。
二人下得哨台,苍山贼军早已被接应到城南去了,岸边只剩下严阵以待的弓箭手,只要魏军再敢靠近,便是一通乱箭。
片刻之后,只见对面阵中独自走出一骑马,向着桥头而来,孙奋并不畏惧,背着手上前,斜睥着前来的魏将,他现在有理有据,大获全胜,无所畏惧。
那人浓眉大眼,一脸恼怒,沉喝道:“两国谈和,尔等为何放箭杀人,难道要破坏盟约不成?”
孙奋大笑道:“哈哈哈,是你们越境在先,我们不过是以防万一,何来背约之说?”
“哼!”那人脸色一冷,又问道,“敢问诸位,为何要接应苍山贼人?莫非你们早就暗中勾结,故意扰乱我境内安宁?”“苍山之贼被你们围困,走投无路,突围来降,这是因我大吴仁义之名早传,”孙奋在桥头上挥舞手臂,一股值点江山的气度,傲然冷笑道,“尔等官逼民反,境内不得安宁
,是守备无方;让贼人走脱,则是用兵无能,这些过失,焉能怪到我大吴头上,真是可笑至极!”
“你”那人闻言大怒,指着孙奋,但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却说不半句话来。“哈哈哈,还不去回禀夏侯楙,他这一趟出兵,又是徒劳了,还是乖乖在青州享受安乐吧!”孙奋大笑着,瞪着来人,缓缓道:“战场,不适合他!”
第1099章 狩猎祁连
汉中兴元年秋八月,天高气爽,尤其在广袤的西凉之地,天地开阔,远天仿佛蒙了一层轻纱,高远清濛。接连几场秋雨过后,炎热的天气一扫而空,初秋草叶微微见黄,放眼望去,远处的祁连山仿佛披上了一身着色的黄衫,枫叶转红,加之远山白雪皑皑,层峦叠翠,五颜六
色,和远方的大漠交相辉映,别有一番壮阔,令人心旌荡漾。
武威城外有谷水,从武威城溯谷水而上,行约四十里,就到了沟壑纵横、林木蔽天的祁连山,祁连山东西绵延千余里,武威城外的祁连山一脉为姑臧山,位于谷水源头。
姑臧山山势雄伟,奇峰环列,四面险峰,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这里曾是大月氏与匈奴部落的属地,主要为姑族部落,姑臧山也因此得名。匈奴休屠王筑盖臧即姑臧城,用匈奴语又名南上,历经战火的洗礼,姑臧城早已破败,只见断壁残垣,草木丛生,如今的姑臧山最吸引人的早已不是姑臧城,而是位于山
上莲花峰中的玉虚宫。
玉虚宫建于景帝时期,已经有百余年香火,也有传说王母与广成子成道前曾在此修炼过,灵气极多,更有人说祁连山便是龙脉,而姑臧山的莲花峰则是龙眼。进入姑臧山,山路崎岖,满山铺满了落叶,放眼望去,远处还苍翠,近处却已经叶尖泛黄,这里山清水秀,当然也有猛兽出没,尤以狼群最多,寻常百姓从来不敢独自进
山。狼群在夜间出没最多,风清月明之时,山下常听狼嚎之声绵延不绝,但在白天,山里却显得十分静谧,鸟鸣清脆,溪水潺潺,甚至偶尔还见几头梅花鹿悠悠地走到河边,
俯下身来饮水。
突然,前方山林中的群鸟被惊起,林间隐隐传来了马蹄声。鹿儿们急忙一仰脖子,撒腿奔回了山中,旁边几只兔子也呼啦一下钻进了草丛中。
山里的宁静瞬间被打破,高空之上,鸟群发出不安的鸣叫声,山林间也挂起一阵狂风。马蹄声渐渐由远而近,很快,便看到十几匹马穿越树林,转过了山脚狂奔而来,这十几匹马个个神俊异常,奔跑起来如同风驰电掣,四蹄翻飞,马蹄带起的草皮被远远地
抛在后面。到了刚才的鹿群饮水的地方,马群放慢了步伐,却见是一队官兵,居中的一人胯下白龙驹身长丈余,碎步小跑,如同龙腾虎跃,随着丝缰轻提,停下了脚步,仰头发出一
阵嘶鸣,身后的骑兵也都整齐划一地停下来。这些士兵个个身穿轻甲,身背弓箭,手持长枪,虽然不是在战场之上,却显得沉稳冷漠,一股无形的杀伐之气映射而出,带着护额和面具的头盔下,只露出两只黑亮的眼
睛。
与身后那些士兵不同,当先骑白马之人却头戴平巾,用一根玉带缠绕额头,束着头发,
玉带上镶嵌白玉珠,额前一束头发垂落下来,衬着他唇上的一撇髭须,富贵儒雅中却又带着风流倜傥。这人剑眉星目,面如满月,远看显得俊逸不凡,近处一看,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透出睿智而又内敛的神光,嘴角噙着一丝淡漠的笑意,正是当今名满天下的麒麟王刘封
。
今日的刘封身穿一袭银狐领的鹿皮劲装,腰系银色丝带,束腰上也有白玉珠,右肋间饰有白佩,左边挂着一柄古色斑斓的宝剑,便是青釭剑。
这样一身短打扮,配上他银色丝质的披风和座下通体皆白的骏马,远看便显得英武非凡,近看更是贵气逼人,虽然看似平和,却让人不敢直视。刘封来姑臧山,可不是为了去玉虚宫,而是到这里来打,听马超说姑臧山物极多,尤其是鹿群,听得刘封怦然心动,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一直忙于军政之事,像
狩游玩这些古代常有的娱乐活动,他还从来没有参加过。
来到武威之后,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便想起了此事,而且还有后世列为保护动物的鹿,刘封更是期待,准备一番之后,看今天天气不错,便到山中来狩。
进山已经走了半个时辰,来到山腹之中,刘封稍稍打量一下周围的山势,扭头对陪同身旁的两人说:“阿鸯,吾等就从这里开始,如何?”在刘封左边的正是钦之子,已经在河西之地有“小马超”之称的鸯,来到武威近两年,鸯不但武艺大进,尽得马超真传,大有赶超张苞之势,更对武威一带的地形摸
了个透,方圆数百里山贼草寇都被他一人给清扫光了。
“嗯,这里不错!”鸯打量着四周,点点头,两道剑眉微微耸动着,“末将打架打不过殿下,但围,末将一定会赢。”今天的鸯一身鱼鳞轻甲,头戴八角荷叶板檐盔,红色的盔缨在山风中飘洒,金色的抹额,额带居中处饰有大型的叶状金当卢,这可是马超当年最喜欢的抹额造型,自从
鸯有了小马超的称号之后,马超便送了他这幅抹额。鸯还不满二十岁,就已经身高九尺,虎背熊腰,腰中系着四指宽的狮蛮带,打着两排银钉,悬挂一口宝剑,紫色的束甲绦搭在胸前,配合他的年轻气盛,显得性高气傲
,精神头十足。
刘封嘴角泛起一丝浅笑,正准备说话,却见右边的那位年轻小将也点头道:
“嗯,这里不错,谷底平阔,山势跌宕,很适合围。若是打仗,此处也可诱敌深入,将其围杀。”这小将年纪在二十岁左右,细高条,大高个,比鸯消瘦一些,身材颀长,面孔白皙,剑眉入鬓,阔目有神,鼻直口方,身穿藏青色的征袍,手中一杆双刃方天戟在一束
穿过树梢的阳光下泛着寒芒。“呼”鸯用嘴吹了一口气,翻着白眼无奈道,“能让我鸯认可的人不多,定远你算一个,但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这酸气,我们现在是来打,你又扯到打仗,真是大煞风景。”
第1100章 英雄之后
那少年队鸯的埋怨充耳不闻,看向刘封:“殿下,可让亲兵在这山谷两侧驱赶野兽,我们催马杀即可!”这少年正是班家沟班超的后代,班楼的兄弟班辞,鸠摩多什为了贵霜帝国不惜远走中原借人,征得刘封同意之后,到班家沟请出班家兄弟,班楼和班辞一一武,是年轻
一辈的翘楚。
尤其是班辞,能能武,其父为他取字“定远”,就是来自班超的爵位定远侯,希望在他们这一辈手里,能将班家发扬光大。班楼被鸠摩多什所感动,更被贵霜帝国的期盼激起班家人的雄心,决心远赴西域,先去了长安,继承了班勇武艺的班辞却不想借班家之名,想要立功晋升,用实力证明自
己。先前刘封从洛阳前往长安的路上,在函谷关被一个蒙面少年挡住去路,邓忠曾与之一战,惜败其手,当时姜维深为遗憾放走此人,刘封却认为来人并无恶意,可能有心投
靠,必定还会在长安相见。却没想到在长安半年多不见音讯,后来诸事繁忙,便忘了此事,直到来到西凉,巡视玉门关的时候看到班辞的方天画戟,刘封才想起此事,一问果然就是他,不禁大为诧
异,班辞为何不去长安,反而远走西凉?
询问之下,才知道班辞与邓忠一战,虽然险胜,但也看出来汉军帐下人才济济,能人无数,他本想劫了邓忠的钱粮试探汉军虚实,也为了彰显实力,引起刘封的重视。但经此一战,却大吃一惊,刚出山时的高傲消失大半,自觉无颜再见刘封,便干脆追随祖辈的脚步径直来了玉门关投军,在玉门关一战成名,加之又是班家的后代,深受
郭淮的喜爱和器重,直接委任都尉,负责巡逻玉门关和阳关沿线。班辞到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鸯耳中,甚至有人传言班辞比鸯还厉害,鸯闻讯,二话不说便从武威直奔玉门关,二人在关下一场大战,斗过一百合不分胜负,二人累
得趴在关前的黄土之中,倒让郭淮等人看得直呼过瘾。接下来的半月,两位小将就在玉门关比武切磋,互有胜负,谁也不服气,玉门关外的青石场一度成为来往客商和守军最关注的地方,每到日出东山的时候,大家都不约而
同聚集此处,等着两位少年郎在这里比武,基本都能厮杀一整天,直到夜幕笼罩的时候才会各自停手。
一来二去,二人互相敬重,反倒结下情谊,熟络之后,更让鸯震惊的是,班辞的武艺竟有一般是传自当年威震虎牢关的温侯吕布,怪不得他的武器是方天画戟。
原来班楼和班辞的祖母正是吕布之女吕纪玲,当年吕布兵败白门楼,吕纪玲趁乱逃走,逃到班家沟的时候被班家人所救,便留在了班家沟。班楼自小聪明好动,悟性极高,不但继承了班勇传下来的班家武艺,也在吕纪玲的指导下练习方天画戟,结合二者之长,武艺大进,十五岁便能独自对付猛虎,追杀狼群
,智勇双全。刘封微笑着看着微微蹙眉的鸯和淡定却又自信的少年,心中感慨连连,爱好三国的人大多都有一个遗憾,当年虎牢关吕温侯无人能敌,三英战吕布才勉强打成平手,后
来便有许多对比和猜测:赵云或马超如果对上吕布,是否又是一场惊天大战?先前在成都见到马超与张飞经常比武,偶尔说起吕布,也多有遗憾,想不到竟会在他们后辈的身上阴差阳错地遇到了,虽然不能完全代表二人的实力,但总算多少有些弥
补。
二人打斗数十场之后,鸯将班辞带到武威去见西凉王,班辞对马超敬重,马超对班辞也颇为喜爱,只可惜不能够亲子一战,体会一下温厚方天戟的威风。说起马超,刘封有欣慰也有遗憾,但更多的是感慨,如今的马超免去了英年早逝的命运,甚至成为五虎上将硕果仅存的一位,但他虽然保全了性命,却不幸得了颤症,正
是后世的“帕金森症”。马超已经手不能提枪,无法再纵马疆场了,比之晚年的赵云和黄忠等人,更多了几分英雄迟暮之感,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鸯无论从气质和武艺上都全面继承了锦马超的
衣钵。
或许是上天对这位命运多舛的英雄有了恻隐之心,让他又阴差阳错地遇到了鸯,马超对其十分喜爱,一身本事倾囊相授,据说训教可比对张苞更加严苛了许多。鸯自忖武艺有成,刘封到了武威之后相约挑战,却没想到刘封双臂神力,愣是杀得他双臂发麻,连枪都抬不起来,不得不认输,这次出来打,自然也有一比高低的心
思。“这样不好,”刘封看着两位雄姿英发的少年,竟有种年迈之感,顿时一阵摇头,“既然是来狩,就该各凭本事,何须驱赶?不如我们各自为战,自赶自射,以两个时辰为
限,看谁的物最多。”
“哈哈哈,正合我意,就该如此!”鸯闻言,展颜大笑起来。
“可是殿下”班楼一阵皱眉,他和鸯这次出来一是向导,而来也是护卫刘封,三人各自分开,可就失职了。
“嗳,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有事!”刘封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