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大规模的破产。
赵顼发现商业税收不上来了,只能收一些农业税,但农业税又有多少钱。
于是第一季度户部一合计,发现连之前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了,可以预期的是,接下来的几个季度,恐怕连同期的十分之一都未必能够保得住。
这种情况下,赵顼想要建设海军是不可能的了,甚至想要建设一支强大的陆军去对抗西夏,也是够呛。
所以,赵顼只能无奈放弃建设海军的想法。
但这是个死循环,如果大宋不能打破海上的封锁,那么大宋的产品就不能外销,经济就始终很难有起色,没有商业税收,大宋朝就始终难以强大起来,这就是一个闭环。
等西夏腾出手,或者说辽国击败西夏,到时候就是大宋的末日了。
所以大宋别说去参与大战,毕竟连自身都难保了,只能先解决内部的问题了。
于是西夏便只需考虑与辽国的战争的问题了。
实际上对于王韶来说,他还真的不会去考虑与大宋之间是否会有战争的问题。
不是说王韶对大宋瞧不上,虽然也有这个原因,但王韶之所以不会考虑,是因为他对欧阳辩的信任。
一来以王韶对欧阳辩的了解,欧阳辩既然让自己专心对付辽国,便肯定已经做好通盘的考虑了,便不需要自己去多操心了。
二来么,即便是宋朝果真发起对大夏的战争,光是狄虎便足以应对了,更别说还有种谊在汴京附近准备随时支援呢。
所以,王韶还真的一心一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对辽作战之上。
实际上也不能有所分神。
大夏与辽国的这一场战争,关乎大夏的国运。
大夏将宋朝赶到淮水以南去,算是初步达成对宋的战略,而对辽要形成主动防御的态势,便要着力拿下燕云之地。
大夏已经拿下了淮水以北地区,便对宋朝形成了战略上的主动,想要完成对辽国的战略主动,便要拿下燕云地区,一旦拿下燕云地区,大夏对宋辽两国都能够进可攻退可守,以陛下的经营能力,不出十年的时间,宋辽即便是联手对付大夏,也是无济于事了。
第630章 论持久战!
辽军中军大营。
耶律宗俭将大本营设在真定府靠近辽国边境上,背后便是用十几万军队生生堆出来的大道,这是辽军的退路,也是粮食生命线。
所以耶律宗俭将大本营设在这里,一旦事有不谐,便可以随时通过这条大道逃回去。
不是耶律宗俭对自己不自信,着实是他对大夏军队了解越多,就越是忌惮,也就越是谨慎。
尤其是在失去了耶律完之的消息之后,他变得愈加谨慎起来。
在逃回来的人汇报道耶律完之部已经被歼灭之后,耶律宗俭的谨慎到达了极端的地步,也就是后世人所说的【苟】的境界了。
耶律宗俭倒是谨慎了,却把王韶给急坏了。
“我说你们呢,下手怎么就没点轻重呢,一下子就将人给干翻了,那人家不就吓坏了,哪里还敢进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已经警告你们多次了,你们还是这么草率,唉!”
王韶指着苦着脸的陈有民以及常以先骂道,而站在旁边的杨廷儒却是幸灾乐祸。
陈有民与常以先虽然被王韶指着鼻子骂,但除了愁眉苦脸,却没有什么怒色,王韶也算是他们几个的老领导了,老领导拿他们撒撒火,这说明他们受重用嘛。
“好了好了,打了胜战毕竟是好事嘛,这报上去还是要奖赏的,你也没有必要如此。”
折驹赶紧劝道。
王韶哼了一声:“大局观大局观,我无时无刻和你们提醒这一点,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这道理怎么就不懂呢。
陈有民,常以先,你们两个的战术水准是够的,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怎么就上不去师级干部呢?”
陈有民苦笑道:“属下已经升得够快了。”
王韶哼了一声道:“快?这就叫快了,军中比你们快的多得是,万季德,宋正颜,彭敏波,这些与你们是同期吧,你看,他们现在一个是师长,一个是师级政委,甚至万季德已经独领一军,你们怎么还是在团级干部上挣扎?”
这下子连杨廷儒都苦笑不已。
王韶举例的这三人,那是真正的天才,别说最出色的万季德,就说担任政委的彭敏波,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此人穷苦人家出身,但进入银监卫之后,却是快速崛起,在剿匪的过程之中发挥出色,后来是第一批被送到庆州工业园的银监卫,也是第一批送去西夏的。
在夺取西夏政权的过程中,也是极其出色,尤其是在后面的整编西夏的军队中更是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
到得夺取陕西六路,整编西军中,彭敏波的思想工作上的优势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经由他劝降的西军将领不知凡几,所以西夏军队才能够快速地扩张,这对之后吞并淮北地区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吞并淮北地区的过程之中,彭敏波更是靠着一张嘴就夺下了河间府,他不仅劝降了河间府守备军队,还让河间府守备军队一起进攻真定府的守备军队。
而万季德、宋正颜的功劳哪一个都比彭敏波要厉害得多,他们自己几个虽然也是佼佼者,但要与万季德、宋正颜以及彭敏波相比,那是想太多了。
常以先苦笑道:“元帅,属下知道自己是什么材料,属下靠的只是勤勉,并不是那等天才,所以升迁慢一些也正常的。”
王韶呵呵一笑:“天才……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天才,有的不过是格局,你们足够的勤勉,也有足够的脑袋,但你们的目光格局还是差了一些。
有时间要多看看陛下的书籍,尤其是矛盾论以及实践论,嗯,还有论持久战也要看看,矛盾论与实践论是教人怎么解决问题的,而论持久战则是论述咱们大夏如何在与宋辽的竞争之中取胜的秘诀。
读懂论持久战,那你们就对咱们这一次大战有心里有底了,也知道该怎么去配合大局去作战了。”
说起这个,折驹还真来了兴致了。
“说到这个论持久战,陛下的在战略上的天赋果真是无与伦比啊,陛下在分析宋辽以及咱们大夏在这一轮统一之中,谁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这个主题中,提出了大夏将会是最终的胜利者,将会结束五代以来中国四分五类的现象,并且指出,这是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大夏将会承担起汉唐以来的使命,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
而陛下这个结论的根据主要如下。
一是黎民百姓苦战争久矣,百年来的分裂,造就了太多的内战,所以百姓本身就是渴求同意的,这百姓不仅仅指大夏百姓,还有宋辽的百姓也是如此,所以,统一已经是大势所趋!
二是统治集团的对比。相比起大夏新生的统治阶级的勃勃生机,宋朝也好,辽国也好,他们的统治阶级已经是腐朽不堪,已经无法承担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大使命,这个使命只能有青年社领导下的大夏帝国来完成。
三是关于经济、土地制度、税赋制度、军队等等各项综合国力的分析,陛下认为,在当今经济与技术的蓬勃发展之下,如果不能把握住工商业的脉搏,还仅仅局限于农业的原始经济之中,将会被远远抛在后面。
所以,大夏只需要十年的时间,就足以横扫宋辽,完成历史的使命,完成中国的统一!”
陈有民与常以先面面相觑。
陈有民忍不住问道:“怎么听起来陛下这论持久战像是公开发表的文章一般?”
杨廷儒笑道:“这就是公开发表的,人民公报发表的,就前些天写的,我说你们两个也该多读点报纸啊!”
陈有民的脸色很精彩:“这样的不很容易让宋辽对我们进行防备么,如果他们也进行各方面的改革,到时候咱们在进步,他们也在进步,他们是两个大国,我们只有我们自己,那我们不是要落下风了么?”
王韶笑了起来:“所以说啊,你们还是大局观不行,就宋辽的情况,他们不改革还能够苟延残喘几十年,若是改革,你信不信十几年就得嗝屁!”
第631章 时无英雄,让竖子成名了!
耶律宗俭在边境线停了下来,对王韶的战略还是有蛮大的影响的。
欧阳辩在得知这个情况之后,给王韶写信,告知王韶莫要焦躁,因为【优势在我】。
欧阳辩解释道,虽然坚壁清野战略看似对大夏有伤害,实际上执行坚壁清野战略的国家,都是受害颇大的,这是难以避免的。
但是权衡之下坚壁清野其实是更好的方式,而且,对大夏来说,这种方式带来的危害,其实已经被消弭到了最小的地步了。
真定府、河间府、太原府的居民已经被送往密州,现在密州那片土地上聚集着百来万人,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一个沿海工业区,一旦这个沿海工业区建设起来,能够创造的产能和效益,岂是真定府、河间府、太原府的原始农业生产能够比拟的。
所以,坚壁清野的危害被消弭,而大夏是本土作战,有城池可以依仗,后勤有保障,大夏不怕拖,反而越拖对大夏越有利。
所以,欧阳辩得出的结论是——【无论辽国是积极寻找作战,还是消极拖延,对于大夏来说都是优势在我】。
在受到欧阳辩的鼓励之后,王韶也定了下来,他的心里满是感激与庆幸。
对于一个带兵的元帅来说,有一个圣明的皇帝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
比起王韶来说,耶律宗俭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耶律洪基一天一道圣旨,从责问他为什么不赶紧入境进攻,到为什么不攻城略地,到为什么要停驻在边境线上等等问题,言辞越来越激烈,而耶律宗俭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悲哀。
不是他懦弱怯战,而是他把握不住夏朝的军情。
夏朝执行的坚壁清野策略,意味着辽国大军即便是绕过城池冲进去,也作用不会太大,想要烧杀抢掠也得有人才行啊,现在夏朝都自己先行坚壁清野了,自己冲击去干嘛啊,旅游观光吗?
这种时候,想要深入敌境,就得将对方的城池被拔掉,如果还是按照以前的老办法绕过去,那么将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失败。
耶律宗俭在研究了大夏军队的战绩之后,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过他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当他把这些解释给耶律洪基的时候,耶律洪基却只是觉得耶律宗俭就是在狡辩。
夏天终于到来,当一场雨水抵达之际,耶律洪基的耐性终于耗尽,一道圣旨将耶律宗俭的任命卸下,让他回京听参,而接手的人是耶律洪基的近卫将领耶律志崇。
耶律宗俭一看心都凉了。
当然啦,并不是说耶律志崇这个人是个酒囊饭桶,相反,这个耶律志崇还是颇为有名的后起之秀,但耶律志崇带过最多的兵马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千多近卫,而这样的人,即便是再出色,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将三十万大军交给他……这不是胡闹么!
不过这已经不关耶律宗俭什么事情了,他现在该想的是回去之后怎么脱罪的问题。
但耶律宗俭悄悄找到了耶律志崇。
耶律志崇还算是蛮客气的。
“族叔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说就是。”
耶律志崇道。
这话说出来让耶律宗俭颇为安慰,至少这个年轻人还是愿意听听过来人的话的。
耶律宗俭决定将自己所知都告知这个年轻人,有所提防的情况下,即便是不能战胜夏朝,但至少不会败得那么惨。
耶律宗俭全无隐瞒,将知道的消息全部都告知了耶律志崇,却发现耶律志崇似笑非笑,耶律宗俭诧异道:“族侄这是怎么?”
耶律志崇的脸上露出讥诮的笑容:“所以,你就是因为这样,才在这里畏战不前的?”
耶律宗俭勃然变色,正待训斥面前的年轻人,却听耶律志崇笑道:“我亲爱的族叔,您知道我们在京的同僚之间是怎么评论你的么?”
耶律宗俭闭上了嘴巴,看着耶律志崇。
耶律志崇脸色露出鄙夷之色:“懦夫!鼠辈!”
耶律宗俭涨红了脸。
耶律志崇笑道:“今日听了你的顾虑,才知道同僚们的评价着实中肯,陛下一封又一封的督促作战的命令,你还是龟缩在这里,咱们契丹的先祖的脸面都被你丢得差不多了。”
耶律宗俭默默不语,他该说的话都说了,不该说的也都说了,但既然如此,那就如此作罢。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耶律志崇看着耶律宗俭离去,脸色依然还是带着讥诮的笑容。
不管怎么说,耶律洪基换帅的事情,果然推进了战争的进展。
耶律志崇掌军第二天,立即全军起拔杀向大夏腹地,直接往真定府开拔而去。
耶律志崇接掌军队,耶律宗俭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