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大笑道:“伯约回家探亲,可也要带着我们这些兄弟一起到府上看望老人家才是。”
刘封拍拍张苞的肩膀:“继业你去不了,匈奴那么多骑兵还需要重新组建,这才是最重要的,你要是再耽搁,孟起叔叔恐怕要找上门来了。”
赵广也在一旁怪笑道:“何况还有个郡主跟着也不方便啊!”乌株闻言看了一眼张苞,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张苞成亲的事情羌人早就传开了,师徒二人同时大红,鲜衣怒马征讨匈奴,早已在西凉传得沸沸扬扬,也正是因为如此,乌珠才对张苞一见倾心,倒让刘封白
白操了闲心。
张苞一阵尴尬,但让他率领骑兵还是最高兴的,随即抓住刘封的肩膀叫道:“真的?这些骑兵我来带?”
刘封被他抓的有点生疼,掰开张苞的手:“原来就答应过你的,这些匈奴士兵送到金城以后,由孟起叔叔和你重组训练,等训练完毕便去长安听令。”
众人从刘封的口气中也听到马上就要有打仗了,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刘封对赵统和赵广说道:“你二人也要尽快赶回汉中休整,神箭营马上就要派上用场了,仲博带领神箭营前往长安,子龙叔叔和赵统在汉中调兵接应。”
赵广本来还想跟着刘封呢,听刘封这么一说,只好答应,毕竟军情才是大事。
诸事安排完毕,酒宴也已经备好,除了看守俘虏的将领外,其他人都已到齐,尹赏带衙中官员为众人接风洗尘。
翌日早晨,众人分拨停当,按照昨天安排的,兵分两路,都各自回到驻地,邓艾和阿尔木留在武威安置俘虏,由于是凉州境内,刘封仅带了胡坤一人和十几个亲卫兵与姜维前往冀城。
为了不引人注意,几人都是便装扮作商人,也没惊动当地守军,到了冀城,姜维先去家中探望,刘封带着胡坤找客栈先住下,等第二天去姜维家中拜访。
“将军,今日在街上闲逛,属下总觉得有人跟踪我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晚上在客栈休息的时候,胡坤面现忧色。
“哦?”刘封也想不出会有什么人跟踪自己,俗话说树大招风,说不定刺杀什么的好戏会在自己身上上演。
吩咐众人道:“既然如此,我们要加倍小心才是,有专轲在我身边,应该没有大碍。”
胡坤和专轲等人都抱拳道:“属下定全力保护殿下安全。”
正在这时,却见从楼梯间上来一位银发老人,六十左右年纪,精神矍铄、面色红润,除了须发,在他身上似乎看不到岁月的痕迹。
那人上来之后扫了刘封等人一眼,犀利的目光如同利剑,看得刘封心中一凛,那人很快转过脸去,坐到另一边的一张桌子上。
刘封没想到还有这么健硕的老人,不由心中感慨,想起刘备五十多便辛劳成疾,诸葛亮也是有些老态了,能和这老头相比的恐怕只有华佗了,只是华佗也年龄过大,如今只在馆中授徒,很少外出。
看时候不早,刘封便回房休息,为了保护刘封安全,专轲住在刘封隔壁,周围几间客房都有亲兵在,若有什么动静,也能及时接应。
虽然自己的到来让三国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蜀国还没有真正强大起来,综合国力最多也就是和魏国持平,经济可能还要落后于魏国,毕竟曹家占领的地域有优势。
如今东吴也被他得罪了,要真是这两国联合,长安和荆州两面受敌,只怕后方支持不住,打仗就是打钱粮,也不知道诸葛亮会采取什么措施,几天连着赶路,刘封也有些累了,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朗朗乾坤,尔等宵小竟然敢行鸡鸣狗盗之事?”熟睡间突然被外边一个洪亮的声音吵醒。
此时一个低哑的声音从他门前响起:“阁下何人,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哈哈哈,”那人一阵大笑:“天下人管天下事,似你这等鼠辈,焉能饶得?”
专轲等人也听见声音从房中冲了出来,月色下只见一个老人长身立于院中,对面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持长剑站在刘封的房门前,不由大惊:“你是何人?”
胡坤吩咐亲兵上前:“赶快捉拿刺客!”
他大声的呼喊,也是提醒在里面毫无动静的刘封,要是让这人冲进去,后果不堪设想,胡坤浑身都是冷汗。
那人见事情败露,对着那老者冷声说道:“阁下坏我好事,他日定找你清算。”
说完话一脚踹开刘封的房门冲了进去。专轲虎吼一声,纵身紧随其后跟了进来,要是刘封有个什么闪失,千刀万剐也不足以赎罪,那几个亲兵也知道事关重大,跟着冲了进去。
第285章 剑师王越
但首先冲进去的却不是胡坤和专轲,也不是那几个亲兵,却是那个离房门最远的老者,胡坤刚冲到门口便觉身边一阵清风扫过,老者就站到了他面前。
胡坤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再看时,老者已经不知道从何处拿出一把长剑,指着前方的刺客平静说道:“你若动一下,便取了你的性命。”
霎时间身上顿时杀气凛然,和刚才截然不同,就连胡坤等人也怔立当场,被老人杀气所摄。
那刺客没想到这个老人如此厉害,只觉得全身被杀气包围,动弹不得,更让他吃惊的是床上无人,难道自己探查错了?
正在此时却听一个声音响起:“与老丈晚间一面,就知道非一般人,果然如此,在下谢过老丈救命之恩。”
正是刘封,只见他从门后走了出来,当时刘封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听到外面还有人,猜到这人肯定会冲进来冒死一击,便躲到了门后。
胡坤等人见刘封没事,不由松了一口气,忙道:“将军你没事吧?”
刘封摆摆手,乘着透进来的月光见那个刺客身材魁梧,应该是个年轻人,问道:“阁下何人?为何要来取我性命?可是与你有仇怨?”
那人冷哼一声:“无仇无怨,奉命行事!”
刘封还要再问,却见那人身形晃动,从斜下方挥出一剑,直取老人肋部。那老人却似早已料到,长臂挥动,将刺客的招式化解,转眼间两人已经对了十几招,只看得胡坤额头冒汗,若是马战,他还能应付得来,但眼前这人的招数只怕他连这十招都接不住,不由暗自庆幸这个老
人的出现。
却听那个刺客突然惊呼道:“你何人?竟然能料到我的剑法?”
见老人并不答言,越打越吃惊,又听到院子里嘈杂起来,知道自己失去了最好的机会,急切间将袖箭放出,乘着老人点头之时从后窗跳走。
一旁观战的专轲沉喝一声,合身扑上,只听噗通一声想,两人同时撞向了窗子外面,花园里一阵拳头打到软肉上的声音,几声闷哼之后便失去了动静,似乎追了出去。
胡坤忙带人赶了出去,生怕专轲遭逢意外。
“各位客官,究竟发生了何事啊?”店家这时候才敢过来询问。
胡坤怒道:“你店中出现刺客,差点伤了人命,你们是怎么看店的?”
那店家闻言大惊,吓得跪倒在地连忙请罪。
刘封摆摆手道:“这种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且与我掌灯,备些酒菜来。”
店家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地退下。
刘封转身对老人抱拳说道:“幸得老先生相助,在下才逃过一劫,这厢有礼了。”
那人还礼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足下想必是燕王吧?”
刘封心中暗惊,却还是答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掀须说道:“山野草民,王越是也。”
见眼前的老头便是三国第一剑师王越,刘封也十分高兴,王越虽然武艺高强,但不懂兵法政事,又无家世背景,当年四处追求仕途,奈何总是得不到重用。
但刘封和这个时代的人目光有所不同,自己昔年也有武侠梦,见到这样的侠客,自然兴趣浓厚,和王越聊了许久,两人竟有一见如故之感。
王越昔年追求仕途不成,便收徒史阿,随他学艺四年之后再去出仕,被曹操选中做曹丕的武学师傅。
王越想通过史阿谋得一官半职,却没想到史阿知道王越武艺比自己高强,怕影响到他的地位,便暗中做了手脚,进些谗言,让曹丕嫉恨此人,彻底断了王越最后一线希望。
王越得知消息之后,从此心灰意懒,隐居于潼关,上月在路上见到这个刺客形迹可疑,不似游学之人,闲来无事,便一路跟随到冀城。
他也没想到那人来刺杀刘封的,而且所用剑法都是王越昔年所授,猜测肯定是史阿之徒,本想一剑击毙,但那人深藏暗器,拼死逃脱了。
王越愤慨史阿竟如此不分是非,助纣为虐,而且刺杀偷袭并非剑客所为,悔恨自己教出这样的徒弟,差点酿成大祸。
刘封也知道了这刺客魏国派来的,看来他们对自己的威胁已经无法容忍了,竟用出如此下作的手段。
这位三国另类高人,刘封意外的同时,也想将其留在军中,虽然王越已经年迈,但做一个情报组织教头,教导那些细作身法和武功还是没问题的。
王越也被刘封的气度折服,听到刘封有意让他为官,不禁心动,欣慰的同时,却又犹豫起来,如今年过花甲,他已经不像当年那般热中仕途了。
正沉吟难决之际,专轲和两名亲兵押着一人回到客栈,两人身上都被鲜血染过,那人已经昏死过去,看不清面貌。
“你先去检查一下伤势!”刘封吩咐专轲去休息,让胡坤把刺客用凉水浇醒。
那人睁开眼睛,见刘封和王越都在,吃了一惊,知道此番被擒,再无活路,干脆忽略刘封,看向王越问道:“你是如何识得我的剑法的?”
王越拂须淡然笑道:“长漠九剑,乃是老夫昔年所创,尔班门弄斧,岂不自羞?”
“长漠九剑?”那人一怔,冷笑道,“虽然你识破我的剑法,却也不必故弄玄虚,此剑法明明叫黄初圣剑,乃是师兄帝与师父于黄初元年共同所创。”
“孽徒!”饶是王越心性沉稳,但听到这句话,还是气得须发皆张,手里的茶杯瞬间化为齑粉。
黄初是曹丕的年号,史阿把自己所创的剑法竟送给曹丕,还美其名曰自创剑招,怎能不让他生气?
“你你是何人?”那人吃了一惊,怔怔地看着气势骇人的王越。
“老夫王越!”王越双目微眯,沉声道,“此剑法乃是某昔年深入大漠,擒杀匈奴王首级之时所创,何时成了他史阿和曹丕的招式了?”“王越,王大侠?”那人惊得半张开嘴巴,愕然半晌,才小心问道,“如此说来,你真是师父的师父?”
第286章 淮南文鸯
“唉,如此逆徒,不提也罢!”王越深深叹了口气,歉意地朝刘封抱拳,又缓缓坐下,“不想史阿竟如此无耻下做。”
刘封微微一笑,看向那人问道:“你既然奉命前来行刺,可敢留下名姓?”
“凌寒!”那人神色一怔,一副大义凛然的神色,“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好气魄!”刘封笑道,“你若成功刺杀我,曹魏会给你什么好处?”
“入朝为官,光耀门楣”凌寒叹了口气,现在这些显然都无法实现了。
“你就不怕留下万世骂名吗?”王越在一旁冷然笑道。
“骂名?”凌寒一怔,忽然神色微变,似乎没有想过这么深刻的问题。
“燕王为振兴汉室东奔西走,又爱民如子,百姓无不称颂,就连异族都敬重有加,你若杀了他,不等后世,当下就要被千夫所指,此乃助纣为虐也!”王越沉声开口。
凌寒神色一黯,垂手道:“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我也是尊奉师命,拼死一搏。”
“好一个尊奉师命!”王越冷笑道,“你这是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史阿没教过你等侠义之道么?”
“这”凌寒语气一滞,低声道,“师父负责魏国黑风营细作的培养,弟子众多,都是国家之法,哪有侠义之道?”
“哈哈哈,好,好,好!”王越忽然一阵大笑,连说三个好字,豁然起身,对刘封抱拳道:“方才燕王让在下在军中培养细作,可还算数?”
刘封知道王越这是被史阿所激,心中高兴,忙道:“只要前辈愿意出力,我马上上表拜前辈为虎贲将军,在长安负责整个细作和斥候的训练!”
“属下遵命!”王越躬身行礼,身上散发出一股凛然气势,这显然是要和史阿一较高低了。刘封看了看凌寒,笑道:“我看这位壮士只是被史阿所蒙骗,并非万恶之人,从辈分上算他也是前辈的徒孙,前辈先和他谈谈,如果他愿意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