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之间优勒王子忽觉热血上涌,浑身力气长了一倍,厮杀的疲倦瞬间一扫而过,爆喝一声对着班辞频出杀招。
当啷啷一个不留神,班辞头顶的发冠被优勒王子挑飞,掉落尘埃之中,班辞披头散发,再也不敢和优勒王子交手,拍马逃回本阵。
优勒王子杀得兴起,知道戚华瑶就在身后观战,爆喝一声紧追不舍,汉军中杀出一员白袍小将,以枪架住了优勒王子,二人又是一番厮杀。
戚华瑶看得目瞪口呆,班辞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刚才差点被一枪刺中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阳光明媚,光天化日之下显然不可能是幻觉,班辞的本事她也领教过,方才的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优勒王子这一年在疏勒城武艺大进,还是他原本就故意隐藏实力,韬光养晦?
戚华瑶愣愣地在马上想着,看似在观战,实则眼神空洞,实在不敢相信班辞竟然会战败,而且发冠被挑,败得十分狼狈,差点送了命。
就在此时,忽听场中一声暴喝,优勒王子又把那员汉将杀败,对方阵中干脆出两将来战优勒王子。
优勒王子以一敌二怡然不惧,越战越勇,只杀得汉将难以招架,到最后一名红发大将出阵,三人与之交手,才算堪堪挡住。
“真有这么厉害?”
戚华瑶可知道前面出手的是鸯,这次出阵的是周处,刘封麾下最倚重的大将竟然如此不堪?
叮叮叮就在她诧异之时,关头上鸣金之声大作,这是退兵的信号,优勒王子也杀得有些力竭,听到收兵声音虚晃一枪,借势退出战圈,长笑一声往本阵而来。
半路上正好看到班辞的发冠,用枪尖挑起来带回阵中,那边汉军阵型大乱,似乎畏惧优勒王子的武勇,不敢来追,借机也匆匆退兵而去。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说的精兵强将吗?”
优勒王子大胜归来,虽然满头大汗,但挑着金色的发冠晃荡着,满面发光,十分得意,感觉这一场厮杀打出了他平生最精彩的一战。
铁甲军齐声喝彩,疏勒守军则有些讪讪难堪,两月来大将军严令不得出战,似乎要把汉军传成神兵天将了,没想到太子一来就把四五名汉将杀得节节败退,这算什么?
优勒王子越是勇猛,便越显得守军无能,戚渊德麾下的这些士兵都觉得面上无光。
“哈哈,多谢小姐为本王掠阵,”优勒王子来到阵前,冲着戚华瑶躬身施礼,得意得像公鸡一般,笑道,“不过本王自有分寸,无需小姐担心,嘿嘿”说着话,优勒王子故意将班辞的发冠在枪尖上晃动,发出叮当的声响,叹道:“唉呀,这人顶着定远侯的名号招摇撞骗,小姐可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莫要被小人哄骗,错过了真正的英雄好汉。”
戚华瑶实在看不下优勒王子的嘴脸,怒哼一声带兵先入关去了,优勒王子得意一笑,传令大军士兵随后入关,命人将班辞的发冠悬挂关头之上震慑汉军。
第2090章 人生得意
才进到关内,便见戚渊德一脸愁容地迎上来,言道:“太子殿下,汉军阵前示弱,其中必定有诈,还要谨防。”
“大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
优勒王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本以为戚渊德会夸奖他一番,没想到却说汉军故意为之,不禁大怒,沉声道,“你女儿抓了敌将,就是武艺高强,上书领赏,本王得胜归来,倒成了汉军故意诈败了?”
戚渊德在关上看得清清楚楚,知道这次出战,恐怕已经落入刘封的圈套,苦心劝道:“方才出战,刘封麾下周处、鸯等皆出手,这几人悍勇无比,有万夫不当之勇,怎会”话说到一半却说不下去了,戚渊德自然知道优勒王子的实力,但也不能当着三军的面说他本事不济。
“哼,你是说本王无用了?”
优勒王子面沉似水,对戚渊德轻视大为不满,沉声道,“从今之后,由本王亲自对阵汉军,无需老将军费心,什么万夫不当之勇,我看只是敌军故意夸大其词,乱我军心罢了!”
“殿下,那刘封诡计多端,可要三思而行啊!”
“本王自有决断,无需老将军提醒!”
优勒王子左右观看,见戚华瑶也不在阵前,愈发不悦,拂袖道,“今日大胜归来,全军犒赏,中军设宴!”
“遵命!”
戚渊德摇头苦叹,心中忧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优勒王子摆酒赏功,几名监军献计将今日之战写书一封,差亲兵连夜向疏勒报捷。
前营酒宴欢歌,戚渊德父女在后营却愁眉不展,戚华瑶更是怒气冲冲,嘟着嘴一语不发,如果优勒王子真有这么厉害,可真是麻烦了。
“唉,太子中计,恐怕汉军要有所行动了,”戚渊德端着杯中已经微凉的茶水,一声长叹,“骆驼岭,恐怕保不住了。”
戚华瑶吃了一惊:“爹,你这是什么话?”
“太子绝非班辞对手,更不要说周处和鸯他们了,”戚渊德苦涩一笑,“今日阵前交手,就算他侥幸赢了班辞,也不可能打得过鸯,甚至周处还和其他几人联手,即便是对付伏阇讫多,周处也能与之大战五十回合,这是刘封的奸计。”
“汉军果然行动了吗?”
戚华瑶的面容忽然舒展开来,竟有几分喜悦涌上眉梢,忙问道,“那汉军接下来会怎么办?”
戚渊德忧虑骆驼岭的战事,没有发现女儿神情微妙的变化,摇头道:“刘封的情报,老夫也掌握不少,此人用计出人意料,实难猜测,此次他故意在阵前数将诈败,一来是让太子轻敌,二来是挑拨我们君臣。”
戚华瑶蹙眉道:“阵前厮杀,也未对话,更没有细作入关,他怎么挑拨?”
“丫头啊,这是阳谋!”
戚渊德摇头苦笑,“刘封故意让老夫看出来汉军是在诈败,为父自然会提醒太子,但太子大胜归来,正在兴头之上,岂能听我之言?
他早已料到太子不会听我阻谏,反而因此惹太子不快,致使君臣嫌隙,将帅不和,此乃军中大忌。”
“父亲当真劝了太子?”
“不止劝他,还当着三军之面说破此事,唉”戚渊德再次叹息,“当时军情紧急,未曾思虑过多,如今回想起来,确实中了刘封离间之计。”
戚华瑶心中暗喜,嘴上却说道:“忠言逆耳,既然太子不愿听良言,就由他去吧,爹爹已经尽了为人臣子的本分,听不听是他们的事。”
“丫头,此事关乎国之存亡,岂能意气用事?”
戚渊德不满地瞪了一眼这个任性的女儿,缓缓道,“不行,明日太子若再出战,还要提醒他才是,以免中计。”
戚华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对这个固执的老父亲已经彻底无语了,既然知道汉军已经行动,心中又多了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忐忑,刘封既然已经实施计划,为何迟迟没有派人来与自己联络?
优勒王子接连杀败汉军五六名大将,虽说没有擒杀一人,但也大大增长了疏勒军的士气,庆功宴上更是对他一番吹捧,仿佛成了西域战神,十大名将加起来也不如他。
优勒王子从未如此风光过,即使当年被册封太子时也没有如此痛快,次日一早便带着班辞的发冠出关讨战。
戚渊德在关前阻拦,被优勒王子呵斥一顿,领兵到关前的战场,却迟迟不见汉军到来,干脆再派人送去战书,要与班辞一决雌雄。
从早上等到中午,汉军营中毫无动静,优勒王子自以为成功震慑住了敌军,得意撤兵,又将戚渊德嘲弄一番,说他年迈无用,已经不是能征惯战的疏勒大将军了。
第三日优勒王子又带兵出关,将人马前移两三里,令军士大骂汉军,汉军依然坚守不出,疏勒兵马胆子越来越大,渐渐靠近汉军大营,甚至到营门外大骂讨战。
一连数日,汉军不敢应战,优勒王子风光无两,威望已经超过戚渊德,对戚渊德的劝告初时还能听两句,后来王旨送到,疏勒王大大夸奖太子领兵有方,叫他与戚渊德同掌兵马,二人商议军机,同心击退汉军。
优勒王子人生得意,唯有一件事让他心中不满,直到现在,戚华瑶还对他避而不见,没有什么好脸色,因此耿耿于怀,暗想着击败汉军之后,父王的犒赏统统不要,只要将戚华瑶赐婚,那时候父王定会欣然答应,戚渊德也没脸拒绝,到时候江山美人双双到手。
龟兹援军还有三日路程就能到骆驼岭,优勒王子愈发求战心切,每日到关外骂战,还派人频下战书,先从情敌班辞开始,到后来将商越、鸯、周处乃至大将军刘封都当做挑战对象,全都下了战书,却始终得不到回应,认定汉军怯战,便与几位监军筹谋攻打汉营之事。
这一日几人正在商议半夜偷营计划,忽然亲兵来报,班辞回了战书,明天中午与他在关前一决生死,不死不归。
“哈哈哈,这个缩头乌龟终于忍不住我的激将法,要来送死了吗?”
优勒王子看着战书中义愤填膺之词,大为得意,他在先前的战书中将班辞连带其祖定远侯班超狠狠大骂了一顿,就是为了激怒班辞,这家伙果然中计了。
第2091章 形势陡转
班辞和优勒王子立下生死大战书,消息在军中传开,疏勒军中上下一片欢呼,这几日见识了太子的厉害,都认定这次交战必定斩将杀敌,旗开得胜。
戚华瑶也不再装病,一大早主动请缨为太子掠阵,优勒王子愈发得意,以为这几日的表现已经俘获戚华瑶芳心,今日在阵前斩了班辞,断了她的念想,从此之后便只属意自己一人。
朝阳初升,骆驼岭上鼓声大作,人马齐出关外,军卒士气振奋,优勒王子全身披挂,领着铁甲兵呼啸而出,朝阳下果然是龙马精神,气度非凡。
不多时汉军营中也大军齐出,三军阵容再次整齐列在关前,大将军刘封亲自领兵,左右武大将齐聚,骑兵、步兵、弓箭手无不俱全,如临大敌。
戚渊德在关头上观战,见到汉军倾巢而出,与往日大不相同,旗幡招展,绣带飘扬,军兵一个个盔明甲亮,队伍整齐不由眉头紧蹙。
这一次刘封有备而来,只恐太子有危险,赶忙命人向戚华瑶报信,让她小心注意,随时准备救应。
戚华瑶在阵前观战,并不是担心优勒王子,更不是为他掠阵,她想看看汉军到底有什么计策,这半月时间等下来,对她来说确实是煎熬,哪怕在阵前能看一眼班辞也是好的。
传令兵才出关,阵前已经鼓声大作,优勒王子纵马而出,见班辞还如往常一样,只是头上的发冠换成了铁盔,不再如先前那般惹人注目。
“哈哈哈,定远侯如果知道有你这么窝囊的后辈,一定会被气死!”
优勒王子得意大笑,还挑着班辞的发冠晃荡,冷笑道:“这一次取下的可就不是头冠了,而是你的脑袋!”
班辞沉声道:“五合之内,若不能取尔狗头,任凭处置。”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
优勒王子仰天大笑,将班辞的发冠甩过去,催马向前,“受死吧!”
因为诈败之事,班辞不惜将自己的帽冠丢弃在战场上,这几日被对方拿来炫耀,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次终于奉命出战,自然要一雪前耻。
优勒王子自以为胜券在握,上来一枪便刺向班辞的胸口,其中还藏有后招,只等班辞招架,便出杀招将其刺于马下。
这几日讨战未果,他也因班辞逃脱而抱憾,多时揣摩过他的招式,已经有了更好的交手办法,自信十合之内将其杀败,就算不能生擒,但绝不会再让他逃脱了。
叮当当就在此时,两人兵器相撞,一股巨大的力量反震在手臂上,优勒王子虎口发麻,在马上一个趔趄,长枪差点脱手而出。
“这怎么可能?”
优勒王子大惊失色。
“霸气纵横”耳边听到班辞冷漠的声音响起,优勒王子心中一沉,顿觉得周身杀气笼罩,侧头看时,竟是森森寒光扑面而来,竟看不清对方的招式。
“啊”惊怒之下,优勒王子下意识举枪招架,几声兵器撞击之后,忽然腰腹间受了重重一击,顿时浑身发软,长枪脱手而出。
“自不量力!”
班辞一声冷哼,此时两马交错,伸手便将摇摇欲坠的优勒王子腰带抓住,一把提了过来,横在马背之上。
只是一照面的功夫,班辞便将优勒王子生擒活捉,等他回归本阵,对面的疏勒军还未反应过来,愣愣望着场中空荡荡的金鞍坐骑,助威之声戛然而止。
春风吹,战鼓擂,但战场之上却凝固下来,一匹无主之马在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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