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遁形。
却听刘封言道:“嗯,按理来说,你所作之事,倒也情有可原,但甄家的人不会如此作想,你想骗些钱财逃命,本也是无奈之举,但你未免太小看了甄家的实力。”那士也点头说道:“不错,甄家商队行遍天下,结交无数绿林好汉,三教九流都有涉及,你杀了甄家长子,甄家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凶手,汜水之事,恐怕隐瞒不了
多久,等他们知道此事是你所为,你觉得能逃过他们的追杀么?”
方仁听到此处,不由浑身战栗,又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得口舌发干,跪在地上呆若木鸡,面如死灰,他十余年混迹于江湖,怎会不知道江湖人的手段?
从始至终,他忽略了甄家的手段,要论千里追杀,甄家的实力,或许比之魏国还要可怕。魏军不可能追杀到蜀国境地来,但甄家却能!
第699章 小人之用
被刘封提醒之后,方仁愈加害怕,他得罪了甄家,又骗了夏侯楙,如今还被刘封识破计策,普天之下,似乎真的没有了容身之处。
“方仁,吾看你也是可造之材,你若诚心投靠与我,本王不但能让甄家的人找不到你,还能享受荣华富贵,你可愿意?”
就在方仁万念俱灰,如坠冰窟的时候,刘封缓缓开口了。
“愿意,愿意,小的原意!”这句话对方仁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马上连连磕头,“小的性命,以后都是殿下的,请殿下下令。”
此时的方仁只求能够活命,至于什么荣华富贵,他还真没想过,但知道只要刘封愿意保护他,这天底下敢动他的人就不多了,至少不用担心甄家的追杀了。
“好了,你起来说话。”刘封微微点头,示意方仁站起来。
方仁如释重负,要爬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双腿已经发软,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起来,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此时再看刘封,更觉得恍如高山,不敢直视。刘封言道:“你明日一早便返回魏军大营,就说本王将信将疑,未发一言便将你打发回去,复命之后,可再回此处,先赏你一百金作为安价之用,若有家人,先带到长安妥
善安置,后续之事,本王自有安排。”
“多谢殿下,多谢!”方仁大喜,同时也有感激之情,没想到刘封居然想得如此周到,连忙再次跪倒。
刘封摆摆手:“好了,你下去休息,明日便去复命吧!”
“殿下,小的还有一事相求。”方仁跪在地上不动。
“说吧!”
方仁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临行之前,军中还有一位兄弟等小的回去会合,他与我共患难十余年,也是同乡,不好舍他而去,复命可能要晚半月才能来。”
“哦?”刘封有些诧异,旋即笑道,“想不到你竟也有几分义气,不错。”
方仁到了此时,知道说什么都没用,苦笑道:“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否则留在军中,不管小的如何解释,恐怕也要为甄家的人偿命。”
“在绝对的实力和势力面前,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刘封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从此之后,你要明白一个道理,唯有自己强大,你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是!”方仁浑身一震,被刘封的这句话所震惊,想不到堂堂燕王,竟也有这等感触。
“去吧!”刘封摆摆手,方仁擦着脸上的汗水,恍恍惚惚出了营门,在两个士兵的带领下去休息。
“此等小人,有何用处?”方仁走后,张苞不屑地撇撇嘴,虽然方仁哄骗夏侯楙,对他们来说是大好消息,但背叛主公,的确被人不耻。
“小人自有小人的用处,”刘封淡淡一笑,喟然叹道,“继业你未曾体会过普通百姓的生活,不知方仁求生之苦,如果无理可讲,便只能铤而走险。”
“你莫非体验过?”张苞不服气地瞪着眼睛。
徐陵笑道:“方仁虽做出背叛之事,但最终却也不肯抛下故友,总算一丝良知尚存,或可一用。”
刘封双目微凛,淡淡说道:“方仁方才之举,也为他谋了个善终之局,否则便只是一颗棋子罢了。”徐陵明白刘封言下之意,如果方仁是一个地道的小人,没有了利用价值,或许会让他从此消失,但他还是猜不到这方仁的用处,眼下军中也培养了无数人,可用之才也有
不少,为何对方仁另眼相看?
“殿下打算如何用他?”
刘封面色微沉,缓缓言道:“一月前马将军来信,据细作回报,西域之地的鄯善国和高昌国似乎暗中勾结,与周边小国频起摩擦,这其中恐怕还有章呐。”
“原来是西域之事,”徐陵眉毛一挑,点头道,“如今国内未平,我们没有余力顾及西域诸国,若能多获取一些情报,倒也是防患于未然。”
“攘外必先安内,”刘封点点头,叹了口气,“不知何时才能如汉武、景之世,耀吾煌煌国威,百姓安乐,四海来朝?”
徐陵眼睛一亮,认真言道:“只要你我共同一心,不但能够中兴汉室,还能开疆辟土,永垂大业。”
张苞大笑道:“哈哈哈,西征之时,先锋大都督谁也不许和我抢。”
徐陵无奈地翻着白眼,失笑道:“张将军的志向,莫非便只是个先锋官么?比之三军大元帅如何?”
“嘿嘿,大元帅有什么好当的? ”张苞一脸不屑,“先锋军冲锋陷阵,三军统帅只能呆在帐中,就如长叔叔那般,难得有统兵机会,了无生趣。”
“嗯?谁在说我?”刘封二人正失笑的时候,魏延掀开帐帘走了进来,看着张苞问道,“继业这小子,是不是又在说我坏话?”
徐陵眼珠子转着,笑道:“坏话倒也没有,但也不算什么好话。”
“长叔叔,你可别听他的,这小子只会挑拨离间,”张苞慌忙站起来,抱拳道,“方才魏军有情报送来,你们还有机密军情商议,我就不打扰了,先去练兵准备。”
“魏军有何军情?”魏延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也不管张苞离去,看着刘封和张苞。
徐陵笑道:“又是夏侯楙自作聪明,吾等攻破洛水,不远矣!”
魏延急道:“到底有何军情,快快说来。”
刘封淡淡一笑,遥指洛水东岸:“夏侯楙不日即将退兵,让出洛水以东,只要过了洛水,便可长驱直入,围攻洛阳了。”
“嘿,你们二人,诚心叫我着急不成?”魏延急得抓耳挠腮,狠狠地拍打着桌面,催促道,“到底是什么军情,竟会让夏侯楙主动让出洛水防线?”
刘封对徐陵言道:“还是将伯约和元凯二人一并叫来,大家一同商议,此战事关重大,不能有失,更不能留下任何破绽。”
徐陵答应一声,到门口吩咐士兵去叫人。
“子益,你倒是快说说,想急死我不成?”魏延却是片刻也等不得。
“长叔叔,这里有刚从南中送来的上好秋茶,滋味绵长,先来喝杯茶吧!”刘封却老神在在,将刚煮沸的铜壶提过来,准备泡茶。
第700章 以退为进
方仁的回复,让夏侯楙心中高兴,加之总算未雨绸缪,胜了一场,奖赏方仁一百金,官升三级,以为讨逆将军,先命他回虎牢关待命。
傅玄言道:“刘封并未对方仁回复一言,只叫他传令小心守卫,看来不知是计,从今日起,将军便可佯退兵,三日之后,便可用计。”
夏侯楙再次恢复精神,这一次将蜀军骗过河来,尽数消灭,便可扬眉吐气,重振雄风了。
对众将言道:“为防刘封起疑,每夜撤退三万兵马,各自去准备,吾当亲自领兵断后。”
“遵命!”夏侯霸等人都知道此战事关成败,没有丝毫大意。
傅玄又道:“即将入冬,西北风正紧,土房之内,硫磺干草务必小心埋好,房顶之上,更要覆盖在茅草之下,不可让蜀军看出蛛丝马迹。”
夏侯威负责引火之物,抱拳道:“军师放心,明日起我亲自带兵监督,绝不会有误。”“嗯,曹将军明日连夜出城,引兵到西北方向,洛水与黄河交界之处埋伏,三日之后,三更时分准备,五更即将天明之时,便潜到城外,尽将火箭射入城去,待城中火势大
作,此计便成。”
曹泰率领的是步兵精锐,正适合潜伏隐藏,当下出列道:“领命!”
傅玄又嘱咐道:“曹将军点火之后,却不必杀进城来,只在城外呐喊助威,然后带兵到洛水沿岸等候,蜀军定往洛水中逃窜,可用乱箭杀之。”
曹泰一咬牙,大声道:“明白!”
傅玄点头道,缓缓言道:“其余诸将,按照昨日商议,各自到城外埋伏,五更时分,但看到城中火起,便从各方领兵杀来,全灭蜀军。”
“是!”夏侯楙站起身来,环视众将,大声道:“诸位,吾等让出洛水防线,是以退为进,让蜀军放松警惕,但此战绝不容有失,否则洛阳恐难保住,望诸位齐心协力,共同杀敌。
”
蜀军一场大胜之后,士气大振,见魏军损失惨重,整备一日,第二日便陈兵洛水西岸,做出强攻的态势,这倒正中夏侯楙下怀。
土墙之上,夏侯楙看着蜀军摆开阵势,投石车和井阑俱都搬运出来,冷笑道:“看来刘封想要趁胜追击,在此耽搁一月之久,光是兵粮消耗,也有不少了。”
忽然想起来转眼间已经过了一月,夏侯楙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虽然屡次失败,损兵折将,但自己竟然硬生生挡住了刘封进攻的脚步。
回想之前统率,似乎还从未与刘封周旋如此之久,甚至连曹宇都没有做到,在司水岸边,不到半月便大败撤退,如此想起来,心情顿时愉悦了许多,颇有自得之色。
王经在一旁笑道:“函谷关山路崎岖难行,大雨之后,运粮极为不便,刘封此番求战心切,明日便叫他得偿所愿。”
夏侯楙撇嘴一笑,沉声道:“刘封屡战屡胜,鲜有败绩,此番吾等撤兵,他定时猜测本将得知虎牢关失守之事,自不会怀疑。”
王经点头笑道:“此番若能重创蜀军,不仅将军威名大增,那敬贤院中,恐怕也会将将军列为首位之人。”
“嘿嘿,敬贤院么?”夏侯楙想到刘封设置的敬贤院,不由摩挲着下巴冷笑道,“本将依然不屑一顾了。”
王经岂能不明白夏侯威的心思,笑道:“将军名扬天下,若能担任大将军之职,又岂能是小小的敬贤院所能屈尊的?”
夏侯楙顾盼左右,见傅玄等人都在城中忙着准备木桩草人,咬牙沉声道:“且先叫刘封得意两日,本将也要叫他尝尝,绝望的滋味!”
就在此时,对岸鼓声响起,蜀军已经准备就绪,开始作势攻打土墙,同时有数队兵马严阵以待,遥遥对着四座石桥。不得不说,蜀军的投石车如今威力十分巨大,即便是隔着洛水,也能将石块抛到土墙上来,虽然数量并不算多,但夏侯楙还是不想冒险,叫曹泰督军防守,自己则下墙巡
视去了。
除了投石车的压制之外,还有高高架起的井阑,比之城墙还要高积分的井阑,如同高耸的箭楼一般,站立上面的士兵,将土墙以内魏军的情形看在眼里。
傅玄发现这一点之后,马上夏侯威躲在帐中行事,千万不能被蜀军看出破绽来。
每个井阑之上,能站立十名弓箭手,神射营的精锐来到井阑上,几乎是箭无虚发,在赵广的指挥下,指哪打哪,虽然不到一百人,却杀得魏军心惊胆战,不时躲避。不过魏军的投石车也不简单,经过刘晔的几番改良之后,非但能够一次释放数块大石,射程也增加了不少,加之又是架在土墙之上,双方投石车的射程几乎都差不多,互
有来往。
在投石车和井阑的压制之下,蜀军弓箭手和步兵逼近洛水岸边,对石桥发起了进攻,每一座石桥附近,都有魏军严密防守,一旦蜀军靠近,便是密集的箭雨发射。魏军的弓箭手虽然不如赵广挑选出来的神射营精锐那般射程极远,但到了近前的时候,杀伤力还是极大,几次试探性进攻之后,蜀军暂时停歇,只用井阑和投石车发动进
攻,等待时机。
饶是如此,神射营还是对守军造成了极大的压力,每时每刻都有人发出惨叫,不是受伤就是当场毙命,魏军有奈何不得,只好小心拿着盾牌防守。
赵广的震天弓更是威力极大,专门瞄准了守将,连曹泰都几次差点受伤,只要紧盯着赵广,不敢有丝毫大意。
终于坚持到第二日晚上,后半夜的时候,天黑如墨,撤兵的命令传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再也不用面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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