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胡遵曾随司马懿征讨公孙渊,立下大功,颇受司马重用,万不可轻视。”句扶在一旁提醒道。
“这我知道!”刘封点点头,对于三国历史,他也只是了解一二,并不全部知悉,自己不熟悉的人并不代表没有本事,能被司马懿看中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魏军此来,想必不单单是防守河东,恐怕我们要在河西开战了,”刘封思索着,向苏森吩咐道,“你马上向长安传令,叫魏将军将三万匈奴骑兵全都派来,我自有用处。”
“是!”苏森抱拳而去。
“殿下可是要用匈奴兵防备鲜卑军和南匈奴?”句扶略作思索,便猜到了刘封的意图。“哈哈哈,知我者,孝兴也!”刘封站起身来,看着地图上的几个重要位置,笑道,“此番我和轲比能合作,不止魏军唾骂,恐怕哈彦骨等人在长安也待不住了,这次把他们放出来透透气,也正好了结此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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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桑城,被诸葛亮以瞒天过海之计下几乎兵不血刃夺取之后,又派李严占领九江口,切断与江东的联系,柴桑、豫章两郡各县望风而降,成为了蜀汉地盘。
以浪溪以南的庐陵大部分地区,划给了山越军自养,诸葛亮封王惇为抚越都尉,安置山越百姓迁徙,十余万人口正好弥补了庐陵人口稀少的局面。
这一次诸葛亮也采纳刘封先前的建议,大力提拔年轻有为的将领,由潘临、尤突、祖郎三人部曲重新编制的五万山越精兵重新,便以新提拔的阎宇为军师。
阎宇本是南郡人,年仅二十三岁,素有才干,为人勤勉,处事精细,正适合处理山越军在调整期间出现的种种问题。
豫章郡太守也是年仅二十出头的襄阳人罗宪,其师从谯周,正直诚实严整;待士不倦怠,轻财好施舍,作为镇守前线的将领再适合不过。
柴桑城中,诸葛亮正在和姜维讨论西北之地的局势,刘封这次进入西河郡,魏国上下震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司马懿也到了南阳,整个中原又开始风起云涌。“失去长安,上郡远离并州,魏军鞭长莫及,其地空虚,屡受胡人扰乱,西河郡想必也是如此,子益此去定能一战而定,只是魏国若尽起河东、河内、并州之兵来攻,若再说动匈奴侵袭,三面受敌,恐难久
守!”
诸葛亮眉头紧锁,刘封这一大胆的举措,不可谓不妙,但后期双方对峙在河东和西河之境,只凭刚刚发展起来的雍州和凉州是无法支撑整个战事的。
姜维已经比当年初见诸葛亮之时成熟了许多,闻言道:“何如让关将军从荆襄出兵,牵扯魏军兵力,为子益减压?”
诸葛亮慨然一叹,望向门外:“南阳有司马懿亲自镇守,要想威胁洛阳,何其不易?若司马懿据城依险而守,恐难见效。”
姜维目光一闪,问道:“老师的意思,还是要联合东吴?”
诸葛亮缓缓点头:“若东吴能出兵淮南,方为上计,只是我新躲其两郡,有换回许多钱粮,孙权怀恨在心,只思夺回柴桑,怎能再与我同伐中原?”
听到这话,姜维也无奈而笑,这一次的偷袭,的确让东吴损失巨大,扬州战事非但没有进展,反而丢了豫章和柴桑,为了出兵反击,孙权甚至罢免了大都督陆逊,短期内携手的可能性的确不大。更主要的是,这一次诸葛亮也效仿先前刘封的做法,让东吴用十万斛粮食换回甘宁的尸首和周循、孙宇等被俘的官员,更是火上浇油,东吴上下已经将蜀军视为猛虎恶狼一般,双方势同水火。
第393章 安置山越
“丞相,王惇派人送来书信,庐陵之地许多山民粮食不足,困迫无路,已经出山,今有臼阳县令胡伉将山民周遗逮捕,言此人原为刁民,横暴为恶,如今被迫归降,定会谋图叛逆,将来必为大患。只是如此
一来,许多山民又踌躇不定,请丞相定夺!”
正苦思无计的时候,主簿樊建带着一封书信走进来,将这一段时间治理庐陵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
诸葛亮脸色微沉,接过书信拆视。
山越军自从被东吴连番征剿十余年之后,已经龟缩到庐陵和交州一带的山岭中苟延残喘,这次终于借东吴之手将其收服,也解除了荆南四郡的潜在威胁。
虽然以毛甘为首大部分山越主力都同意迁徙,但在许多偏僻之地,还有一些山民不服管教,躲在深山之中为恶,这对山越的管制无疑是个极大的不稳定因素。
诸葛亮让王伉分派部队,各保疆界,在各个隘口修缮藩篱,屯兵守卫,不与山民发生直接冲突,但也不与他们交换粮食布匹,对肯出山服从统一安置的百姓,一概集中屯居。
今年秋收,更是将所有的粮食由部队保护收割,那些山民旧粮吃完,新粮颗粒无收,饥饿和物资的缺乏,使山民只得出山投降,这是个很好的开端。一月之前,诸葛亮又发下教令:山民改恶从化,皆当抚慰,迁徙到郡县周围分与土地安置,不得因任何理由加以逮捕,以免其心生惶恐,这个胡伉却自作主张,在此关键时刻逮捕周遗,就算此人罪大恶极
,若处置不妥,恐怕会让那些还在犹豫的山民裹足不前,迁徙他处。
姜维言道:“胡伉自以为是,私自逮捕山民,显然是想邀功,以此成名,此人城府倒也颇深。”虽然这种雕虫小技在诸葛亮等人的眼里不值一提,但在庐陵一带,胡伉的确已经算得上能人了,他明知教令是诸葛亮亲自颁布,却故意违抗,就是想借此引起诸葛亮的注意,再表示自己忧国忧民、防患于
未然的能力,便可得到重用,平步青云了。
但是胡伉却不知道,他以自己的智商来评估诸葛亮,苟存心思,实在是坐井观天,不知道天究竟有多高,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胡伉违反教令,传令王伉,将其即刻捉拿斩首!”诸葛亮将书信轻轻放在桌子上,淡然下令。樊建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抱拳而去,他本以为胡伉会被革职下狱,押送到柴桑之后又派遣他处上任,这样不但给那些山民有了交代,也成全了胡伉的一片苦心,却不料诸葛亮竟如此果断,为
了山越的安定,不惜牺牲一名官吏的性命。
不过想到胡伉聪明反被聪明误,也是咎由自取,想起诸葛亮方才的淡漠,樊建不禁暗自摇头,在杀伐果断方面,自己似乎还是欠缺了许多。
王惇接到诸葛亮的将令,马上派兵将胡伉捉拿,就在将其斩首,消息传出之后,那些山民更加确定汉军的意图和决心,知道官府只是想他们出山,一个个扶老携幼,纷纷归降。
得到回报,诸葛亮才心中大定,如此一来,不出一年时间,庐陵、豫章一带,定会大治,而庐陵和荆南都连接交趾,如果能将交趾之地收至麾下,杨仪的南方经略方案又可以更进一步了。
刘封将姜维从长安派到柴桑,诸葛亮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他也是知天命之人,自觉年事已高,如今朝中人才济济,青年才俊各放异彩,心中倒也宽慰不少。
从任职丞相,主持朝政以来,趁着有人分担军务,诸葛亮已经着手将自己的治国、治军经验结合先贤古人的想法编著成书,共计二十四篇,取名兵法二十四篇。
姜维来到柴桑之后,每日便和诸葛乔二人一同学习一个时辰以上,并在巡视的时候亲自讲解并加以实践。
这一日正和姜维讨论长安之事,忽然诸葛乔匆匆而来,面露悲伤之色,眼眶发红,看到诸葛亮的一瞬间,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诸葛亮抬头看到,手指微颤,手中的羽扇掉落在地,缓缓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不用诸葛乔说,他已经知晓其来意。
姜维吃了一惊,却没有多问,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忽然如此情形,莫非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父亲,伯父家父他”
诸葛乔拿着一封书信,封口用白纸贴就,沙哑着声音说不出话来,三年前诸葛瑾也曾来过成都一趟,见诸葛乔病重,十分疼惜,不想竟成了永别。“唉!”诸葛亮一声长叹,睁开眼睛,双目中的泪光隐隐退去,暗自咬了咬牙关,沉声道,“自去年知道兄长病重,我便知其难以康复,兄长为孙家耗尽心血,如今东吴因为太子之事两党相争,即将内乱,元
逊性情敖烈,若无兄长管束,恐会惹来灭顶之灾!”
“啊?”诸葛乔大惊,忙上前说道,“父亲,既然如此,该赶快写信于他,不可卷入太子党之争才是。”
“难呐!”诸葛亮却缓缓摇头,迈步走到门口,看向东面,“元逊性格疏漏,刚愎自用,又恃才傲物,矜己陵人,尚不禁熬炼,岂能听吾之言乎?兄长曾言其不大兴吾家,将大赤吾族,只恐一语成譏!”
毕竟血浓于水,诸葛乔闻言急道:“那该如何是好?”
诸葛亮言道:“兄长驾鹤归西,如今两国交锋,吾身负社稷重任,不能亲自前往吊唁,你却不得不去,且先去准备,明日一早赶往建邺,我自有安排嘱托于你!”
诸葛乔悲痛与心,早已六神无主,听诸葛亮还有计策,连忙点头而去,他从小便和家人分别,但想起儿时之事,还是怀念不已,再听说家中有难,心中怎能不急?“老师,伯松此去东吴,恐有危险,不如让我随行陪同吧!”沉默半晌,姜维起身捡起了羽扇递给诸葛亮。
第394章 用计东吴
“不可!”诸葛亮接过羽扇,手下微微一顿,拒绝了姜维的请求,“眼下战事频发,正是用人之际,你怎可轻离?伯松此去东吴,乃是服丧,家兄于东吴有大功,孙权不会为难于他,中原之事,便要着落在他
身上了。”
姜维双目微凛:“莫非老师想借此机会让东吴出兵?”
“正是!”诸葛亮点头道,“如今陆逊不受重用,又支持太子孙和,孙权正自多疑,正可再用一计,叫其再无统兵之机,除此大患!”
姜维言道:“东吴所虑者,唯陆逊耳,若能将其离间,则威胁尽去,江东四大世家久为孙氏心头之祸,此番太子与鲁王之争,只怕会引发内乱。除去陆逊,则如虎失爪牙,鹰去双翼,从此沦落。”
诸葛亮双眸深邃,似有无限星辰闪烁,沉声道:“能否搅动中原风云,动荡曹魏根基,全在此次行动了。”
第二日,诸葛乔带着诸葛亮的祭奠书从柴桑出发,顺水路前往建邺,随行的有陈楚和沐风二人,暗中还有一名暗卫的人保护,正是先前的剑客南秦,随行中充当诸葛乔的门客。
诸葛亮选这两人也是仔细斟酌过了, 陈楚已经跟随其父陈到掌管白毦兵两年之久,尤其这一年来陈到身体日渐衰弱,陈楚更是成为白毦兵的统帅,随行的随从中,有五名白毦兵精锐,以防万一。
沐风也为人机敏,如果诸葛乔遇到难断之事,也可两人共同商议,这两人目前都还不算太出名,又各有所长,正好让他们出去历练一番。
寒风料峭,舟行江中,沐风在船舱中的小火炉边上煮着茶,盯着飘渺而气的白气眼神忽远忽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楚和南秦站在船尾,望着激流向后退去,讨论着剑法精要,两人虽然一个为游侠,一个为武将,但在剑术上却颇有共鸣之处。
诸葛乔怔怔地坐在舱中,诸葛瑾病故,他心中自然悲伤,但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正如诸葛亮所说,遭逢乱世,身处高位,却能寿终正寝,何其不易?
悲伤的同时,却也暗自欣慰,所幸父亲没有在出征中遭逢意外,也没有在朝堂中陷入纷争,闹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他心中更忧虑的,是兄长诸葛恪的性格,会为家族惹来灾祸,而且此去东吴,诸葛亮给他三月时间,需要完成的任务却十分艰巨,不但要小心谨慎,还要步步为营,一个言语上的差错,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
“江东势力错综复杂,伯松可是在思虑如何行动?”沐风拿着湿毛巾端起噗噗冒气的茶壶,倒上两杯茶,转身递给诸葛乔。
诸葛乔默然接过茶杯,轻声一叹,点头道:“虽然丞相已然交代如何依次行事,但细节之事,却还需你我二人随机应变,孙权聪明仁智,乃雄略之主,立足江东成就霸业,岂可掉以轻心?”“伯松何须长他人志气,徒增压力?”沐风淡然一笑,品着刚刚得来的秋茶说道,“孙权有雄才、能识人纳士的确不假,纳鲁肃於凡品,拔吕蒙於行伍,都为一时豪杰,但这都是以往之事,然其性多嫌忌,果
于杀戮,如今年迈更甚,立太子孙和又亲近鲁王,同居王宫,二党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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