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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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朝的造反日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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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百姓中流通的九成九是散碎银子,这官府收了银钱要融成大锭,可等到银钱重新流回百姓手中的时候,又要被绞成税银。来回的折腾,图啥?

    也不知道为啥鹰洋流入中国都好几百年了,可明朝也好,满清也罢,似乎都没有看到铸金银币的好处。

    赵亮很不解,却也不准备多思量。

    地上倒的库丁还有着气,赵亮一巴掌没把他脖子给拍断了,库吏很识趣的找来绳子把库丁绑个结结实实,又用布巾堵死了他的嘴巴。跟着,自己乖乖的跟着赵亮进了钱库,一声都不敢多发的就干起了活。

    用宝刀劈开库门铁锁的赵亮,大爷一样坐在一凳子上,看着库吏辛勤劳动——一点点的把外库架子上的银锭堆在赵亮脚下。

    银库里的银子从来不是一箱箱储放的,而是被一堆堆的放在木头架子上,每堆的数量都不多,数量一目了然,这样清点起来就很方便。

    库吏干的绝对卖力气,绝对没有耍半点的滑头,但他的工作效率也实在很低。

    低到赵亮都看不下去了,一巴掌砍晕过去,绑起来塞住口丢在了外头。

    自己旋即挨个的收起了银子,还有铜子。

    然后又劈开了内库大门,将内里的一切全都一扫而光。

    耗时拢共就一刻钟上下吧。

    空间的小院里多出了一堆的金银珠宝,还有一箩筐一箩筐的铜子。叫赵亮是好生了回了次血,之前被消耗的小金库一下子又满起来了。

    但他内心里的畅快感真的没有多少,因为这座府衙内他真正的麻烦还没有解决。

    苏和泰,苏和泰……

    站在银库的墙根下,赵亮默默的凝望着三堂内宅住处,足足有半刻钟,人才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府衙。

    等他回到城东的十字街柳氏院子的时候,那积压在心头的气儿,依旧跟一块石头一样堵心。

    “还是不通达啊……”
………………………………

第四十四章 匪夷所思的案子

    第二天赵亮赖了个懒床,还抱着柳氏不叫她起身。

    即是早上去卖鱼的李婆子跑回家说,知府衙门出大事了,围了好多的兵,赵亮面上表示好奇,实际上整个人还依旧是恹恹的。

    这可能就是人常说的“退一步,越想越气;忍一时,越品越亏”的道理吧。

    赵亮心里不通达不痛快,都不想去看苏和泰的笑话了。

    有什么好瞧得?

    虽然性质严重,但实质上并不能给苏和泰真正的打击。只是割了他一大块肉,叫苏和泰很肉疼很肉疼罢了。

    两万备贮银加九千多两银子和三千多吊铜钱,拢共也就才三万多两银子。

    对于普通人家言,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甚至对一般的小地主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可以承受的负担。但对苏和泰来说这又算的甚么?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不过是苏和泰当知府一年的收入。

    这事儿如果不是性质过于恶劣,又难以遮掩,苏和泰为了捂盖子,自己出钱把银子补上,那都小菜一碟。

    真正的意义在于它的恶劣性质!

    汪洋大盗盗到了官老爷的头上,直接把知府衙门的银库给搬空了,这不是荒唐么?

    “荒谬,荒谬……”

    苏和泰吹胡子瞪眼,气的辫子都要竖起来了。

    银库被盗的性质有多恶劣就不说了,更重要的是这个荒唐至极的结果。那么多的银子和铜钱,一夜之间竟然不翼而飞,这要不是有内应勾当接应,他能把自己的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近三万两白银那就是小两千斤的重量,清朝是十六两制,没有人接应,就凭那库丁库吏看到的一个黑影,累死他又能拿走多少?

    更别说三千多吊铜钱。

    十个铜钱一两重,一千钱就是六斤四两。一吊钱等值一两银子,哪怕现在的一两白银兑换不了一千文,那八九百文钱的重量也不轻了。

    三千多吊铜钱就是一万七八千斤,那什么概念?

    加上白银都上两万斤了,不算他苏和泰储藏在内库的私财,只这上两万斤的重量要在夜间不留一丝痕迹的给搬走运走,那都是不可想象的。

    除非是鬼神!

    火龙烧仓、阴兵借粮,当官的惯于搞鬼装神。可这件事最匪夷所思的地方也在于此,苏和泰他既没有弄鬼也没有装神啊。

    贼匪真就盗走了那么多的钱财,却丝毫的痕迹都没留下,给人的感觉真就像一个胆大包天之徒趁夜来知府衙门走一遭一样。

    苏和泰真的是无法理解。

    那就像大卫科波菲尔搞得诸多神奇魔术一样,大家都知道那是假的,但一般人如何看得穿?

    通判鞠国光、同知师仁良,以及陈州营守备廖毅,还有淮宁知县张穆,甚至是苏和泰手下的几个师爷,一群人全聚集在了二堂,全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提苏和泰丢掉的诸多私财,那具体的数量有多少,苏和泰明显是肉疼不已,可他自己不愿意提,其他人也乐得不提。

    这是在减负啊。只说丢掉的那么多官面银子和铜钱,就让他们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谁也不愿意‘没事’找事。

    “上两万斤钱财,要丝毫不剩的搬运走,少于百人了都不说。

    可知府衙门又不是菜市场,怎么可能任由百十人在晚上闯进银库?值夜的衙役和民壮交代的很清楚,他们根本就没看到任何的人影。

    其他在衙门里歇息的文书小吏,乃至是师爷和仆人,也全都没听到任何的响动……”

    偏偏那么多的钱财就这么的不翼而飞,这完全就是一个悖论么。

    苏和泰急的已经无法抑制了。说话中咬牙切齿,眼光发红。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生出了这等的事情来,这是掐准时间来祸害他的吧?

    如果时间可以允许,他宁愿今天一大早就亲自赶到银库,亲手把那两个被绑的库吏和库丁给放了,把这事儿给压下来。

    损失的那么多钱财,他是很肉疼不假,但跟那个会影响到他的官运前途的可能比,钱财都只是身外之物。

    银库里失踪的那三万多两银子,他也愿意补上。

    是的,他现在手头上是没钱了,可他在京城的老家还有钱。不管是变卖店铺还是卖田亩,三万多两银子,最多一个月他就能补上。

    可惜,等他想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事情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再捂盖子,根本捂不住!

    现在这事情不止外头传的沸沸扬扬,整个陈州城内都人尽皆知,更已经有人说是鬼神在作案了。而至于鬼神为什么作案,那当然是苏和泰这个知府大老爷的过错了。

    作孽太多,神鬼难容。

    苏和泰好悬没气吐血。

    张穆坐在守备廖毅的对面,看着廖毅脸上故意做出的焦急模样,心中直笑。

    你说你个丘八,做戏做不到家就索性不做不得了么,就像边上的同知师仁良,我直接面色深重就好了。

    反正急的只是苏和泰一个人!

    偏偏做的不像还偏要做,你是生怕苏和泰心里不记恨你是吧?

    不过心中存着一件事的张穆虽然面如沉水,却也暗生了焦虑,真的焦虑,因为他希望能寻个时间,单独的跟苏和泰说说话。

    “张大人有话要说,就尽可说来。本府洗耳恭听。”

    苏和泰现在急的已经五脏俱焚了,但他知道自己再急也没用,看到张穆借着出恭的机会围上来搭话,倒也压下了内心的焦虑。只从这一点看,苏和泰的道行就比赵亮要深很多。

    “大人可还记得两年多前下官使人暗中卖粮一事么?”

    大概是两年半前的时候,那时的张穆刚来淮宁上任不久,各方面都欠功夫,突然的花大笔银子使人暗中购粮,那自然瞒不住在陈州府经营深厚的苏和泰了。甚至都瞒不过那时候在任的通判和同知。

    苏和泰使人查了查,发现张穆购粮乃是为了填补辖下的常平仓,由是便不再理会,只顾着看张穆的笑话,认为这位张知县是被前任给摆了一手,吃了个闷亏。要不然如何会自己去填补常平仓亏空?

    不过现在听到张穆旧事重提,苏和泰却一下子惊醒了。“莫非……”

    “正如大人所想。下官所辖之常平仓内的五千石储粮,也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

第四十五章 火龙烧仓,阴兵借粮

    张穆脸上满满的苦涩,他可只是一个小小的知县,亏得之前已经当过一任知县,还有点家底,但即便如此把常平仓的亏空给填满后,整个张家也基本给掏空了。

    “下官是转任淮宁的,非初入官场之辈,前后交接时候,如何敢轻视钱粮?”

    张穆清楚当时陈州官场对他的看笑话,却一直憋着没说话,今天这一句憋了他两年多的话是终于被他说出来了。自己又不是傻子,敢在前后任交接时候忽视了钱粮账册?

    张家有矿还是咋地啊,敢充那个冤大头?那钱粮账本上稍有不慎就会被前任给坑进沟子里的,到时候亏空的钱粮就不是前任或前前任的责任了,而变成他自己的责任了。

    “五千石粮食明明就在常平仓内储存,下官是亲自验看的,断无虚假。”

    张穆时隔两年有余,提起此事依旧难消一口气,同时也充满了不解和不可思议。

    “可五千石粮食就是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贼子更没有留下分毫的蛛丝马迹。”

    那时候他初来乍到,根本不敢把事情宣扬开来,因为这案子根本就没有查到半点线索,张穆除了难以置信之外就觉得自己一丁点查探出来的希望都没有。他又不是狄胖胖?而案子破不了,那最终的黑锅就还要他来背。

    背后并没有得力靠山支撑的张穆,如果背了黑锅之后可就真的前途无亮了。所以在万难之中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打掉牙齿和血吞,我忍了。

    “所以你现在才来寻本官,因为这两件事,如出一辙?”

    苏和泰身子都僵直了半天,才压下了内心的震惊。原来这等匪夷所思的离奇事,竟然还不是孤单单的一例?

    “大人明见。下官遭遇之事与今日之难,实出一辙!”

    “那这两年多时间里,你查出了什么来吗?”苏和泰紧接着问道。虽然他知道张穆肯定是没有抓到罪犯,但也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从张穆的口中问出点什么。

    鬼神之能不代表着是鬼神在作案,何况关于鬼神什么的,他苏和泰是一百个不信的。

    张穆黯然摇头,两年多时间里他从没有忘记当日的震惊,那巨大的不可思议每一丝每一毫的都刻印在他的心底里,然而两年多的明察暗访,他没能寻出丝毫的痕迹来。

    不过,“下官固然是没有发现贼人的蛛丝马迹,但下官也不是全无所得。”

    “大人可还记得许州与开封府的火龙烧仓一事?”

    有道是兔子不吃窝边草,赵亮在陈州府赚了第一桶金之后就不在老家出手了。在他的初步计划顺利进行之后,赵亮的目标就标准了周边的州府。

    许州如此,开封府亦是如此。

    致使‘百年’难得一遇的火龙烧仓事宜,短时间内在中原上演了两次。

    “你是说……”苏和泰眼睛一亮。

    “大人乃久历官场之干臣,岂会不知火龙烧仓、阴兵借粮真像是甚?许州、开封接连发生此等恶事,两地官员非不知犯忌么。上头可没下钦差来查他们啊。不是迫不得已,无计可施,谁敢冒此天下之大不韪?”

    就像他张穆,常平仓事宜不就是打掉牙齿和血吞了?他的小身板是万担不起‘火龙烧仓’的。

    “下官之事,许州、开封二事,再有大人今日之难,短短三两年间如此就已有四起。那被人偷偷捂下盖子的还不知道又有几起呢。下官每思及此事,皆不寒而栗也……”

    “只是下官职小位卑……”这盖子张穆不止不敢主动的揭露出来,甚至连查探消息他都难做。

    比如那被罢官发配甘肃的前开封知府石韶,还有被贬官滇南的前许州知州纳兰广敏,张穆就是心中怀疑,他也接触不上啊。

    倒是眼前的苏和泰,有哪个资本来掀盖子,清查此事。

    苏和泰脸色阴沉的走了,并没有给张穆一个确切的答复,但后者心情已经轻快了许多。堵在胸口两年多时间的一块大石头,仿佛没有了。

    可他是轻松了,苏和泰却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经过了张穆的这一番“开导”后,苏和泰就跟当初才从囚车里下来的李山等人一样,眼前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只不过他没有一丝一毫的欣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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